作者:一碗绿茶
“你说的那两个人是谁?”奥克塔薇如是问道,她向来都更加关心问题的答案,而非解题的过程。
“…东方三贤者,不是一种标志着某人站在了神秘学领域巅峰的头衔,不是代表着以人类之躯迈入了‘全知、全能、全通’的只属于神的领域,而是一种‘命运的延续’。”林梓姝说道,“我的老师说,拉尔玛前辈就是‘巴尔撒泽’的继任者,她所背负的正是‘全知’,但仅仅是知己知彼的她没有打破命运的力量与底气。”
奥克塔薇总算是听懂了林梓姝一直在说些什么:“…你的意思是拉尔玛前辈想要打破‘命运的枷锁’?可是…为什么?我是说,不打破又会发生什么呢?”
“会发生人类文明在冥土冲击下走向终结。”林梓姝说道,“也就是‘世界末日’。”
“…”其余三人,就连叶莲娜也包括在内也都陷入了沉默,尤其是伊莉温莎与奥克塔薇两人,身为新生代的她们本来对待冥土的态度远比前辈们要更加平和,甚至趋向于亲近,她们对于自己所学习的东西有了用武之地而感到格外庆幸,以至于在内心深处或多或少有着欢迎冥土归来的情绪,而林梓姝将这一枚糖衣炮弹的伪装撕扯了下来,就像是告诉想要长大后上战场奋勇杀敌,建功立业的孩童“战争根本就不有趣”一样。
拥有着各式本领的她们是幸运的,就像恰逢乱世的英雄豪杰,同样也是不幸的,她们所站的地方是最残酷的地方。
“…所以我们需要找到另外两个拥有着‘全能’与‘全通’的人…”伊莉温莎愁眉不展地问道,“可是拉尔玛前辈已经…这怎么找啊?”
“…难道说,芭芭拉前辈?”奥克塔薇突然灵机一动,想起了这个名誉词条比姜疏影还丰富的前辈,“继承了芭芭拉前辈衣钵的不就是…”
“…拉尔玛前辈不是让我们去‘找到’那两个人。”林梓姝如是说道,“就算找到了,什么都不知道的你又能做什么呢?”
“我…我不能做什么,但是协会总可以的吧,可以帮助她提高…”
“我说了,那不是拉尔玛前辈的意思。”林梓姝打断了奥克塔薇的话,“否则你就是在质疑‘全知者’做出了错误的决定。”
叶莲娜见这两个小辈不知怎么就有种要打起来的火气,连忙充当调解人:“林说得没错,既然拉尔玛前辈没有向我们说明,那就只表示她已经做好了所有的准备工作,我们不需要再多做什么,各自完成自己的分内之事就足够了,不要操不必要的心。”
叶莲娜的言语可谓直指问题根本,要说拉尔玛知道人类社会将被毁灭后无能为力,这的确没错,毕竟她只是一个已然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太婆。但要说她什么也没做吧…其实并不尽然——
她通过“未来视”找到了夏素言,通过一系列的安排已经使其偏离了原本的命运,为击破必败结局提供了一种渺茫的可能性。
至于可能性怎么才能实现…那就只能顺其自然了…
“…但是一定要注意,人终究是人,人可能踏足神的领域,但人不可能成为神。”叶莲娜继续说道,“因此,拉尔玛前辈的‘全知’必然不是绝对的‘全知’,她所看到的‘人类的终末’也就不会是绝对的结局,因此你们千万不要因此而随波逐流,消极地认为一切都没有意义。”
这话是对伊莉温莎与奥克塔薇说的,至于其中有多少成分是叶莲娜怕她们一蹶不振而给予的安慰与鼓励,就只有叶莲娜自己知道了。
“你们两个先回去吧,林跟我去‘黎明长老会’,我们一起把这些事情告诉其他的前辈们,至于之后该如何行事…还是要看大家的投票了。”
…
别墅中,薛玉蝶正与一只三色花猫眼对眼地盯着彼此,而曲音就坐在它们的旁边,还打了一个哈欠——她本来是为了防止这一人一猫相见之后打起来的,结果这俩却一直僵持到了现在,而且谁都没有半点坚持不下去了的表现。
终于,就在曲音打算起身去给自己倒一杯热水提提神时,薛玉蝶开口打破了僵局:“呃…你好。”
“…占了我的身体,至少要讲些礼貌吧!”花猫回应道,虽然这一回应在曲音等旁人的耳中就是毫无意义的“喵喵”声,但是薛玉蝶却是能听得懂的。
“…那我应该叫你什么喵?”薛玉蝶无奈地摇了摇头,她知道自己毕竟只有身为“薛玉蝶”三分的灵魂,另外七分是夏素言为自己填补的,而这只猫是比自己更加正版的“薛玉蝶”,“姐姐?”
“…”花猫沉默了片刻,突然把脸别到了一旁,“倒…倒也不是不行。”不过一想到自己今后只能作为一只猫继续生活下去了,她的心情就再次恶化,蛮横而不讲理地说道:“但是你不能叫‘薛玉蝶’!我才是‘薛玉蝶’!”
果然不出夏素言所料,作为猫的一方更加在乎这个名字的意义,人总是会在感到无助的时候抱紧一切自己能够抓得住的东西。
“可…可我也确实是‘薛玉蝶’啊喵…”作为人的一方感觉很委屈,她的感受就是自己用了二十多年的名字突然间被告知“不属于你了,你改名吧”一样,很荒诞,很无可奈何。
第455节 446 失踪者冯兰
“喵呜…我不管!反正‘薛玉蝶’这个名字是我的!”
“可你是一只猫啊喵…”
“猫怎么啦!猫也值得拥有姓名的好不啊?”
“…但是这真的很怪啊…”
曲音又打了一个哈欠,她想到了这一人一猫很有可能会争执起来,但的确没想到争执的原因会是因为…名字?
“吱——”一阵开门声自楼上传来,紧接着是拖鞋与地板之间挲沓的声音,只见夏素言穿着睡衣无精打采地走下了楼来,到饮水机前接了一杯水,咕咚咚一饮而尽后,转身又往楼上走去,一副还要继续睡的模样。
“…一上午都没见到你人,我还以为你去上班了呢。”曲音对夏素言招呼道,“现在都已经下午了,你不吃点东西吗?”
“…不吃了。”夏素言的精神状态很差,看到薛玉蝶与花猫面对面坐在一起的画面也毫无反应。
“素言姐,你好像不太对劲,是生病了么?”薛玉蝶连忙问道。
“没有。”夏素言摇了摇头,“睡多了,所以脑袋发胀,很不舒服。”
“…那你现在不会是打算…接着睡吧?”
“我有事要忙,不用在意我。”夏素言摆了摆手。
“等等,夏小姐,虽然你说过不会在参与这件事了…但我们还是希望你给我们提示一个可供调查起因的方向。”曲音如是说道。
“方向么?那好吧。”夏素言随意地说道,“去找一个叫‘冯兰’的女性,是个职业模特,离过婚,前夫是个出租车司机,只要你们能查清楚他们身上发生了什么,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就会完全明白了。”
夏素言说完便回自己的房间去了,留下曲音与薛玉蝶对视了一眼,都对夏素言的这一番话感到震惊不已,自己这边都还毫无头绪呢,别人居然都已经“通关”了?
事实上这也是夏素言在“纯白梦壤”中忙活的时候,十分意外地发掘出来的东西,说实话有点像是在家里大扫除时,突然从某个犄角旮旯扫出了两个月前自己怎么找也找不到的金戒指,有点令人哭笑不得的意外。
但这也让夏素言对于“联结世上所有的人,以找到林梓姝的下落”这一思路更加具有了信心。
客厅里,薛玉蝶“唰”地站起了身来:“曲音姐,你听到了吗?去找到‘冯兰’这个人后一切就都解决了!我们还等什么?”
花猫也跳了起来:“喵!!(还等什么?赶紧出发赶紧出发!!)”
“…你先别激动,就算我们找到了原因,你们现在这种情况也大概率是不可逆转了…等我汇报一下。”曲音一个电话拨给了“冥土监察局”,没过几分钟,她的手机里便出现了“冯兰”的全部个人信息,“咦?她现在就在沪东…什么?!”
曲音的脸色突然骤变,眼神中满是锐利:“…她失踪了。”
“哈?让我看看。”薛玉蝶半接半抢地拿过了曲音的手机,比对方更仔细地浏览了起来,“…三天前失踪的?报警人是…她的前夫?这是什么情况?”
“…如果他们不是为了分割财产之类而办理的‘假离婚’,那这个前夫的某种嫌疑就太大了。”曲音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在手机上点了两下,“这是离婚协议书,看样子他们没有生育儿女…财产分割得也很清晰干脆,按理说没有道理会有‘藕断丝连’情况的发生啊。”
曲音拿回了自己的手机,给封寒发了一条继续求援的短信,“我让‘家里’把失踪者前夫的信息也发过来,当然我们也不能在这里干等着,走吧,去‘冯兰’的住所看一看。”
半个小时过后,曲音驱车与“两位”薛玉蝶一起来到了目的地,此时她们已经达成了一个“暂时搁置争议”的共识,没有再为了名字的归属而斗嘴了。
下车时,曲音特地看了一眼手机,却没有收到封寒的回信,估计是去忙别的事情了所以才没有看到自己的求援,不过这也并不要紧,因此曲音也没有再发一条短信催促。
“其实我蛮好奇的,她的职业是模特诶,怎么会嫁给一个出租车司机呢?”薛玉蝶嘀咕着,任由花猫趴在她的头顶上睥睨四周,“…我不是说出租车司机怎么样啦,就是…反差貌似蛮大的啊。”
“其实这源于你对‘模特’这一职业的一些误解。”曲音说道,“你是学表演出身,自然知道‘群演’跟‘明星’的差距吧?模特这一行也差不多,最知名、最顶尖的模特在T台上走一步就是几百万,而最普通的模特一张照片几十几百,一次出场不过一千的价格比比皆是。”
“所以我不认为他们的结合有什么奇怪的,我更感兴趣的是…他们离婚的原因。”
“他们的协议书上没有写吗?”
“写是写了…‘因为感情不和’,也就是跟没写一样。”曲音站停在冯兰租住的房屋门前,因为是失踪案而非人命案,所以并没有封条之类的东西,“你能把门打开吗?”
“啊?”薛玉蝶愣了愣,“我…可以试一试,但动静恐怕会有点大…”
“…你是指把门给拆下来?那算了,我还是去联系房东吧…”
就在曲音打算通过正规渠道进入房间时,令人意外的事情发生了——冯兰的家门被从内被打开,探出了一个男性的脑袋:“你们…找谁?”
“…”曲音和薛玉蝶都是一惊,她们都认出了这个男人的身份,正是冯兰的前夫!于是曲音眉毛一立,后退半步警惕地问道,“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你们又是谁?”眼前的男人十分“落魄”,头发与胡须杂乱而邋遢,眼窝墨黑,精神比夏素言还要萎靡,身上散发着很重的酒气,说话时还带有严重的口臭,令薛玉蝶直皱眉头,默默地远离了两米。
“警察。”曲音借用了一下“兄弟单位”的身份,“你叫陆友,你的前妻冯兰失踪了,我们正是为了调查此事而来的。因此请回答我们的问题,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陆友挠了挠头,将门敞开,说道,“二位进来说吧…这件事情我无法用三言两语解释清楚。”
第456节 447 陆友的怪病
房间里很是杂乱,但还算不上脏,地上的装过啤酒的空罐子和装过啤酒的空瓶子堆在一起,还有近十桶只剩下汤水的泡面桶作为“点缀”,冷却后漂浮的凝固油渍令人看上一眼后就绝对不会再想看第二眼,混合起来的气味真是让人印象深刻。
“所以先让我确认一个问题。”曲音开口问道,“你们不是假离婚吧?”
“…”陆友摇了摇头,“离婚是真的,自从她把她的东西带走,直至三天以前我来到这里,我们都没有再见过面,也没有联系过。”
“既然是真的,你和她也不存在什么藕断丝连的情况,那你为什么还要来到这里,来到她所住的地方?而且你又是怎么知道她住在哪里的?”
“…虽然我们自分开那天后就没有再联系过,但是在此期间我还是有很多次想要来找她复合的冲动,只不过每一次我最终都放弃了。”陆友摇头说道,“但是就在三天前,我半夜从梦中醒来时,突然对她产生了一种难以自抑的想念,于是我终于拨通了她的电话,但是却无人接听…”
“…大半夜的打电话?还是以这样的身份?你会吓到别人的吧喵?”薛玉蝶在旁侧吐槽道。
“是,我也觉得当时的我不知道中了什么邪,连续拨了电话两次却没有被接通后,立刻起身下楼,坐上了我自己的车,往这边开过来了…”陆友叹了一口气,“我那种状态…也许就是所谓的‘失心疯’吧,就一定想要见她一面,甚至登上了她的网购账号,得到了她的住址…”
薛玉蝶瞪大了眼睛:“你这…”她本想要强烈谴责陆友这种变态一般的行为,却没想到才刚刚吐出两个字,就被曲音拦住了。
“继续说,你是怎么来到这座城市的。”曲音比薛玉蝶冷静淡定得多,看来这几个月的经历使她得到了很显著的提升,“三天前,沪东还是半封城状态,限制进出,而外地出租车肯定是不被允许进入的。”
“…没错,我被拦在了收费站外,但我却没有放弃,找到了个机会爬上了某一队入城车队的其中一辆军用货车…”
“我的天啊,你的胆子也太大了吧喵!”曲音终究还是没法把薛玉蝶的嘴堵住,还是让她惊叹出了声,“军车你也敢爬?还没被发现?”
“…也许是我的运气比较好吧…”
曲音连忙把话题拽回来:“接着讲,进城以后呢?你直接来到了这里,就发现她人不见了?”
“嗯。”陆友的脸上已经布起了愁云,“我知道我的妻子…我的前妻有个习惯,不论发生什么状况,晚上九、十点后就不会再出家门了,所以我发现她家里没人后,第一反应就是…”
“那不对啊。”薛玉蝶提出了自己的质疑,“正常人的第一反应难道不是觉得别人有事出差了吗?”
“我也不知道,我也搞不清楚,就像我直到现在也想不通,我到底是中了什么风才急吼吼地大半夜驱车从一座城市赶来了另一座城市一样。”陆友的脑袋摇成了拨浪鼓。
曲音又问道:“她人失踪了,你是怎么进来的?”
“警方说失踪案件需要满四十八小时才能立案,因此我找到了这间屋子的房东说明了事由…当然,我隐瞒了一些事情…总之在最后,他给了我一把备用的房门钥匙。”
“拿到钥匙之后,我除了下楼买泡面之外一刻也没有离开这里,一直都在等她回来…然而两天过去了,我也没有见到她的踪影。”
“在这间屋子呆的三天时间里,每当夜幕降临的时候,我的内心都会产生一种…一种抑制不住的悲戚,那是一种比痛失初恋还要难受的感觉,就像有人往我心里灌满了柠檬水一般,极其难受,只有酒精能够缓解这种古怪的症状,所以…如你所见,这些空酒瓶空酒灌都是我一个人喝的,夜夜宿醉,每天都要昏睡到下午时分,说实话,直到现在我还感觉头晕眼花。”
…又是“不受控制”的情绪宣泄?
曲音挑起了眉头,若不是已经见识过太多稀奇古怪的鬼灵作祟、灵异事件,还有着夏素言的背书,她几乎就要一口认定眼前这名男人其实是个精神与心理上有问题的精神病人了——瞧瞧这些事那件是正常人能做出来的?
“你说的这些经过我大致已经了解了,但我还有几个问题需要你的解答。”曲音一边把手机当做笔记本,记录下了之前陆友所提及的重点,一边继续往下问道,“你们究竟是为何离婚?从你的表述来看,你好像依旧还是很爱你前妻的才是。”
“…没错,我对她的感情从来都没有变过。”
“那是她对不起你?”
“不不,我们谁都没有对不起谁,只是…”陆友皱起了眉,深呼吸了好几下,犹犹豫豫了半天,才终于整理好了措辞,“…都是因为我这种突然情绪化的‘怪病’,让我多次莫名其妙地对她发脾气,然后…”他摇了摇头,没有将话说完。
“你认为这是‘病’?没有去看过医生吗?”
“…我的确特意去看过,心理医生和精神科都看过,但都没有任何确诊的毛病,他们都说我很正常。”陆友苦笑着摇了摇头,“所以我向她提出了离婚,我总不能让她忍受这样的我一辈子。”
“…看来你的确很爱她。”曲音对眼前这个男人的观感好转了不少,回头看了一眼薛玉蝶,“有没有办法看看他的情况?”
这可就让薛玉蝶有些为难了,曲音一见到她摆出了那幅纠结的表情,便摇了摇头,没等她回应自己就对陆友说道:“你有没有你前妻现在同事的联系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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