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巫小姐与平凡的我 第189章

　　于是玛利亚不再说话，只是盯着林梓姝的背影，恢复到了那个安静沉默的木偶状态。

　　上面一定还隐藏着什么东西，是老师注意到了而自己遗漏掉的，正因如此老师才义无反顾地走了进去…

　　林梓姝将自己的发现写在了第三张便签上，第三次吹响了哨子，然后便将全部的精力投入至石门之上。

　　魔法法阵的纹路在“魔晶灯”的照射下是无处遁形的，因此林梓姝可以确信自己所看到的已经是法阵的全貌了，也就是一个固定术里套着一个无质化，若是还有什么蹊跷，那就只在这两个法阵之间…

　　这些法阵上的文字，是亚兰文、希伯来文和古希腊文三种混用，而它们也正是编写第一本《圣经》所使用的三种文字，这也是林梓姝判断此门建于两千年之前的依据，因为只有那个年代会出现这三种语言并用的情况。

　　至于为什么要这么用…估计是当时每种语言的词汇量都不满足“神秘学者”们的苛刻要求，所以每个人都不得不在追逐魔法的同时成为一名多语者。

　　…但是这一个亚兰字符的写法，是不是有点奇怪？

　　…咦？这两个字符明明是同一个，为什么它多了一笔？

　　…不，不止是亚兰文的部分，希伯来文和古希腊文的部分中也有这种出错的现象…

　　…更奇怪的是，所有的错误都是‘多了一笔’，根本没有‘少一笔’或者‘写错了’的现象发生…

　　一种思路在林梓姝的脑海中越来越清晰，终于，她领悟了：会不会是把这些多余的部分组合起来？！

　　这个想法一出现，林梓姝就意识到自己破解了石门的最后一个秘密，即使是她也为之一振，兴奋感令她放松了对于某种东西的警惕，因此当她将多余的笔画组合在一起看时，就看到了一个她曾经“见识”过的图案，只一下，她的五感神经全部被切断，她的意识被关进了“小黑屋”中，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向石门伸出了手，摁在了启动“无质化法阵”的“开关”上。

第446节 438 纯白梦壤的真面目

　　可怜的小吵闹上下起伏不定地翻飞着，它的翅膀本就不适合持久飞行，林梓姝这“三顾茅庐”搞得它有些精疲力竭了。

　　“哈…哈喽…”小吵闹暗自下定决心，如果那个人类还要来下一次的话，自己绝对要罢工，说什么都要罢工！

　　可当它到达目的地时却傻了眼，左右张望了一圈也没看见那两个人类的身影…

　　哈？遛鸟玩吗？

　　小吵闹顿时非常恼火，鸟类也是有脾气的啊！

　　不过正当此时，它看见了地上落着的一张便签，与它前两次寄送的纸是同样的材质、大小，作为一只拥有着与人类相当智慧的使魔，自然是意识到了什么，连忙跳了过去，用嘴和爪子配合，好歹是将其展了开来，看到了上面的文字内容。

　　…这…应该就是让我送回去的信吧。

　　小吵闹歪了歪头，决定现将信送回去，完成这次的任务，至于那两个人类去哪儿了，它可就无力管顾了。

　　当林梓姝的意识从小黑屋里出来之后，看着四下的光景，知道自己遇到麻烦了。

　　只见不管是头上脚下还是四周，全都像是有着五颜六色、互不相容的油彩在涮笔桶里旋转、纠缠的模样，时而拼凑成扭曲的、面露挣扎神色的人脸，时而堆积成足以令密集恐惧症患者当场暴毙的无意义图形，“混沌”一词完美地概括了这般现象。

　　而令林梓姝更加不安的，是某一处黑点，它是这片“三维画布”中唯一的“黑”，而且并不只是“普通的黑”——它是一个黑体，一切的电磁辐射都无法被它反射，而它又是一个平面的黑洞，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渐吞噬着周围的色彩，形成了一个黑色的漩涡。

　　玛利亚就站在她的身后，两人的距离与在她“失神”之前没有丝毫差别，就仿佛只是她所看见的景象变了，但实际上她们依旧在那座山洞里一样。

　　可林梓姝十分地清楚，自己已经进入了一个完全不同的空间。

　　虽然林梓姝不愿意承认，但实际上这个“显而易见的陷阱”确实把她给戏耍了…或者说，这一陷阱本来就是针对老师那种的“聪明人”设置的！

　　若是不懂魔法的“麻瓜”至此，就只会对石壁上的雕刻和壁画感兴趣，根本看不穿“大法阵套小法阵”的玄机，而像自己这种有知识储备，但经验并不足够的“学徒”，解读出这是个“陷阱”就会沾沾自喜且庆幸地远离开来，只有真正的博学者才会一眼察觉到其中的不对劲，会继续地深究，而只要一深究，就会落入到真正的陷阱之中。

　　简言之，这个石壁的建造者花费了这么大力气，进行了这么深刻的筹划，都是为了一件事——甄别出最博学、洞察力最敏锐的人。

　　毫无疑问，自己的老师，以及老师身边的那些帮手，也是这样被带进了这里。

　　可这里是哪儿？精神层面的空间还是如“麦琪的魔法小屋”那样的次元空间？那个令人不安的“黑洞”又是什么意思？

　　林梓姝看了看自己的手中，某张纸条不见了踪影，心里便有了关于第一、二个问题的答案。

　　“…我们进来了多久？”林梓姝问玛利亚道。

　　“36秒。”玛利亚给出了一个精准的答案，像是机器人被解开了限制锁，终于可以自由活动了。只见她脖子也左右转动着张望了一下周围，开口问道，“这里就是门后的房间？”

　　“…不，我们现在是在‘门内’。”林梓姝回答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个无实质法阵的背后，也就是石门的内面，布置着一个开启次元空间的法阵。”

　　“所以这道石门甄别的人选是‘博学的、观察力强的、本身就是想要进入这扇门的神秘学者’…如此严苛的条件，这里没有道理是一个无出口的‘囚笼’。”

　　玛利亚挑了挑眉：“那我们该怎么穿过这里，进入真正的‘门后’？”

　　“…依旧是解谜？”林梓姝皱眉道，“可谜面在哪里？那个平面的黑洞吗？”

　　林梓姝想了想，从衣服口袋里取出了一瓶有色液体，拧开了盖子就泼向黑洞，然而看似“近在咫尺”的黑洞实际上“遥不可及”，她泼出的液体淋在了地上，却也没有“随波逐流”，而是直接凭空蒸发了。

　　这是什么原理？

　　林梓姝确认了一下手中的瓶子，的确是她所想的一种药剂，这种药剂有着一个特性，那便是沾染在任何物质上都极难被擦除掉，只能用火焰“玉石俱焚”，可在这一方空间内，这种特性仿佛不再适用了。

　　这大大出乎了林梓姝的预料，因为次元空间的物理规则与地球上应当是一样的，没有经过额外的魔法改造，就不会出现“地球上燃点为200度的物质，在次元空间中只需要加温至100度便可燃烧”之类的情况发生，她手中的药剂也是同理。

　　所以…进行这种改造的意义是什么？

　　……

　　纯白梦壤之中，夏素言紧闭的双眼突然睁开，神情中有着万分的兴奋与激动：

　　——我知道了，我终于知道了…‘纯白梦壤’的原材料根本就不是‘灵魂’，而是比灵魂更加基础的东西！就好比人类的体细胞与干细胞，二者都是由各种化学元素组成的，干细胞能够分化成体细胞，体细胞也能够通过某些手段“回归”成干细胞一样！

　　真是…我怎么没有早点意识到这一点呢？

　　夏素言懊恼地埋怨了自己一句，随即便进入到了求索之中。

　　知道了原材料是什么，接下来要做的当然是“开采”原材料进行试验了，而她脚下便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矿藏——供养着数十亿灵魂的巨树。

　　夏素言想到了一件她之前从来不敢想的事——将树枝锯开，抽取其中的养料。

　　但毫无疑问的是，这会对被锯开的树枝上的叶子产生不可逆的不良影响，甚至有极大的可能“提前枯萎”，这跟害人的“梦魇”简直没什么区别，是夏素言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的。

　　除此之外，还有一种稍微“顺应自然”的方法，众所周知，地球上每秒都有1.8人死亡，而这些死者的灵魂之叶离开枝杈时，会溢散出非常非常微量的“原料”，有多微量呢？梅尔基奥尔便是用这种方式收集、制造的“纯白梦壤”，足足上千年才最终得到了夏素言所拥有的这么多。

　　这么一想…自己简直是太败家了…

　　当然，最后一种方法…是将某些灵魂之叶直接变化成“纯白梦壤”，相当于将“体细胞”逆向回溯成“干细胞”。

第447节 439 猫娘？

　　这一方法就很微妙了——听上去简直就是是第一种方法的另一版本，同样为牺牲一些人，拯救另一些人，但实际上却有着相对来说更为坚实的道德支撑，因为她可以自主地选择牺牲那一部分人，拯救那一部分人，或者维持原样…

　　比如说，她可以瞄准那些罪大恶极的罪犯，甚至更具体一些，“那些已经被判处了死刑的罪犯们”，把这些人的生命“取走”，交给更需要的人。

　　听上去有点像是美漫里手段狠辣的社会义警…

　　但总之，现在并不是她必须要做出道德选择的时候，她此行的目的——用“纯白梦壤”修补薛玉蝶残余的灵魂——已经达成，这是一项消耗巨量的工程，她的“纯白梦壤”空间直接被削去了一小半，而薛玉蝶肉体的情况良好，至少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异样的反应。

　　“好了，这样应该没有问题了…”夏素言舒了一口气，回归到了现实之中。

　　抱着夜子以防止其捣乱的曲音见到夏素言后退了半步，便开口问道：“怎么样？”

　　“前半部分猜想的试验很成功。”夏素言回答道，“但说实话…她能不能顺利醒过来，我也没有办法做出保证。”

　　“…你这话像极了做外科手术的医生啊。”曲音一边吐槽着，一边将挣扎了半天的夜子放在了地上，亲眼见着它把自己的主人当成了树，一溜烟蹿上了夏素言的肩膀。

　　“怎么说？”夏素言有些不解其意。

　　“‘醒过来才算手术彻底成功’。”

　　“…好吧，大概和那是一种意思。”

　　说话间，病床上的薛玉蝶突然咳嗽了一声，惊得夏素言与曲音不再闲聊，纷纷看向了她。

　　只见其眼皮很明显地动了一动，然后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球转了转，以一种陌生而茫然地眼神看了看视线所能及之处，接着尝试去活动自己的脖子。

　　“…真的醒了！”曲音惊呼出了声。

　　“…别着急。”夏素言表示现在还不能宣布完全的胜利，开口向薛玉蝶询问道，“你…感觉怎么样？”

　　薛玉蝶眯了眯眼，像是看不清楚东西，只能凭那熟悉的声音猜测道：“…素言姐…喵？”

　　…喵？

　　夏素言与曲音都愣了一下，随即二人对视了一眼，由曲音接着问道：“你记得我们，那你还认识自己吗？”

　　“…我…我是薛玉蝶啊。”薛玉蝶更加迷惑了，“怎么了吗？”

　　呼…看来确实是正常的薛玉蝶啊。

　　曲音继续问道：“你还记不记得，你出了车祸的事情？”

　　“…”薛玉蝶进行了片刻的思索，点了点头，“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然后突然有一个人出现，把我给救了…咦？不是不是，我才应该是救人的那个…救人？好像也不对啊喵…”

　　又“喵”？

　　“…好吧，我们大概了解了。”曲音重新看向了夏素言，“她的记忆貌似跟那只猫…”

　　“混淆了。”夏素言点头接道，“不过也不算是太出乎意外吧…毕竟一具肉体里多出了一大半‘外来的灵魂’，要是说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反倒有些让人难以相信了。”

　　“…你们在说什么啊，什么…我和猫？”薛玉蝶这个当事人就像是一只小白鼠在看两个研究自己的白大褂以自己为主题进行着交流一样，感觉自己像是个位于局内的局外人…

　　“没事的，你不要慌张。”曲音安慰薛玉蝶道，“总之你先好好躺着，我们去叫医生来给你做一次全套的身体检查，如果没有问题了我们再详细地聊你身上发生的事情。”说完，将夏素言拉离了房间，而夜子不便被医生看见，所以只能留在病房中，不过它这次不必再无聊地自娱自乐了，而是跳上了薛玉蝶的病床，来到她的枕边，“喵呜”了好一阵。

　　于是薛玉蝶惊愕地发现…自己竟然能听懂夜子在自言自语些什么！！

　　“这个人类醒了？那以后依旧有人陪我玩喽？太好了！”

　　“…”薛玉蝶顿时气急，立刻卷腹坐起了身来，一把揪住夜子后颈上的死肉，“你个死猫！枉我对你那么好，喂你吃喂你喝，陪你玩给你铲屎，到最后你却一点也不关我！”

　　“喵喵喵！放手放手快放手！”夜子“大惊失色”，嚎叫个不停，但是因为被抓住了“命运的后颈肉”根本动弹不得，“喵喵喵！你不能这么做！快放手！”

　　闻听夜子之言，薛玉蝶突然怔了一下，一句“好的，老大”差点脱口而出，这让她很是惊疑，似乎察觉到了自己身上的不对劲…

　　就在这时，屋门被再次推开，夏素言与曲音带着之前那一名主治医生走了进来，一眼就见到了“惨叫”着的夜子，以及提溜着夜子好似在发呆的薛玉蝶。

　　主治医生张了张嘴，看向了曲音，颇为无奈且不满地说道：“你们如果要把猫带进来，至少应该通知我们一下，不仅仅是公共场所的问题，还有关乎于呼吸道疾病患者、过敏患者以及一些精密医疗器械的安全…”

　　夏素言被医生说的羞红了脸，恼怒地瞪向了夜子，夜子见状立刻老实了下来，而曲音则向医生鞠躬道：“…抱歉，我们保证，不会有下次了。”

　　这也就是多亏了她们打着的旗号够大，医生没有在这件事上过于计较，让夏素言把猫抱到隔壁空房间，就权当无事发生过，之后简单检查了一下薛玉蝶的各项基本体征，点头说道：“除了身体肌肉过度地松弛导致有全身无力的症状之外，一切正常，而且…那种斑状的东西也消失了。”

　　“…”不管这是否证实了夏素言的猜测，总之是一件好事。

　　当薛玉蝶被推出病房各个体检项目逐一转了一圈，得到了一份比多数人都要更好的报告后，便也同时得到了医生的出院许可。

　　于是夏素言抱着夜子，薛玉蝶坐在一把轮椅上，由曲音推着，三人离开了医院踏上了回家的路，这个时候，太阳已经向西边下落了一半，表示着一天又要马上溜走了。

第448节 440 姜疏影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