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巫小姐与平凡的我 第188章

第443节 435 活尸斑

　　一票赞成，一票弃权，一票反对，提出这一建议的夏素言和作为最终决裁人的封寒都不在投票的人选中，所以…

　　“要不还是让她来决定吧。”林谄看向了桌面上的花猫。

　　“你这就有点太残忍了吧？”齐天福摊手道，“这个方案若是成了，对于她来说那个苏醒的‘人’不是她，若是不成，她也变不回人，而你却还想问她赞成还是反对？”

　　“喵…（我觉得我还能再抢救一下…）”花猫缩了缩脖子，无力地叫了一声。

　　“要不你直接做决定吧。”夏素言对封寒说道，“别犹豫了，你觉得可行，我现在就再去医院一趟，你要是觉得不行，那你们就呆在这里接着想其他的策略吧。”

　　“…在这个问题上，我完全是个外行人，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封寒摇头道，“所以我就不做什么外行指导内行的蠢事了。夏小姐，方案是你提出来的，薛小姐又是你的好朋友，也将会由你去执行…所以决定权还是交给你吧，倒不是我害怕担责，背锅的事情我从来都无所谓，只要物超所值，我甚至愿意主动把帽子戴上。”

　　封寒如是说着，将眼神移向了花猫，目光灼灼地说道：“薛小姐，首先我必须得说，我个人对你的遭遇十分同情…虽然不能与你完全的感同身受，但我也勉强能体会到你所面临的问题有多么纠结，但总之，希望你不要自暴自弃，我们依旧需要你的力量。”

　　“那我就先走一步了。”夏素言说道，轻拍了一下花猫的后背，转过了身。

　　“等一下，夏小姐，关于林小姐的问题…”

　　“你们讨论吧，我知道的已经全都告诉曲音了。”夏素言摆了摆手，“如果有什么结果，让她转告一下我就好。”

　　封寒沉默了，望着夏素言离去的背影，发现自己有些摸不准夏素言的心理了。

　　…她怎么好像失去了对于“林梓姝”的关心？这根本不科学啊！完全不是一句“女人心海底针”能解释的…

　　夏素言当然不是对于林梓姝的话题失去了兴趣，只是她并不相信“冥土监察局”这群人有能力找到故意隐藏自己踪迹的林梓姝，在具有丰富知识与经验的林梓姝面前，自己和这些人都像是玩过《X陆风云》就叫嚣着现实某国有几个师一样，自不量力。

　　但好歹她的手上也是有着林梓姝一无所知的“秘宝”的，能不能找到林梓姝，全在于“纯白梦壤”之上。

　　准确地说，是她能不能制造出“纯白梦壤”来。

　　那为什么不直接通过梦境联系林小姐呢？…当然是因为林梓姝已经将夏素言“屏蔽”掉了。

　　“喵？”乖乖地坐在夏素言肩头的夜子舔了一口夏素言的耳朵。

　　“呀！…别闹了夜子，很痒的啊。”夏素言的注意力被拉回到了现实，“…夜子，你觉得当猫好还是当人好？”

　　“…喵？”夜子有些无法理解为什么这两者会产生比较，它的确跟化身为花猫的薛玉蝶说过“我也想当人”的话，但这种“想”不是一种憧憬，更不是一种企盼，而是一种好奇，类似于四五岁的小孩看见路边的摇摇车就“想要”坐一坐，作为成年人的确不太能理解这种心情，尽管他们也曾经是小孩。

　　当猫有什么不好？有人供吃有人供喝，唔…但那些没有家的兄弟姐妹们确实过得不太好，不过总之还是能吃得上饭，睡得着觉，也挺惬意的啊，

　　夜子如此想着，舔了舔自己的爪子，真是可惜，如果它再深入地思考一下为什么自己与那些流浪猫的生活有所差别，它可能就成为猫猫界的启蒙哲学家了。

　　“哈哈…抱歉，我的这个问题本身就有问题。”夏素言喃喃道，“这根本就不是当人好还是当猫好的问题，这是一个当了二十多年的人，突然变成了猫，能不能适应的问题…答案当然是否定的吧？是吧？”

　　夜子打了个哈欠，主人这种奇奇怪怪、神神叨叨的问题让它有些昏昏欲睡。

　　一楼，曲音貌似正在指导着某位小学生的“功课”，抬头看见了夏素言的身影，便暂且撂下手头的活儿，开口问夏素言道：“有办法了么？”

　　“只有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夏素言简要说明了自己将要做的事，“也就是说如果我成功了，以后就会有两个‘薛玉蝶’，一个人身，一个猫身，但她们的思维方式，她们的记忆都不会相差多少。”

　　“…克隆人？不，克隆猫？…克隆人猫？”曲音陷入了某种沉思。

　　“…也许更接近一气化三清那种的化身？算了，怎么叫都可以，总之我只负责解决问题不负责‘售后’，解决问题之后产生的问题你们自己去头疼吧。”夏素言说道，“我现在要回医院去，你能送一下我吗？”

　　于是，曲音再次驱车将夏素言送至了医院，当她再次回到薛玉蝶肉体所在的病房时，却发现床前围了一群的医护人员，彼此窃窃私语着，仿佛在讨论什么，莫非又出了什么意外？夏素言连忙快步上前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冥土监察局’。”曲音紧接着夏素言的问话，向医生护士们亮明了自己的身份，“请以回答问题为先。”

　　“啊！你们来得正好！”一名医生双眼一亮，就像是看到了救星，“你们快看看这位…伤患的情况吧，这种事情我们可处理不了啊。”

　　“…这不是好好的吗？”夏素言皱着眉扫视着薛玉蝶的全身上下，没看出与自己上一次见有什么不同。

　　医生摇了摇头，用眼神指使着一名护士向夏素言展示某样东西，只见护士将薛玉蝶的衣袖撸起，就看到其表面不知何时浮起了青紫色的肿块。

　　“…这是什么东西？”夏素言挑了挑眉，她不是没有想到某个名词，而是不太敢确信自己所想。

　　“二位，这就是尸斑，机体生命活动终止后身体自然发生的一种尸体现象，简言之…应该只会出现在人死之后。”

第444节 436 意料之外的重逢

　　夏素言的瞳孔微微震颤，伸出手探了探薛玉蝶的鼻息：“…但她明明还有呼吸。”紧接着又弯腰附身侧耳去听其心跳，规律的“咚咚”声证明之前的试探并不是她的错觉，薛玉蝶的肉体的确是活着的。

　　但同时，夏素言嗅到了其身上散发出的一股不寻常的腐臭味…尸臭？啧，又是尸斑又是尸臭的，难道是灵魂离体后肉体便认为自己已经死了，所以开始表现出这种尸体现象了吗？

　　夏素言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倒不如说，其直到现在还有着呼吸，有着心跳，属于“植物人”的状态，全都依仗着其体内被“交换”过来的那只猫的灵魂所在，就好比烧汽油的车缸里添的是柴油，也就只能冒着黑烟“突突”两下了…

　　“你们都先离开，我来处理。”夏素言将手一挥，在曲音的辅助下，很快便清了场，只剩下两人…与一猫，本应该留在车里的夜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偷摸地跟着夏素言溜进了房间。

　　“咦？你是怎么上来的？”发现了夜子的夏素言有些惊讶，“…算了，别随便乱走，现在我要做一件很重要的事，你就乖乖坐在那边，别打扰我就好…”

　　…

　　通过“黎明长老会”开出的“任意门”，林梓姝来到了一片原始森林之中，不远处便能看到一座显眼的山洞，这里便是“金色黎明”所掌握的“犹大誓言会”老巢了。

　　四下只有风的声音，和更远一点山间溪水的声音，不管从什么角度都像是无人问津的秘地。但是林梓姝没有立刻进入山洞，而是微微蹲下身，从地上捡起了半截燃烧过的火柴棍。

　　可以肯定，老师已经来过这里，进入到了这座山洞之中——林梓姝如是思考着——所以“失联”应该是发生在这之后的。

　　她重新站起身，同样从口袋里掏出了一盒火柴，点燃了一盏灯笼，一种特殊的燃料上升起一束火苗，隔着透明但有色的某种晶体，散发出了幽蓝的光，而这种光并不比火把发出的光微弱，甚至看得更加清楚。

　　既然老师进入了山洞，那就说明山东之外已经被确认没有了敌人，而自己站在这洞口这么久，也没见有什么东西蹿出来同样能证实这一点。

　　林梓姝提着灯笼迈入了黑暗的洞穴之中，但是没有走多远，便看到不远处仿佛有着一处摇曳的烛火，再仔细一看，居然好像还有着人影？

　　这里有人？林梓姝提灯笼的左手紧了一紧，右手的刺青微微发红，随时准备应对来自不明人士的突然袭击，但她并没有刻意隐藏自己的脚步，因为如果那真的是人，自己的脚步声早在踏入洞穴门口的那一刻就已经暴露了。

　　她的判断没有出错，这里确实已经来了一位比自己早到的客人了，只不过当她看清对方转过身来的面容时，纵使是她也不由得惊讶地叫出了对方的名字：“玛利亚？”

　　“…”玛利亚愣了一愣，与其说是“发呆”，倒更不如说是“卡顿”，“你…在叫我？”

　　“…”玛利亚的这种反应更是让林梓姝皱紧了眉头，不由分说地召唤出了“小黑”，准备面对最坏的情况，一边质问道，“…你是认真的？”

　　“我很认真。”玛利亚回答道，眼神很真诚，但真诚中透露着无法掩藏的呆滞，“你说的‘玛利亚’，是在叫我吗？”

　　那一瞬间的呆滞，以及这内外都透露着古怪的发问，让林梓姝想到了些什么，这才将眉头舒展了开来：“原来如此…自律型的木偶吗？不像是那个医生该有的技术…我知道了，是那只老血裔吧？”

　　“…你在说什么？”这下轮到玛利亚有些不耐烦了，“你到底是不是在叫我？”

　　“没错，你的名字是‘玛利亚’。”林梓姝收起了防备的架势。

　　“我叫‘玛利亚’…我叫‘玛利亚’…那你是谁？”

　　“一个只见过一面的人，不认识也无所谓。”林梓姝淡然地说道，“你是怎么跑到这里来的？是谁带你来的？”自律型木偶会丢失“生而为人”所有的记忆，只会留下生存与生活的“常识”，因此玛利亚当然也不会记得这个地方。

　　“…我只是觉得，我应该来这里。”得到了名字的玛利亚对林梓姝的态度很是友好，估计其内置的好感度系统已经变成绿色了，“这里有什么东西吸引着我。”

　　“什么东西？”林梓姝追问道。

　　玛利亚伸出手，指了指面前的门：“在里面，但是我进不去。”

　　林梓姝朝正前方看去，那里是一道紧闭着的石门，上面雕刻着一些看上去就很古老，很有历史的字符与画像，再用灯笼一照，上面散发出了一层诡异的蓝光，像是荧光粉在紫外线中原形毕露的模样。

　　“魔法门…”林梓姝喃喃道，“这种文字是…两千年前的了吧…这是恶魔？天使？‘神’？呵呵，好一篇颠倒阴阳黑白的记载，这要是被某些民俗专家看见，怕不是要立刻跟神学专家打起来。”

　　“…你会打开它？”玛利亚发问道。

　　“总比你一直盯着它看更有希望。”林梓姝毫不客气地回答。

　　“我只是在观察它的弱点。”玛利亚淡淡地说道，“我的身体强度比这块石头差许多，只有左手和右手两次攻击的机会。”

　　“你想要‘打破’它？呵，我看人工智能之父不应该是图灵，而是世界上第一个‘木偶师’，就连造出来的东西都那么的‘AI’。”

　　林梓姝稍带毒舌的吐槽并没有刺痛玛利亚，因为她并没有心：“你会打开它？”

　　“可以试试，不过在此之前，我要给那些人发送一条信息。”林梓姝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枚哨子，吹了一声，便只见从洞外飞进了一只乌鸦般的黑鸟：“哈喽！哈喽！”

　　林梓姝又拿出了一个便签与一只羽毛笔，写了一些东西，顺便将石门上一些她认为重要图案也摘抄了下来，对折两次递给了“小吵闹”，而“小吵闹”叼住了便签，还不忘含混不清地“哈喽”了一声，拍着翅膀飞走了。

第445节 437 对聪明人特攻陷阱

　　小吵闹飞过了大片的丛林，飞到了一处并没有什么特殊的空地，紧接着就突然地凭空消失了。

　　“小吵闹~”麦琪的魔法小屋中，伊莉温莎伸出了手臂，黑鸟在屋里盘旋了半圈，落在了她的小臂上。于是伊莉温莎用另一只手取下了小吵闹嘴中叼着的便签，后者“哈喽哈喽”地叫了两声，飞回了自己的笼子里，而伊莉温莎则将便签展了开来。

　　“她写了什么？”坐在一旁的奥克塔薇给自己倒了一杯热水。

　　“…她只是描述了一下山洞里的景象，那里有个遗迹，大概有两千年以上的历史了。”伊莉温莎回答道。

　　“我们又不是考古学家，她发这些东西给我们干什么？”奥克塔薇不解地问道。

　　伊莉温莎仔细将其读了两遍，摇头说道：“不能这么说，她不是想让我们客串考古学家，她是在为她有可能失踪而做准备。”

　　“…为失踪做准备？”

　　“如果她跟姜前辈一样失去了联络，之后的人不至于像我们一样仍旧两眼一抹黑地什么都不知道。”伊莉温莎话音刚落，就只见正在整理自己羽毛的小吵闹突然怔了怔，有点颇为不情愿地再次展开了翅膀，消失在了半空中。

　　“…她不会是把你的使魔当成发送接收短信的手机了吧？还一条接一条地发信息？”

　　“…估计是有了新的发现吧。”伊莉温莎不确定地小声应道。

　　“说实话，我不是很能理解，她为什么点名了要让我们两个来帮她，现在却又让我们留在这里‘等着’…你至少还有一只能当信使的使魔，我是干什么来的？”奥克塔薇抱怨道，被当成“添头”的滋味谁都知道不会好受。

　　“啊哈哈…其实也没什么不好嘛…”伊莉温莎想不出什么安慰奥克塔薇的话语，同样也不知道林梓姝的想法是什么，只得含含浑浑地说道。

　　……

　　伊莉温莎所猜测的没有错，林梓姝的确是发现了一个很重要的新东西：“这扇门近期被人打开过一次。”

　　也就是玛利亚对此地属于一无所知，不然一定会吐槽“废话，这里就是某个组织的老巢，当然有人进人出的情况”了，而现在只是问道：“…‘近期’是指？”

　　“半天之内。”林梓姝将第二封信交给了小吵闹，后者犹疑了几秒，又看了林梓姝两眼，好似在说“大姐要不你再想想还需不需要再写点啥了？”，林梓姝却将信递给小吵闹后就没有再看向它了，转身面对着石门说道，“因为这扇门就是半天之内才‘关闭’的。”

　　林梓姝提起灯笼照应着门上充斥着魔法气息的纹理，缓缓开口道：“这一部分是借用当时一名很有名望的先知独创的法阵结构，允许将一个法阵分割成数份，而只要将这几部分法阵按某种固定的模式贴合在一起，该法阵就能自动生效。”

　　“而门上的大法阵应该是某种固定术，也就是说这扇门是一次性的，关上后就无法再用一般开门的方法打开，普通人恐怕只有把整座山都炸开才能进入。另外，法阵生效的魔法残留还很‘新鲜’，说明这扇门上的法阵在建成之后直到半天前都没有被触发过。”

　　“…一次性？无法打开？可你分明又说有人进去过。”玛利亚的思路被林梓姝打了死结，于是立刻指出了林梓姝话语中的逻辑错误，“你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那是因为能进去的不是‘普通人’。”林梓姝又指了指某个地方，“建这扇门的人在这里留下了一个‘无质化法阵’，能够将这一部分的石头变成‘无形无质’的模样…可这有点太画蛇添足、多此一举了，就像是给自己家里修了一扇城门，又把城门封死后在其上开了一个小门，这是何必呢？”

　　“…”玛利亚顺着林梓姝所讲的陷入了沉思，过了几秒突然蹦出了一个词，“陷阱？”

　　“…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光明正大的陷阱。”林梓姝摇了摇头，“能看懂这‘大门套小门’的人都已经察觉到不对劲了…咦？老师肯定是能看出这个‘小门’有所蹊跷的，但她为什么还要以身试险呢？”

　　“什么？”玛利亚并不能理解林梓姝的自言自语。

　　“…没事，再给我一点时间，也许这扇门上还有我没发现的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