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碗绿茶
而且主要是一般的人遇到这种事情哪里还有选择自己离开的“勇气”啊？这简直就是把“我有问题”四个大字刻在自己的脑门上啊！本来就很麻烦的事情会变得更加麻烦的…
可是不走的话，难道要眼睁睁地等着“犹大誓言会”的人摸清楚自己这边的情况，然后被“一网打尽”吗？
夏素言当然是不愿意的。
她回身以更为严肃的表情问玛利亚道：“玛利亚，如果你愿意弥补之前自己所犯下的过失，那就请帮助我们做一件事——去把你叫来的援军引走。”
“…什么？”玛利亚愣了一下，然后眉头皱成了千层饼，“你这是，想让我当‘间谍’？”
“…没错。”夏素言毫不粉饰自己的想法，不像封寒那样去扯起带着几分胁迫之意的旗子，或是使用些“激将法”之类的谈判策略——倒不是说她与封寒的方法孰优孰劣，或者谁更容易取得谈判的成功，而是夏素言从来都保持着以平视的目光与他人对话，不管是在刚刚遇到林梓姝的时候，还是她已经足以“以力破巧”的现在。
用林梓姝的话说，夏素言依旧没有学会怎样用“暗世界”的思维逻辑解决问题。
不过玛利亚很吃这一套，尤其是她的内心还有很大一部分对于夏素言与林梓姝的愧疚，所以没有立刻拒绝，只是犹疑地提出了自己的忧虑：“可是…我从来没有当过什么‘间谍’，如果我被人看穿了…我会死，而且还对你们的处境毫无帮助。”
第332节 327 “老大”何故谋反？
“我向叶莲娜前辈报告完了。”刚结束了通话的奥克塔薇对夏素言说道，“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怎么全世界人都喜欢玩这一套？
“好消息是？”
“‘金色黎明’和‘女巫协会’会派遣援军过来。”
“…坏消息呢？”
“至少要等到两天之后。”
“…”夏素言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吐出，算是压制了一下激动的情绪。
这一正一负抵消后相当于什么都没有说啊！就在眼前的威胁还是得靠他们自己啊！
算了，往好处想想，至少那个“坏消息”没有让情况变得更差。
夏素言晃了晃头，问玛利亚道：“如果说…让我来操纵你的身体，你愿不愿意？”
“呃？”玛利亚不解地反问道，“什么叫你操纵我的身体…”
“类似于你们‘犹大誓言会’很喜欢用的那种‘催眠纹章’。”夏素言解释道，“…我可以施用这种秘术，代替你去完成‘间谍’的任务。换句话说，就是把你的身体借给我一用。”
“把身体借给你…？”这句话真的有点太奇怪了些——与性别无关，而是一个信任与否的问题。不过自己现在的身份可还是“战犯”呢，实际上没有什么选择的权利，“好吧…可是你…”
玛利亚本来想要问夏素言“你当过间谍吗？”来换取一些心理上的安慰，然而她的手机恰好就在此时此刻响了起来，打断了她的问语，也吸引了夏素言等人的注意，三双眼睛齐刷刷地盯向了她的口袋。
“…陌生电话，应该是‘主教大人’派来的后援…我要接吗？”玛利亚有些不知所措地问夏素言道。
按道理来说，应该让玛利亚接听这个电话，这样才能最大程度地保证不会打草惊蛇，然而看玛利亚这与之前几乎是一百八十度的转变，估计就算那群人不认识他们这次任务的“领导”，也会产生“这真的是我们‘犹大誓言会’的‘使徒大人’吗？”等等怀疑。
因此，夏素言摆手道：“…不行，你现在接肯定会露馅的。先让它响着，我现在就要对你施术了，注意稍微放松一下心神…”
这个时候可不是说放松就能放松得下来的，不过其实后半句话只是给玛利亚一个简单的心理准备，就算玛利亚藏着心思与夏素言暗中抵抗，就算她咬牙集中所有的注意力也无法抵挡“言灵术”的效果。
“我说，你当敬我，爱我，听从我的命令，并悉心遵守…”夏素言顿了顿，实际上后面本应该有一些“如果拒绝，必要承受痛苦”之类的“大棒”与“我也会为你引领前路”的“甜枣”，但她此时施术的对象是玛利亚，因此就没有这个必要了。
只见玛利亚的神情随着夏素言的话音一落而忽然恍惚了一下，随即眼神便变得与夏素言相似如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似的。
这时，扰人心乱的电话铃声也已经停了下来。
头一次见识到这种法术的“炼金女巫”好奇地问道：“这就…成了？就…只是两句话？”
“嗯。”夏素言摘下了自己的“贤者水晶”，而玛利亚也做出了一个从脖子上拿东西的动作，看上去就仿佛是她在演示与夏素言练习了好久的“镜像操”一样。
“抱歉，我也是第一次尝试这种术式，还不是很熟悉。”夏素言对玛利亚说道，虽然后者的身体已经由她支配，但是玛利亚仍旧是能感觉得到外界的一切，只是视角有些奇特，有点像是用VR设备看第一人称的电影。
而夏素言则慢慢地适应着控制两具身体的体验，让玛利亚拿出了她的手机，然后对奥克塔薇与林梓姝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回拨了那个陌生的未接来电。
“喂？”一个带着浓浓苏格兰腔调的声音在听筒里响起，“请问您是‘爱伦高乐’小姐吗？”
“…是我。”绝对冷静的夏素言回答道，“你是？”
“向您致礼，色孽女士，遵从‘主教大人’的意志，梅伦尔等五人先正在斯凯岛市区某旅店里待命，时刻准备接受您的指示。”这位叫“梅伦尔”的男人也没有询问玛利亚为什么之前没有接电话，这让夏素言松了一口气，看来“犹大誓言会”的防范意识并不是铁桶一只，不管这个“梅伦尔”是不是最短的那块短板，都给了夏素言一个极大的心理安慰。
“今天时间太晚了，明天上午再说吧。”夏素言说道。
“…”梅伦尔沉默了几秒没有应声，然后试探性地说道，“…色孽女士，我对您的这条命令有一些许的问题。”
夏素言皱了皱眉，她原以为“犹大誓言会”这种以“冷漠无情”为主旋律的邪教组织里不应该出现下属胆敢对上司的决定有所异议的情况，然而事实却告诉她，她想错了。
这的确有些出乎意料，但问题不是很大，“玛利亚”言简意赅地突出了一个字：“说。”
“我在来的路上注意到了一条新闻，苏格兰议会主席与几个来自各个国家大使馆的人将会明天上午前去‘慰问’受难者…就是您制造的那起海难的受难者。可想而知的是那些国家大使馆的工作人员肯定会把自己国家的公民亲自带回去，到时候我们再想对目标下手可就有些麻烦了，所以…”
梅伦尔提出了今晚就开始设计并执行“斩首行动”的建议，然而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电话那一头的“领导”已经反水了。
夏素言抿了抿唇，思索了一番，现在摆在她面前的有两个选择：如果用一个“拖”字诀，拖到明天大使馆的人前来接应自己与林梓姝，那对自己来说当然是一种最完美的选择。只是她们可以潇洒离去，玛利亚与奥克塔薇可是走不了的！
如此一来，玛利亚极有可能被梅伦尔等人判定成“有问题”，于是他们肯定会把矛头一转对准玛利亚——虽说玛利亚的死活与自己的关系并不大，大家的缘分早就断了，但是这样子自己的心里着实有些憋得慌，念头不通达…
而另一个选择，那就是与梅伦尔想的一样：趁今晚把麻烦解决干净。
第333节 328 真是一个优秀的下属
夜已经深了，至少对于这座位于北纬五十七度的小岛来说此时的天色已经黑了七八个小时。
一个纤细的身影披着大衣，从某个旅店中走出，带上了大衣上的兜帽，以隔绝已经非常具有寒意的晚风，并且些许降低了她的存在感。
玛利亚…准确地说是“正在作为夏素言提线木偶的”玛利亚沿着有路灯勉强照亮的人行道一步一步地向某个方向走着，马路上除她外再没有另一个人，也没有经过任何一辆车——因为斯凯岛是施行宵禁的，虽然不限制人们的外出，但是所有的店铺在这个时间都不会再开放了。
不过总会有人违反规则。
夏素言拐进了某个街巷，这里黑咕隆咚的一片，只能借着微弱的星光能看到有一个人影靠在墙边，黑暗中一个红色的亮点与嗅觉感知到的刺鼻气息表明对方正在点着一支烟。显然，对方也察觉到了玛利亚的到了，拉开了身旁的一盏小灯，打量了一下玛利亚，用嘶哑的嗓音问道：“游客？”
这是在问夏素言是不是本地人。
不过夏素言并没有跟他玩“宝塔镇河妖”的对谜游戏：“我是你们老大朋友的朋友，你可以问问有没有一个叫‘梅伦尔’的人在跟你们的老大会面。”
“…”对方最后嘬了一口烟头，将其摁灭在了墙上，但是却并没有把它直接丢在地上，而是很仔细地将其拆开，倒出了最后没有烧尽的那几片“植物碎屑”，小心翼翼地保存在一个塑料袋里。夏素言不着痕迹地挑了一下眉，她突然意识到，对方抽的可不是普通的烟草，那根本就是大麻！怪不得比她闻过的二手烟都要更加呛鼻…
忙活完这些，对方反手敲了敲身后的大铁门，没到两秒门上的一个小窗就被拉开了，一双眼睛出现在其内部向外张望着，并且从门里传出了一阵舞池音乐声。
嗨草男对“眼睛”说了一句夏素言听不懂的语言，后者点了点头，关上了小窗，不到十秒钟便再次将其打开了，效率高得惊人：“确认了，没错。”
于是嗨草男让开了一步，“眼睛”将门拉开，夏素言算是顺利地通过了这种颇为原始，但却异常地使人有种“离经叛道”的兴奋。
门后面还是一扇门，不过里面这扇门的隔音效果就没有那么优秀了，主要还是为了给人一种“眼前一亮”的感受，就仿佛在“静谧深夜”与“激情派对”之间构筑了一条穿梭隧道，有一种“初极狭才通人，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的体验。
“眼睛”为夏素言打开了第二扇门，也等于是打开了一片新的世界——
音浪、热舞、躁动的年轻人群，以及穿着万分“大胆”的女郎与技术高超的调酒师…
这幅景象只有亲身经历，才知道人是一种多么容易被“环境”与“氛围”所左右的生物，毕竟，在嗨草男与“眼镜”看守的那两扇门之外，大多数人总是一本正经，带着一张“我是信男善女”的面具，而进了这两扇门，被卸下不仅是面具，还有他们的脸皮。
所以“放纵”是这里的主题，纵酒、嗑药、嗨舞、调情，唯一的遮羞布大概就是位于二楼的那些提供给“有需求者”的小房间了。在看见一个男人搂着一个舞女晃晃悠悠往楼上走之后，夏素言的全身都冒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她讨厌这里，无论从生理层面上还是从心理层面上，都对这里没有半点好感。
这时，一个穿着服务生服饰的人走到了她的面前：“爱伦高乐小姐是吗？请往这边走。”
夏素言便收回了自己的眼神，不再给自己找不自在。
服务生指引她来到了一间房间——当然不是二楼的那种房间——这里更像是一个私人别墅的会客室，大彩电、大吊灯、大沙发，以及沙发上坐着的一群人。
那群人中的几位见到“玛利亚”，“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向其鞠躬，异口同声地说道：“爱伦高乐小姐。”
…搞得怎么这么像日本极道组织成员见大姐大啊…
“…你们好。”“玛利亚”简单地应道。
另外一个依旧稳坐在沙发上的人此时缓缓地站起了身，朝“玛利亚”点了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然后带着自己的人离开了这间房间。
“…梅伦尔。”“玛利亚”的语气颇为不满，“他是谁？”
“他是这里的老板，我的一位老朋友，我们都是意大利人。”梅伦尔回答道。
“玛利亚”又咄咄地问道：“为什么选择在这种地方见面？”
“十分抱歉，‘色孽女士’，这也是无奈之举，毕竟除了这种地方，整座城市都不会再有一张桌子对外开放了，而在公园、广场之类的场所，可能会遇到警察巡逻，被路过的人注意或偷听的可能性也远远高于这里。”看来梅伦尔的确是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才选择了这个地方，并且早有预料“领导”会问自己哪些问题。
真是一个优秀的下属…只可惜，没有走在正路上。
“你那个‘老朋友’可信？”
“绝对可信，跟我是过命的交情。”梅伦尔回答道，感觉“领导”不会再提什么问题了，便主动说道，“‘色孽女士’，我们收到的命令中只是说您发现并正在跟踪两名我们的敌人，却连我们的目标是男是女都没提及，您…”
“这条信息已经过时了。”“玛利亚”一摆手，打断了梅伦尔的请求，“现在的情况比之前更加复杂，就算你们五个人各个都身怀绝技，也不可能与她们产生正面交锋的时候占据上风，所以我才不同意在晚上动手。”
“…您的意思是，明天她们要被接回大不列颠岛的时候，再次用什么方式破坏她们乘坐的交通工具，比喻坠机、车祸之类的？”梅伦尔自以为是地解读着领导的心思。
“…当然不是，你以为成功过一次的计策还有多大的可能再次成功？”“玛利亚”冷声说道，“总之，我已经想到了办法，你们听我指挥，认真执行就足够了，不要问我为什么。”
“…是！‘色孽女士’！”
PS：大概是另一个世界线，成为“色孽女士”的夏素言吧哈哈哈，感谢@Hanakiyoshi的fansar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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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4节 329 怜悯与恐惧的关系
“先告诉我，你们都带了什么来？”“玛利亚”问道。
“三把手枪，几十发子弹，每人一把短刀，不过那是为了应对某些紧急情况时使用的求生道具。”梅伦尔回答道，“如果能再等两天的话，我还可以搞到一两把霰弹猎枪，可惜‘主教大人’命令我们以最快的速度赶过来支援您…”
“够了，多余的话不要说。”
“是…哦，不过虽然没有霰弹猎枪，我倒是弄到了…一些更惊喜的东西。”梅伦尔仿佛是在向“玛利亚”邀功道，“在我的车上有几根雷管，是我一个朋友用来炸自家鱼塘玩的‘玩具’，我用一些特殊的手段向他借来的。”
“…”夏素言这叫一个无奈：至于吗？又是手枪又是猎枪，甚至还有炸药…你们就算是去非洲猎大象也不用准备这么周到啊！还真是难为你费心费力把这批“军火”运到这么大老远来了啊！
不过居然有三把手枪…这要是一旦让他们确定了目标，那岂不是一个照面自己就成筛子了？
嘶…想想都觉得有些恐怖啊…哦，我的“恐慌”暂时不在线啊，那没事了。
“你们知道‘内斯特角’吗？”“玛利亚”又开口问道。
“我知道。”虽然自称是意大利人但是满口苏格兰腔调的梅伦尔又举手说道，“我曾经去过，好几年前的一次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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