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也难逃她的爱 第171章

作者:偷来浮生

就因为上一世他没有管过她,不知道她背着自己总是偷偷点这些东西吃,胃病加重,身体分泌循环也全是问题,直到有一次他看见垃圾篓里的纸巾染着血,又联想起彻夜的咳嗽。

直到他偷着找到了她压在衣橱最下面的体检报告,才知道和自己同床共枕的女人早已经虚弱的像是一具被掏空了血肉的骷髅。

那也是他第一次和她生气争吵,他摔门扬长而去,她低着头妥协,后来养好了身子,也摆脱不掉已经很严重且折磨人的胃病,像是伤口愈合后还留了一道狰狞的疤,他很后悔,一直到后来分手也放不下。

他总是控制不住地想,如果当初他能多给一些关心,让所谓的爱不再只是口头上的形式,她会不会就像这一世般更乖巧听话,把重心匀给生活,他们就不会分手,那把冰冷刺骨的匕首就不会灌入他的心脏。

“怎么突然想起来要吃这个了?”

“你说的啊,今天随便我怎么样都行…”,

夏千歌低着头对付一小袋番茄酱,鲜红的果酱全挤在盛薯条的盒子沿上,油兮兮的薯条沾上酸甜的番茄酱,她吃的有滋有味,还不忘吸吮手指,眉眼弯弯,仿佛月牙儿摇曳。

或许是番茄酱酸甜的余味散尽,她有些不舍地舔舔嘴唇,声音哑的听不出是她。

“那时候我还很小,爸爸妈妈就天天吵架,爸爸生气了就会离开家整晚都不回来,妈妈就坐在门口一直哭,眼睛都哭肿了,我害怕他们吵架,家里的东西全砸坏了。”

“那时候妈妈可能还残留了一点喜欢给我吧,有一次我被他们吵架的样子吓哭了,妈妈为了安慰我,和爸爸一起带我去吃了一次这种快餐店,三个人…也是挤这么小一张桌子,我真的很开心,我以为他们和好了。”

夏千歌笑了笑,语气平淡,可眸子里却雾霭沉沉沉,像是用尽的牙膏盒,实在是挤不出多少欢喜。

“你知道吗?我从来吃过那么好吃的东西,就那一次,我一直都忘不掉那个味道,可第二次再吃就没有当初的味道了,分明这么小的桌子…可对于一个人来说,大的都快要迷路了。”

“对不起…”,他冷不丁地开口道歉。

“你说什么?你为什么要道歉?”,夏千歌愣了愣,有些好笑地看他。

“没什么,就当我犯神经好了。”

“你今天好奇怪。”,她往嘴里扔了块炸鸡,脸上挂着满足的笑容,眼睛却斜瞥着他,“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才想着要道歉,嗯哼?”

苏语避开他她的玩笑话,替夏千歌插好可乐的吸管递给她,“慢点吃,吃完我们再去逛逛,好久没出来过了。”

“我去趟洗手间。”

他起身离开座位,背着她,微微扬起头,白炽灯的光像是碎玻璃般撒进他的眼底,扎的他眼睛生疼,热烫湿润。

女孩字字句句都平淡地像是在讲一个遥远的故事,不泄露半点情绪。

他分明早可以承诺给她的东西,却偏偏要等到现在,他抬头看向透明的镜子,看见她带着痛苦被生活的苦难所煎熬的过往。

他早可以救她的。

……

夏千歌拽了拽苏语的手,他却像是钉子般扎在原地不动。

“干嘛呀?再不走…人家还以为我们是在坏生意的呢?”

“进去试试?”

“我?”,她睁圆了眼,指着自己,没涂口红的粉唇半张着,“可我们还不是现在就…”

“总要试的,那为什么不能是现在?”

苏语笑了笑,拉着原地怔愣的夏千歌进了身后的店。

灯光璀璨,装潢华丽,入目全是琳琅满目的婚纱,珠帘轻纱飘曳,哪怕是套在没有生机的模特身上,也衬出惊艳夺目的美。

“您好,是…这位小姐要试婚纱吗?“

一边的服务员很快迎了上来,热情招待他们。

“对,我们快结婚了,她要试婚纱。”

女孩回头有些懊恼地瞪了他一眼,可惜没什么杀伤力,话也来不及说太多,脸上还挂着淡淡的绯红,被服务员拉着去了更衣室。

苏语都快忘了自己到底等了多久,只记得掌心浸满了汗,内里的衣物紧贴背脊,手下意识揣在裤子口袋里,脑海里放电影般构建画面。

他太大意,以至于女孩曳着翩翩裙摆走到他面前都恍然不知,知道她率先开口。

“阿语,好看吗?”

她捏起两边群衫,微微弯下纤细腰身,轻纱朦胧,曲线窈窕,她笑颜如花般问他。

这是个毫无疑问的问题,她生来昳丽明艳的容貌,再奢华繁复的衣衫,也不过锦绣添花般意义乏味。

他喉结上下滚了滚,又伸手探向左边的裤子口袋,温习在心底排练过无数次的说辞,下一秒,他定了决心。

苏语忽然单膝跪地,修长笔挺的身姿硬朗,他拿出一个盒子递到女孩面前,缓缓掀开盒盖…

“夏千歌,嫁给我…你愿意吗?”

耀眼的光线折射间投入她渐渐湿润的眸,像是点燃了漫天星子,她的眼睛如星辰大海般勾人心魄。

她没有犹豫,眸子天真如星河璀璨,唇角微勾,泛起酒酿般醇香美妙的小窝,勾他目光时刻不离,挚爱热诚。

“我愿意。”

第一百三十六章 婚礼

两个人一起回了家,一路上都粘腻地牵着手,她左手中指上那枚不算奢华的戒指被握的温热。

打开门,几日未归的家敞开怀抱拥住了他们,玄关口落了一层薄灰,他们拎着行李,满身风尘地走进去,一起松了口气,两声长短不一的叹息声在安静的环境里有些突兀,他们抬头望了对方一眼,忽然都笑了。

“你去洗澡吧,换身干净的衣服,我打扫下卫生。”

夏千歌拉开鞋柜,拿出苏语的鞋放在他面前,左手指骨被轻轻按压了几下,像是在挽留,她侧过头看着他,咬着唇似是生气,勾起的眼尾却笑意蜿蜒,满眼旖旎。

她用着毫无威慑力的表情佯装生气,“喂,干嘛,不让我走了?”

“不是,只是事情太多了,有点儿不敢相信。”

苏语还是握着她不松手,求婚被答应的浓烈喜悦有那么一瞬压垮了理智,他的后遗症又犯了,这让他感到别扭而怪异。

生活越顺利和美好,他反而越是为此惴惴不安,仿佛一马平川,鲜花艳盛的草原被拦腰斩断,中间空出一条万丈深渊,而他下一瞬就会不慎跌落下去。

“可这都是真的,戒指是真的,婚礼是真的,我…也是真实的,一起都会好起来的。”

“你的求婚,我很喜欢,更不会后悔,我曾经害怕婚姻,不想重蹈父母地覆辙,从没想过有一天我也会和另一个人组建家庭。”

夏千歌笑了笑,嘴角酒窝清浅浮现,她伸出手捏了捏苏语的脸颊,看脸上的软肉被有些滑稽地捏的变形,她抬起两人紧握的手,低头在他的手背上落下一个吻。

柔软的唇濡湿了指尖的软肉,尖利的虎牙划过肌肤纹理隐隐发痒。

他盯着夏千歌光洁的后颈愣了几秒,却没有看见她发丝掩映间眼底的虔诚与疯执。

女孩曾用坚硬的外壳保护自己,可现在温柔似水般触摸他,将他包裹。

夏千歌抬起头看着他,忽而笑的有些不知矜持,脚尖几乎开玩笑似的蹭了蹭他僵硬不动的小腿,“被我吓到了?我在电视剧里学来的,这样是不是很浪漫?”

苏语忽然放下了提防,他张开手臂抱住夏千歌,低头轻嗅她发间的栀子花香。

两个人像是两只在危险世界中互相抱团取暖的小动物,他们都试探过对方,最后终于肯露出自己柔软的内里接纳彼此,他们不必在外界的狂风暴雨中颠沛流离,无枝可依。

“喂,快去洗澡啦,身上脏死了。”

她贴在他胸口的脸颊滚烫绯红,报复似的掐了掐他的小臂。

苏语逐渐笑起来,他毫不犹豫地松开夏千歌的手,因为他知道只有他想,女孩一直都在他的手边。

“那我洗完澡,出来帮你。”

“快去快去,把浴室弄暖和点儿,我怕冷啦…”

夏千歌推了推他,几乎没使劲儿,倒像是舍不得他似的,指尖的戒指在灯下泛着耀眼明亮的光。

他翻过手掌,捏了捏她脸上的酒窝,转身往客厅走。

再炙热的感情也会散去温度,一点一滴都落进生活的缝隙,化作更悠长的陪伴让生活继续。

……

“阿语,2月8号,怎么样?”

夏千歌蓬乱着一头乌黑的发,睡衣上满是刚睡醒残余的褶皱,她拿着日历,上面满是红笔勾勾画画落下的痕迹。

也不知是从几点就起来开始研究这些的,她脸上丝毫没有困意,也全然她在工作上的沉稳,动作急切地像是第二天要去郊游的小朋友。

苏语在半睡半醒间被吵醒,他睁着沉重的眼皮扫了两眼日历上的笔记,有些无奈地打着马虎眼,拖延睡眠的时间。

“你也信这个啊?”

“哪个女生不想自己的婚礼完美一点呀?”,她把日历扔在一边,黝黑的眼珠在眼眶里滴溜着打转,像是只小野猫似的扑在他身上,嗷呜地喊着,语气凶恶。

“苏语,你敷衍我,我难道还没有你睡觉重要吗?”

她也不知道自己突然怎么了,以前玩的要好的闺蜜和她说,谈恋爱会让人变笨变傻,她那时候笑了笑根本不信,她非但不会变傻,反而要提心吊胆、步步为营,一步走错,那就万劫不复。

可现在他们就快要结婚了,是他们的爱情走到了最重要的节点,她却好像真的变得幼稚,只想缠着他,搂着他,占有他…

每个女孩心里都住着一个渴望被人疼爱的公主,她想,或许是那个叫夏千歌的小女孩还没有完全死去,如今爱情浇灌了她,她的幼稚与娇气又隐隐冒出了苗头。

“当然是你重要。”。

苏语脑海里的睡意一下子没了,整个人都惊醒过来,相当规矩地坐正,拿起一边的日历有模有样地打量几眼,然后很认真地点了点头,“嗯,那就2月8号,听你的。”

“切,没诚意。”,她撇了撇嘴,粉嫩的脸腮微微鼓着,一眼看穿苏语的敷衍,“苏语你是不是追到手了就不想负责了,你们男人果然都是坏人。”

“千歌…”,他舔了舔绯薄的唇,声音透着早晨干涸的沙哑。

夏千歌微微低着头,日历早被她随手扔在一边,歪着脑袋斜瞥他,“嗯?”

“你好像变了…”

苏语感受怀里柔软的触感,紧紧搂住夏千歌,吻着她的头顶,轻轻地闭上眼睛。

“变了?变成什么样了?”,缩在他怀里的女孩有些疑惑,白皙细嫩的足趾有些调皮地蹭了蹭苏语的小腿,她漆黑如墨的眼睛里,有她自己都没有发现的憧憬,“是不是太粘人,嫌我烦了?”

“怎么会,我也说不清,总之…是我喜欢的样子。"”

“油嘴滑舌,你也变了,变坏了…”

他很认真地凝视她,“真的,你就应该像现在这样,这是你丢掉的东西,现在有人替你把它补全。”

“那我…什么样子你都喜欢吗?”

夏千歌忽然收敛了唇角的笑,没有立刻得到答案的空隙里,那些阴暗丑恶的东西躲在不起眼的角落里又开始张牙舞爪,她呼吸急促着去摸左手中指上那枚戒指。

“嗯,我都喜欢。”

他低下头,干燥的唇触碰到她湿润的眸。

夏千歌的手还没触碰到戒指就停住。

“苏语…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