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偷来浮生
小镇入夜以后彻底被寂静的夜色吞噬,偶尔窗前射入几缕车灯发出的光投在天花板上闪过,汽车从门前经过,胶质的轮胎碾压积雪的声响完全掩盖住了进食的微弱动静。
第六十五章 阳光
一沓纸钞混着零星的硬币被哗啦哗啦抖落出来,他的视线跟着一枚在地板上滚动的硬币缓缓向前眼神,硬币足足滚了好一会儿,在即将逃离卧室门扉的瞬间陡然失了力气,挣扎了几秒钟,最后还是无力地倒在了墙角。
苏语又从叠放在窗边的衬衣里掏出昨天购物找来的零钱扔了进去,这叠零散的钱币倒像是小孩子平常积攒的零用钱,这样摆在他的面前莫名的有些可笑的滑稽感。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要做着这样毫无意义的挣扎,语言不通…当初一度被人当作是歇斯底里的疯子,也不清楚逃出去以后该去哪儿,甚至连一张远离这处偏僻的北国小镇的车票需要多少钱也不知道。
房间至少表面上是没有监控的,女人或许早就知道了他私下里在做这些见不得光的举动,玩弄猎物般看着他做着这些徒劳的挣扎,享受着捕猎的快.感暗自偷笑。
可就是这样无意义的可笑举动像是一根细丝拉着他往上拽动,一点点充盈他灰暗绝望的内心。
这样看不见尽头的日子大抵是没什么希望的,被愤怒主宰理智的时候他想过索性自杀,或是从此消失不见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做个没身份的流浪汉也好。
但命不只是他的,女人在他面前完全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仿佛只要事关他…在人前温婉知性的女人就可以变得毫无底线,根本无可揣摩,他可以想象死亡会带来的感官痛苦,却不敢轻易试探寻得解脱后需要面临的后果。
强撑下去的苟活让精神无限度地逼近绝望,只余下这具还算健康的肉体,像是一颗鲜艳香甜的苹果,红润果皮下的果肉早已经腐烂变质。
女人强硬到近乎窒息的占有欲让他几乎快要分不清对方真正向他卑微索求的,到底是这具皮囊还是独属于他的灵魂。
他大概还能撑多久呢,思绪信马由缰,不知道想到了哪里,在无数个可能中也寻不到一点回转的余地。
轮胎从门前碾压而过的声响清晰地落到耳畔,收拾着纸钞的手骤然停住,似乎是因为本能的恐惧,指尖轻轻震颤。
手上的速度加快了不少,他深知女人近乎病态的敏感程度,匆匆忙忙地把东西收拾干净,尽可能抹去所有的痕迹。
……
车辆在公寓楼下的院子里停住,裹附住小腿精致曲线的皮靴探出车门,轻轻踩在了绿植间的小路上,顾芝有些迫不及待地从车上下来,随手合上车门,沿着小路缓缓走向公寓的正门。
整整历经了大半天的奔波,足足回来的时间提前了两天,顾芝才披着一路的风尘赶了回来,海藻般乌黑蜷曲的头发盘成的高发髻有些松垮地耷拉着,她站在呼啸的寒风里定住,忍着胸腔里灼热滚烫的跃动,拂去缀在发丝间的白雪,稍稍整理好脸上精致立体的妆容,才怀揣着瘾君子极端渴求得到满足的欲望敲响了门。
她接连敲了三次,都没有得到任何回应,歇斯底里的疯子有些勉强的强撑着世俗的礼义廉耻,僵硬在脸上的明媚笑容如同消耗品般一点点淡去,那副温婉柔和的皮相在心底蠢蠢欲动的怪物面前脆弱的不堪一击。
情绪的骤变往往只在那一瞬间,她满心欢喜地奔波回来,却只是换来这样冰冷绝情的忽视,似乎自己费尽心力的讨好不过是个笑话。
只是多看她一眼而已,真的有这么难吗?
这样举目无亲的极北之地,男孩除了她又还能依靠谁,倒不如手里握着鞭子的时候,惧怕疼痛而蜷缩在角落里的乖巧模样至少能让她久久不得发泄的欲望得到片刻的安宁。
顾芝拿出钥匙打开了门,屋子里流动的空气里带着温暖的热度,握紧成拳的僵硬手掌机械地缓缓舒展开,深褐色的眼眸在眼睫垂落的阴影里染成黑色,她面无表情地弯下腰准备换鞋,却恰恰听见一阵略显急促的脚步声,下一瞬就望见了男孩出现在楼梯口。
两人的目光在玄关口的阴影里正面撞上,融化在温度暖和的空气中,顾芝低下头把鞋随意蹬掉,玫红色的貂绒大衣脱下来被挂在衣架上,再度仰起头时露出了纤细雪白的颈项,转瞬换了一副因为幸福而倍感欣喜的表情,她迫切地向前逼近几步,环臂一把抱住了苏语。
语言根本无法承载这不过几天的离别,她完全无法抑制的日思夜想,几乎无时无刻,像是患上了无可救药的瘾,她无法自救,唯有此刻加重手臂上的力量,才能得到片刻的喘息。
她近乎疯狂般贴在苏语的耳边呢喃低语,话语里满是化不开的浓浓深情。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离开这么久的,以后再也不会了,小语…小语…”
顾芝埋首于男孩深陷的颈窝,大肆掠夺对方身上清新干爽的气息,这段在生活北国的日子常年阴郁不见阳光,她却依旧能在这里追寻到阳光独有的耀眼和温暖,可属于她的天空本就没有太阳,除了对方以外,她已经没什么可以失去的了。
“我…”
苏语张了张绯薄的唇,话语陡然止住,被堵塞在唇边只溢出一声模糊不清的气音。
对方的亲吻已然不再想事曾经那样生涩僵硬,她熟练地咬住薄唇,撬开了他的牙关,柔软的小舌有若攻城掠地般涌了进来,他们交换着彼此的唾液,紧紧地拥怀在一起感受对方的体温,将这场深吻持续了很久。
咬合住的唇瓣缓缓分开,拉出一抹依依不舍的银线,顾芝不禁翘起狭长的眼尾,眼底迷离涣散,失神良久,反倒勾起身下阵阵难挨的酸涩,败露出赤.裸裸的昏黄欲望。
顾芝勾着艳红至极的唇角,泄出一霎的妩媚风情,体温逐渐攀升,滚烫的指腹轻轻抚过唇角暧昧的水光,咬住男孩同样柔软滚烫的耳垂,低声引诱,“小语,我有点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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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歌的高潮到来之前的这段剧情会用间歇穿插的方式写,可以节省大量篇幅,不然貌似到五月中旬写不到千歌那里去了,暂时看不懂的不要紧,跟着看完就全懂了,然后…求点月票啦,有月票的可以支持一下!)
第六十六章 缓缓
欲望交缠缱倦的快.感恍若登临极乐,支配着肉体的神经根根颤栗松软,惹得灼烫的身体陡然失力,陷入阵阵无意识的抽搐。
感官在高潮来临前变得脆弱敏感,理智在这样猛烈而汹涌的快.感中像是一叶飘零的孤舟般被轻易吞没,听从耳畔回荡着海妖那美妙诱惑的歌声,沉入了幽深晦暗的海渊,肉体上得来的快.感过电般席卷全身,意识薄弱的不堪一击,根本无法找不到自我。
只有那几秒,短暂的如同白马过隙…稍纵即逝,可他们却迫切地想要抓住这美妙的一刹,为此不惜摒弃文明社会的礼义廉耻,完全顺从于原始欲望的支配。
窗帘紧闭的促成的黑暗里回荡着低沉而愉悦的喘息声,盖过了出风口呼出阵阵暖气的声响,封闭的空间里躁的让人烦闷,仿佛迎来了灼灼炎夏,滚烫的烈日下冰雪消融,乌黑的土壤里经临旖旎春雨的滋养,生出一片又一片青绿的草壤。
蓦地,一声急促而愉悦的呻吟声打破了这份快要把人融化的燥热,她死死地抱紧了怀里的男人,不留一丝间隙,尖利红艳的指甲在白皙的皮肤上划开微红的指印,分明已经完全得到…可她始终觉得不够,欲望逼迫着她渴求更多,力量一度加大,仿佛要把自己狠狠地揉进对方的身体里才肯善罢甘休。
高潮退下后的浪潮依旧翻涌不息,两具衣衫不整的肉体紧紧贴合着享受激烈过后的温存惬意,白皙的皮肤上布满了彼此留下的吻痕或是指印,比男人小一号的女人一脸餍足地趴在平坦的胸口,埋首于荡漾着情潮绯红的颈窝,两人的胸口恰恰靠在一起,扑通扑通乱跳的两颗心脏相互呼应着,缓解着负荷运动后的疲劳。
紧贴在一起的皮肤滚烫而潮湿,粘腻的触感让人很不舒服,可没人管得了这些,也没人在意。
他们一面惋惜着登临极乐的快乐如此短暂,一面又将撕咬着血红甜腥的唇重新粘黏在一起,唇齿不分彼此的交缠悱恻,兴奋太久而略显僵硬的脸部肌肉控住不出太过于细微的表情,津液不慎沿着唇角流出,打湿了身下杂乱的被褥。
无意间撩开一抹帘角,借着惨白的光线望见了屋外又下起了血,呼啸冷冽的朔风压弯了路边光秃秃的枝衩,玻璃被打的砰砰作响,纷飞飘落的白雪投映在在涣散的深色眼瞳里,身子不自禁地颤抖着发冷。
被揉得粉碎的理智重新一点点粘合起来缓缓归笼,涣散迷离的眼底渐渐渐渐合拢,呼吸也不再紊乱,她垂眸看着疯狂过后残余的一片狼藉,才迟钝的在心底生出懊悔的情绪。
又是一次纯粹的欲望结合。
“这几天不在家,我真的好想你,每天都是,见不到你的时候想…见到了甚至更想。”
顾芝微微眯着狭长的眸子,深褐色的眼瞳里闪烁着餍足的幸福感,从身后环住眼前这个方才与她共渡鱼水之欢的男人,轻轻咬住柔软的耳垂,嗓子因为呻吟太久而显得嘶哑低沉,语气却粘腻的像是融化的蜜糖。
“可我知道回到这里就能看见小语,这样真好…真的很好。”
苏语抿着绯薄的唇,默不作声地从温暖的柔软中脱离了自己的欲望,仿佛根本不留恋刚才两人之间的的种种旖旎缱倦,把那当作一场欲望作祟而引发的意外。
他有些疲惫地侧过了脸,暴露出脆弱的脖颈,脖颈上突兀的青筋跳动着延伸至耳后,纤长的眼睫湿答答的低垂着,挂着湿粘的汗液,盯视着空荡的墙壁发着愣,也不愿意再多看女人几眼。
这毫无疑问是残忍的,经临过高潮过后女人总是敏感而痴恋对方,全然失了平日里那份强势与扭曲,软化成一滩粉红色水液的心脏几乎脆弱的不堪一击,却被这样的冷漠狠狠地扎上了一刀,否定她付出身心所做的种种。
顾芝强忍着心头泛起的密密匝匝的疼痛,唇角勾出一个笑容来,男孩不愿意说话…那她就多说点好了,卧室里没有开灯,黑暗里她抱住了苏语的腰背,温凉的手掌搭在他的小腹上,丰腴柔软的乳肉也紧贴着皮肤塌陷着在脊背上摊开。
她自顾自地聊了很多,空气中弥漫着旖旎淫.靡的气味久久散不去,为不见五指的黑暗添了几分寂寥,从男孩的头发又长了需要修剪,一直聊到这几天不在家的日子在学校里认识了几个朋友。
她事无巨细地分享着自己的生活,却只提眼前的,绝口不提自己的过去,从那些平淡无奇叙述里她也不过是个普普通通的女人,找不出半点让她患了疯病的凭证。
可男孩永远也不会明白,能够让她依靠着走完这段人生的人儿已经被她拥在怀里了,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再平淡无聊她也愿意,只要清晨睁开眼映入眼帘的第一抹光是他就好,那就足够了,她又还能奢求些什么呢。
顾芝一个人说了太久的话,避无可避的累了,唇齿间干燥难耐,她想自己脱离了水分还可以忍得了一时,可倘若失去了苏语,她可能下一秒就会毫无犹豫的选择结束她这算不上有趣的一生。
她轻轻掀开被褥,盯着身下的泥泞红肿看了几眼,她勾起唇角情不自禁地笑,化为实质的幸福感填满了心间,她娇柔地显出几分小女儿姿态,贴在苏语耳边轻声调笑,“小语真是无情,做完了就不愿意管了,我先去洗洗身子,晚上想吃什么?”
男孩藏在被褥下的手掌把床单攥的几乎要撕裂开,却依旧不显露出半点动静,沉默地半阖着眼眸不说话,像是因为太累而睡着了。
“那就熬点鱼汤吧,我最近新学的。”
顾芝只能自问自答,她其实知道男孩听得见,她也早已经习惯这样沉默的应答,指甲嵌入掌心里染上了剔透莹润的红,时间还早呢,北国冬季的低温仿佛冻结了时间,给人一种时间在这里被放缓的错觉,他总有一天会愿意多看自己两眼的,一定会的…
第六十七章 疼痛
清澈的温水淅淅沥沥地灌入浴缸,蓄满水后开始沿着洁白的浴缸边沿往外渗,溅落在湿润的白瓷砖上弹开一朵朵小水花,打湿了定格在原地许久不曾挪动过的裸足。
涣散的瞳光缓缓凝聚成圆润的形状,顾芝缓过了神,才意识到浴缸早已经注满了水,她揉了揉那张面无表情的脸,水分打湿了脸上的妆容,显露出几分藏匿起来的苍白落寞。
昨夜彻夜未眠的疲倦身体在走进公寓的瞬间就恨不得把自己埋进柔软的被褥里入睡,可她还是撑着困意与男孩陷入了一场疯狂肆意的缠绵,精神被脆弱的神经拉拽着几乎推向了极限。
这仿佛成了他们之间唯一的交流方式,只有在身心交融的那一刹,男孩对她才是温柔的,她真是爱极了抵达高潮的短暂时刻,他会温柔地牵扶住她的腰肢、拨乱她柔顺乌黑的发丝、更会从上到下亲吻她身体的每一处肌肤…
情欲的力量在这一刻对她而言显得无比伟大,幸福感将肉体与精神一同填满,她从中得到了极大的、灼热滚烫的、切切实实的满足。
尽管她深知这样的和谐不过是掩盖在一片废墟之上的巨大幕布,一旦揭开这层布,需要面对的就是千疮百孔的腐败破烂和漫天飞舞的尘埃。
可正因为她从头到尾就不曾被男孩的顺从与沉默所迷惑,极端的崇尚本能反倒成了某种绝对的理性。
白皙小巧的足踝潜入水面,荡开一圈圈涟漪,渗出浴缸边沿的清水越来越多,浴室里渐渐蒙上一层迷离模糊的水汽。
砸在白砖上溅开的水花愈发灿烂明媚,漂亮的花瓣也跟着由清澈透明逐渐变成刺眼的鲜红。仿佛从雪白的百合花开成了鲜艳耀眼的红玫瑰。
整具诱惑丰腴的赤.裸肉体彻底埋进了水里,修长的项颈下方只余下饱满柔软的乳肉抱在怀里勒出深陷的沟壑,溢满了温热泛红的水流。
温热的水流直接触碰伤口的感觉并不好受,娇嫩瓷白的肌肤上布满了疯狂过后的吻痕和指印,有些地方破了皮,热烫的水汽刺激了伤口,渗出丝丝缕缕的血液,惹来麻痒难耐的痛感。
可这样的疼痛远远不及下身传来的阵阵撕裂感,泥泞不堪的土地经临大雨的冲刷后露出了深红的泥土,仿佛洒满了遍地的玫瑰花瓣般鲜红刺眼。
浴缸里清澈的水里像是滴落了几滴粘稠的红墨,很快在水面里晕开血色,在暖色的灯光下泛着梦幻般的粉红,她稍稍挪动身体,牵引出的疼痛感瞬间把这样虚幻的梦境揉得粉碎。
好疼…疼的要命。
她从没想过这种被誉为人间极乐的愉悦落在她的身上却成了残忍的酷刑,似乎与次数无关,每次缠绵悱恻过后总是伴随着这样强烈的抽疼感,除了登临高潮的瞬间所带来的快.感会暂时压制住这种疼痛以外,剩余的时间里她都只能咬着牙守住这种痛苦。
她甚至有些弄不清自己忍着疼痛重复这种痛苦的目的是什么了。
只是每次感受到男孩在最后冲刺时会紧紧抱住她的温暖,她都会被溢满心房的幸福感冲的头昏目眩,分明肉体被摧残得厉害,她还是放不下这种能够在精神上短暂得到对方的幸福,不惜无数次重复这样的疼痛。
肉体与灵魂仿佛被拆分的干干净净,肉体无比疼痛,那个空荡的灵魂却被幸福感填充的满满当当,她从中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
某些方面,她也确实只是一个懵懂无知的女孩,从没有深入研究过这种事情,以至于一无所知,初次是因为落了红,那现在她找不出理由说服自己。
她甚至为此在读博的学校里交了几个女性朋友,热情开放的北国女孩因为她的这种烦恼感到不可思议,这种顺从欲望本能的纵情狂欢带来的应该是让人无法抗拒的沉迷才对。
最后顾芝还在她们的陪同下下去了医院做了全身检查,她不喜欢病院的氛围,或许是在里面待了太久,她这样生性凉薄的人还是会对生离死别有着深深的厌恶。
结果至今还没有出来,仿佛在心里悬了一块巨石,她为此感到恐惧,倘若真的是身体在某些方面出了问题,她并不想两人之间唯一的桥梁就这样断裂崩毁,哪怕忍受钻心的疼痛,她也要拼命囚住她此生仅剩的光亮。
想要的东西就必须狠狠地攥在手里,时间总有一天会抹去一切的隔阂,毕竟那个女人教给她的东西又怎么会错呢。
慢慢来吧。
他们一定会相爱的,结婚、生子、成为彼此的爱人及家人…每每念及此刻,心脏也久违的开始跳动活跃,牵扯着相连的血管筋肉,撞得肋骨钝钝的疼,像是身体里那只怪兽又在闹腾,又或是别的什么。
……
透明的玻璃染上了一层风雪,变得模糊不清,只能隐约看见窗外的一切一点点陷入纷纷扬扬的白雪,而他们躲在温暖安全的屋子里,享受着让人心安的惬意。
桌前沸腾着一锅香气扑鼻的鱼汤,在他们面前水汽肆意蒸腾,香浓的汤面时不时翻开几个奶白色的泡泡,铺垫在汤底的鱼肉剔透滑嫩,勾人食欲。
“很鲜的,小语你尝尝。”
顾芝夹起一块雪白柔软的鱼肚肉放进苏语的碗里,她洗浴后又在嘴唇上抹了玫红色的唇釉,盖住失血造成的苍白,整个人的气色看起来红润鲜艳,像是一颗熟透的水蜜桃。
苏语拿着筷子,低头望着碗里热腾腾的米饭和鱼肉,他还是忍不住想念这些来自故乡的菜肴,虽然对他而言,这也只是为了填饱肚子而已,如果有一天让他选一种死法,那一定不会是饿死,他深知其中的痛苦,饥饿是一件让人发狂的事情。
“过几天,我学校里的几个朋友回过来家里办个派对,小语也一起吧,来这边这么久,也该认识些新朋友了。”
顾芝强忍着下身让她毫无食欲的疼痛,咽下了嘴里细软的米饭,抬起头看着苏语笑了笑说。
苏语甚至没有抬起头多看顾芝两眼,他闷着脑袋往嘴里扒饭,似乎赶着快些吃饱好早点结束与女人相处的时间。
他对顾芝的话没有半点兴趣,放在以前或许他会欣喜地觉得这是个难得机会,可到头来别人只会把他当成一个口齿不清且患有被害妄想症的神经病来对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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