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约妙探 第373章

“目前暂时无法确定在那之前以及之后，BBJ是否还有作案，只是没有被抓住而已。也许，那次作为犯罪嫌疑人被警方问讯的经历让他记住了教训，变得精明起来。”

“至少，我们可以认为，在BBJ眼中，他和NYPD的对决，从那时候就开始了。”

“一直到1999年六月，赫尔夫妇入室抢劫案发生，这才疑似是BBJ的第二次活动。”

“这里有一个关键，就在五月，克里斯－克莱门斯因为赌博欠下外债导致房子被抵押，本来贷款就没有还完，现在又背上更多贷款，他和前妻发生多次激烈争吵，这件事，我已经向简－亨德森求证过了。”

“这就是犯罪动机。”

“在赫尔夫妇的入室抢劫案之后，仅仅间隔不到三周，又有第二起入室抢劫案发生，而且犯罪手法升级。”

“他不仅杀害了一对夫妇，并且在现场留下了米青。”

“他们的双手也同样被蓝色尼龙绳反剪地捆绑在身后。”

“简－亨德森回忆，他们陷入债务危机之后，大约两个月，她已经下定决心离婚，因为克里斯根本不悔改，却没有想到，八月初，克里斯解决了全部债务问题，而且还掉了大部分房子的银行贷款。”

“当时，她追问克里斯金钱来源，克里斯表示，全部都是扑克赢来的。”

“简相信了，但她不喜欢克里斯继续赌博，于是，她还是没有回心转意，和克里斯离婚了。”

至少，从时间线来看，一切都是契合的。

但是，这不够，远远不够——

假设、推测、也许、可能、大概，这里面的揣测着实太多，却缺少证据。

奥利维亚的表情不为所动。

瑞凡也意识到了这点，于是接着补充证据。

“根据法医的检测报告显示，在第二起入室抢劫案里，他在女性受害者的身体里以及男性受害者的身体上发现了米青，从解剖分析结果来看，‘进入’动作发生的时候，女性受害者已经死亡。”

奥利维亚完全没有预料到这样的转折，“你说什么？”

瑞凡的表情也是……一言难尽，“在乔治娅－海斯的案子里，柯克的犯罪侧写认为，BBJ对尸体有一种特别的喜好，他坚持拨打911报警电话，唤醒乔治娅，并且等待她死亡，然后完成最后一次释放的动作。”

“所以，我有一种猜测。”

“也许，在第一起入室抢劫案里，绳子只是用来控制受害者，方便抢劫，但BBJ自己也没有预料到，唤醒童年回忆，欲望的冒头让他措手不及，所以当时犯罪现场非常血腥，他当时失去控制宣泄怒火。”

“那一次，欲望是以怒火的形势完成宣泄的。”

“但是，在接下来的第二次里，也就是第二次入室抢劫里，他就进行了尝试。”

“一次比一次升级。”

“然而，这不够，远远不够。解决了债务危机后，食髓知味，于是这才有了接下来两起案件，和金钱没有关系，纯粹的欲望。”

“两起案件分别发生在随后的八月和九月。”

“根据档案显示，两起案件都非常奇怪。”

“第一起案件并没有发生‘进入’的那个动作，纯粹就是使用手指完成全部工作。”

“第二起更加奇怪，死者身上有诸多捆绑痕迹，整个持续时间超过三个小时，甚至更久，法医无法准确判断，受害者最后被割喉，现场也是一片狼籍，但并没有米青痕迹，而且也没有漂白剂的痕迹。”

“我个人认为，第二起案件更像是一种实验，也许BBJ拍摄了大量照片，并且对自己的欲望进行了不同的探索。”

“不管博是看到了现场，还是看到了照片，很有可能都是来自这一起案件。”

奥利维亚眉头紧锁——

上述这些案件，作案手法全部不同，性质也截然不同，彼此之间没有太多联系，并且现场肯定没有留下足够证据，所以NYPD这才一直没有能够破案。

所以，他们现在也面临同样的问题。

尽管从时间线以及犯罪动机来说，克里斯－克莱门斯符合推测，但目前的推测，全部都是从结果往回逆推，没有证据支持，并不可信。

不过，奥利维亚也知道，在侦查案件的时候，不要相信巧合，如果巧合太多，往往也就意味着猫腻。

奥利维亚抬头看向瑞凡，“DNA检测呢？”

一下，就抓住了重点——

在第二起入室抢劫案里面留下的米青。

显然，瑞凡也想到了这一点，“因为克里斯－克莱门斯没有犯罪记录，所以此前始终没有找到契合结果，但现在不一样，我已经让实验室进行检测了，结果尽量加快。”

“另外，我询问过简－亨德森了，当年克里斯留下了一些纪念品，说是买给她的礼物，我怀疑它们都是赃物，我准备带上当年的失窃物件列表前往简－亨德森那里看看，看看是否能够将入室抢劫案和克里斯直接联系起来。”

证据，他们需要证据，不是推测不是假想，而是实实在在的证人以及证据。

调查，真正的困难部分现在才开始。

奥利维亚轻轻点头，“那两起弓虽女干案呢？现场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吗？如果柯克的推测是正确的，在这时候，BBJ还没有成熟，全靠一种冲动，难免有所纰漏。”

瑞凡表示赞同，“是的，我准备拜访当初两个案子的负责警探，重新梳理一下情况，然后再翻看一下证物。也许，他留下了痕迹，当年没有发现，但现在时代已经不同了，犯罪现场司可能可以发现全新证据。”

奥利维亚深呼吸一口气，“你盯入室抢劫案，这两个弓虽女干案就我来接手。”

瑞凡没有异议，“没有问题，但是，老大，现在还有一个更加严峻的问题……”

奥利维亚不明白。

瑞凡说出一个名字，“柯克。老大，柯克那里，怎么办？”

第528章 坦白从宽

“柯克。老大，柯克那里，怎么办？”

瑞凡满脸凝重满腔焦虑，没有忍住又再次换了一个坐姿，但如坐针毡，怎么调整都还是觉得不太对劲。

奥利维亚的思绪还停留在案件上，一时半会没有回过神来，“柯克？”

瑞凡忧心忡忡地询问道，“我们是否应该在柯克调查案件的期间告诉他这件事？”

奥利维亚一愣，“为什么不？”

瑞凡再次调整了一下坐姿，已经不知道这是第几次，“老大，你忘记了吗？奥黛丽－福斯特？她总是提起柯克父母的事情，刺激柯克的软肋，柯克在审讯室里失去了控制，你不会想要看到那样的柯克的。”

奥利维亚呼吸一滞，她也终于反应了过来，停顿一下，肩膀就耷拉下来，太阳穴开始隐隐抽痛起来。

她记得，怎么可能不记得？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软肋和伤口，每个人也都有自己的逆鳞和禁忌，对柯克来说，赫尔夫妇就是如此。

上帝！

奥利维亚的眼睛里也流露出一丝担忧。

而且，这不是结束。

瑞凡又补充了一句，“而且，这个案子和柯克的个人利益可能存在直接关系，他是否应该退出调查？”

话音才落，瑞凡就龇牙起来——

他，不敢想象。

如果他们确认BBJ就是杀害赫尔夫妇的凶手，然后又把柯克踢出调查，他不确定柯克会做出什么行为。

奥利维亚也不例外。

根据规章制度的话，奥利维亚当然知道应该怎么做；但问题就在于，如果牵涉到朋友呢？如果牵涉到他们警局的同事呢？

事情，就没有那么简单。

难怪瑞凡前来询问奥利维亚的意见了。

奥利维亚长长吐出一口气，“你瞒着他多久了？”

瑞凡满脸挣扎，“三天。”

奥利维亚流露出鄙夷的表情，“才三天？”

瑞凡发出哀嚎，“老大，那是柯克，柯克－赫尔？你不知道柯克吗？他有读心术，他能够轻而易举看透每个人内心的真实想法。不要说三天了，就连三个小时都是煎熬，我每天都觉得他可能已经发现了。”

“三天，简直就是三十年。”

尽管知道不合时宜，但看着这样的瑞凡，奥利维亚反而稍稍放松下来——

“果然，恶人自有恶人磨。”

瑞凡顿时不干了，“行，老大，那这件事就交给你了，你和他说，我所知道的事情已经全部告诉你了。”

奥利维亚马上严肃起来，“不行，那怎么能行。”

一个停顿。

奥利维亚接着说到，“这件事是你发现的，当然应该由你来告诉他，我们和受害者家属碰面的时候都是这样，不是吗？诺曼，你应该相信自己，你可以的。”

瑞凡默默地竖起中指，“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应该告诉他？现在？马上？”

奥利维亚又为难起来，“诺曼，我想，这取决于你和他的个人与工作关系。”

瑞凡：……

奥利维亚立刻理解，“你没有听懂，对吧？”

瑞凡点点头，“每个单词都懂，但串联起来什么意思就一点概念都没有了。”

奥利维亚并没有继续解释，而是询问，“所以，你如何看待自己和柯克的关系？”

瑞凡耸了耸肩，“柯克很讨喜。相信我，柯克就是那种人，如果他想要搞好关系，他可以和任何人成为朋友，包括市长，包括局长，我想，即使外星人来了，他也可以和他们成为朋友，维护地球和平。”

“只是，他……我不知道，没有人能够真正看透他。”

“你可以看得出来，他的脑海里有很多想法，但你永远猜不透，而且，他也没有准备和任何人分享。”

奥利维亚轻轻抬起下颌，“和你一样，对吧？”

瑞凡一脸正色，“当然不一样，老大，我……你……他……我才不是……”

奥利维亚根本不买帐，“DEA的那些事情，一直到现在，你没有告诉组里任何人，包括柯克，对吧？”

瑞凡：……

奥利维亚撇了撇嘴，“也许你们两个应该参加一些交流小组。”

瑞凡直接惊呆了，满眼都是错愕和惊吓，欲言又止，但他不敢开口，唯恐奥利维亚就直接下命令。

奥利维亚一阵无语，“玩笑，这是一个玩笑。上帝，为什么整个办公室就没有人听得懂我的笑话呢？”

瑞凡长长吐出一口气，一副死里逃生的模样，“柯克听得懂。”

“哈。哈。”奥利维亚干笑了两声，但眼睛里没有任何笑容，“我想，唯一的答案就是顺从内心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