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洛天依捉鬼
显然，不需要多加思索就能够明白她究竟在说什么。
歌蕾蒂娅是最后开口的，她没有说太多的东西，只是轻声道：
“我从深渊里被拉了上来，而且，我已经找到了自己过去一直想要寻找的东西。”
顿了顿，她又补充道：
“现在唯一想要去做的，大概也就只有……复仇。”
是的，复仇。这是最纯粹的情绪，完全就是对于深海教会的仇视，而并非是因为身份的束缚，对荣誉的渴望，或是其他乱七八糟的纷扰。
这些，都已经不需要了，而那些过去渴望的空洞，则在不知不觉中，于陆地上被填满。
白夜打了个响指：
“看来，我们目标一致。”
“那原计划依然不变吗，由我们四人深入深海？”劳伦缇娜提问道。
白夜摇了摇头：
“好方略，但是我要稍加修改……”
比如，在已知深海教会的主教们会在距离海岸线最近的阿戈尔城市中设下等待斯卡蒂的圈套时，白夜完全可以将计就计，用精锐玩家作为诱饵袭击城市中的深海教会，引开他们的注意力，让白夜等人可以顺利进入深海。
“需要我一同前往吗？”斯卡蒂突然开口问道，“他们现在应该还不清楚真正的伊莎玛拉在你体内。我已经不再是伊莎玛拉的容器。”
此言非虚，所有知晓这一秘密的人，都已经死了，或是被审判庭逮捕，比死了还难受。而唯一知晓白夜秘密的首言者，则承诺会为白夜保守这个秘密。
直到现在，那些深海主教，依然不知晓斯卡蒂的转变，西塞罗的书信也印证了这一点。
……
斯卡蒂的提议确实很有道理，但是白夜却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
“你们还是跟随在我身边比较安全，毕竟远离了我，大群的恐鱼和海嗣都会失控。而我们的旅途虽然是深入，看似危险，却有我在，不会有致命的风险。”
斯卡蒂也不再反驳。
歌蕾蒂娅又提出了一个新的问题：
“在进入深海后，我们与陆地的联系会完全断开，也不知道伊比利亚之眼能够辐射多远的通讯距离。”
“也并非完全断开，我和Luna，依然可以保持联系。”白夜指了指自己的大脑。
随着位于现实宇宙的传送锚点建立，Luna在这片大地的权限越来越高，通过游戏系统，她可以与白夜直接沟通。而白夜也可以通过玩家论坛了解陆地最新的动向和情况——还是实时的。
“真是万能的神明啊……距离如此遥远也能听见她信徒的祈祷吗？”劳伦缇娜忍不住感慨道。
在信息时代，Luna这样的超级人工智能就是无所不能的神明，更别提她甚至成为了人理的化身。在这样的升格下，她将带领人类走向辉煌。
在商议中，众人返回了伊比利亚之眼。
此刻，审判庭的主力也恰好赶到没多久，他们在路上清缴逃亡的恐鱼群花了些时间，因此比约定的时间到的有些晚。
刚好白夜等人也是在这个时间点抵达的。
倒是先出发的小审判官艾丽妮和他们的战利品率先返回了这里。西塞罗被直接交给了圣徒卡门，而艾丽妮依然留在了伊比利亚之眼。
一直守在灯塔主控室里的艾莉亚与乌尔比安已经锁定了大船愚人号的位置，他们在考虑后发送了信号，但是对方没有任何回应。
“我们该出发了。”白夜开始收拾东西，然后给自己灌下了一瓶恢复精神力的药剂。
将玻璃瓶放回物品栏，白夜在终端上起草一份详细的方案，他需要在离开前对玩家进行安排。
而歌蕾蒂娅开始与乌尔比安和审判庭沟通，准备将佯攻的方案敲定。她还要顺便说服乌尔比安留在陆地上。
一切都在有序进行。
第一百六十八章 启程
（最近突然感冒的人又多了，大家多加小心，保重身体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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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收复了“伊比利亚之眼”后，以它为中心，伊比利亚的通讯系统开始恢复。
白夜很快就再次与凯尔希等人取得了联系。
“在交接完成后，我们就准备出发了。”白夜说着，将刚才拟定的方案发送给了凯尔希。
“抵御深海教会的联合指挥部已经设定在了格兰法洛，这是距离伊比利亚之眼最近的小镇。”凯尔希将小镇的情况告知了白夜。
“核心圈的其他国家，会逐步向我们增援，不过各国的情况不同，且存在顾虑，因此或许更多的会是物资上的援助，而非直接成建制地派出军事力量。”
“联合防线的指挥权已经移交给了圣徒卡门阁下，他将是最高指挥，一切军事力量、不死者的调度，物资的调配都会由他下达指令。”
白夜了然，在伊比利亚的地盘上，显然还是卡门说了算，审判庭依然是构成防线的中坚力量。
“请按照我的方案安排不死者，将他们的作用发挥到极致，为我们争取足够多的时间。”
深海教会欺骗了大群，通过某种方法让大群认为伊莎玛拉仍在岸上，因此在找到伊莎玛拉之前，大群对于陆地的袭击是不会停止的。
“我们会将大群引向陆地，但是解决问题的关键还是在深海，我们的命运，就全都交给你们手中了。”
虽然听起来确实是非常了不得的危机，但是凯尔希心里反而没有过多的焦虑，毕竟这是白夜，一个可以永远值得信任的人。
或者说，至少现在，泰拉的命运，就需要依靠他和不死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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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了与凯尔希的通讯，在了解了岸上的情况后，白夜走出了“伊比利亚之眼”。这座小岛礁的码头已经被紧急扩建了，审判庭的船只已经靠岸等待了。
歌蕾蒂娅见白夜从灯塔中走了出来，便向着斯卡蒂和劳伦缇娜招了招手，三位深海猎人迎了上来。
“先说我这边吧，计划没有变化，陆地上的事情交给伊比利亚，海里的事情交给我们。”白夜等她们靠近后打开了隔音屏障。
“我已经和乌尔比安说过了，他会留在岸上。不过以他性格，恐怕之后会参与到针对深海教会的围剿作战中去吧。”歌蕾蒂娅与乌尔比安之间的谈话显然非常顺利。
“那么，让我们出发吧。”白夜解开了屏障，随后来到了小码头。
这里，有一艘审判庭的高速舰艇在等待着他们。
大审判官达里奥和她的学生已经站在了一旁，显然，作为审判庭的代表，他们也要参与这一次行动。
“按照计划，我们会率先出发，按照伊比利亚之眼上接收到的数据确定大船的位置，并且在登船后收复它。之后我们会在原地等待后续的主力部队，一同深入到深海教会的伏击地点外。”
“在你们向深海教会发起突袭后，我们会离开大船，并且深入深海。”
白夜将计划告知了达里奥。
大审判官听罢沉吟片刻后点了点头：
“我没有意见。”
“那就出发吧。”白夜没有浪费时间，他率先登上了高速舰艇，深海猎人们紧随其后，而达里奥和艾丽妮也跟着走了上去。
“小审判官也要和我们一起么？”白夜笑眯眯地看着艾丽妮。
“当然！”艾丽妮一本正经地回答道，“这是我的职责。”
“艾丽妮，你留下。”达里奥突然开口道。
“诶？老师……长官？”艾丽妮显然没有料到达里奥会突然说出这句话。
“你，留在这里。”达里奥一字一顿，用毋庸置疑的语气道。
顿了顿，他有解释了一下：
“伊比利亚之眼同样很重要，我们需要靠它来指引才能返回海岸线，因此，你需要作为审判官守卫这里。”
说着，达里奥将自己的经卷交给了艾丽妮。
艾丽妮伸手接过了自己老师递来的经卷，却没有去看它。少女沉默了片刻，随后坚定地回答道：
“是，长官，保证完成任务。”
达里奥微微颔首，对于艾丽妮的态度，他很满意。
随后，他便跟随着众人踏上了高速舰艇的甲板。
“放心，我会替你照顾好你的老师的。”白夜朝着艾丽妮挥了挥手，白夜的这番话似乎有着某种特殊的魔力，让原本小审判官原本有些忐忑的心情渐渐平静了下来。
“出发吧。”
在一位惩戒军老水手的指导下，歌蕾蒂娅已经熟悉了这无比“原始和简陋”的水上代步交通工具的使用方法，现在，她已经可以熟练地驾驶这艘舰艇。
它并不算大，这也是伊比利亚能够掌握的少有遗留下来的造船技术。更大些的船只，只存在于图纸中，或是被遗忘在了那些失落的造船厂中，成为恐鱼的巢穴。
还有数艘两栖战舰，运送来了一个大阵的惩戒军士兵，他们无法在这个小小岛礁的码头靠岸，只能游曳在“伊比利亚之眼”附近巡逻。
白夜取出了一枚晶莹的多面棱柱体。
这就是那艘大船的钥匙。夜色已深，月色下，它格外醒目。
“布雷奥甘，是这把钥匙的主人。”达里奥轻声道，“他在伊比利亚的黄金时代成为了王公贵族的座上宾，人们曾一度以为他象征着阿戈尔岛民与伊比利亚人和谐共处的开端。”
“没人知道他在灾难前做了什么，又来不及做什么，但是他确确实实为我们留下了足够多的遗产。”
“我已经见识过你们用来清除溟痕的工具，就在灯塔中。他早就有了准备。”白夜点了点头。
达里奥没有继续说话。
他站在甲板上，看着黎明前的夜空。
最后，他忽然又说了一句：
“我之前始终有一种预感，我可能会在灯塔前倒下，跟随你们前往大船的，不是我，而是艾丽妮。”
“那不过是一种假象。”白夜摇了摇头。
“不，并非如此，只是，看来我的灯，还能继续燃烧。”
第一百六十九章 登船
“海洋比我想象得要平静。”
白夜凝视着微微起伏的大海，这是无尽的深蓝，看不见边际，与漆黑的天空融为一体。
三位猎人站在了他的身旁，与他一同凝视着大海。
斯卡蒂屏住了呼吸，她不由得伸出手，按在了白夜扶住栏杆的手上面。白夜能够感受少女掌心的温度和纹路。
劳伦缇娜站在另一边，作出了同样的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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