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洛天依捉鬼
白夜也翻阅了这些研究项目的目录与大致内容。
西塞罗确实是其中走得比较远的那种，他的实验甚至成功将一位陆地人变成了类似海嗣的存在。这家伙似乎是想要让人借助海嗣而进化，成为超越了原本人类的存在。
超人。
但是毫无意义，这种怪物化的过程会被大群意识控制，而他似乎就是想要这种结果，只有通过考验的人，才算是新人类。而大多数人，当他们吞下“使者的馈赠”，也就是海嗣的肢体后，意识就会被大群的本能征服，成为恐鱼，或是某种不完全的海嗣，迫不及待地游入海洋。
这些失败者，在西塞罗看来，只是被淘汰的失败者，残次品，是优胜劣汰的选择。只有成功地接纳了这份“馈赠”，才会成为更好的人类。
“毫无意义的研究。”
歌蕾蒂娅在确认这些毫无进展的研究内容的确无法对阿戈尔以及陆地产生影响后，将他们悉数交给了白夜保存。虽然对于自己确实没有什么用，但是歌蕾蒂娅倒是认为这些东西，可能白夜会有用。
歌蕾蒂娅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她很早就开始在为白夜考虑了，明明是一位阿戈尔的科学执政官……
第一百六十章 阴谋初现
（准备抽苔丝和蓝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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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
白夜将这些资料全部纳入物品栏中，随后两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放在了眼前的另一个书架上。
这个书架上是西塞罗的个人笔记以及一些书信。
白夜伸手取出了一封，随后便读出了上面寄信人的名字，他纯粹是下意识的，因为名字是一种拗口的阿戈尔文字。
当白夜将名字说出口，便感觉到了身旁歌蕾蒂娅的变化，转过头，白夜看见歌蕾蒂娅的脸色变得无比恐怖，她的目光死死地盯着白夜手中的信件。
“剑鱼？”白夜从未见过歌蕾蒂娅流露出这样的表情，通常来说，歌蕾蒂娅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她习惯将表情藏在心底，根据她的说法，这是自幼年就养成的习惯。这样可以显得自己更加成熟，不喜形于色。
“对不起，我失态了。”歌蕾蒂娅很快就收敛起了情绪，然而从她那起伏的胸脯可以看出，她的心情并未平复。
“这个名字代表的人，你认识？”白夜肯定地猜测道。
歌蕾蒂娅深吸一口气，随后轻轻点了点头：
“是的，我认识……不，我们都认识。他是阿戈尔技术院的一位大师。”
有些事情甚至不需要去检查信件就能够确认。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才会和深海主教通过书信交流？答案很简单，那就是另一位深海教主。
白夜将书架上的信件全部都拿了下来，一一查看上面的寄信或是收信人，随后又打开了西塞罗的个人笔记，对照了其中的内容。
结果确实让歌蕾蒂娅感到有些绝望。
那些姓名，无不让她感到心惊肉跳——这些人分布于阿戈尔的技术院、科学院与艺术界，其中一部分早在多年前就被指认为深海主教。然而其中大部分，至今仍在阿戈尔保持着相当的地位与影响力，只是看到这些名字，便能预计到深海教会对整个阿戈尔社会造成的破坏。这些人，潜伏在阿戈尔的内部，他们无处不在，几乎控制了大半个阿戈尔的高层。
歌蕾蒂娅用力支撑着自己的身体，才勉强没有倒下。她突然很想笑，却又笑不出来。很难想象，阿戈尔现在已经变成了什么模样。原本，支撑她回归故乡的动力，就是带着其余猎人回家，然后再聚集阿戈尔的力量，去解决海嗣的问题，拯救自己的国家。
然而现在，现实告诉她，阿戈尔并不需要拯救，因为这个国家，已经腐化。
过去白夜曾经对她的提问再度浮现在耳边：
“你怎么确定深海猎人计划是用来对付海嗣的？”
“你如何确保猎杀初生的计划真的是你们一手制定的，而非是出于某种诱导，和某些人的期许？”
“阿戈尔的危机，真的是源于海嗣吗？大群的知识告诉我，海嗣不会主动进攻你们的城市。”
……
这一切，都让歌蕾蒂娅感到胆寒和恐慌。是的，她害怕了，如果说，深海猎人计划本就是那些主教的阴谋，是为了印证某种实验而诞生的……而她为了自己的追求，加入了其中，并且还在其中发挥了巨大的作用，推动了这个亵渎实验的进程……
骄傲的歌蕾蒂娅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
而接下来，她又看见了更多的东西：
伊莎玛拉遭到狩猎后的密切交流、深海主教对于存活深海猎人的监视、阿戈尔的动向等信息通过书信展现在歌蕾蒂娅眼前。随着时间推移，伊莎玛拉的生物性质留在狩猎祂的猎人体内，该猎人的去向，其他海神的动向开始成为主教们更为关心的议题。
在日期较近的书信中，主教们似乎达成了一些共识：
他们想要将狩猎伊莎玛拉的猎人送回海洋，只有这样，伊莎玛拉才能再次苏醒只有这样，伊莎玛拉才能再次苏醒，只要让祂与引发大静谧的元凶——另一头初生会面，就能够引发毁灭世界的危机。
一场覆盖泰拉的灾难。
西塞罗乐意见得这种结果，他似乎认为大静谧将加速人类与海嗣的融合，阿戈尔或许会全面普及深海猎人改造技术，当一代代人类为了对抗海嗣而接受馈赠，便能从中孕育出他所期待的，完美的人类。因此，毫无疑问的，即使与其他深海主教理念不合，他仍参与到了这一计划中。
当然，这些主教们唯一忽略的一点就是，随着白夜一口将他的憨蒂“吃下”，斯卡蒂身体中的初生伊莎玛拉也被转移到了白夜的身体中，还被Luna通过游戏系统封印。Luna不会任由其他存在抢走她的孩子。
这是主教们不知道的，伊莎玛拉已经换人了。而知晓这一结果的主教，不是死了（盐风城昆图斯），就是被白夜抓了交给审判庭（阿玛雅、西塞罗），这是主教们不曾掌握的情况。
……
“不行。”歌蕾蒂娅放下了手中的书信，转过身严肃地看向白夜，“你已经知晓了他们的计划，你不能进入深海。”
“如果你进入深海，就会落入他们的圈套——离开海洋，离开海岸线，离开伊比利亚——”
歌蕾蒂娅在实验室中来回踱步，思索着这一场阴谋。
而白夜则伸手拉住了她：
“冷静些，歌蕾蒂娅。”
“我现在很冷静。”歌蕾蒂娅停下脚步，认真地看着白夜，“你绝对不能进入大海，你的身体里有伊莎玛拉，你才是他们想要的目标，而不是蒂蒂，也不是我、乌尔比安，或是鲨鱼。”
“接下来的路，就交给我们吧……你是一个陆地人，不需要为了我——为了我们付出太多……”歌蕾蒂娅看着白夜，缓缓开口道。
“你的计划是？”白夜平静地询问道。
“我独自进入深海，返回阿戈尔，按照这份名单搜集证据，我也是阿戈尔的科学执政官，我一定可以揭穿——”
第一百六十一章 歌蕾蒂娅
（偷偷告诉你们一个秘密，其实五一假期我没有码字，这些都是提前准备好的存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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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白夜第一次看见歌蕾蒂娅这般流露情绪。这位深海猎人并非是毫无感情，冰冷的机器人，然而她总是习惯将所有的情绪波动都藏在心底深处。
然而此刻，歌蕾蒂娅的的手在轻轻颤抖，而另一只手在无意识的情况下，已经将一旁石质书案的一角捏得粉碎。
虽然早就已经有了某种不太好的假设和猜想，也被白夜提前提醒过，有过一定的心理建设，然而当真相摆在自己面前的时候，歌蕾蒂娅还是感觉有些难以接受。
深海猎人，是保卫阿戈尔的英雄吗？
或许的确是的，然而在那些阿戈尔高层眼中，她们不过是一群实验品。
“不能用更先进的武器去消灭海嗣，因为这样会引发它们的被动进化。只能使用海嗣改造手术，制造出超级士兵，用这些敌我同源的深海猎人去与海嗣肉搏。”
这是她所知晓的，“深海猎人”项目启动的初衷。
然而事实果真如此吗？
过去那些被强行压下心头的质疑与愤怒，此刻又一次从心底翻涌而出，歌蕾蒂娅的情绪已经积累到了极限，再也无法压抑。
……
“所以，你决定独自进入深海？独自返回阿戈尔？”白夜反问道，“你是回不去的，你已经知道了现在阿戈尔高层早就被深海教会腐化了大半。”
“有海嗣的地方就有他们的眼线，你进入海中的瞬间，他们就会知晓，你除了被抓住，或是力竭而死，不会有第三种结果。”
歌蕾蒂娅不可能成功将这份名单交出去，她只会死在路上，或是成为另一个实验品。
“别去送死，现在只有四位深海猎人了。”白夜看着她，轻声道。
“是啊，只有我们四位了……”歌蕾蒂娅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颈，她感觉到了那枚鳞片在震颤，似乎是感应到了主人的情绪，体内的海嗣部分在慢慢活化。
“只有我们四位了……而我，已经逐渐向着怪物转变。”歌蕾蒂娅喃喃道，随后下定了决心。
她抬起头，看着白夜，坚定地说道：
“白夜，此时此刻我依然是阿戈尔技术执政官、荣誉军团长，阿戈尔军事团体“深海猎人”总战争设计师之一，也是深海猎人第二大队的队长。对于深海教会对于阿戈尔的腐化与侵蚀，我不能坐视不管。守护阿戈尔，是深海猎人的职责，我必须履职尽责，至死方休。”
“我有权命令其余深海猎人留在陆地，协助陆地人抵御来自深海的灾难，而我，将会返回阿戈尔，指认暗藏在阿戈尔的深海主教，瓦解他们企图颠覆我们国家，再次引发大静谧淹没陆地的阴谋。”
说话间，歌蕾蒂娅悄悄伸手，握住了自己身后的武器。
随后，她看向白夜：
“白夜先生，留在陆地上的深海猎人们，尤其是斯卡蒂和劳伦缇娜，就拜托你照顾了。为了保护她们，请你也留在陆地上，不要进入深海。”
“……”白夜没有说话，他看着歌蕾蒂娅，而歌蕾蒂娅也紧紧凝视着他。
她有一种预感，仿佛这就是最后一次见到眼前的这位陆地人，不，应该说，是异乡人了。
正如白夜所说，她永远不可能回到深海，她可能会变成海嗣，变成深海主教的实验品，或是单纯在海中战斗，力竭而亡，成为一具紧攥武器的石像……
对于前二者，歌蕾蒂娅会在发生之前，就了结自己的生命，而对于后者，她会欣然接受。
但是，她绝对不会在岸上苟活，成为深海猎人是她过去自己作出的决定，歌蕾蒂娅有她自己的骄傲，高傲如她，绝对不会允许自己躲藏在陆地上。她必须履行自己的职责，哪怕前路黑暗，只有绝望。
只是，在看向白夜的时候，她的内心忽然有些不舍。哪怕是歌蕾蒂娅也不得不承认，在陆地的这些时间，她确实获得了许多过去不曾收获的——快乐。对于她而言，这种东西是一种奢侈品，歌蕾蒂娅几乎与欢乐无缘。
正是因为如此，歌蕾蒂娅才会选择自己进入深海。不能再让更多人为了自己而死，反正她已经开始了海嗣化的转变。
当然，白夜的回答也在她的预料之中——
“我拒绝。”白夜摇了摇头。
话音还未落下，音波还在空气中传播，歌蕾蒂娅的身形就消失在了原地，她的速度比过去还是快，伴随着爆鸣声在这实验室内响起，歌蕾蒂娅已然突破了音速。
她连带着手中的长槊一齐冲向了白夜，还在接近白夜之前再次闪烁身形，最后出现在了白夜的身后。
武器朝着白夜非要害的位置袭去，歌蕾蒂娅只准备瓦解白夜的抵抗，阻止他前往陆地。
“我知道你会拒绝，所以……睡一觉吧，可敬的异乡人，还有更多需要和值得你去拯救和帮助。不要阻止我——”
然而下一刻，白夜伸手抓住了长槊，一只手承受了武器上携带的恐怖动能，这一举动直接让他的双脚深深陷入地面。实验室石质的地板就像是豆腐一样脆弱。
但是白夜却没有倒下，他看着歌蕾蒂娅血红色的眼眸。
“住手吧，不要抵抗。”歌蕾蒂娅冷冷道，“我不想伤害你。”
白夜摇了摇头：
“你不是我的对手，如果仅仅是这种程度，你无法阻止我。”
“平时，确实如此，因为你一旦进入那种特殊状态，任何战斗技巧都无法奈何得了你。”歌蕾蒂娅的手开始逐渐用力向下施压。坚固的地面无法承受两人的角力，开始显现出蛛网般的裂纹。
“但是现在——你刚使用过太阳风射线，你的精神力消耗严重，不足以支持你进入那种状态，这就是我的机会。”
白夜的眼睛闪过一道银光，随后闷哼一声，鼻翼处溢出了一丝殷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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