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洛天依捉鬼
第六十九章 立场
虽然整片大地会变成源石的深渊，不过这只是对于其他种族的灾难，对于萨卡兹而言，这是甘甜的复仇和伟大的胜利。
“所以，巫妖的第一个计划是建立在胜利之上的。如果他们真的成功了——我们将确实地重建卡兹戴尔，重建萨卡兹的乐土。”埃芒加德一本正经地说着现在已经绝无可能发生的事情。
就像是在诉说一个梦，一个特雷西斯和血魔大君曾经设想过的美梦。
“嗯，不过这个计划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顶着众人怪异的神情，埃芒加德接着道，“因此，这里可能就需要用到我们的第二个计划了。”
显然，从一开始，巫妖王庭就没有相信伦蒂尼姆的萨卡兹真的能够成功。否则，他们也不会将那么多的资源用来为失败做准备。
Logos点了点头，他摇了摇头道：
“卡兹戴尔根本扛不住所谓的战争，而特雷西斯恰恰还掀起了一场战争。他将种族的命运赌在了一个所谓的宏大计划中，将所有萨卡兹人的血肉全部填入其中。”
“如果萨卡兹在这里遭遇了失败，那我们损失的，将是一整代年轻人，也许还有未来所有的年轻人。”
白夜在一旁补充道：
“就算成功，伦蒂尼姆这里也会像绞肉机一样，将无数萨卡兹人的生命填充进去，因为仪式发动的条件之一，就是血肉。没有血肉，他们是无法得到用于仪式的巫术材料。”
“最后他们会允许人们一年抽出一天时间来纪念,这样的话,剩下的364天就可以忘得干干净净、问心无愧。而在这个过程中，所有活着的萨卡兹人将坦然接受了一整个时代的年轻人被血腥屠杀的现实。”
这些人，本就是为了仪式启动而一同献上的祭品。
“现在，原本的计划已经被你们毁了，形式逆转了，萨卡兹也得为自己找一条活路了。”埃芒加德叹了一口气，“幸好，你们是在全面开战前把特雷西斯拦下来了的。否则，整片大地的萨卡兹都得遭殃，不光是维多利亚，其他国家的探子估计也会来接触卡兹戴尔，而流落在其他国家的萨卡兹们，日子恐怕会更加艰难。”
“所以，计划的第二部分——现在留在卡兹戴尔的巫妖已经做好了拆分卡兹戴尔的计划。”
“这就是你们出现在卡兹戴尔的原因？”白夜恍然。
“嗯，如果特雷西斯失败，卡兹戴尔将会立刻被分割为几块，甚至十几块。带着附属的居民区，按照划分好的，呃，‘氏族’单位，藏进荒野的深处。”
显然，巫妖的脑子还是挺清醒的，知道鸡蛋不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
“规划路线，平衡生产，确保卡兹戴尔变成移动城市这件事不是毫无意义。对萨卡兹而言，其他人类的敌意就是天灾。卡兹戴尔将会迎来又一个流亡时代。”
一边说着，埃芒加德自嘲地笑了笑：
“其实吧，这倒也不算是什么新鲜事，流亡而已，我们早就对此无比熟稔于心。”
“只是无比苦涩的是，在原本的计划里，卡兹戴尔不需要很多居民……也不可能允许我们带走很多人。”
白夜挑了挑眉毛，看来巫妖很早就在为第二计划作准备了，甚至他们的工作中心应该也是放在针对失败的预案上面。
“非常完备的方案，我愿称之为‘流浪卡兹戴尔计划’。”白夜一本正经地说道。
其实他算是在开玩笑，不过这件事情对于萨卡兹而言倒真不是玩笑。
随后白夜抬起头，认真地看向了眼前地巫妖小姐，他沉声道：
“特雷西斯不清楚你们的计划，不过在他死前，他和我说过这个问题。特雷西斯其实归根到底，与其说是一位野心家，我认为他可以被称为是你们萨卡兹的英雄。”
“直到死去的前一刻，他还在担心自己的种族，以及考量自己的行为所酿成的这份苦果。”
埃芒加德并没有感到意外，不过在听到这些的时候，这位年轻的巫妖小姐还是有些动容。
白夜接着道：
“我答应过他，会帮他解决这些问题。未来的事情，我们谁也不清楚。但是至少，萨卡兹和卡兹戴尔不能毁灭在我们这代人手中。”
一代人有一代的使命，我们只能做好我们眼前的事情，而之后的事情，就不是能够一锤定音的。其实特雷西斯也犯了类似的错误，杀死了自己兄长的血魔大君同样是如此。他们总寄希望于眼前的一个计划，将自己所有的一切都赌上了牌桌，却从来没有选择过相信未来。
“诶？”这一次，白夜的话确实让埃芒加德感到无比的惊讶，她看向白夜，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亏我还准备了不少说辞呢，感觉……嗯，都派不上用场了……”埃芒加德揪了揪自己身旁的线头。
“你原本以为我会参与瓜分卡兹戴尔？”白夜反问道。
埃芒加德没有说话，不过显然从她的表情就能看出，她心里确实是这么想的。
“我就算真有这种想法，我身旁的几位恐怕也不会同意。”白夜说着看了看一旁的Logos与大爹。
“呃，这倒也是。”埃芒加德点了点头。
“有什么困难就和我们说吧，接下来我们会围绕着伦蒂尼姆的局势，以及这里和卡兹戴尔的萨卡兹，进行一系列的活动，确保后特雷西斯时代的平稳过渡，直到一切都回归到过去稳定的状态。”白夜认真地说道。
“……非常感谢，这是一个非常正确的选择，至少对于我们萨卡兹而言是这样。”埃芒加德感激道。
白夜却摇了摇头：
“其实这个世界上很多事情都并不是所谓‘正确’的选择，我们只不过是要努力奋斗，使当初的选择变得正确。”
“至少，我已经做好了准备。”
说着，白夜笑着道：
“我已经将我们的立场告知巫妖王庭。”
第七十章 女妖的敬意
（碧蓝航线，启动！粥是啥，没听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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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夜离开后，巫妖小姐闻言后松了一口气。在伦蒂尼姆出现如此大动静的时候，她就收到了老师们的通讯。巫妖王庭判断，如果能够说服白夜，那么就等同于核心圈的国家中，很大一部分会在这个关键节点上保持中立的态度。
至少，不会落井下石。
显然，这些深居简出的巫妖们，并不像传统的文学作品中的巫妖那样，消息闭塞，连大清亡了都不知道。他们对于白夜的了解，已经超过了大部分核心圈国家的上位者。
就比如特雷西斯，他似乎并不知道白夜的身份，更别提那个高傲的，根本不会向其他种族投下哪怕一瞥的血魔大君。
事实上，除了一向不会有什么动作的大炎，泰拉大地核心圈的任何一个国家都有可能会向萨卡兹发难。
不过一旦搞定了白夜，那么至少乌萨斯与卡西米尔应该就不是需要担心的问题了，毕竟白夜在这两个国家应该还是具有一定的影响力的。
现在萨卡兹需要关注的主要是莱塔尼亚、哥伦比亚以及维多利亚。
……
“所以，伦蒂尼姆的局势很关键，如果想要维持现有世界脆弱的和平，就必须重新建立秩序，这片大地的未来会遭遇很多的问题，一个和平团结的泰拉，还是一个混乱的充满战争的泰拉，毫无疑问前者比后者更有力量，也更有希望度过未来的难关。”白夜向着Logos与大爹等人诉说了自己的想法。
事实上，直到现在，他们才有时间好好整理一下思绪，修整一番。
三位深海猎人此刻浑身都散发着滚烫的热气，如果贸然触碰她们的身体，甚至很有可能会被烫伤。高强度的争斗会积攒很多热量，在深海中，周围冰冷的海水是天然的冷却液。
而在陆地上，深海猎人们就只能依靠自然散热了。
大爹的动力装甲在刚才一系列的战斗中基本上没有受到太多损伤，不过盾牌已经濒临报废，而整座装甲全身各处，也或多或少会有损伤和故障。当然这些都不是影响战斗力的主要因素，最关键的是，动力装甲的能量已经不足，刚才那些高强度的战斗对于能量的消耗是很恐怖的。
通过动力装甲的系统面板，大爹发现，剩余的能量已经远远不够他再经历一次刚才那种强度的战斗了。
至于Logos，刚才以丧钟王庭之主的身份与血魔大君展开了咒术之间的对决，对于他而言，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深海猎人与大爹之所以能够安然地猎杀那些鲜血子嗣，很大程度上是Logos替他们挡住了血魔大君的咒术。
不愧是罗德岛对魔力S+的法术大师。
Logos在这一场大战后，也需要休息一下，恢复精神。
倒是阿斯卡纶几乎没有什么损伤，不过她确实是除了白夜之外，对血魔大君造成直接伤害的人。战斗结束后，她又一次准备离队了，这一次她要去追杀赦罪师。其余萨卡兹尚且可以算得上是被裹挟进入了特雷西斯的复仇计划，可以勉强被划为无罪。但是赦罪师们，显然无法置身事外了。
他们深度参与了特雷西斯的计划，甚至帮他复活了特蕾西娅。作为处决者，阿斯卡纶要去追杀这些玩弄生命的，亵渎了殿下永恒安宁的罪人。
这样一来，似乎也就只有白夜处于全盛状态，与之前的形势恰好相反了。
“如果整个伦蒂尼姆，甚至是维多利亚准备对萨卡兹施暴，你仅仅凭借一个人的力量，该怎么去阻止他们？”阿斯卡纶走后，Logos开口问道。
“你的行为，或许两边都不会认可。你刚杀了萨卡兹的摄政王，摧毁了碎片大厦，让萨卡兹不得不逃离这里。然而转过来你又选择保护他们，无论是萨卡兹，还是维多利亚，都会因此而仇视你。你阻止了他们对于自己遭受苦难的复仇。”
“哪怕你前一刻还在帮助他们，但是他们是无法理解你的。”
伦蒂尼姆当然有理由复仇，尤其是那些被萨卡兹们奴役的市民，白夜其实没有理由阻止他们，然而他也清楚，这种复仇什么都不会得到，只会让双方之间的大仇恨之书上又多出数不清的血债。
白夜笑了笑：
“我不在乎这些。我只知道，如果我什么都不做，那么我们将会开启一个更坏的时代的序章。如果我们做了，或许未来并不会如同我们所料想的那样发展，但是至少，我们给了未来一种不同的选择，一次机会。”
“我们能可能会从那轮回不止的仇恨循坏怪圈之上，开辟出一条全新的道路。这就是我对特雷西斯说的，我们要学会相信，学会拥有希望。”
“这把火，可能会烧到你自己身上，不是所有人都像你这样看得远。”Logos沉声道。
“嗯，我很清楚，所以，前提是，我并非是只会讲道理的人。”白夜笑了笑，“我不会强求所有人都理解我，但是，我会拦住他们。”
“这个，也是道理。”
白夜说着，挥了挥拳头。
他又补充道：
“而且，我也不会在意他们的态度。我只是想要去做，我想做的事情，仅此而已。”
“你和凯尔希真的很像……两百年前，她曾经带着诸国联军踏平了萨卡兹，然而之后，她又与特蕾西娅成为了朋友。”Logos看着白夜，他感觉这个年轻人身上，有着无数人的影子。
那些精神并没有因为时代和战争而消失，反而这些可贵的东西被眼前的人继承了下来。
这一刻，Logos并不只是佩服白夜的力量，与他那近乎巨兽的能力。这位丧钟王庭的年轻主人，更敬佩的是白夜的品格。
他没有再说什么，而是轻轻拍了拍白夜的手臂。
——丧钟王庭将会与你共同进退。
第七十一章 噩耗
此时此刻，伦蒂尼姆的萨卡兹们正在逃亡。
显然，正如Logos所说，他们并非完全无辜，至少在过去的4年内，他们同样也是施暴者，或许这也是这个种族残暴的天性。当然，也有可能这是一种群体意识，如果不同样照做，会被当成是异类，甚至可能会被简单地归类为敌人。
萨卡兹在这里干了很多不得人心的事情，他们杀死了一些小贵族，对城防军进行了清洗，绑架了武器装甲，收编了工厂，让工人变成了他们的奴隶。还四意抓捕各种市民去填充他们那缺少的工人人手。
嗯，一个很地狱的笑话，为什么工人会缺少，因为其中很大一部分因为他们的虐待和处决而死了。
因此伦蒂尼姆人对他们恨之入骨。
这是最古老的情绪，以牙还牙，以血还血，同态复仇。
萨卡兹在逃亡，虽然王庭军依然保留了一部分的纪律性，然而那些雇佣兵，此刻却已经变得无比混乱。更何况，他们还要面对愤怒的伦蒂尼姆人的追杀，那些刚从监狱和工厂中被释放而出的“奴工”，明明已经被压榨到了极限，此刻却在面对昔日的仇人时迸发出了恐怖的战斗力。
他们凭借着绝对的人数优势冲向了萨卡兹士兵，通常是几个甚至十几个人一起扑倒一个萨卡兹雇佣兵，然后夺走他的武器，将之杀死。
武器会被交给最会使用的人，而其余人则有什么用什么。
哪怕在下令撤离前，摄政王已经做好了部署和准备，然而时间还是太过于仓促了。尤其是萨卡兹们刚遭受过天灾的突然袭击，损失不小，武器和补给的仓库还被天灾摧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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