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女友是大提琴家 第727章

作者:七页情书

  非要说哪里不太好的话

  毕竟,曲子是前世的维也纳被轰炸的时候写的。

  甚至还以拿破仑之名,起名叫“皇帝”。

  现在在金色大厅演奏这首曲子,多多少少有种地狱笑话的感觉了。

  “那就先保留,我们看下一首曲子。”

  毕竟林天写了好几首曲子,不急这一时。

  “行。”

  第二首曲子,是柴可夫斯基《第六交响曲“悲怆”》。

  这还是林天第一次创作柴可夫斯基的曲子。

  差点就把这位重量级给遗漏了!

  彼得·伊里奇·柴可夫斯基,1840年生,毕业于圣彼得堡音乐学院。俄罗斯历史上伟大的浪漫乐派作曲家,俄国民族乐派的代表人物。

  提到俄罗斯音乐,绝对无法忽视的存在。

  他被世界音乐史广泛认为,是继莫扎特、贝多芬后的人类音乐史上的第三个里程碑式的人物。

  他的音乐,直到今天,仍然是古典音乐舞台的核心曲目。

  大名鼎鼎的《天鹅湖》,就是他在莫斯科音乐学院任教的时候写下的。

  这首《第六交响曲“悲怆”》,就是柴可夫斯基的临终之作。

  林天从未写过柴可夫斯基的作品,如今第一次写,写的就是他的绝笔,多少还是有点遗憾的。

  在甘言雨认真默读过曲谱之后。

  渐渐的,少女忍不住,捂住了嘴,瞳孔微微颤抖。

  “你看到了什么?”林天问。

  “死亡.”

  甘言雨轻声道,

  “一切的虚无。”

  是的。

  《悲怆》全曲,总共四个乐章——“激情-幻灭-死亡-寂灭”。象征的,就是生命历程。

  音乐中,所透露出来的,正是柴可夫斯基对死亡的深思。

  “先来试一下吧。”

  “嗯嗯。”

  这一次的甘言雨,并不如之前答应的那般自信。

  虽然脸上有些纠结,但还是同意了。

  “.”

  将乐器架好之后,演奏开始了。

  深沉而缓慢的大提琴,开始回荡在公寓的房间内。

  “.”

  由于是交响曲的缘故,林天和甘言雨需要在练习的时候更加专注,将缺少的部分音乐在脑海中补齐。

  林天配合着弹奏起钢琴。

  手指每在琴键上摁动一下,

  极致的沉重,便在林天的内心中拨动一次,让他的心脏随之“咯噔”一下.

  只是一小段的练习。

  在停下来之后,林天和甘言雨对视一眼,都觉得有些力不从心。

  太痛了!

  只是跟着曲谱走一遍,从钢琴键上传来的触感。

  林天就能深深地感受到,从曲谱传出来的来自曲作者的痛苦与挣扎.

  这种情绪,太过沉重。

  就像是压在心脏上的一个大石头,令人无法呼吸。

  林天终于明白,当初甘言雨演奏《E小调大提琴协奏曲》的时候,是什么感觉了。

  此时的甘言雨,也是抿着嘴唇,表情复杂:

  “林天,这首曲子也是你从‘另一个世界的梦境’中得到的灵感吗?”

  “嗯。”

  “好可怜的灵魂”甘言雨喃喃道。

  林天微微一怔。

  1890年,晚年的柴可夫斯基深陷同性恋的舆论漩涡,患上了非常严重的抑郁症。

  同时,一直资助他的梅克夫人,也宣布了跟他断绝来往。

  一时间,

  柴可夫斯基同时面临来自社会的风暴舆论、失去金主的窘迫生活、还有病情的交加打击。

  1893年,正是在这样的条件下,柴可夫斯基创作出了这部《第六交响曲“悲怆”》。

  其中所展现出来的,正是柴可夫斯基对生命意义的不断探寻,以及他在生命最后的时间中的挣扎与思考。

  这些心情,都从乐章本身表现了出来——

  以往的传统交响曲,往往都会以一个宏达而磅礴的辉煌终章结束。

  无论是贝多芬的《命运交响曲》,还是莫扎特的《第四十号交响曲》,都是这样。

  而《悲怆》,却不同。

  它所用的,是呜咽和圆号的凄凉旋律,是在一片震耳欲聋的“沉默和平静”中,结束的全部音乐。

  最后的那道旋律落幕,所构建出来的,是“生命烛火的最后一颤”,柴可夫斯基本人也认为,这是他“最真诚的创作”,甚至有学者认为,这是他“设计的自杀遗书”。

  所以,

  《第六交响曲“悲怆”》,实际上,是柴可夫斯基个人对命运绝望的最终宣泄.

  是的,宣泄!

  这就是为什么,林天和甘言雨演奏起来,会如此痛苦。

  因为曲子本身,并非有意地想要引导他们思考什么、反思什么,也并非想要刻意地在音乐中展现出来的对生命的探究.

  所有的反思,都是建立在人们在听完曲子过后的自己的思考。

  而音乐本身。

  就只是宣泄。

  仅此而已。

  所以,

  甘言雨才会说——

  在里面感受到了一个可怜的灵魂

  他们的演奏中。

  一遍又一遍地,听到柴可夫斯基在他们的耳畔边不断追问:

  生命的意义,是什么?

  生命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存活在这个世界.我们到底应该追求什么?!

  一次次的疑问,将情绪拉入深渊。

  也让甘言雨这样以情绪为主的演奏家,痛苦不已。

  然而,即便如此

  “好美。”

  在继续尝试将音乐拉奏出来过后,甘言雨轻声道,

  “这首曲子.好美。

  林天的瞳孔微微睁大。

  “.”

  这并不是甘言雨的空穴来风。

  而是这首《悲怆》,本质上,就是柴可夫斯基所展示的“死亡美学”。

  哪怕它是悲愤的、痛苦的、在挣扎之中死亡的.

  它也是一场,由柴可夫斯基所创作出来的死亡美学!

  这也是为什么,这部作品如此伟大

  刚才的合奏,显然只是简单的尝试,虽然过程不是很顺利,但是只要再来两次,熟悉曲谱之后,他们一定可以找准其中的情绪。

  “林天,我们”

  “算了吧。”

  林天思考了一阵过后,忽然打断了甘言雨,

  “这首曲子,就跳过吧。”

  “啊?为什么?”

  甘言雨不理解,她不明白林天的脸怎么突然变得那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