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月饼
不过话说回来，天界巨剑中居然藏着另一柄剑。
哪怕早在不知多少岁月前就已折断，那也是一柄不折不扣的不朽圣剑——雷瓦汀！
相比之下，自己持有的另一件不朽造物黑锤·利姆诺斯固然完整，可完整的不朽造物不是现在自己所能轻易驱使。
并且，黑锤·利姆诺斯说到底还是一件工具而非武器，用来进行【世界重塑】绝对专业对口，但勉强拿来殴打敌人，与重剑熵蚀虫死斗时他就感觉这东西强行当武器用实在不抬顺手，最后更是直接换成拳头。
但刚才就不一样了。
那手感！那锋利！用来砍脑袋别提有多趁手！不管是横劈还是竖斩，都特别顺手！
更别提这把剑真的是非常非常非常———————帅啊！！！
端详着手中仅有完整握柄与三分之一刃口的断剑以及从断口处延伸的赤色光刃。
意志间的共鸣加上艾文自身灵魂之力，令本已折断的不朽圣剑用特别方式暂时得以补完。
尽管威力远不如完整形态，却是年轻战士现在可以掌握的兵器。
何况，这还是一柄光剑呢……
是一柄光剑啊！！！
情不自禁地挥舞手中圣剑，艾文下意识想要嘴动配音‘嗡嗡嗡’。
男人的快乐有时候就是这么简单，这可是从六岁到六十岁都能体会的纯粹愉悦。
要不是凭依铠甲上的意志被彻底驱逐，他甚至都想拿着圣剑雷瓦汀在那家伙面前挥来挥去，以解前世虚拟帕拉迪亚中的小小遗憾。
毕竟，那家伙既不下本、又不掉好东西的行为着实让玩家们很是难办，特别是战职者的各位猛男，可就真是日思夜想都期待着对方什么时候能下本爆金币呢。
话说回来，这套再度被升华的盔甲算不算爆装备了？
忽然意识到这点，艾文不由将目光再度看向绝望装甲。
现在的绝望装甲与其说是盔甲不如说是碎片，双臂铠甲断裂，剩余部分更是被细细剖成两大块，简直堪比进入肉铺的上等大块肉。但其表层材质却呈现出近乎猩红水晶的独特质感，简直就如同强大意志物质化后的具象产物。
艾文可还记得，自己的灵魂能力中有一项可以将物质裂解成光后融入自身，以此进一步提高体质强度与斗气钢衣的防御力。
原本他就打算在绝望装甲被再度赐福或者说诅咒后，用这办法毫无副作用地白嫖好处。
那么，眼前这套残缺不全的盔甲是否还有那个价值？
感受着材质因为邪神意志凭依而进一步升华，某种程度上已经接近史诗级神器的绝望装甲（碎片），艾文不由陷入深深思索。
就见他嘴角无意识上扬，表情逐渐变得微妙，一副想笑又强行忍住的样子。
有戏啊，没准真有戏啊。
考虑到自身灵魂之力的不讲道理，这种与邪神直接沾染过的东西固然要先找个高阶天使净化一下，但也只需要找个靠谱的高阶天使净化一下气息。
消毒完毕就可以干净又卫生地吃下肚，从而大幅度提升体质与斗气钢衣的防御力。
原本绝望装甲材质就已经被赐福前行改造为稀有秘银合金钢，此刻更是被凭依意志强行拔高到超乎想象的程度。
如果将这种级别的装备当做升级素材融入斗气钢衣，到时候会有多么显著的提升，艾文现在都不敢想。
手一翻将不朽圣剑收入灵子空间，瞥了眼静静漂浮的三枚无暇宝石，大秘仪原界之基的下一阶段也得安排起来。
但眼前还有其他事需要处理，比如那个正在快速接近的高阶天使。
“战士，感谢你的援手，让我的同族得以幸存。”人未到，声先至。
不知名的高阶天使一来便向艾文表达感谢，显然是个情商不错的家伙，没准在整个天界都很有人缘。
或许，可以将净化盔甲碎片的事拜托给对方？
“这是应有之事，无需多谢。”这般想着，艾文也通过思维波通讯回复对方。
“嗯？看样子你不是第一次使用思维波？难道是物质界的神殿成员？”来人有些意外地再度发送思维波。
“有些关系，但算不上神殿成员。这种说话方式感觉有些类似传讯法术，不过距离却要远上很多啊。”艾文笑了笑，总不能说自己上辈子用过很多次，早就习惯到把这东西当异世界OQ或微O的程度。
“原来如此，但不管怎么说，贵方的英勇行为一定会得到神明大人的嘉奖，请务必不要推辞。”正说着，一团光芒飞到近处，而后缓缓降低自身亮度。
这时，艾文才看清对方的样貌。
来人有着一头灿烂的金发，每根发丝都像水晶般剔透，与其说是金发，不如说是丝絮状的发光水晶。她的双目也同为金色，但更为惊叹的还是其面容，那是一张美丽到不真实程度、只能让人联想到‘完美’一词的神之容颜。
不过怎么说呢，见多了也就习惯了。
路西菲尔……
没想到会是她。
未来的问题儿童，大龄中二，因理念不合，认为攻击是更好的防守，遂率领三分之一天使组团堕入地狱，自号堕天使之王。
与其说是‘堕’入，不如说是杀入，深度地狱极乐天被她打碎极欲馆正门，深度地狱滞腐天的大花园被她放了一把火，最后更率领大量高阶天使组成独立军团常驻深度地狱杀戮天，打得好战如痴的嗜血狂魔都手脚发软险些提不起刀。
这当中，要是没有神明默许谁敢信？
就算是未来的天使之王，说到底也不是真正的神明。
此时，艾文忽然看到面前的炽天使表情奇怪地看向自己。
更准确的说，是看向自己身上那由光芒凝聚成光铸甲胄形态的斗气钢衣。
由于集合了原有防御天赋与技能的缘故，斗气钢衣能够同时激发所吸收的全部能力，光铸甲胄自然也不例外。
但这有什么值得奇怪的地方吗？进入上位领域后融合梳理自身技能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吗？
“咳，冒昧询问一下，贵方在晋升过程中是否用到过天界素材？”说着说着，路西菲尔的脸慢慢开始发红。
“啊，这个倒没什么不能说的。为晋升二阶，我在调配相关仪式魔药时，有用到过一块从陨石中提炼出的天界金属。”回忆中央帝国林德经历的种种，明明才过去没多久，却似乎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
“那可真是块漂亮又稀有的陨石，蕴含魔力之强甚至可以用到三阶乃至四阶晋升仪式中。当年中央帝国林德的收藏家们还给她取了个很好听的名字，唤作‘天坠之星-路西菲尔娜’哦……”说着说着，艾文忽然卡住了。
黑发少年用异样的眼神看向面前这位完美天使，表情变得非常难以描述，就像是品尝后才得知菜品故意保留部分食材原有风味的评委。
如果没记错的话，天界金属同样也是生产炽天使的必备原料。虽然大部分穿越虚空落入物质界的天界金属，往往只是战争中天使破碎的盔甲或武器，但其中也有一小部分来自天使本身，即天使在战斗中失去的部分组件，比如钢翼翎羽等等。
难道说，应该不会，总不可能是。
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
艹，老子竟喝了美少女的……
第十八章 一言蔽之
生猛海鲜……
不对，我在说什么鬼。
艾文瞪大眼睛看着炽天使路西菲尔，心情十分复杂，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是好。
情况似乎变得有些微妙，见鬼，我只是新车入手出门试试，怎么又是撞上拦路打劫，又是撞上年轻时候犯的错。
这件事本质上就像评鉴完龙血药剂的战士遇到卖血的龙，只要后者卖的不是痔疮手术副产物，双方大概率会哈哈一笑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哪怕脚趾尴尬地在扣四室两厅一厨二卫。
但问题也就出在这里。
高阶生物主动舍弃和被动失去的身体组织存在不同概念，前者不过是新陈代谢的一部分，后者却与本体依旧存在少许联系，甚至可以用来施加罕见的诅咒术式。
想来，路西菲尔便是由于这种特性才会发现异样，等自己成为四阶戴冠者或更高阶完备者，将原本晋升仪式中吸收的力量彻底归于己身，就不会再发生这种情况。
要知道，进入上位领域的高阶超凡者，其身体结构已经与原生种族存在差异，即使普通人类出身的超凡者，也能够逐渐拉近甚至消除与上位种族间本不可跨越的绝对差距。
如果将生命视作超凡力量的容器，那么超凡者们想要继续提升，首先需要面对的问题就是如何超越固有种族极限，而这，恰恰是一项从超凡之路伊始就已展开的准备。某种意义上，沙漠巫王的兽身也可以视作其中一种发展方向，只不过是更偏向于极端巨大化的战斗特化型。
正因为存在这种弥补差距的可能，超凡之路才会在漫长时光中，始终担当整个帕拉迪亚世界的主流力量体系。
当然，身为泰坦血裔的艾文对此又有些新猜想，只不过暂时没找到决定性证据。
被小小意外被打乱的思路逐渐恢复正常，面前脸红的炽天使背后那六片钢翼更让他回想起，刚刚入手的不朽圣剑雷瓦汀正是因‘天罪劫火’刺激（直击）才得以觉醒，这或许意味着其部分残片很可能就在天界势力掌握中。
考虑到天界巨剑的出处，上述猜测正确的可能性相当高。
如此一来，与天界的交流势在必行。
当然，以他现在的身份完全可以走官方途径进行合法合理合规的利益交换，而不是小家子气的搞些什么上不得台面的小手段。说到底，大家都有着共同的敌人需要应对，就根本利益而言，存在天然盟友关系。
但真的很尴尬啊。
虽然理论上天界百种都属于神明造物，虽然外表上依然有性别差异，但本质却非自然生物，不需要两性结合也能完成迭代。
然而，天使间还是存在名为‘换羽’的特殊仪式。
届时，情投意合的天使会将翎羽这样的通用零部件与对方交换。
之后，二者的关系就会变得更亲密，彼此间的称呼也会变成‘吾之半身’或‘吾之羽翼’。
但这并不是订婚，更不是结婚，充其量只是普通人的手帕交、闺蜜、发小以及死党，嗯，理论上是这样没错。
“咳咳，实在是让人惊讶的偶然。”艾文半天才憋出半句话来，他甚至不知道该不该和对方说声谢谢，担心被误会是在撩拨或调戏对方，那可就麻烦大了。
你见过有人在外交场合和别国美女外交官调情的吗？什么级别的贵物才会做出这种事？
“确实让人惊讶。”路西菲尔红着脸轻咳一声，故作不在意地将这件事略过不谈。
只不过，她那一头灿烂的发光长发，此刻却变得更加明亮，隐约还能看到些许如樱花般明媚的浅粉色。
你们炽天使原来这么藏不住心情的吗？
艾文在脑海中超大声吐槽，然后就听天使小姐用柔和优美的声线透过思维波通讯发出邀请：
“考虑到贵方的特殊情况，可能需要继续在火界天做客一段时间。天界原则上不会干涉私人持有超古代发掘秘宝，但如此庞大的战舰最好还是做一下相关情况登记，尽量停留在火界天轨道周边比较好。”
“绝大多数物质界个体并没有做好接受全部真相的准备。因此，天界并不推荐以这种方式大幅度影响文明发展进程，请务必考虑一下我方的建议。”
“拔苗助长，嗯，这个道理我姑且还是知道的。”艾文点了点头，忽然意识到两人还处于宇宙虚空，交流也完全通过思维波通讯。
“要上船看看吗？我是说，不知是否有幸邀请天界代表登舰详谈。”不太适应地说出外交辞令，黑发少年的表现却让天使小姐脸上笑容更盛。
别人或许不知道，但她其实是个重度古代文明造物爱好者，类似收藏家或军迷的存在。
对她来说，如此庞大而给劲的挖掘战舰，实在是强而有力、强而有力啊。
另外，路西菲尔其实很讨厌各种条条框框和繁文缛节，面前少年最开始的直白邀请反而很合她胃口。
收拾完散落的绝望装甲残骸，在此过程中路西菲尔主动提出是否需要净化这一堆充满恶魔气息的污染物，对此，艾尔当然是相当支持。接着，两人并没有立刻返回新罗吉拉斯号，而是在宇宙中展开搜救行动。
天使的生命力非常顽强，而艾文的及时出手也让绝望装甲刚才肆虐的时间相当有限，以至于绝大部分勇敢的参战者都得以幸存。
见到战场的惨状，这些呆在后方的普通天使自然是心有戚戚，但路西菲尔却只是轻轻叹了口气。
在火界天，类似这样的景象实在太多，她对此只感到熟悉，令人叹息的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