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暮靄沉沉
丹枢浅浅一笑，接着道:
“持明族的问题，说起来其实很简单。龙祖陨落，繁育和丰饶等先后成道，不朽命途被接连撕裂。你们受龙祖眷顾太深，与不朽命途几乎绑定，自然是成也不朽败也不朽……修补命途，凡人是无能为力的。但丰饶命途中，有一部分权柄原属于不朽，我能做的，就是将这些力量归还到你们身上，以此补足持明族的生育缺陷。”
“不是丹术？”
“形式上，是丹药，我只是跟你解释本质。”
“不愧是司鼎大人！”
灵砂满脸钦佩。
能将命途和权柄融入到丹术之中，这已经不是术，而是穷究丹药本质的道了。
丹枢轻摇头:
“但即便如此，丹药的药效也只能是暂时的。问题的根源在命途有缺，人力无法弥补，我的补充究竟能维持多久，能让你们拥有多长时间的生育能力，只能通过实际实验来回答。”
“灵砂愿成为第一个孕育后代的持明族，无论结果如何，您对持明族的大恩大德，我们都将永生铭记！”
“其实也有私心。宁蒂小姐表现出那种实力来，再不给持明族吃定心丸，我是真担心会出事。”
“司鼎大人请放心，绝大多数持明族都是心向联盟的。我们在这里成长，生活，为仙舟奋不顾身，共同争取到了如今的太平。联盟和持明族，早已不分你我了！”
丹枢含笑摇头，不作评价。
灵砂气势一泄，丧气地低下头。
是啊，她是这么想的，很多持明族都是这么想的。但架不住总有另外一些人，做着截然相反的事情。
否则持明族和联盟不会闹得这么僵。
而丹枢若无其事地牵起灵砂的手，把脉一阵，道:
“心绪不宁，不过不严重。下班后去打包点日常用品，搬到我屋里住吧。具体药效需要长期仔细的观察，即便顺利产下胎儿，孩子的健康情况也需要观察记录，这可能需要相当一段时间。”
“没关系，这是灵砂的荣幸。再者说，搬到您家里后，我正好帮忙监督小白露的学业！”
“咚！”
小龙女抱着作业刚走到门口，就听到灵砂这句话，小脸震惊，怀里的书本顿时掉落一地。
“（???）哇！我不要！我不要学了，灵砂姐居然还想住在一起监督我！我不要啦哇啊啊啊～～”
白露哇哇哭地跑远了。
灵砂:“！！！”
丹枢:“给你买了仙人快乐茶。”
白露:“我回来惹～嘶嘶～”
小龙女转身回来，坐下，一边吃东西一边抹眼泪。
虽然依然委屈，但是好吃的更重要。
丹枢有些好笑地抬起手，帮忙擦拭眼泪，道:
“学得很累？”
“累。但是我知道，那些都是很宝贵的知识，是为了我好。”
“唉，罢了，你实在累了可以歇歇，我不勉强。”
“真的可以吗？”
白露惊喜地抬起头来，用湿漉漉的眼睛看着丹枢。
丹枢无奈一笑，捏捏她的小脸蛋，道:
“为师身子骨不错，替你多扛几百年，不成问题。”
“谢谢丹枢大人，丹枢大人最好了！！！”
白露喜出望外地往丹枢身上一扑，成功把鼻涕眼泪都粘在了丹枢白净的衣祂上。
片刻后，她又震惊地抬起头来:
“您，您愿意收我了？”
“嗯。”
“师……师父？”
“嗯。”
“师父！！！”
“嗯。”
小龙女兴奋之中，整个人挂到丹枢身上，不断蹭来蹭去，以此表达她的欢喜。
在仙舟，师徒是与父母子女无异的关系，每个人都极其重视，白露也不例外。
‘从今往后，本龙女大人也有靠山了，以后出去玩就没人能拦住我了！哇酷哇酷（?ω?）！’
挂在丹枢身上的龙女，眼角的泪水都没擦干净，笑容却灿烂无比——就当她重视这份师徒情谊吧。
……
“和公司缔结盟友关系么？”
久违的雅利洛-Ⅵ，贝洛伯格的外城边缘，巨大的造物引擎屹立着，庞大的存护之力温暖周围的空气。
托帕在第一波投资注资完成，布洛妮娅和陈天武那边的种种要求也全部完成后，向开着造物引擎回来的可可利亚，第一次提出了这个请求。
234
第234章可可利亚地球化。
其实她还想再铺垫铺垫，多培养一些感情再说。
但没办法，公司高层已经快要爆炸了，容不得她耽搁了。
“是因为半神？”
过来迎接母亲大人的布洛妮娅，摸着下巴，从容且悠哉的模样，若有所思地看着托帕。
她大概是宇宙中最淡定的地区势力高层。
无他，两位半神她都认识，而且都抱了大腿了。
贝洛伯格现任大守护者，望公司，家族，如插标卖首之徒！
诶，就是这么自信。
可可利亚斜了她一眼。布洛妮娅当即站直立正，收起了那点小得意。
原本以为自己是犄角旮旯里的落后土著，谁知道啥都没来得及做呢，一下子就傍上了最粗壮的大腿，布洛妮娅兰德的得意很正常。只是应该认识到，那并非贝洛伯格自己的力量，若是得意过头，忘了自家的斤两，那就不是什么好事了。
“是因为，存护令使的宣称？”
可可利亚逐渐了然的表情。
托帕笑容一僵，随即，不得不点了头。
可可利亚接着开口，算是给布洛妮娅上课:
“我上网也不是第一天了，公司的情况，多少心中有数。囊括寰宇星空的市场，直达每个已知文明的物流，甚至还有通用货币的发行权……这里面哪一项不是天大的利益，公司凭什么让其他势力接受这些特权？”
“因为公司有实力？”
“公司是令使比仙舟多，还是和星神的距离比家族近？”
“啊这……”
布洛妮娅讷讷无言。
也不怪她，从出生到现在，主要视野都在贝洛伯格的一亩三分地上，哪有思考研究顶级势力格局的余裕？
“是因为，克里珀大人是毋庸置疑的正神，存护也是寰宇公认的正道。公司的固定令使席位，让你们坐拥存护命途的大义，纵使筑城者也最多略有微词，却无法反驳。有了这份大义，对外能让仙舟，家族等势力难以质疑公司的特权，对内则是团结公司上下，让基层人员相信自己在做正确的事情。”
“但公司确实帮助了很多人！”
“我不否认，但这是你们应该做的，而且必须做好。以存护之大义攫取利益，难道不该把存护做到最好吗？”
“我……”
托帕无言以对。
不止因为这话正确，还因为这是她眼中的“存护令使”说出来的，那就更加没办法反驳。
然后便是局促。
即使认为公司在一些情况下确实帮助了弱小的文明，但你要说公司真的在践行存护——即便是有滤镜的托帕，也很难义正言辞地这么说。
“我明白你们的意思了，你们是担心我这个‘存护令使’发言质疑公司。星神不会说话，是以正儿八经受星神注目的令使，便掌握着命途的最高诠释权。这种诠释权，比依靠固定席位晋升的令使强出百倍……你们害怕我的发言，尤其是在半神现世，寰宇动荡的当下。”
“可可利亚大人，慧眼如炬。但我们确实是抱着最高的诚意而来，从我来到贝洛伯格后的所有行为都能证明这一点，还请您明鉴。”
托帕把准备好的一堆漂亮话，全部咽回了肚子里。
在一位聪慧睿智的领袖面前，搞那些虚与委蛇只是拉低印象分。话既然都说到了这里，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
“您有任何需求，公司都愿意竭力满足！可可利亚大人，或许公司确实有一些问题，但从结果来说，确实有数之不清的世界因公司的扩张而得以存护，否则，毫无凭据的大义，是说服不了那么多强大派系的。”
“我无非是要一个贝洛伯格的存续与繁荣，还有，给我的女儿们一个更好的未来，其余的都不重要。”
“那我们……”
“告诉公司的诸位大人，正如之前所说，半神现世，寰宇震荡，作为贝洛伯格的令使，我不会在这种时候做出任何显眼的动作。我只承诺，我不会胡乱说话，让动荡的星河发生更多的混乱。至于其他的事情，日后自有答案。”
可可利亚转身走向城内。
托帕张了张嘴，最终只能深深低头，恭敬地送别。能有这样的结果，其实已经足够让公司高层喘口气了，而让存护令使冒着家乡被盯上的风险与公司结盟，托帕不敢，也不可能做到。
走了好久之后，绷着脸的布洛妮娅才轻轻拍打日益发育的圣女峰:
“吓死我了！”
“你害怕什么？”
“母亲大人，您毕竟不是……那令使啊。”
“胡说，我对克里珀大人的信仰星空可鉴！”
可可利亚眯眼，眼含利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