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暮靄沉沉
“但两条路的终点，都是让我们无限趋近于真正的星神，从这个意义上讲，区别又不是很大了。”
黑塔空间站，天才们的茶歇时光，宁蒂向三位星际世界的天才和两位地球来的妖孽，讲述自己对半神的理解。
任何时候都要活用那些万中无一的天才人物，他们的头脑，也是安琪众前行的资粮，不可浪费。
黑塔对这一桌待客用的高级茶点毫无兴趣，只是在宁蒂的陈述中，嘴角逐渐上扬:
“所以说，你和那位暂且保密的存在，是驱使星神的权柄。而阿蒙，是拼凑星神的躯体。从瞬间爆发力来讲，自然是驱动那份足以撼动宇宙的权柄的你们更强。但星神之躯却是持续存在的，只要没能一瞬间杀死阿蒙，就注定拿阿蒙毫无办法，这就是你们最终留下阿蒙的原因，对吧？”
“确切来说，是没有尝试。除非有确切的可以抹除她的把握，否则，我们不想把她逼到死敌的位置。”
“不止吧？驱使权能的你们，比仅仅只有身体的阿蒙更接近星神本质。所以，阿蒙未必能从你们的进步中受益多少，你们却能借助她的进步，更好地驱动权柄。长久来看，时间站在你们这边，对吧？”
黑塔身体前倾，一下子看透了宁蒂与安琪的打算——对安琪众而言，拼图计划的价值也确实是如此。
宁蒂不置可否，浅尝清茶后，对一众天才道:
“所以，我们不排斥在场诸位为她提供帮助。虽然你们可能不在乎这一点，毕竟谁能拦得住天才想做的事情？”
“这你就谦虚了。模拟宇宙目前最好的成果出自于你，你是项目话事人，我们怎么可能不尊重你的意见呢？”
“诚然，宁蒂小姐的意见，即便是我们也必须慎重对待，您太看轻自己了。”
黑塔和螺丝咕姆先后回应，和颜悦色的模样。
至于究竟是真的这么想，还是看在宁蒂的价值上，放下天才的架子和她虚与委蛇——宁蒂不想猜，也没必要猜。大家和谐相处，共同服务于安琪众的进化就好，论迹不论心嘛！
唯有阮梅安安静静地喝茶吃糕点，她是真不在乎，因为早就决定要帮阿蒙的。星神拼图这个概念，唯独阮梅是没有丝毫抵抗力的，在场之人全部心知肚明。
不管怎么样，在宁蒂表态后，原本略有微妙的气氛再度融洽起来。
梅比乌斯和维尔薇对视一眼，暗中准备的手段随之放下。
这两人狂归狂，其实对地球和人类的归属感，胜过大部分人。如有必要，当场暴起，尝试控制乃至抹杀三位天才，她们也不是干不出来。
在立场阵营这个矛盾消融后，梅比乌斯的主要精力才放到对半神的思考上，她眯了眯眼，问:
“那程凌霜又是什么情况？”
“程凌霜的话，她大概，只是单纯的强大吧。”
“嗯？”
“或者换个您更能理解的说法，科学研究是接近真理的方法，武道剑道又何尝不是？比如太虚剑神，您能说那不是一项伟大的成果吗？”
梅比乌斯和维尔薇了然。
符华在武道上的成就，确实不可思议。以不能人为崩落的薄弱身体基础，一度逼近了凯文的常态战力，和蚂蚁用细小牙签挑战了鲸鱼差不多。
那么程凌霜凭借更进一步的武道奇迹，加上建木之体的加成，压制一个仅有神体没有权柄的阿蒙，倒也不是那么不可理解了。
“太虚剑神又是什么？”
黑塔眼里闪烁着兴趣。
螺丝咕姆和阮梅也不由得坐直了一些。
最初以为，宁蒂背后的文明，无非是一个与世隔绝的土著文明。
但这些天的各种见闻，梅比乌斯，维尔薇，凯文，爱莉希雅再加上那位不能透露的半神——能孕育出这么多天才和人杰的地方，那根本是个可以鲸吞寰宇诸界的十里坡剑神吧？
能有这种底蕴的文明，为什么直到现在还没有在星际世界显露威名？是刻意为之，还是有什么更稀奇的缘由？
天才们对太阳系文明的种种，早已是好奇满满。
“是武学，是剑道。我学过，比不上专修此道的太虚门人，但至少学会了。那是一种意境，言语无法表达，你们想的话，我可以让你们感受一下。”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星际世界的天才们，第一次见到这种瞬间让意识掉线的邪门功夫。抱着些微的忌惮，各自沉默离开，也不知道之后会研究出几种应对太虚剑神的技术。
不过无所谓，版本更新了，你挡得住剑神，跟我超越剑神的境界又有什么关系？
再之后，房间里只剩下了地球来的自己人。
“梅比乌斯博士，维尔薇博士，丽塔姐和天武哥那边已经有了相当的收获，也即是军事和政治方面的摸底和预案都差不多了。其他盟友们也陆续传来了好消息……也就是说，留给两位的时间已经不多了，还有什么我能提供的帮助吗？”
“不用。你提供的基础信息，还有把我们引荐到黑塔空间站，已经是帮了最大的忙。放心吧，关于需要带回老家的知识体系，已经快要准备完毕了。”
“是啊，回去之后，起码中央科研基地啛的那些家伙，肯定能迅速消化这些东西，然后配合我们调整地球文明的科技体系。嘿，这样说来，是不是就轮到我们给梅布置任务了？”
维尔薇摸下巴，笑得像只狡黠的狐狸。
梅比乌斯也是眼睛一亮，流露出一丝亢奋。
要知道前纪元的时候，梅作为领导者，大部分时候可都是苛刻甲方的身份，光知道压榨她们俩的脑力了。要是身份对调的话，不得不说，是足以和新奇课题相提并论的新鲜体验。
梅比乌斯:“哼哼～”
维尔薇:“嘿嘿嘿～”
宁蒂就静静地看着她们。
两个连爱莉希雅都玩不过的纯科研怪才，想和大部分情况下都可以拿捏粉色猪咪的人精梅博士较量，那就祝她们好运吧。
……
仙舟罗浮。
程凌霜与阿蒙一战，首先在仙舟高层中掀起惊天波澜。
不过这影响不到丹枢和程凌霜。前者是地位崇高的丹士，这些政治军事上的问题，一般也没人敢拿来打扰她。后者么，现在除了罗浮高层和华元帅本人，哪个敢轻易联系她？不怕被联盟怀疑有异心，也怕程凌霜烦了啊。
“呷～”×2。
此刻，清闲的二人便在丹鼎司喝茶下棋。旁边伺候着的，是现任丹士长灵砂。
“凌霜先生这一去，当真是石破天惊。”
“这不就是丹枢先生为我塑造不死仙躯的目的吗？”
“是这样没错，但，还是希望您能稍微理解一下我们这些凡夫俗子的烦恼，说实在的，很吓人啊。”
“我觉得能把建木毒倒的前丹士长，没资格说别人任性。”
程凌霜眼神微妙了一下。
丹枢表情愕然，似乎无言以对了。
丹枢走神，棋路自然就差了一着，没过一会儿就让程凌霜放下了关键的一子:
“将军，我赢了。”
“……凌霜先生，这是趁人之危。”
“怎么会？这可是小青雀教我的道理，胜负不止在棋盘之中，也在棋盘之外。”
“倒也有理。”
两人相视一笑。
一个是丹术药理的大宗师，一个是剑道的无上丰碑，此刻有种惺惺相惜的氛围。
灵砂默默为两人添茶。
她就是个卑微且无情的沏茶工具，啥也不敢说，啥也不敢问。
直到丹枢突然冷不丁来一句:
“说起来，灵砂你想要个孩子吗？”
“……啥（⊙_⊙）！？”
233
第233章师父，你收我了？
想生个孩子吗？
灵砂做梦都没想到，有一天会听到这样的问题。
当然她知道丹枢肯定不是耍流氓，而是在持明族的生育难题上有了突破，这是正经的大喜事。
少女的矜持，让灵砂有一瞬间的迟疑。但很快，她就坚定地点了头:
“我可以的，丹枢大人！”
“你，确定吗？”
反而是提出这个问题的丹枢，突然就犹豫了。空洞无神的眼眸望向灵砂，情绪一如既往的很淡，但看得出来，她有些歉意:
“不一定得是你。”
“不，必须是我！丹枢大人，我和那些龙师不同，既然需要一个实验者，我当仁不让！”
灵砂坚定地按着心口，向前一步。
这位特殊的司鼎大人，平时性情淡漠，几乎不会表露出什么情绪，但偶尔的细节中可以看出，她其实很关爱身边的人。对白露尤为明显，对灵砂，最近也会时常流露微笑了。
灵砂这种关爱很感动，但她绝不会慷他人之慨。这对持明族很重要，对仙舟联盟也很重要，而用他人的苦难来成就这项前无古人的技术，灵砂做不来，否则和她鄙夷的那些龙师有什么区别？
“请让我怀孕吧，丹枢大人！”
“好，既然你坚持的话。”
丹枢叹息咀一声，既有歉意，又有欣慰。
“坐下说吧。”
丹枢提起茶壶，在旁边的空位上，倒了一杯茶。
温和了几分的神情和语气，仿佛代表着某种认可。
灵砂有点受宠若惊，但还是听话地坐下来。
“其实，这段日子我一直在观察你。”
“嗯？”
“我想知道，你究竟是那些人的一份子，还是不同的。现在看来，元帅大人和诸位将军的眼光确实不差。”
“没有没有，我只是，做我该做的事情而已。”
灵砂暗自咋舌。
果然，司鼎大人的看似目不视物，其实对该看到的东西洞若观火。还好，自己确实没有什么坏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