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暮靄沉沉
又来，又是这种她俩谈笑风生，只有我是局外人的感觉。
幻胧感觉一阵牙痒痒，但接下来的谋划还得仰仗二人，所以只能忍了。
算了，毕竟都是好消息啊。
虽然过程波折了点，不过梦寐以求的不死之躯终于近在眼前，幻胧感觉稳了。不过为了更稳一点，她考虑着能不能再卖点什么机密情报，略表回报，安一下对面两人的心。
117
第117章她还离得开你吗？
“喂，老乡，前面就不要过去了！神策府有令，最近这一片区域禁行，没事不要靠近。”
“哈？云骑阿姨，我前两个月才在里边露营呢，这发生了什么？”
“叫什么阿姨？叫姐姐！我才三百岁不到啊！”
广阔无垠的荒野，前方可见建木那遮天蔽日的巨大轮廓，而守卫此处的云骑军少女面露愠色，连脸上的单片镜都生气地摘了下来。
露营背包客讪讪一笑，道:
“我这不是从小到大叫习惯了么。所以这是什么情况，云骑……姐姐？”
“不是说了嘛，神策府的命令，谁知道什么状况？大概是上头又有什么行动了吧。总之近期不要再来了，另外也不得在网络上胡乱发信息，点击浏览超5000次或转发超500次，云骑军可以依法追究你的散播谣言罪。”
“好的好的，我知道了。”
“行！你去找别的洞天露营吧，罗浮大得很，不差这一片。一路走好，祝你玩得愉快～”
阿蒙挥手送别了背包客，KPI喜加一，于是神清气爽地撩了一下刘海。
建木的根系压在鳞渊境之下，而鳞渊境砸下的地方，周边洞天早已被清空。
别看身在长乐天都能清晰眺望到建木的轮廓，那是因为建木太大，实际上最近的聚居洞天，离建木根系都有十万八千里远。
可也正因为这十万八千里内都是无人区，久而久之就成了许多旅游，探险爱好者的胜地。
所以阿蒙才在这里，替同样在驱逐平民的神策府和云骑军查漏补缺，把不该来的人都劝走，免得到时被她们的实验波及。
倒也不是在乎仙舟人的死活，他们死不死关安琪众什么事？主要是阿蒙和丹枢这两个身份，今后还得用着，可不能给运营成了全民公敌啊。
安琪众就是这样的，对利益问题总是精打细算，绝不会让自己吃亏，这就是黑暗大反派的专业性！
“嗯……再逛一逛，看看有没有漏掉的干扰因素。难得的小白鼠主动上门的大型生物实验，可不能被莫名其妙的路人影响了。”
云骑样式的阿蒙正打算随风而去，继续自己的实验前的清场工作。
然而，她又冷不防眼瞳斜向侧面，因为身后出现一位身材高挑，戴着眼罩的白发女剑客。
“抱歉，因为很久没有来了，一时间竟有些迷失。请问此地何处？”
“……姑娘，仙舟人不吓仙舟人，你这样很不礼貌。这里没有具体的地名，总之就是建木生发之地外的禁区，按神策府的命令，无关人等还请尽快离开。”
“这样啊，那，劳驾为我指个方向。”
“唉！明明都已经荒芜这么多年，你们这些人怎么就爱往这种地方跑呢？姑娘，往这个方向走，很快就能达到一个港口，从那里可以去流云渡，到了流云渡基本上哪里都能去了。”
阿蒙一边抱怨着，一边抬起白发蒙眼女性的手，指向某个方向。
镜流本想解释自己并不瞎，不过事已至此，好像也没必要了。
“多谢。”
镜流轻轻点头，而后朝着那个方向走去。
“附近都有云骑巡逻的，需要帮助就大声喊出来啊！”
身后的云骑少女如此高呼道，带着热诚的好意。
镜流没有回头，只是抬手挥了挥，以示了解。
同时，她心里有些欣慰。
“看来，承平日久的云骑军，还没有变得不堪入目。”
镜流怀着这样的念头逐渐远去。
却没有看到，那为她指路的云骑少女，此时把玩着精致剔透的单片镜，嘴角缓缓上扬，露出充满侵略性的微笑笑容。
‘剑客！绝世剑客！’
仅仅是看一眼，阿蒙便透过那孤冷妍丽的外表，看到了此人那锋芒无匹的内在。
和彦卿不同，这一位，是货真价实的仙舟剑道顶峰！
太棒了，这就是程凌霜需要的剑道高手，这就是安琪众需要的论道者喩啊！
……
‘剑道强者？’
夜晚，庭院，程凌霜坐在月光中，自斟自饮。
透过阿蒙的眼睛，那位白发剑客的锋芒清晰可见。那是沸腾的杀意，压抑的疯癫和极致的怒火交织而成的锋芒，藏得很好，被绝强的意志压在水面之下，却躲不过安琪众的感知。
‘有点意思。’
不过她也没有立刻动身的意思。
反正只要在罗浮之中，阿蒙迟早会想办法把她送到自己面前。
作为一个隐居市井的世外高人，程凌霜只要坐着等就可以了。
一杯热茶下肚，程凌霜瞥了一眼半开半合的家门:
“要进就进，要走就走。符太卜这样在我门口来回，莫不是想踩平门前的阶梯，还是想磨平门口的地砖？”
“……叨扰了。”
符玄面色通红地走进来，还抱着应该是换洗衣物之类的东西，准备得挺周全。
“我已经说了，符太卜的神思竭弱乃长年累月之疾，要修养到相对健康的状态，需要一个过程。看样子符太卜是另有顾虑，还是说不想养好？”
“我……我主要是……主要是……”
符玄结结巴巴，涨红着脸，圆如珠玉的眼睛游离闪躲不停，就是不敢看程凌霜。
总不能说是一起洗澡，一起睡觉什么的，对她这个常年独居的百年玉女而言过分亲昵，所以非常不好意思吧？
拜托，这可是治病，而且是白露大夫都自认做不到却确实有效的治疗机会——还纠结这个，倒显得她过分矫情，分不清轻重缓急了。
但是也不能放弃，完好的精神状态不仅能让她更好地处理工作，而且也能极大延长堕入魔阴的时间——符玄不怕自己的时间少，但没人会拒绝多活一些时日，对吧？
符玄犹豫半天，幽幽一叹，神色复杂地吐露出另一层忧虑:
“本座是担心，如果在你这里待久了，本座会更难适应没有你的那种睡眠。再者我早已坚定了将法眼之痛承担到最后的决心，可若是一直这样时而解脱时而承受……”
“担心你最初的决心会被动摇，担心你会在这样极端的冰火两重天之中，更容易崩溃疯狂？”
程凌霜认真地看向符玄。
月光洒在她苍白如雪的长发上，绝世独立的玉貌花容，透出悲悯与怜爱。
符玄看得愣了一下，随后苦涩地点了点头。
“很可笑吧，堂堂太卜司符玄，居然也会害怕这种事情？”
“无知无畏不能称之为勇气，知道恐惧，认识恐惧然后选择背负恐惧的人，才是真正的勇者。你不是一直都做得挺好吗？”
“……灌鸡汤就不必了，本座听过的鸡汤比青雀喝过的苏打豆汁儿都多。总归不能讳疾避医，接下来一段时日就拜托你了，凌霜！”
怯懦只出现了短短一瞬。
大不了就再经历一次最初的适应过程，凡成大事者，必定吃尽他人吃不了的苦头，一生要强的符玄，绝不允许自己被那些未曾发生的猜想吓倒。
“符太卜一生，不弱于人啊。”
“那是自然，本座注定要成为仙舟历史上璀璨夺目的一页，谁也不能阻止！”
“说得好。那去放热水吧，洗个热水澡，有助于之后的睡眠。”
“……”
然后，前一秒还在霸气侧漏的符玄大人，下一秒就用手上的衣物遮住通红的脸蛋，逃一样地跑进里屋了。
程凌霜看得摇头失笑。
生死离别，修罗战场之事，符玄确实经历得够多了，但另外一些方面却还嫩得很啊。
符玄显然没意识到，这样在程凌霜身边一段时间，以后只怕见了她就自然而然地联想到轻松快乐的感觉，好感度定然蹭蹭蹭往上涨。等时间久了，她还离得开那种漂漂（和谐非错字）欲仙的感觉，还离得开带来这种感觉的程凌霜吗？
‘怎么感觉这种说法有点下流？我岂是那种趁人之危，心怀不轨的鼠辈？’
【你就说是不是这个效果吧！】
【你就说是不是这个效果吧！】
【你就说……】
‘好了，闭嘴。’
程凌霜揉揉太阳穴，第一次觉得都是自己人也不太好，什么隐私想法都露得一干二净。最重要的，她们还老爱自己人揭自己人的短。
不过些许的郁闷，在符玄穿着红肚兜出现在里屋门口，羞羞答答地邀她进去共浴时，瞬间烟消云散了。
‘嗯……找个时间验证一下，她那常服的后背，是不是真由一根红绳系起来的吧。’
程凌霜一脸正直地点点头。作为罗浮热度排行榜前列的专业绣娘，关于仙舟服饰的探索研究，她是认真的。
这一夜和昨晚一样，两个人都过得很舒服。
次日凌晨，行动力超强的程凌霜便真的研究起了符玄的衣服。
“嘶……嗯……原来是这种结构……奇思巧妙，仙舟文化果然博大精深……”
“你……你这人，能不能别用本座当展衣木架用？”
“什么叫木架？衣服只有穿在人身上，才能展现出应有的美感。这是符太卜的衣物，自然只有符太卜才最适合让我领略其中的方才……别动，挺胸收腹，翘一下臀，这个角度应该会更好。”
“啊！”
某些部位被人肆意揉摸着，符玄忍不住发出低吟。
但她也不能拒绝，毕竟受了程凌霜大恩，而程凌霜又是绣娘，帮忙研究仙舟服饰简直是再合理不过的回报了。所以符玄只能红着脸，咬牙忍受这些羞耻，配合程凌霜的一切要求。
如是一番折腾后，明明什么也没干，符玄却已经额冒虚汗，连呼吸都凌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