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暮靄沉沉
【开一个怎么了？小归终和小赫乌莉亚又不会拒绝你！】
安琪众在网络里起哄。
都是自己人，骗骗别人就算了，她们还能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德性吗？
“你是魔神？天理的走狗？还是……同胞？”
游弋的巨蛇停了下来，在遮天蔽日的黄沙中，用一双硕大无比的发光眼眸，居高临下地看着降临者。
祂确实受禁忌知识折磨，几近丧失理智，但没真疯。
最主要是最近世界树不知道怎么了，对地脉的进化极其给力，以至于祂身上的禁忌知识也干净了不少。总之最近状态好转，所以祂才能有心留意到突来的访客。
然后，祂就惊了。
眼前这是个什么玩意儿？
说她是个神吧，没有用眼睛瞥到之前，压根没感觉到她的到来，简直和弱小的凡人一样毫无存在感。说她是个人吧，那种仿佛与世界分离的异样感又是什么情况？
还有就是，祂从未见过如此多古龙权柄聚于一身的人物——哦，不对，在久远以前是见过的。但祂的王应当已经被天理彻底拆分，连尸骨都被扭曲成其他东西了。
“您是……新生的王？”
阿佩普只能这么联想。
或者说祂在千百年的折磨里，其实一直在渴望着新王的诞生。尽管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但如果真的发生了，那祂承受的一切就有了意义，龙的时代就有重新降临的希望了！
“我从天外而来。”
降临者安琪缓缓摇头，否认了阿佩普的误解。布局至此，提瓦特的水已经探得基本清楚，而最有价值的力量也基本到手，安琪众已经不需要再多一个身份了。
阿佩普愣了一下，宏大而柔美的女声从风沙之中传来，带着一丝怅然。
“原来如此，我果然不该幻想那些不可能的事情。所以，远道而来的降临者，你收集本属于我等古龙的权柄，是要以此挑战天上的威光吗？”
“不愧是存活最久的龙，你的见识和智慧非同寻常。”
“不用夸奖我，我若是真的聪明，就不会被阿蒙算计至此…僁…虽然，其实也是我自愿的。事已至此，只能说我还是不够强大，远不如能够驾驭这份力量的王，仅此而已。”
阿佩普感慨万分，却没有对安琪的敌意。
祂敌视的是强行夺走龙之世界、杀死龙王尼伯龙根的天理，进而敌视天理麾下的众神。至于新的降临者，只要不是跟天理厮混在一块的类型，阿佩普没有敌对的理由。
安琪用金色眼眸打量着这头巨蛇，实际上双方相隔依然有数十里之遥，即便如此，站在这个位置的安琪也无法直接看到巨蛇的全貌。若陀全胜时的规模，由此也可见一斑了。
片刻后，安琪淡淡道：
“你的灵魂已被污染，精神正在崩毁……但你的生命力又很好地弥补了这些破坏。这样下去，会是一场看不到尽头的折磨。”
“这是井底之蛙不自量力的代价，我早有觉悟。”
“那么，我将给你一个机会。”
“什么机会？”
阿佩普强忍着浸透灵魂的扭曲与折磨，耐着性子，保持自己的理智。
主要是降临者安琪身上的几份古龙权柄过于重量级，很难想象她是如何从天理麾下抢到这些权能，然后全须全尾走到沙漠尽头的？
阿佩普判断，这恐怕是超越自己的强者，所以自然要聆听她的话语。
“献上你一半的积累，而我将为你斩碎那些深渊的侵蚀。”
“你……真能做到？我并非小看你，但深渊的力量极为特殊，而且与我共生何止千年，恐怕天上之人也无法做到你说的事情。”
至于一半的积累什么的，阿佩普反倒不在乎。
龙的生命是永恒的，更别说祂还是以生命力而著称的草龙，禁忌知识都无法夺走祂的生命，哪怕天理要磨灭祂都没那么容易。一半的积累，不过是多等一些时光而已，对阿佩普而言几乎等于没有代价。
“能否做到，你感受一下便知分晓。”
安琪也不耽搁。
既然是个好说话的，那安琪也乐意先支付报酬。
纤细白皙的手指并成剑指，从上而下一挥。
轻描淡写的动作间，那千锤百炼的太虚剑神凌空斩落，宛如煌煌天威，在审判人间的千年蛇妖。
“你……”
“轰！！！”
太虚剑神，真乃神技也。
在精神领域，这一招是无敌的，哪怕是当年的西琳，也被硬生生斩掉了她精神世界里的崩坏神。
至于提瓦特世界的什么磨损、禁忌知识之类的，面对这一招，自然更像冰块撞见了太阳，除了消融瓦解以外没有第二种可能。
风沙骤停之后，黄沙一样色彩的巨蛇，在清澈的蓝天之下仰头长啸。
“吼——”
清亮而威严的龙吟，回荡在整片沙漠之中。数之不尽的草龙眷属，在阿佩普体内欢呼雀跃，朝拜它们的君王。
“我，清醒了！”
“恭喜，那么我的回报呢？”
“您要讨伐天上之人？”
“我确实是这样计划的。”
安琪点头。
然后草龙巨大的龙首下移，缓缓来到安琪面前。
“那么，我当然会助您一臂之力。”
浓郁且庞大的草元素力，从阿佩普身上释放出来，传导到安琪身上。
这是迄今为止最强大也最慷慨的龙，祂献上的力量，几乎是之前那些龙的总和。
“等到正式开战的那天，请来叫我，我愿与您并肩作战。”
“你觉得你有参战的能力？”
“不，与您和天上之人相比，我确实弱小。但我是‘生命’元素的顶点，多少可以帮上些忙。最重要的是，我已经不想等待了！”
看来，数千年的折磨也没有磨灭阿佩普的恨意，反而是愈发的高涨了。
也是，毕竟是唯一跟随过尼伯龙根，从最初一直活到现在的龙。亡国灭族之仇，祂可是货真价实的亲历者。
“到时再说吧。”
安琪手握着草龙的力量结晶，没有把话说死。毕竟没到那个时候，就还有未知数，谁知道那时会不会需要一个炮灰？反正也是祂自己愿意的，不用白不用。
与此同时，安静的沙漠之中，又一个娇小的女孩赤足踩在沙中，缓缓走来。
第311章 谈判
安琪与阿佩普不动，两股宏大伟岸的意志，却不约而同地注视着款款走来的白毛萝莉。
纳西妲顶着心惊肉跳的压力，面带微笑，走到距离安琪几步远的地方。她深吸口气，缓缓躬身，柔声细语道：
“拜见外神，很荣幸再次见到您。”
“你倒是来得挺快？”
“实在是您的神威绝世无双，而阿佩普的龙吟也响彻须弥，我不得不来。失礼之处，还请海涵。”
“算了，我已经得到我想要的东西，接下来的事与我无关。与祂的约定，我会遵守。”
安琪是真的不感兴趣。所以话音刚落，身体便逐渐淡化消失。
纳西妲恭敬地看着降临者离开。
阿佩普倒也不意外于纳西妲的姿态，就好比见到天理一样，面对等价于世界的无上强者，这些魔神尊敬一下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不过，祂在意另外一件事：
“布耶尔，你认识这一位？”
“有何不妥吗，阿佩普？还有我是不是应该说一句，好久不见了？”
纳西妲笑容温暖，白嫩的脸蛋带着些许婴儿肥，透着稚嫩纯洁的萝莉风。然而，主导身体的意志，已经僘悄然换成了另外一人。
阿佩普龙首前倾，凝视着她，片刻后才难掩惊叹道：
“布耶尔，你居然没有陨落？”
这一声叫的不是小吉祥草王，而是真正与阿佩普相识的大慈树王。
草神与其他二代神的情况不同，小吉祥草王是世界树的枝条所化，是大慈树王的完美复刻。除了岁数和阅历不同以外，各种意义上她们都是一模一样的，魔神名自然也是相同的。
树王笑容不变，用含笑的声音道：
“原本是应该陨落的，但侥幸得无上之意志的垂怜，这才有机会与你再会。”
“无上意志？”
阿佩普心念电转，奈何被禁忌知识困扰已久，就连树王的陨落也是当年感知到的，祂对当下的局面属实是一无所知。思索良久，祂才问道：
“就是与天外之神定下所谓‘约定’的存在？可提瓦特世界除了原初之人，还有谁有资格与她谈什么条件？而且，你不是天空岛的人吗？”
“我所侍奉的存在，有能力让我死而复生的无上意志……答案不是早已放在明面上了吗，阿佩普？”
大慈树王用理所当然的语气反问草龙。
她没有忌讳世界树的秘密。
唯独在草龙面前，是不需要顾虑这种问题的。这数千年与禁忌知识纠缠的经历，便证明了祂不可动摇的立场。阿佩普甚至比其余的同盟国都更加可信，只有祂是绝不会跟天空岛走到一块的，死也不可能。
阿佩普困惑，沉思，随后惊愕大笑：
“哈哈哈！”
她笑得巨大龙躯都颤抖不已，笑声震荡黄沙，掀起万里迷尘。
“好！好！好个原初之人的绝妙设计！千辛万苦用于改造环境、压制龙属的机关，如今竟与外来之神暗合！而祂还端坐高天茫然无知吧？活该！真是活该啊！”
“阿佩普，冷静一下，你的体量非同寻常，这样下去会波及须弥子民的。”
“与我何干？”
“这便是我来找你的原因。阿佩普，我想和你聊一个严肃的话题——提瓦特本是龙的世界，如今是人的世界，但万年的实践已然证明这两者并不矛盾。它可以是龙与人共同的世界，你认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