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暮靄沉沉
纳西妲真心地低头致谢。
此时，雷电侤真也无声无息地踱步到巴巴托斯身边，举着酒杯，小声问：
“什么情况？奥藏山里有什么？”
“是一位……尊贵的天外来客。”
考虑到先前草神所说，雷电真与世界树有过直接接触，那么稻妻在阵营中的优先级可能还在蒙德之上。所以巴巴托斯没有犹豫多久，很快就给出了答案。
雷电真也是心思机敏、见识广博的神，这一下便迅速明白了“真相”，惊得僵在原地。
“多久了？”
“璃月发现的话，已经有几个月了吧？但具体何时来的就不清楚了。”
“……”
“我懂你的心情，总之来干一杯！”
巴巴托斯拎起酒杯。不管雷电真溜过来是想干嘛，总之喝酒他是绝对不会错过的。
雷电真自然也懂巴巴托斯，而且那两个回答也值得敬一杯。
碰杯，满饮，然后雷电真更加小心翼翼地溜回原位，把两个姐妹拉过来耳语。
一阵子后，雷电影表情木然，但瞳孔震动。
而辉夜缓缓皱眉，一副迷茫的表情。
雷电真拍拍她的肩膀，轻声道：
“别在意，你可能还没记起那些事情，我们之后再跟你解释。”
“好。”
辉夜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装得跟真的一样。
同一时间，芙宁娜与芙卡洛斯对视一眼，各自恍然大悟——感情降临者在璃月落脚啊！不愧是摩拉克斯，真是稳如泰山，这都能稳住？要是换成枫丹的话，她俩早原地崩溃了。
不过仔细算算的话，离枫丹也不是很远啊！搞不好人家伸伸手就能够到了！
“嘶~~”
两人同步喝茶，摆着同款的面无表情，努力平复心态中。
纳西妲坐在原地，观察众神的反应。风神组明显早已知道降临者的事情，水神组正在恍然大悟，雷神组貌似是刚刚知情，都在纳西妲与树王的预料之中。
纳西妲露出纯洁可爱的笑容。
“各位，该聊的应该都已经聊得差不多，若是没有其他要事……我背负使命而来，只怕要先行一步，这次就失礼了。”
“倒也不必。”
尖端点缀玉叶的龙尾，在纳西妲身后缓缓摇动。
纳西妲看到了，但是她宛如被冻结一般，僵在原地不敢有任何动作。
或者说，在场诸神在这一瞬间都僵硬不动。
娇小精致的少女，头顶龙角，后生龙尾，一身符合璃月背景的古风红裙。纤细手臂上闪烁着象征风元素的青色纹路，举着古朴精致的青竹伞，像一位端庄有教养的千金小姐。
没人知道她是何时出现，更没人知道她是如何出现的。
众神对元素力、生命力的感知，乃至是直觉上的感应，全都察觉不到任何痕迹，就像她只能通过肉眼来观察一样。
‘这就是，降临者？’
‘如此能力，即便天空岛耳目灵敏，不走到她面前也根本不可能发现吧？难怪敢光明正大行走于世。’
‘深不可测！’
仅仅是一个出场，便让众神感受到了压力。
这份不知道是与天地相融，还是自我隔绝于天地的隐匿能力，已经体现出了超越神明的境界。有种身在天空岛的感觉，不知深浅，不着痕迹，一眼就能明白是超出理解范畴之外的事物。
“初初…初次见面，我是……”
“草神纳西妲，还有你身体里那个，你们叫大慈树王是吧？我知道了。”
降临者正在缓缓收起青竹伞，冷淡无感的目光，在现场逐渐扫过。
“磨损已经濒临极限的风神，如日初升的二代风神，都见过，就不用多说了。”
“水神的神性一面与人性一面，你们的分裂形式相当有趣。巨兽厄里那斯的意志，让我想起了老对手蚩尤……虽然，差了不止一个量级。”
“雷神巴尔，一个身负魔神本质却记忆残缺，一个空有记忆却又只是一缕意念化身，也是很有意思的分裂形式。还有雷神巴尔泽布，你的人偶技术相当有水平，我很欣赏你。等我掌握这个世界，与我的本征世界取得联系，到时我会为你提供一份工作，待遇优厚，你现在就可以开始考虑了。”
降临者似乎一眼就看透了在场所有神的本质，用冷漠而不在意的口气逐一点评。尤其是最后那句细思极恐的邀请，令众神心里一阵发寒。
唯有玛利亚眉头一皱，在众神心中直呼“卧槽好勇”的窒息心情中，她问道：
“敢问，与本征世界取得联系是什么意思？”
“这个问题，我想与更有资格的对象谈……世界树不是准备了发言人吗？来吧，让我听听看，在天理的唐突无礼后，这片大地又能给我怎样的收获？”
降临者将目光投向纳西妲。
纳西妲当即一个激灵，然后连忙发动权能，将带到群玉阁但没进宴席会场的罗莎琳叫了过来。
款款走入的知性少女，让温蒂与巴巴托斯下意识对视，但他们也没有在此刻多说什么。
“远道而来的尊贵客人，出于对高天的提防，这场对话将在物质世界之外进行。我有一个术式，还请您……”
“客随主便，我会配合。”
“十分感谢。那么……罢了，事已至此，也请诸神见证，只是还请诸位之后务必注意礼节。”
纳西妲咬了咬唇，目光在众多同僚身上一一掠过，得到他们的一致点头。
实在是降临者已经屈尊而来了，再拖延就是对人家的无礼。此时此刻，比起让诸神退避，纳西妲觉得不耽误降临者的时间可能更重要一些。
不要觉得这是过度谨慎，站在她和大慈树王的立场上，降临者就是这般不容得罪的存在。
“此即，智慧之殿堂！”
软萌纯洁的小草神双手祈祷，浓郁的草元素力从身上激发出来，化作一座巨大的精致如艺术品的翠绿色宫殿，笼罩了整座群玉阁。
第291章 对峙与资格
提瓦特七神各有权能。
其中，草神权能是公认的抽象。
因为她的权能并不来源于自身，而是借用世界树的权能，那是统合万灵意志、干涉世界记忆的力量。
打个比方，其他众神要让一个凡人跪地，需要从外部用力来施加影响，让对方迫于物质层面的压力而屈膝。但草神的话，她想让对方跪地，对方就会跪地。结果一致，但本质截然不同。
简而言之，标准的对一切生灵特攻。
假如七国内战，六国最不愿意对抗的就是须弥。因为即便在神级战场讨伐了草神，她也能在被杀的瞬间消灭敌对国的全部国民——只要一句“我命令你们自杀”就够了。
只有须弥是不能战胜的，最好的结果也不过是同归于尽。
眼下，众神就切实体会到了草神的抽象之处。
在智慧殿堂的笼罩下，他们脱离了物质世界，来到了接近于意识领域的维度。
“奇妙，难以理解。”
武斗派代表之一的玛利亚摸着下巴，似乎在仔细品味这种感受。
同为武斗派的摩拉克斯与雷电影齐齐点头，赞同女武神的评价。
“不过是一点微末伎俩罢了。这是世界树大人的权柄，作为终端，我也只能使用这一点点而已。诸位作为魔神，其实完全能抗拒我的力量。”
草神纯洁无害地微笑着。
在她身后，与她一模一样，气息却更为柔和成熟的大慈树王同样点头。
“……”×N
众神齐齐沉默。
是啊，你用我们当然能抵御。在场的都是神，至少也是个魔神，差距也没那么大。
但要是世界树使用这种力量呢？普天之下，除了天理与降临者，又有哪个能抵抗得了？
只能说不愧是大家都要抱的大腿，想想就很可怕呢。
“还真是，好大的树。”
降临者惊叹地低语了一声。
众神随之抬头。
那确实是，好大的树。
水晶质感但又并非完全透明的白色树干，仿佛是撑起了世界一样的粗壮无边，抬头只见繁茂到近乎无限的枝条和树叶。圣洁耀眼的光辉在大树躯干上流淌，如同流动的星河，充斥在每一节枝条和每一片树叶上。
那些光是生灵与大地的记忆，是属于提瓦特的世界数据。正如从虚数之树上出发，能去往过去，干涉历史乃至开创世界一样。从世界树上出发，也几乎可以对提瓦特世界为所欲为。
所以世界树才如此重要，掌握权限的草神也才如此特殊。
“简直像是直面整个世界一样。神也好，魔神也好，实在是……太渺小了。”
温蒂失神地呢喃道。
其余人默默点头。
难怪草神每每提起这一位，就是大人、伟大、浩瀚这样子的词汇。因为祂，或者说世界确确实实就是这样的东西啊。
“拜见，世界树大人！”
“拜见世界树大人！”
两位草神先打了个样，诸神便紧随其后，齐齐在世界树面前俯身行礼。
无关乎颜面尊严，也不是谄媚。只是身在世界之中，就应当对世界本身怀有敬意，这是理所当然的。
“噔！噔！噔！”
众神礼敬之际，旁边忽然传来宛如电音一般的踏步声。
却见降临者一步一步，踩在发光的浮空台阶上，缓缓走到高处，与伟岸的世界树正面相对。
她随性优雅地甩了一下那华贵的衣袖，随后提裙，姿态端庄高贵地坐在水晶王座上——感谢空之女王提供的王座设计灵感，敏感肌也能用，孩子坐了很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