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暮靄沉沉
“您请说。”
安琪期待满满地望着梅比乌斯。
梅比乌斯点头，继续道：
“你先想一下奥托的成神过程。”
“首先取得一个律者席位，然后通过崩坏神晋升为虚数使徒，也就是我们说的伪神，接着……”
“好，到这里就可以了。那么，你之前那几次爆炸性的实验，和奥托的这个过程，区别在哪里？”
梅比乌斯打断了安琪的讲述，循循善诱。好像比起直接说答案，引导安琪思考出答案，对她更有成就感一样。
安琪蹙眉，继续思索道：
“我已经有律者席位了，所以区别在于……等等，不对！我用于实验的只是分身，不是完整的律者？”
安琪猛地一愣。
梅比乌斯抬手，在安琪的小脑袋上拍了拍，用欣赏的眼神道：
“看来你注意到了。对，第一个区别，他用完整的律者席位去晋升虚数使徒，而你拿的是分身。很显然，在基础条件上，我们就犯了一个错误。以凡人之身承载树的概念是绝无可能成功的，所以必然要有一个可以支撑的媒介，律者席位就是这样子的媒介。”
“那，第二个区别是，我没有通过崩坏神来晋升？”
“不。按照我们的推论，这一步反而是不必要的。晋升虚数使徒，说白了就是直接与虚数之树连接的过程，而方块本身就是这个过程。恐怕也是奥托专门设计，他知道面见崩坏神有多困难，更别说与崩坏神达成同样的协议了。别忘了，奥托已经耍过祂一回了，再来一次只会更加困难。”
梅比乌斯分析道。
安琪了然地点点头。在心里，她反而比梅比乌斯四人更加肯定这种猜测。
奥托知道安琪需要什么。既然他愿意将方块和两枚律者核心送回来，就说明他认可了这段朋友关系——以他的性情，愿意做，自然会做到最仔细的程度。
所以，帮安琪跳过最难的关节，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也就是说，我要准备一份完整的律者之力，用完整律者的身份，去使用这个方块。”
“目前的思路就是这样。加油吧，关于你能在这条路上开出怎样的花朵，我很期待。”
什么是无限？生命的可能性可以逼近无限，然而虚数之树，祂就是无限本身啊！
对于真理的期待，让这位狂人难以遏制自己的情绪，连带着眼神都渐渐危险了起来。她在想，要不要自己也弄一个律者席位，然后用自己实验一次呢？
虽然不喜欢成为律者，虽然很可能是一次性的实验，可梦寐以求的无限在眼前，实在难以抗拒。
梅比乌斯不自觉地舔舐嘴唇，看向维尔薇，对上了一双同样跃跃欲试的兴奋眼神。她明白，对面这家伙的疯狂不比自己差多少，显然是英桀所见略同了。
这时，安琪观察着桌上的方块，头也不抬道：
“梅比乌斯博士。”
“嗯？”
“我是不会让您将律者核心融入身体里的，还有维尔薇博士也是。你们的生命只有一次，失败了就是彻底消亡，别想胡来。”
“……哼！凭你这种小家伙也想管我？”
梅比乌斯沉默了片刻，冷哼一声，然后不爽地抬起手，敲打安琪的脑袋。
相比之下，维尔薇好一点。只是讪笑几声，摸摸头，心虚地东张西望。
虽然反应各有不同，但安琪控制了她们的疯狂。起码，这一次是暂时控制住了。
第444章 胜利的法则已经确定
对普通人来说，律者席位是天方夜谭。
但对安琪而言，她的困扰在权能太多，不知道选哪一个比较合适。
“果然还是要先看可替代性。侵蚀、约束、死、雷……嗯，接着考虑对战力没有太大加成的，也就是侵蚀或者约束？”
文明大考已经走到了末期，接下来要面对的对手其实只有两个——圣痕计划状态的凯文，以及真正的终焉。
某种程度上，这两个对手其实都是终焉。
侵蚀和约束这两种对文明特攻的力量，在那种对手面前没什么价值。
你想去侵蚀终焉？还是约束终焉的能量？怎么想都做不到吧。
真到了那个时候，直接的战力才能起到作用，这些花里胡哨的有没有都无所谓，跟何况它们都有可替代的神之键。所以，属于能够接受的损失。
“果然还是侵蚀好一点吧？”
安琪抚摸着某个小人偶鼓起的肚皮，目光幽幽。
侵蚀之律者还活着呢，实验过程中真有什么万一，或许还能把代价转移到这家伙身上。
“嗝~~”
小蚀打了个饱嗝，突而又打了个哆嗦。
“安琪…大人？”
小人偶抬起头，挺着圆滚滚的大肚子，用怯怯的大眼睛看向安琪。
但是别以为这点程度的卖萌，就能打动我这样冷血无情的黑暗大Boss。
我安琪当了好几年幕后大反派，心早已和西伯利亚的雪一样冷。
小蚀：湿漉漉的大眼睛，又敬仰又崇拜·jpg
安琪面无表情地抬手，轻轻搓揉着小蚀的脑袋。
‘嗯，用约束律者来实验吧。’
没别的意思，主要是寻思着小蚀以后可能有什么用，不要浪费而已。我黑暗大反派，玩的就是一个冷冰冰的利益最大化。嗯，就是这样！
……
为伩了以防万一，安琪把所有分身都隔离在人眼之外，连红后和BT都用检修的口号暂停上线。
安琪装备上了完整的约束之力。
安琪拿起了金色方块。
安琪A上去了。
“轰！！！“
安琪爆炸了。
……
安琪软绵绵地趴倒在梅比乌斯的水蛇腰上，时不时还四肢抽搐几下。
她把代价都放在这具身体上了，否则面对虚数之树的信息和概念轰炸，其她分身都淡定不了。
梅比乌斯本来想把缠在自己的身上的小家伙踹出去的。
然而每每想动手，就见到小女孩抽搐了起来。
梅比乌斯：“……”
罢了，毕竟是难得的完美实验体和赞助商，就忍一忍吧。
梅比乌斯心里嘀咕着，手放在安琪的身上，轻轻拍打安抚了起来。
好一阵子后，安琪才停止了抽搐，脸色苍白地抬起头来。
自然，这虚弱可怜的模样，让四个博士都是心里一抽搐——我真不是人啊，居然让这样的小女孩去……有种半夜醒来能给自己来一巴掌的那种感觉。
安琪没有演，她真的被虚数之树的信息冲得很难受。
同时也不得不在心里感谢奥托最后的馈赠，这金色方块肯定是他用心打造的，否则链接虚数之树的代价哪可能这么轻易，爆几具分身就扛过去了？
然后，挺过最后的混沌后，看着四个博士笨拙地献起了殷勤——有的递茶，有的递点心。就连梅比乌斯都伸出手，装作不经意地托着安琪的腰，让安琪靠得更舒适一点。
“嗯？”
虽然不明所以，不过苦头吃多了，安琪也懒得想，当下专心享受起了她们的投喂。
缓了一阵后，安琪的小脸才渐渐恢复血色。
于是，梅比乌斯……应该说四个博士，都目光炯炯地盯着她，等她开口。
看你可怜，咱不催，但休息完了就赶紧交代——安琪能从她们的眼神中读出这种催促。
她当即斟酌语言，缓缓道：
“只有一瞬间。”
“什么一瞬间？链接虚数之树的时间吗？一瞬间是多久，微秒？皮秒？”
梅比乌斯两眼放光，接连追问。
安琪揉了揉眉心，知道这是科学家对真理的狂热，所以仔细品味自爆前的感受，道：
“虚数之树的层次太高了，虽然依靠奥托开辟出来的路线，用取巧的方式与祂获得链接，但这同样不是世界之内的任何存在可以承载的力量。简单来说，在建立链接到自我崩溃的过程中，我大概有一瞬间可以引导这些力量往我需要的方向去。”
“具体多久？那种力量能做到什么程度？”
“不是微秒皮秒，我无法计算，只能说是一瞬间。至于那一瞬间的我，我想，即使以世界的层次也可以说全能。”
“……太抽象了！”
梅比乌斯不爽地敲了一下安琪的脑袋。力道不重，显然有控制的。
连时间都无法计量，而且“全能”这个形容词也未免太不严谨了。
但也没办法。
正如安琪所言，虚数之树的层次太高了。连世界这样子的概念，放在祂面前都是微不足道沙砾，以人类目前的文明水准，能得到这些抽象的东西已经是邀天之幸。
她们没有详细了解过地球之外的文明，但用她们圆润粉嫩的脚趾头去想都明白，这样的幸运绝对万中无一。
知道安琪无法说明白后，梅比乌斯又道：
“那代价呢？你的约束权能如何？”
“权能是茧的投影，只要茧还在一天，这就是我们世界的规则，所以不会消失。但……”
“什么？”
“被虚数之树的概念冲击，现在也是面目全非。暂时来说，约束律者的力量已经完全无法使用了，至于什么时候能恢复，我也不清楚。”
梅比乌斯跟维尔薇、特斯拉、爱因斯坦相视，纷纷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