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朱之月
嬴未闻言,他突然收起笑容,淡淡道:“师兄既然也知道长幼尊卑有序,如今始皇帝一统六国,成为天子,为何师兄却要为难。”
伏念不卑不亢的道:“雍王这话严重了,我儒家又怎么敢为难始皇帝陛下。”
“我儒家是以天子之礼招待的始皇帝,可没有怠慢。”
“至于始皇帝所言的泰山封禅,我们儒家也973是告知了陛下古老的祭祀礼仪。”
嬴未深深的看了伏念几眼,哑然失笑道:“伏念师兄虽然性子古板了一些,但也不愧是儒家掌门人,这话语确实是让人找不到瑕疵。”
仔细一想,儒家还真的没有怠慢嬴政,不管是礼仪还是待人接物都是以直面天子的态度进行。
儒家所用的方式无疑是阴阳怪气,明明自己做的都对,但就是让你心中不快。
这也是为何嬴政会心中不爽的原因。
仅仅是从语言和行为上,你还真找不到儒家的不对,哪怕明知道儒家就是看不起你嘲讽你,你就是没有理由。
除非嬴政用暴力来解决一切,但那只会显得嬴政过于无能。
就算是嬴未,也不得不佩服儒家的这些嘴皮子。
所以嬴未也不在这方面和儒家争论,那得不出任何结果。
嬴未立刻换了个话题,他看向站在伏念身后的年轻人,笑着道:“我远在秦国,却也听闻齐鲁三杰的大名。”
“除了伏念师兄外,这位颜路师弟是我第一次见,至于张良,我们倒是过去就认识。”
在伏念身后占着两个20多岁的年轻人,他们就是如今的儒家二当家颜路还有三当家张良。
这两人虽然入儒家的时间相对来说比较短,但凭借着自己的才华,却能和伏念平起平坐了。
颜路性格温和,他拱了拱手道:“在下只是一无名之辈,竟然能被雍王知晓,亦是受宠若惊。”
“至于什么儒家二当家,雍王也就不要笑话我,若当年雍王没有离开小圣贤庄,这所谓的二当家,或者是儒家掌门之位,恐怕会是雍王殿下的。”
嬴未淡笑道:“你倒也是个能说会道的。”
颜路这话其实就是在隐晦的对嬴未说:雍王殿下你已经不是儒家人,就不要再管儒家的事了。
这人虽然看起来性格淡泊名利,但能说会道的样子倒是颇得儒家之精髓。
至于张良……
他在见到嬴未,尤其是跟在嬴未身后的韩非后,张良就是面有苦涩,拱手道:“张良见过雍王,见过九公子。”
嬴未目光看向张良,这个所谓的齐鲁三杰中真正被嬴未所重视的人。
伏念性格古板,一心为了儒家,所以他其实对秦国而言并没有任何的危险性,他会为了儒家委曲求全。
颜路这个人韬光养晦,他虽然有着聪明才智,但性格其实是有些像是道家,对秦国也没有太大的危险。
只有张良这个人,在正史之中其谋略就可见分晓,尤其是张良的想法过于复杂,相比于伏念和颜路的纯粹,他才是最可能站在反秦这一条道路上的人。
不过对于张良,嬴未也早有手段。
他露出温和笑容,以一副和张良很熟悉的态度道:“子良在小圣贤庄也有这么多年,闯出了齐鲁三杰的名头。”
“对于子良你的能力,不管是我还是韩非都是非常赞赏的。”
“子良的祖父,曾经的张相亦是个清廉的人,如今张家在我秦国也生活的很好,你的祖父和你的亲人,可是非常怀念你呢。”
“就是不知子良你什么时候回秦国看看,儒家讲究孝,子良你可不要不孝啊。”
嬴未这话看似是在夸奖张良,以一副关系良好的样子诉说了他的亲人对他的思念。
但张良又怎么听不懂嬴未话语中的真正意思,嬴未根本就是在拿他的家人来威胁他。
在韩国被灭后,嬴未对张家也算是优待,并没有对张家下死手,甚至张家的财产都留了很大一部分。
张家也是一个大家族,就算是张开地也不可能为了自己的理想,而至整个家族于不顾。
因此在到了秦国后,张开地也开始不再管事,任由张家想办法在秦国生根发芽。
如果张良还是有反秦之心,那嬴未就会拿整个张家动刀。
就是不知张良是否会为了自己那点私心,就害整个家族上百人口于不顾。
而嬴未点名这些,也是在告诉儒家人,你们的三当家恐怕和你们不是一条心的,他为了自己的家人很可能会出卖儒家。
伏念和颜路是聪明人,他们两人或许不会受到这些挑拨。
但是儒家弟子这么多,其他弟子可不会如伏念和颜路这般,必然会和张良心生间隙。
这就让张良在儒家内部很难生存下去。
嬴未一番话语,就是让儒家自我怀疑起来。
以张良的聪慧,哪里看不出来嬴未这一番话的目的,他一番苦笑,拱手道:“雍王殿下说的不错,等我求学有所得,自然要回家中看看。”
他这番话无异于是服软了。
张良还做不到为了自己的一点私心,就置一家人于不顾的地步。
况且张良反秦的目的,是为了重建韩国。
但此时就连他最崇拜的韩非都老老实实的待在秦国,韩国王室都已经没了反秦之心,他这么一位臣子又能做什么呢?
见着气氛有些沉闷,韩非打了个圆场,笑哈哈道:“小良子,咱俩也这么久没见了,今晩你一定得陪我好好喝一顿。”
张良压下心思,开怀笑道:“九公子所命,良不敢不从。”。
第二百九十四章 再见老师荀子,最无可匹敌的师徒们!
桑海有间客栈,韩非与张良两人正在推杯换盏。
酒过三巡之后,酒量其实都并不算很好的两人已经是满脸红晕,双目迷瞪。
张良犹豫了片刻,终于问出了自己的心里话:“九公子,韩国被灭,你到底是有怎样的想法?”
韩非听到张良的提问,他的眼神清明了些许,叹道:“还能有什么想法,历史大势就是如此,我现在便也是得过且过了。”
张良闻言,他不甘心的道:“九公子,你就没有过想要重建韩国的想法吗?”
韩非笑道:“怎么没有,在最初到秦国的时候我的确是有这样的想法的。”
张良双眼一亮,但是韩非接下来的一句话又是让他神色黯淡下来,“……不过那也是我刚刚到秦国的想法了,至于现在,那个念头已经不见。”
“小良子,我知道你心有不甘,但是有些话我也不得不说。”
“我并不是要为秦国说什么好话,我终归曾是韩国的公子,只是秦国的所作所为在我看来是必然的,大一统才应~是正确的选择。”
“过去的分封诸侯,我思来想去后,觉得确实有所不妥,秦国也用自己的实力证明了这两者之间的差别。”
“我曾与雍王交谈过,这一切追根究底在与土地两个字,所谓土地就是社稷,在分封的制度下,土地都为贵族们所有,民众得不到一丝一-毫。”
“但是在秦国将土地收回,破除了过去的制度,并且以军功的方式将土地奖励给最底层的民众,正是土地的所有权,让秦国爆发出了难以想象的实力。”
“从商君变法后,其余各国被灭也只是时间问题。”
张良又怎么可能听不出韩非话语中的意思,作为这个时代最是聪明的人之一,张良还是说道:
“但如今的土地政策终归是有问题的,具体的问题我说不出在哪,但想必随着时间的流逝,那些土地依然要被贵族们所把持。”
张良以自己的智慧,看出了土地兼并的问题。
韩非洒然一笑,说道:“小良子你说的对,哪怕是秦国的政策也必然会出现问题。”
“现在政策初见,又有始皇帝和雍王在,秦国还能够按照自己的国策前进,但是往后的皇帝可不一定能做到这一点。”
“只是那终归是后人的事情,我们也要相信后人的智慧,不可能在我们这一代就将所有的事情都解决。”
张良咬牙道:“对于九公子你所言的国策与土地政策,我也是赞同的,但这件事不一定非得要由秦国去做,也可以由韩国去做。”
听着张良的话,韩非忍不住大笑:“小良子,这话说出来你信吗?当年的韩国是什么样子你最清楚不过,我拼尽全力也无法改变它,甚至自己有死亡的危险。”
“如今好不容易天下已定,和平到来,你的想法只会将这片大地带入新的战火之中,小良子你也应该看看那些受受苦苦难的人们啊。”
“我一生研究法家的思想,想要其用在韩国上,但最终真正能够秉承我法家之意的国家却是秦国。”
“就算我再怎样心有不甘,也不得不承认秦国因法家思想而强,他才是我想要的国度。”
“到得如今,就连红莲都已经看透,不再执着于韩国的灭亡,我的父王不久前去世,他走的倒也安详。”
“我也去见了我的四哥,倒也没想到,曾经和我最是不对付的四哥,反而在这时候与我摒弃前嫌。”
“我虽然失去了国家,但也得到了家庭和亲情,也只能让人感慨,这世间之事从来都没有两全其美的事,总要放弃一些什么才是。”
“小良子,你加入儒家,也有利用儒家的力量去进行反秦的想法吧。”
韩非看着眼前的张良,他轻声问道。
张良往四周看了看,说道:“隔墙有耳,九公子还是与我离开这里再说。”
韩非惊疑了一下,还是听从张良的话,与他离开了有间客栈。
等离开之后,张良又是道:“那间客栈的老板是墨家人,我加入儒家,的确有利用儒家和墨家共同反秦的想法。”
“儒家所在的齐鲁之地的思想与秦国相悖,在很长一段时间之内都不可能被秦国文化吞并,因此可以利用。”
“而墨家思想受到底层人的支持,墨家弟子众多,有这两家的支持和帮助,未尝没有反秦的可能。”
顿了一下,张良又是道:“当然,这一切都要在始皇帝逝去之后,如果可以的话,雍王最好也不再了,这一切才能成。”
张良有些苦笑,他想用的便是最朴素最简洁的政治斗争的方法,那便是熬命。
张良年纪比嬴政和嬴未都小,因此在他看来,他是有机会熬过两人的。
嬴未暂且不说,但是嬴政不修武功,张良认为以对方的身体状况,以对方在政务上的辛劳,他猜测嬴政活不了太久。
而只要这两人都不在,那么利用儒家和墨家掀翻秦国的可能性就是有的。
尤其是此时各国的反秦势力依然尚在,只是蛰伏起来的情况下。
只不过在沉默了片刻后,张良又是道:“不过现在,我好像也没有什么选择了。”
“我……我放不下祖父,放不下父母,更放不下家人。”
“雍王到真是对我看重,对我家人太好,反而让我无路可走。”
张良是知道嬴未对各国的贵族以及王室的态度的,被嬴未整死的各国贵族和王室不知多少。
但是嬴未对韩国的张家以及韩国王室却一直善待。
韩国王室还能理解,那是因为韩非和红莲的关系。
但是张家可不值得雍王这样对待,张良不是高看自己,而是他思来想去,觉得雍王就是为了他才如此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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