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网恋女友 第206章

作者:我爱喝酸奶

  可是错爱情郎确有其事,不然也不会出现在清倌人的判词中了。

  错爱错爱.....姜霖心里咀嚼着这个词,想不通为什么不是误会,就算是耽误也比错爱合适。

  难道?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姜霖脑海中闪过,他深吸一口气,观察妹妹的表情,岂料她也抬眼瞥了过来。

  偷看女生总是不好的,姜霖若无其事地收回目光:“先找找还有什么线索吧。”

  里屋很大,两人分头寻找,姜灵翻弄梳妆台,姜霖掀开床铺的重重帷幔,发现里面只是些简单的牡丹被褥鸳鸯枕,将它们重新叠好,然后又看了看其他地方。

  身后响起了脚步声,姜霖扭过头,看到妹妹坐在梳妆台前,铜镜倒影着她清丽绝伦的面庞,镜子中,她微低着头,怔怔地看着手里的胭脂红妆,灯光朦胧,好似雾中仙子。

  姜霖心里默默叹了一口气,收回视线继续观察手中的送子观音。

  忽然,他的身体一僵。

  里屋内只有他和妹妹两人,他没动,妹妹坐在梳妆台前,脚步声属于谁?!

  姜霖按捺逐渐躁动的心跳,眼角的余光瞥向旁边的铜镜,借着昏暗的烛光,他看到镜中的自己,瞳孔慢慢缩成了一点。

  镜子中,妹妹仍然对着铜镜,她那镜子里有个衣柜忽然悄悄敞开,一张苍老的白脸从门缝中探出,眼睛有神,似笑非笑,盯着镜子外的少女,两者只相差一面铜镜,不足十厘米,但她低着头,毫无察觉。

  “灵灵!”

  姜霖第一时间不是害怕,而是愤怒,捏着拳头跑向妹妹。

  听到他怒吼的少女诧异地回过头,那一瞬间,瞪大了眼睛:“哥,你身后!”

  不用妹妹提醒,姜霖已经停住了脚步,冷汗连连,梳妆台一旁,根本没有衣柜!

  里屋内有两面相对的铜镜,一面微微倾斜,朝向梳妆台,而梳妆台正对着摆放各种物件的橱柜,而橱柜的旁边,正是衣柜!

  他通过橱柜上的铜镜看到了梳妆台上的铜镜,而那扇铜镜倒影出了他身后的景象,从衣柜里出来的白脸,根本不是看的妹妹,而是一直盯着他看!关系则乱,他太在乎妹妹的安危,而忽视了这个问题。

  就在刚才,白脸纸人出现在了他身后!

  姜霖后颈的皮肤末梢感受到了一阵阴冷的气息,激起了鸡皮疙瘩,就好像有人在身后吐息一般。

  真人我都不怕,我还怕你这纸人?!

  电光火石之间,姜霖捏拳,扭腰,劲风如刀,狠狠打在身后。

  然后他只看到一个白影如流水般退却,“砰!”衣柜门自动关闭,一拳打了个空。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要闯,我看你还能逃哪里去!”姜霖憋了大半天,打不到人,兀自不解气,攥住门把手就是往外一拉,可里面竟然空空如也,不说纸人,连衣服也没有。

  “怎么可能?!”姜霖微微一愣,“难道鬼屋真有鬼?”

  进入鬼屋以来,他怕的不是鬼,而是从自己脑子里发散出来的恐怖,依然残留着小时候的几分阴影。要说真有鬼,他是不信的,那些发生过的诡异都可以通过高科技制造出来,没有充足的证据能够证明鬼真实存在。

  只是鬼屋细节做得很充足,开放式场景兼有极强的代入感,他和妹妹才能当做一个真正的鬼怪游戏在玩。

  “不对,纸人不可能无缘无故的消失,衣柜里一定有蹊跷。”姜霖走进衣柜到处摸了摸,可是没发现装置之类的东西,敲了敲内板,里面居然传出了响声。

  “太狗血了吧,又是密道!”

  话虽如此,姜霖正琢磨着叫妹妹一起来找密道打开的方法,却瞧见少女拿了一把剪刀过来,原来她之前不说话,一直在找破坏工具。

  “房间里只有这个东西,哥,你能不能用它捣碎这个衣柜。”少女举握剪刀,锋锐的三角头砰一声插进了衣柜内板,看着那张侧过来看自己美丽脸庞,怎么瞧都觉得画风不对......

  妹妹,你好像很熟练啊......

  “不用这个,我试试能不能把它蹬开,鬼屋老板算起账来,大不了陪他点钱。”衣柜貌似是老古董,但姜霖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时间要紧,“我怕伤着你,你先出去。”

  “哦。”姜灵双手用力拔出剪刀,走出衣柜。

  姜霖没让她把剪刀丢了,等会用来防身也好。注视着衣柜内侧的木板,深吸一口气。

  砰砰砰地蹬了几十脚,哗啦一声巨响,无数木屑纷飞。

  一个洞口显现在姜霖兄妹二人面前。

  洞口宽一尺半,高七尺,刚好可以让一个成年人通过。

  没有火烛,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钟山公子的房间为什么会有一个密道?挖密道的人是谁?他又是出于什么目的?

  被掩盖的真相或许就在另一面,姜霖和妹妹初步讨论后,决定进去一探究竟。

  紧拉着妹妹,用手机自带的手电筒功能照射,姜霖发现洞壁挂着一条被风干已久,几乎和周围土壤一样颜色的布条,取下来递给妹妹看:“这是什么材料,怎么看起来不像是人造纤维。”

  古代的服装一般使用棉、毛、丝、麻天然面料制成,很容易与如今机器生产的服装区分开来,如果有眼力的话,还能从面料中分清人的身份地位,比如锦缎丝绸一般只有达官贵人能穿。

  “不清楚,不过看起来好像是某种鸟类的羽毛编制而成的。”姜灵端详了一会儿布条,摇了摇头。

  “连你也不知道?”姜霖有些惊讶,多年的相处与之前妹妹对于风水的讨论,他潜意识里几乎快形成妹妹全知全能的形象了。

  “很奇怪吗?我又不可能什么都会去涉猎一二,就算以人类目前掌握的知识,也是无边无际,而我只称得上是这片海中一个渺小的漂流者罢了。”姜灵并没有因为自己懂得多而自傲,她所学的一切都是来自前人,不懂的地方很多,就像她不知道该如何在哥哥面前表达自己的心意,这一点闺蜜都做得比她好。

  如果你都是漂流者,那世界上九成九点九九九九九的人全是海面下的浮游生物......妹妹谦虚的语气,让姜霖忍不住吐槽。他说:“那我拍张照片给小舞,让她问问刘裁缝。”

  他给布条拍了张照,发给江大小姐,然后继续向前摸索。

  失去参照物,地底不好掌握方向和距离感,姜霖默数自己走了多少步,在脑海中构建自己行进的路线,在手机时间过了十一分钟后,终于抵达密道终点。

  “好像是侯府以西。”姜霖举起手机,把亮度调到最大,这次出口在他们头顶上。

  “嗯,”姜灵点点头,“我们一共走了一千两百六十一步,算起来有六七百米的距离,照理说侯府东西两边没那没远,可这条密道弯弯绕绕,故意避开了上方的一些卧房,应该是侯府落成以后才挖掘的。另外还有一种可能,这是鬼屋的员工通道,用来恐吓游客。”

  “不管那么多,上去就知道了,”姜霖把手机放回裤兜,“确认安全后我再来接你。”

  他推开头顶的石板,柔和的灯光像薄纱一般渗透下来,双手用力撑,提腰收腹,一使劲就跳了上去。

  环视一圈,确认没有危险,把妹妹拉了上来。

  将石板归回原位,两人开始搜索这个房间。

  这是个很普通的厢房,不大不小,唯一值得注意的,卧房内的墙壁上挂着一副非常奇怪的菩萨画像。

  画像里的菩萨长了一张阴阳脸,左边脸在笑,右边脸在哭,左手持把滴血宝剑,右手拈朵露水鲜花。

  “这座厢房的屋主不简单,”姜灵脸色微微一变,“拈花和宝剑在佛教中都有典故,前者出自《五灯会元·七佛·释迦牟尼佛》:世尊在灵山会上,拈花示众,是时众皆默然,唯迦叶尊者破颜微笑。意为得悟禅理,乃大智慧,大坚毅,大机缘。后者是文殊菩萨手中的八不慧剑,即是不生、不灭、不来、不去、不一、不异、不断、不常,用来斩断众生的一切我执习气,是为大慈悲。”

  “可这幅菩萨画像反其道而行之,慧剑杀人,拈花哭泣,分明是对佛门的挑衅!”

  姜霖在旁边听明白了,妹妹说这么多很明显是在为他讲解,屋主明目张胆地将画像挂在房间,简直胆大妄为,但他既然不怕被人看见,佛门的报复,毫发无伤,证明他自己是个非常有本事的人。

  那他是谁?

  侯府主人和家仆都只是些普通人。

  除了清客。

  姜霖脑子里立刻蹦出一个人。

  就在这时,江北舞的信息终于从TT上发来。

  “那是用鹙鸟羽毛拈绒,然后编制而成的衣料,称鹤氅,又叫神仙道士衣,通常为道士所穿,‘羽化登天’一词也是源自于此。”

  第二条信息则是:“你们在哪?”

  “鬼屋。”姜霖回应。

  “!”江北舞立刻发来一个感叹号。

  “现在没时间,等会我给你打电话。”感叹号啊,可想而知这件事对江大小姐造成了多大的震动,看来有的解释了。

  放回手机,姜霖对妹妹说:“小舞说那叫鹤氅,道士经常穿。”

  “道士?”姜灵挑了挑好看的眉,“一个道士不拜三清祖师,怎么拜起一个菩萨了?”

  “驱使厉鬼,血洗侯府,还挖了条通往钟山公子厢房的密道,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正经的道士。”

  虽然现在还没有证据确认他就是故事中的“先生”,但结合细节来看,已经八九不离十了,只剩下求证阶段。

  菩萨画像是整个房间肉眼可见的唯一异常,兄妹二人围绕它查找更多的线索。

  画像下摆放着供桌,供桌前是一个火盆和一个蒲团,姜霖翻了翻火盆,发现还有很多东西没烧完,好像突然出了什么变故一样,烧到一半,主人便急匆匆地离开了。

  里面有烧了一半的册子,以及一张焦黄的白纸。

  “菩萨尊者,天赦神煞已由吉转凶,成为厉鬼,但仍有一丝破绽,情欲纠缠,恐难圆满。”

  “我已命钟山候筹办冥婚,烧毁其子所有衣物,独剩一尊衣冠冢,再以鬼替纸人匠,扎纸人。钟山公子虽已魂飞魄散,但仍有一丝执念在世,待冥婚成礼之时,便是天赦神煞功成圆满之日。”

  “千年大局,天赦归位......”

  后面的字迹模糊不清。

  姜霖和姜灵两人的瞳孔猛然紧缩,攥紧了烧焦的白纸。

  不是因为白纸上的信息,而是因为卧房外。

  传来了纸张摩擦地板的声音......

  “她来了,快把东西藏好!”妹妹压低声音。

  未等她说话,姜霖已经把册子与信纸藏在了外套内兜里,里面透露的信息,推翻了之间许多猜测,就算是他们也是毛骨悚然,何况一个苦苦寻找情郎的厉鬼,万一被它知道钟山公子魂飞魄散......

  等等,不一定是纸人头,更有可能是那个扎纸人!

  信纸上说“再以鬼替扎纸人”,原来从始至终都是“先生”一个人的阴谋。

  姜霖和妹妹对视,颇为默契地保持沉默,耐心守了一会儿,却不见有任何脏东西进来。

  “走,我们一起出去看一看。”姜霖不会傻兮兮地像很多电影里的主角一样,留下女朋友一个人孤身犯险,结果被反派抄了后院,尤其在这个怪异无比的鬼屋。

  兄妹二人走出卧房,只见各扇窗户外都趴着纸人,脸上画着彩妆,双眼似有神,表情各异,手持各种喜庆的乐器,就好像看好戏一样。

  “又来这招,吓人的方法翻来覆去都是那么几种,能不能玩点新花样,”姜霖甚至想笑,“有本事动给我看看。”

  窗外的纸人互相望望,机械式的动作,有种僵硬的质感。

  厢房内顿时鸦雀无声。

  有个腰间扎着红色绳子,头上顶着红礼冠的轿夫模样的纸人,缓缓抬起双手,捧着一个纸人头,伸进窗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