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今天的风儿甚是喧嚣
【阮茜】:那不是我。
小姑娘憋出这句话后,整个群里都充满了快活的空气,调侃她的人更多了。
童谣最后踢掉了这些没有实名的人,确认学生都进来后,不再让任何人进群。
“那我们,开始上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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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课,一晃就是数周。
学生们仿佛已经能听见高考的脚步踏在心上,越来越响,每过一天心里都被踩得闷得慌。
童谣对网课的效率心知肚明,她知道很多学生都只是把直播间挂在那,自己去看小说玩游戏,她除了急却没有任何办法。连麦让回答问题回答不出,光是视频家访都已经不下五次。
明明在家,却比以前在学校上课还累。她的网课视频要同步更新,关注她的人越多她压力越大。忙到十二点好不容易能早睡一次,又收到了学生的私聊。
【温雅】:童老师,休息了吗?
她困得要命,想放到明天再回复,踏进卧室前,又抚着额头退了回去,叹息着敲打手机:
“还没。”
【温雅】:那……我能和您打电话吗?我最近压力很大……
童谣平缓地呼了口气,主动打了电话过去。
却不想这个女生听到她的声音直接就哭了。
温雅哽咽地诉说着,她压力特别大,她觉得她是最倒霉的复读生,她害怕在高考的第二次尝试中重蹈覆辙,再次折戟。她上学期刚来时是年级20名,最后一次考试是120名,不是她退步了,是其他人进步远比她快。
她是一只先跑了一年的乌龟,而一中的天之骄子们是勤奋还不懈怠的兔子。
“听着,温雅。”
童谣闭上困倦的眼,轻声说,“其实你不应该有压力的。”
“现在大家都在家学习,没有老师的指导,面对高考,谁都会惶恐,但你不会,你已经经历过了一年,你系统地复习过,你比任何人都有优势。
“不要觉得你是最倒霉的那届复读生,相反,你是最幸运的复读生。”
其实这已经不是第一次给学生做心理疏导了。这些日子,很多学生都给她打过电话。他们害怕,焦虑,觉得一试定终身,每次一安抚,就至少一小时。
这一次聊到了凌晨三点,其实已经是开小灶了。温雅憋了一肚子的数学问题,这次一次性问完。童谣问她以前怎么不问问题,温雅说自己是插班生,不敢问。
第二天,童谣一大早就有课。她昨晚不敢上床,怕吵醒冬阳,就一个人在沙发上窝了一宿,结果失眠了,脑子莫名其妙全在想小姑娘的高考。
可想而知,她上课的状态差成了什么样。
“大家把这道题做一下,八分钟时间。”
她把ppt打开,展示出了一道高考自己押的题。
大家埋头苦干,十分钟后,有人反应过来,童老师还没喊“时间到了”。
再看屏幕上的小窗口,他们的童老师,在摄像头下,趴在桌上,睡颜恬静。
第一百三十七章:旗袍
他们好像在读一则名叫睡美人的童话。
大家都想成为王子,又不忍打扰这幅静美的画卷。那可是童老师的睡颜诶,谁都没见过诶!有的人已经不知道截了多少张图,上网课的好处就在于,可以大胆地盯着童老师看,没事就可以截各种表情包——事实上,在没有老师的学生群,童谣的表情包已经流传开了,大家一边斗图一边欣赏,一派祥和。
【纪晨】:让童老师睡吧,我看她今天黑眼圈都好重了。
【尹佳丽】:同意。
【徐茵】:同意。
……
阮茜从卧室里出来,经过客厅,发现冬阳戴着耳机在偷偷刷百变小樱,冬阳下意识把平板一翻,阮茜一笑,做了个“嘘”的手势,进了童谣的卧室。
童老师醒来,大概会羞愤欲死吧?
她微微笑着,轻手轻脚,注意到桌子上的摄像头,她伸手,把镜头一掰,然后,七班和四班的学生就发现,睡美人变成了天花板。
【纪晨】:谁人动的摄像头??
接着,一道熟悉又甜美的声音说:
“童老师,起来了。”
【江一鸣】:阮茜?!
【许昊】:疫情期间也住一起的吗……懂了。
童谣苏醒的瞬间,脑子里蹦出了哲学三问。
我是谁?我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
但下一刻,她完全回过神,几乎是惊恐道:
“我睡着了?睡了多久?喂喂,大家还在直播间吗?不好意思啊……”
【徐茵】:就睡了五六分钟,童老师注意休息呀。
【许昊】:女老师直播睡觉月入百万。
看到这句吐槽,童谣更羞愧了。
她想捂着脸哀嚎一声,但又正在直播,只能往肚子里咽。
“那……我们还是继续上课,”她生无可恋道,扭头对小姑娘说,“谢谢你喊我起来。”
小姑娘哈着气,说着最大声的悄悄话,灵动又暧昧:
“没事。”
童谣脸一红:“你快回去上课。”
阮茜偏头,语调一扬:
“好的。”
其他同学默不作声,都觉得自己听出了些调情的味道。
大家都想当吻醒公主的王子,结果最后发现,王子已经钦定,他们只不过是在屏幕外看故事的人。就像动漫里的女角色,他们只能嘴上喊喊老婆,实际上女主早已心有所属了。
“咳,我刚刚出的这道题,许昊你来说说你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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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童谣种在窗台上的三色堇开了。黄白紫交加,像蝴蝶扑腾的翅膀。周末难得,她不用教网课,但学生依然需要学习。小姑娘终日待在卧室里,天天刷天利三十八套卷,偶尔童谣也会在外面敲门,让她出来放会儿风。
“休息一会儿吧?劳逸结合。”
“不用。”小姑娘的声音隔着门,“我在计时做卷子。”
童谣和冬阳面面相觑。
冬阳感叹道:“高三好累呀。”
童谣搓搓小孩的脸:“小姨尽量让你以后不那么累。”
步入春季,疫情大幅好转,校园里开始有教师子女嬉戏。物流迅速恢复,宅在家更能激发大家买买买的热情,校门口的快递小哥络绎不绝。
小姑娘突然从房间里出来,童谣还愣了愣:
“不是在写卷子吗?”
“有电话,”小姑娘招招手机,“我的快递到了。”
“诶,我去帮你取啊,你不用……”
她还没说完,小姑娘已经跑出去了。
回来时,抱着一个盒子。
“买的什么?”童谣感兴趣地问。
阮茜一顿,打开房门,回头用冬阳听不见的声音说:
“童老师,进来一下。”
童谣更好奇了。
卧室里,棕黄色的纸箱被拆开,露出了里面精致的盒子,里面的衣服叠得像春卷。
“童老师,”小姑娘弯眉一笑,“送给你。”
“这是……旗袍?”童谣颇为惊讶,“送我干嘛?”
“你生日要到了。”阮茜微笑着说。
4月18,转眼间又要到了。
童谣怔住,看了眼日历,发现确实如此。
她快20岁了。
20岁是个很微妙的年纪,自称少女不好意思,自诩御姐又不够成熟。当然,她不是有多稀罕少女这个词,她稀罕的是“少”这个字。
“还可以当少妇呀。”小姑娘笑眯眯道。
然后被赏了一个不凶狠还妩媚的白眼。
童谣托腮,思考自己的人生,入校时18岁,两年稍纵即逝,真像江妩说的那样,再拖下去就成老姑娘了。
她盯着阮茜,若有所思,好在自己已经谈恋爱了。
小姑娘把旗袍展开,天青色的,像一副水墨画:
“童老师觉得好看吗?”
童谣上下打量,点头:“好看,我还没穿过旗袍呢。不过我生日还没到,你现在就送我干嘛?”
阮茜唇角一翘,脸颊凹下一个浅浅的梨涡:
“因为我现在想看童老师穿。”
童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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