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非想琉璃
“理论上来说,月华高塔的确是因为我们而受到了牵连,但这种无差别的袭击,已经远远超出了波及的范围......”
“不,使徒大人,这不是重点!”灵月如一下子激动了起来,手指不自觉地抚上了印堂的位置,在那里,有一轮皎洁的青月印记熠熠生辉:
“使徒大人,我现在......是清月爵了。”
“父亲,父亲他一定知道什么,他一定在计划着什么,他——”
还没等灵月如将话说完,剧变再生。
就在之前银月升起的位置,忽然有一轮血月骤然浮现,又轰然破碎,化作漫天血雨飘扬而下,为已经化作废墟的月华高塔披上了一层血腥而又朦胧的面纱。
君王薨,故天地变。
就在刚刚,有一位君王死在了月华高塔,死在了银月升起的地方。
“......真是丰富多彩的一天啊。”
这已经是今天出现的不知道第几个变数了,赵夜袂已经没什么反应了,只是静静地眺望着那个位置,再结合灵月如的所言所语,很快就得出了一个极有可能就是真相的猜测。
“......嘛,也算是好事,至少不需要再多看三份情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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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九章 优质答案,我不知道
血雨滂沱。
每位君王死后都会产生与他生前所拥有的权能相符合的异象,除了一些没有真正死透的君王,或者是权能特殊,又或者是死于特殊权能攻击下的种种例外,基本每位君王都是如此。
这是由于君王的生命形态已经完成了某种意义上的超脱的缘故。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就是法则。
所以在有的路子比较野的世界里,会有“杀君王祭天”这种行为,目的就是为了让君王死时的异象作为BGM助兴。
眼前的血月破碎之景无疑是君王陨落时的异象,本就已然在刚刚的灵能冲击下化作废墟的月华高塔沐浴在血雨之中,添上了几分妖异的美感。
从银日升起,到血雨漫天,总gong只过去了不到十五分钟的时间,毫无疑问,“地主”是打算速战速决,以此一役奠定胜局,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她本人没有出手,但理论上这一套组合拳下来,赵夜袂外加一个残废的索菈应该是应付不了的。
只不过,从赵夜袂果断动用了王炸,为己方创造破局的机会时,大势便开始逆转了。
如果赵夜袂犹犹豫豫,没有动用王炸将黎随夜和黎诺懿召唤出来的话,那么也就不会有现在的色孽之神,一系列连锁反应之下,也自然不会有破解银日的机会。
到了那个时候再想要打牌来扭转局势,只能起到治标不治本的效果,地利与人和尽在“地主”之手,“地主”随时都能够再次发起无数次袭击,而赵夜袂只能被动应对。
而现在,正如赵夜袂动用王炸时所说的那样,他们要开始反攻了。
“灵月如信者,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们等下应该会见到你爸。”
赵夜袂眺望着远方那道正急速靠近的银芒,向灵月如说道:“你有什么想和他说的吗?我可以代你转达一下。”
“什.....?!”
灵月如一下子紧张了起来,说道:“使徒大人,您的意思是父亲要对你们出手吗?也对,他毕竟是高塔议会分封的清月爵,自然要维护高塔议会的利益......”
“使徒大人,你们快走吧,父亲虽然天天只知道吃吃喝喝,但毕竟也是一位君王,真打起来的话,如果伤到您就不好了......”
灵月如的话说的很委婉,潜意识里大概也是不想让清月爵和赵夜袂起冲突的。
虽然赵夜袂看起来平平无奇,但他可是吾主安夜的使徒,真到了关键时刻,一位君王怕是根本不够看,所以灵月如并不想让清月爵对上赵夜袂。
但......
“现在不是我想跟他战斗,而是他不放过我了。”
尽管还相隔甚远,但赵夜袂能够感知到一股气机已经牢牢将他锁定,大有一副不死不休的气势。
很难想象这股气势和赵夜袂刚刚查看的情报上的那个清月爵会有什么关系,但事实就摆在面前,由不得赵夜袂不相信。
再加上刚刚死去的君王,这位清月爵大概不像资料上看起来那么人畜无害。
“看来还真是冲我来的啊......还特意杀死了自己的同僚,这总不能是来向我投诚的吧......”
赵夜袂轻呼了口气后向灵月如说道:“看起来,这一战是无法避免了,灵月如信者,虽然这么说很不好听,但你的父亲很有可能会死在我的手上,希望你做好心理准备。”
灵月如站在废墟之中,茫然地看着眼前的荒凉之景,血雨洒落在她的身躯上,带走热量,心中一片凄凉。
痛,太痛了。
永失吾爱,举目破败。
一觉醒来发现家没了,这就算了,连对自己最好的亲人也即将因为立场原因跟自己信奉的教派进行生死之战......
“......如果这是父亲自己的选择的话。”灵月如的声音苦涩,说道:“那我自然会尊重他的选择。”
“使徒大人......还请您给予他最后的尊重。”
亲情与信念之间,灵月如选择了信念。
这倒不是因为她是个带孝女,而是因为如今的局面是清月爵执意要与赵夜袂一战所导致的,灵月如只是凭借最朴素的道德观做出了选择罢了。
“嘛,我会的,只不过不出盘外招的话,我倒也不一定打得过他就是了......”
赵夜袂看着那道降临在他们面前的银芒,道歉了一声后便断开了和灵月如的信仰通道。
银芒逐渐散去,站在其中的果然是清月爵。
现在的他与资料上那个风度翩翩,衣冠禽兽的清月爵大相径庭,精心保养的发型此刻焦黑一片,躯体上处处都是伤痕,鲜红的眼瞳中写满了疲惫,看得出来,他刚刚经历了一场恶战。
但,赵夜袂敏锐地意识到,现在这个看起来狼狈不堪的清月爵,同样不容小觑。
因为......
现在的他,恐怕触发了灵感。
灵感并不是玩家的特权,任何一名智慧生物都有可能因为种种原因触发灵感,从而拥有各种各样不同的加成。
诸如联邦就曾经派出过一整支讨伐团去讨伐一位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场景BOSS,结果对方一口气叠了几十个灵感,将联邦的讨伐团团灭,联邦因此被嘲笑了很久很久。
用通俗易懂的话来说,现在的清月爵“爆种”了。
赵夜袂倒也很想爆个种,但灵感这种东西也不是说有就有的,赵夜袂到目前为止还没有经历过什么触动的事情,自然也不会有对应的感觉。
“术者小姐,请你先离开。”
赵夜袂凝视着清月爵,平静地说道:“这里就先交给我。”
索菈微微颔首,她当然分得清轻重缓急,不会在这种时候玩什么依依不舍的戏码,转身远去,等待着赵夜袂的下一步指令。
赵夜袂观察着清月爵的同时,清月爵也在观察着赵夜袂。
即使是见多识广,涉猎广泛的清月爵,也不得不惊叹于赵夜袂的美貌。
之前便已经说过,大部分灵族都是双向插头,清月爵这种花花公子自然也跟同性发生过某些不可言述的事情,只不过,与眼前的赵夜袂比起来,那些被誉为“绝世雄宠”的家伙只能算是粗制滥造的妖艳jian货。
所以,他就是静夜教派的大人物么......
赵夜袂见清月爵没说话也不出手,再加上清月爵在这之前的所作所为,便明白他不是单纯来打打杀杀的,啧了一声后说道:“灵清月先生,对吧?”
“虽然我觉得希望渺茫,但你是来向我,或者说,我们教派投诚的吗?”
“投诚?”清月爵笑了起来,语气却冰冷无比:“你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难道是因为我看起来很像个容易动摇的草包吗?”
“而且,作为月华高塔的官方执法者,现在应该是我问你问题吧?”
“你,就是议会花大力气追捕的那位静夜教派的大人物么?”
静夜教派的大人物,要这么形容赵夜袂也没错,还有谁能比安夜本人更大的呢?
赵夜袂眯了眯眼,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嗤笑了一声后说道:“执法者?刚刚才杀了自己同僚的执法者?”
“灵清月先生,你不妨把话说得更明白一点,你究竟想做什么?”
清月爵静静地看了赵夜袂两秒,沉声说道:“你可以代表静夜教派吗?如果可以的话,那你才有和我谈话的资格。”
赵夜袂并没有因清月爵这种明显的激将法而被激怒,只是思考了一下展示自己身份的利弊。
当然不是告诉清月爵他就是安夜,而是展示自己身为安夜使徒的身份。
其实这个身份也不算是什么要保守的秘密,在赵夜袂的计划之中,他作为安夜使徒的身份的广泛传播,就是计划实施中关键的一环,而且,这个身份本来就没有保密的必要。
他本就天生和整个齐衡天的统治阶级对立,就算身份没暴露,“地主”也有办法让整个齐衡天追击他,既然如此,这个身份的保密就根本没意义。
于是,为了得到更多的情报,赵夜袂耸了耸肩后回答道:“你可以理解成你现在正在和整个静夜教派对话。”
清月爵为赵夜袂这般狂妄的话语微微震撼了一下,静夜教派发展至今,已经是一个势力范围遍布整个齐衡天的大势力了,就算是那位据说建立了静夜教派的牧首也不敢说自己一定能掌握整个教派吧?
除非......
清月爵心中升起一股明悟,瞳孔微微一缩,死死盯着赵夜袂说道:“你不是齐衡天人,是吗?”
“你觉得我像齐衡天人吗?”赵夜袂不置可否地说道。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清月爵自言自语般说道:“霜灵高塔前阵时间听说发现了两位没有齐衡纹章的叛逃者,同时还损失了一整支舰队和一位君王......”
他看向了赵夜袂,一字一顿地说道:“他们遇到你了,对吗?”
赵夜袂只是微微一笑,尽显神棍风采。
“那么,你们究竟想做什么?”
清月爵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向赵夜袂一字一顿地询问道:“你的神祇,究竟想对齐衡天做什么?”
这个问题确实将赵夜袂问住了。
安夜想对齐衡天做什么,这其实是个伪命题,因为这个目标实际上是随着赵夜袂的想法变化而变化的。
刚开始,赵夜袂只是抱着随手布下一处闲棋的想法,让灵绪尘回到齐衡天传播安夜的信仰,鬼知道她业务能力这么强,真的拉扯出一个静夜教派来。
既然自家下属这么给力,那赵夜袂自然也不能辜负了她的努力,正好赵夜袂也需要一个由梦境为主要社会构成因素的世界来试验是否能够夺取奈尔斯亚特的梦境权柄。
到了后来,众生梦境的实用性,齐衡天优渥的自然环境,一切的一切都在让赵夜袂的想法发生潜移默化的变化。
但究其根本,无论赵夜袂的想法如何改变,他从始至终都不是为了“拯救齐衡天”而来。
他不是救世主,他只是一面镜子,一台许愿机,一个陌生的世界对他而言并无实感,如果不是为了自己的利益的话,赵夜袂应该不会对齐衡天这么上心。
不管经过灵绪尘改良的《长夜教典》里写的有多好听,什么解放全齐衡天,世界大同,克己复礼,这些都不是赵夜袂真正的想法。
所以赵夜袂才会有培养色孽,摧毁齐衡天,再从废墟上重建齐衡天的这种荒谬计划。
虽然这时候欺骗清月爵也许会更好一些,但赵夜袂并不觉得这点事情足以让他违背自己的原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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