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非想琉璃
一向吊儿郎当，在灵族内部风评很差的清月爵此刻冷冷地看着眼前的三人，说出了大逆不道的话：“有没有一种可能，从很久很久以前，祂的意志就被人篡改了呢？”
“你！”
就算是怨气最大的那位灵爵，也没想到清月爵会说出这种话来。
灵日创造了灵族，将自己的一切都送给了祂的子嗣们，就算是再叛逆的灵族，也不可能对祂升起厌恶之情。
但清月爵现在在说些什么？？？
“罢了，想来跟你们这些野兽也是说不通的。”
清月爵摇了摇头，手中的月刃却骤然浮现，皎洁的月光一闪而逝，身前两位耗尽灵能的灵爵便在错愕中失去了生命。
“你疯了，清月！”
月华领主的瞳孔剧烈收缩，瞬间与清月爵拉开了距离，凝视着他一字一顿地说道：“你违背了《灵族不杀法案》！清月！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我知道啊，所以我在杀他们之前已经羞愧地从爵位上退下啦。”清月爵微笑着看着月华领主，右手食指拂过印堂的位置，那里作为灵能汇聚之处，本是彰显身份的爵位印章所在处，但此刻，那里空空如也。
他举起了手中的月刃，指向了月华领主，说道：“所以啊，我已经一条路走到黑了，也就不差你一个了，塔主大人。”
“......不管你在想什么，你真以为你能赢得了我吗？”
月华领主神情变换数次，最终冷哼一声说道：“你总共拿着那把家传的清月之刃战斗过几次？哈，我记得你用它最多的时候应该是用来讨女人欢心吧？”
“不过是个凭借血统成为君王的酒囊饭袋，你当真以为你胜得了我吗？”
“当然可以啊。”
清月爵认真地说道，神情不似作伪：“我怎么可能胜不过你呢？”
他忽然说道：“塔主大人，你应该有七个儿子，八个女儿吧？他们应该都死在这一场献祭之中了吧？”
月华领主紧锁眉头，于心中吟诵着咒语，敷衍着说道：“是，那又如何？为灵日的意志奉献生命，是他们的荣幸。”
“对，这就是你该有的反应，反正不过是碍事的东西，你的欲望如渊似海，亲情什么的当然不会被你放在眼里。”
清月爵耸了耸肩后说道：“从法理上来说，我有十八个儿子，二十三个女儿，他们现在应该也都死了......对了，当初你是不是还给我颁发了‘英雄父亲’的称号来着？”
月华领主越来越搞不懂清月爵到底在搞什么鬼，只是冷冷地看着他。
“嗤，真没趣。”
清月爵见他这副模样，嗤笑了一声后说道：“也对，跟你们这些被欲望操纵的野兽确实没什么好说的。”
“但是啊，一位父亲是不会输的，塔主大人。”
清月爵持起月刃，神情逐渐变得淡漠了起来：“这就是人跟野兽的区别。”
“人拥有感情，野兽只拥有欲望。”
“一切的阴谋，都会因感情这个变数而变得不可预测起来，所以想要操纵野兽很简单，增汝所欲，去汝所增即可，但想要操纵人却很难。”
“......这也许就是齐衡天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原因罢。”
..
“吾之算计，定胜天。”
...............
p.s.本来想多塑造几章，但好像有点太奢侈了......
第二百八十八章 只要做好鼎炉的本职工作 二合一
远处的战斗暂时与赵夜袂无关，在找乐子的索菈身上找了乐子后，赵夜袂没有耽误时间，向黎随夜询问道：“随夜，那个银日，短时间内还能再整出来吗？”
“短时间内应该不行，就算再来一次也不可能拥有之前那样的力量了。”
黎随夜感应了一下后回答道：“毕竟已经没有另一座月华高塔用以献祭了，单纯只靠众生梦境出力的话......好像也不好说？”
“短时间内你也没办法从众生梦境里出来......”
黎随夜现在的情况很特殊，为了完成赵夜袂的计划，她将自己的存在“打散”并分散在了众生梦境的全境，达成了另类的入侵。
然而，短时间内想要让黎随夜重新聚合起来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之前能够插手银日是因为特使作为色孽信徒却被献祭给了银日，给了黎随夜趁虚而入的机会，现在敌人的下一步行动近在咫尺，显然没有给黎随夜足够的时间。
赵夜袂沉吟了一瞬后，对黎诺懿说道：“诺懿，你有办法找到月华高塔的众生梦境的节点吗？”
“我可以给诺懿姐姐引路。”黎随夜似乎是猜到了赵夜袂想做什么，接着说道：“但这样的话，不就只剩下大哥哥你和索菈小姐了么？剩下的敌人好像还有......”
她感应了一下后说道：
“两位君王，还有两个废物。”
“问题不大，自充大过天，特攻日神仙，我身边有充电宝，对他们有特攻，有什么好怕的？”
赵夜袂耸了耸肩后说道：“相比起来，如果那个‘地主’再通过众生梦境整活那才是令人担心的事情，毕竟我们不知道他还有些什么手段，当然要从源头将其根绝。”
“充电......宝？”索菈心中忽然有一种不详的念头浮现，但她还抱有侥幸心理，试探着问道：“应该不是在说我......吧？”
“当然是你啊，术者小姐，不然能是谁？”
然而赵夜袂无情地粉碎了她最后的侥幸，疑惑地说道：“不是你还能是谁？你看这附近还有像是能给我充能的东西吗？”
“可为什么是我？？？”
索菈还打算最后挣扎一下：“我也可以战斗啊，虽然受了伤，我还是很能打的呀......”
“你说的能打是硬度持续三分钟，三分钟之后就要开始亮灯，同时压制不住伤势濒临暴毙吗？”
赵夜袂啧了一声后说道:“逞强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啊，术者小姐，你应该也能意识到我对一切‘日’概念的事物都具备特攻，而现在你的实际战力与我不相上下，还有种种负面BUFF，那当然是由我作为主力，而你则暂时充当辅助了。”
“当然，如果你觉得这个计划有什么纰漏的话，也可以提出来，我一向很民主的，你是术者，我是观者，提，都可以提，有什么不能提的。”
索菈认真地思考了一下，然后悲哀地发现赵夜袂说的还真是句句属实。
由于要压制阴谋神权的缘故，她没办法维持长时间的高强度战斗，而赵夜袂的黑日之恐怖她是深有体会的，同时黑日对于她还有着极好的能量转换适性，这么一看，好像自己的确只要做个任君采撷的鼎炉就好了......
总感觉有哪里怪怪的？
“那观者先生，你打算怎么，恩，充能呢？”索菈在给自己做了心理建设后，接受了自己“临时充电宝”这一身份，随后小心翼翼地向赵夜袂问道。
“当然是直接吃啊，你放心，我胃口很好的，吃嘛嘛香，胃口倍棒，一吃就能消化。”
赵夜袂的回答十分具有实用主义的色彩，就是索菈的神情一下子就变得微妙了起来。
没有再浪费时间，确认了索菈对于自己的定位没有什么疑问后，赵夜袂看向了黎诺懿：“那么，诺懿，众生梦境那边就拜托你了，务必让它暂时保持无效化。”
黎诺懿微微颔首，随后就在黎随夜的指引下化作灵能粒子消散在了夜空之中。
赵夜袂则是继续带着索菈御剑飞行，为自己争取最后一点翻阅资料的时间。
刚刚黎随夜就已经将关于清月爵等人的情报传给了赵夜袂，众生梦境作为齐衡天人的寄托，个人信息也储存在其中，以黎随夜现在的管理员权限，想要做到这一点并不难。
因为灵月如的缘故，赵夜袂首先翻阅的是关于清月爵的情报。
清月爵，男，二百九十四轮，换算成地球的年龄计算方式的话就是将近三百岁，这对于一名长生种君王来说还是十分年轻的年纪，大好人生才刚刚开始。
作为清月爵的爵位拥有者，清月爵生来就过着人上人的生活，至少赵夜袂在他的资料的每页中都看到了“声色犬马”这几个字，满本都写着两个字是“败类”。
他的一生总共有过十八个儿子，二十四个女儿，不要说是灵族，就算是在齐衡天的哥布林族中，也是极为少见的。
即使是哥布林，在齐衡天的特殊环境下也对繁衍后代这一事兴趣缺缺，更别说繁衍后代的方式极为特殊的灵族了。
虽然的确需要通过一般的性行为进行交配，但灵族如果想要真正繁衍后代，而不是为了满足自己的欲望的话，是需要付出自己的本源灵能，才能够缔造出一位完整的灵族后代来。
也正是因为如此，灵族们对于繁衍后代这一行为兴趣缺缺，如果不是有着生育法案的强制要求，就灵族这生活方式，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要亡国灭种了。
从这个角度上来看，为灵族稀缺的人口做出巨大贡献的清月爵可谓是功劳巨大，也难怪他被高塔议会公开表彰，并由月华塔主代高塔议会授予“英雄父亲”这一称号了。
就是赵夜袂看了眼与清月爵交配并诞下子嗣的灵族女性名单，就觉得“英雄父亲”这个称号实在是滑天下之大稽。
只见那一长串名单里几乎没有重复的名字，而那些女性的身份要么就是别人的妻子，要么就是未成年的灵族少女，甚至还有清月爵自己的女儿......
赵夜袂只能感慨说齐衡天人的贞操观念真是异于常人，而灵族更是奇葩中的奇葩。
这算什么“英雄父亲”？叫“牛头人教父”，“借种驴货”又或者是“人形自走炮”都比这个称号要适合多了吧？
自从来到齐衡天后，赵夜袂就经常觉得自己和齐衡天人格格不入，但这大概就是这个世界的风土人情，赵夜袂也没什么好指责的。
就像生活在原始丛林中的食人族以食人为生，站在现代文明的角度上，他们也许犯了罪，可站在他们的角度上来看，这只是他们祖上因为种种特殊原因传下来的特殊风俗，已经铭刻进他们的基因深处，短时间内根本不可能改过来。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们根本不会觉得自己做错了。
赵夜袂摇了摇头，从繁杂的思绪中将心神抽回，重新开始查看这份情报中与自己接下来将要面对的战斗中密切相关的那一部分。
虽然跟很多不同的或清纯或妖娆或成熟的美貌灵族女性生了很多孩子这一点很让人羡慕......我的意思是，厌恶，但能够在分裂出这么多灵能后依旧保持在君王位格，清月爵的实力也可见一斑了。
赵夜袂重点查看了一下有关清月爵的战力方面的信息，却发现根本没有相关的记载。
——因为这人形自走炮根本什么战技都没学，也没有真正出过手，偶尔出手都是凭借君王的硬实力欺负人，根本不能算是战斗。
所以，关于他的权能“清月之华”的记载也只有寥寥几笔，根本得不到什么有用的情报。
最后的最后，赵夜袂顺便看了下有关自家信徒的信息，发现灵月如是清月爵的最小的子嗣，自此之后，清月爵结束了自己漫长的配种生涯，转而投入了更为激烈的纵欲之旅。
总的来说，清月爵是一名十分典型的齐衡天人，十分典型的齐衡天灵族，可以说是观察齐衡天的优秀样本了。
“看了就跟没看一样啊......”
赵夜袂挑了挑眉，正打算查看另一位君王，也就是月华塔主的情报时，灵感忽然有所触动，听到了一阵拨号声。
那是来自灵月如的祈祷声。
他现在已经离开了清月爵府邸，没有只隔一堵墙的优势后，灵月如的祈祷也就跟其他人的祈祷没什么区别了，所以除非赵夜袂主动去联系她，不然灵月如是没办法联系上赵夜袂的。
事实上，从银月出现到现在也没过去多久，赵夜袂也没有机会确认灵月如的生死，现在听到灵月如的祈祷，的确让赵夜袂颇感意外。
他没想到灵月如居然在这场波及整个月华高塔的灾难中存活了下来，就算她没有死于之前的那场献祭，刚刚的那阵灵能冲击也不是灵月如能抵挡得下来的吧？
尽管时间紧急，但赵夜袂还是接听了灵月如的祈祷，主动说道：“灵月如信者？你还好吗？刚刚月华高塔发生了一场波及全员的灾难，你现在情况如何？”
“我......情况很好。”
灵月如呆呆地站在曾经名为清月爵府邸的废墟之上，赤足走在灾难波及过后的土地上，一具具曾经熟悉的躯体如今化作了焚尽的骸骨，所见之处，遍地尸骸。
不久之前，她还身处自己的房间里，处于被清月爵禁足的状态，但原本用来将她禁足的结界忽然一阵摇晃，几近破碎，灵月如询问了好几声都没有得到回复，心中不由得有些惊慌了起来。
紧随其后的是一阵地裂山崩般的冲击，结界在这一阵冲击下终于破碎，但当结界破碎后，灵月如看见的并不是熟悉的清月爵府邸，而是眼前的末日之景。
“发生什么了，使徒大人？”
灵月如精神恍惚地说道：“高塔议会......打来了么？”
“......差不多。”赵夜袂默然了一瞬后说道：“请节哀，灵月如信者，我知道你现在心里应该很不好受，但现在不是纠结这种事情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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