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爱丽丝威震天
“三十九……不,四十年了。”女人回答,“过了冰月就是四十一年。”
“他有几个孩子。”
“四位王子,两位公主,加起来一共六个孩子。”
“他们都年轻吗?”
“不是所有都年轻,有两位王子和一位公主已经超过三十五岁。”
“你是想说他们谋图权力?”不等希茨菲尔继续问,夏依冰主动续上,“不可能的,你可能不知道王室选拔继承人的机制——只有在对抗邪徒斗争中表现最好的血裔才能接过王冠!”
“哪怕是女孩?”
“哪怕是女孩!”
“我倒是第一次听说这个机制。”希茨菲尔皱眉思索一阵,“不过我还是保留看法,我不可能百分百的信任他们。”
人心是经不起考验的。
太多故事说明了这点。
她从以前就这么认为,更不要说又从西绪斯那里听闻了日蚀教会的创教理念。
还是那句话,在被干掉之前,没有一个疯子会承认自己是错的。
“你得庆幸你是她的学生。”夏依冰听的直摇头,“不然这次护送你的人不会是我们……”
“我也不会对其他人说这些话。”
“哦,这个当然。”
女人原本还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一听少女这样讲,整个精神都焕然一新。
“还是聊聊那个花瓶吧……你当时真的看到了蠕虫?”
“需要我再给你描述一遍吗。”
“不用,我都记着呢……我只是很好奇,沙尔康斯侯爵都能一眼看出底细的东西,那件战利品不应该摆在贮藏室的。”
“是不应该。”
“……你是不是又有想法了,艾苏恩?”
“我觉得你可以大胆一点。”
希茨菲尔缓缓将视线从那抹白腻往上飘,盯着那张坚韧、漂亮,因为失血过多而稍显苍白的脸。
“那本来就不是贮藏室的东西。”
“它是被人换进去的。”
“被替换的东西就是我们原本的目标。”
“……”
夏依冰低头沉默了一阵,说道:“确实很像这种可能……”
“不是很像,是一定。”少女打断她,“聚拢在博物馆附近的邪徒,门卫在走廊里发现异常,突兀出现在贮藏室的诅咒物品……这个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巧合?”
“你不应该这么保守的,夏。”她认真说道,“你对某些东西太‘忠诚’了,你不是看不出来,只是不敢去想。”
“我承认,当案情和政治牵扯太深我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夏依冰低头,几缕发丝垂落下来。
“你知道我的情况……我把全部的希望都放在这里,我不想去怀疑它出差错,那个后果我承受不了。”
说出这些话,她感觉心里好受多了。
有些抱怨早就有了,但一直都没人能听她诉说——伊森和扎菲拉只能算是亲密朋友,还远达不到可以交心的地步。
现在终于有了个人可以聆听她说这些奇怪的话,就像她曾经在盛夏后院里和父亲畅谈。
不需要担心对方会乱说。
不需要担心乱说的后果。
这种感觉真的不错。
“你看起来真像一只小动物呢。”
这是近在咫尺的调笑。
抬眼,夏依冰发现希茨菲尔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来到自己身边,像自己偶尔摸她那样轻轻抚摸着这边的头。
“看起来一副好可怜的样子。我就……嗯……特别准许你和我一起睡好了。”
“你干什么?”
“啊!”
希茨菲尔没想到偶尔开个玩笑会有这么严重的后果。
当然了,因为神蚀者的原因,夏依冰不会对她怎样。
但她真的没想过女人会抱她抱的这么紧。
双手像铁箍一样把她捆绑起来,搂着她的腰把她扑倒在床上,不断用脸在她的胸口、肚子、小腹上挤压乱蹭。
一边蹭还一边“艾苏恩艾苏恩”的叫,真的是……尴尬死了。
而且在挣扎过程中她还新领略了一个事实。
就是某个部位。
原来她也能和对方一样。
开始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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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希茨菲尔小天使
黑暗中,希茨菲尔能清晰听到两人的呼吸。
埃尔纳克镇距离王都并不远,以火车的效率,夏依冰这一觉撑死也就能睡两个小时。
这两个小时对希茨菲尔来说分外煎熬。
是的,她已经后悔要开这个玩笑。
如果她本身可以睡着的话,被当抱枕搂多长时间都没关系。
反正对方不敢对她做什么,有神蚀者的隐患摆在这,她有恃无恐。
但她睡不着。
这个问题就很要命了。
漫无边际的黑暗中,她只能保持一动不动的姿势,谨慎发出任何动静让女人惊醒。
这对任何人来说都是种煎熬。
不过,她虽然后悔,后悔的却并非“对夏依冰释放了这样的善意”。
她只是后悔表达善意的这个方式,如果有两全其美的方法……
好吧,其实就算重来一次她大概率还是会这么做的。
所以我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心的呢。
睁开双眼,在黑暗中凝视着女人的面部轮廓,希茨菲尔自动脑补了一层淡淡柔光,在心里把这幅画面照亮。
她有不俗的美术功底,做到这点不算困难。
脑中甚至已经有了七八种构图,预想着怎么用各种主义,各种风格来勾勒女体。
是从画笔开始的吗……
仔细想想,也确实如此。
两人之间的感情进展算不上是一帆风顺,但绝对比那些狗血小说里来的平坦多了。
一切都始于她的画笔,始于她用神血墨水勾勒出的那幅钢笔素描。
最初她可是根本不考虑这方面的,她对女人的言辞、推诿也不是撒谎,而是她真的无法接受,甚至有些死板的认为——既然她已经不再是原本的性别,那两人关心有进步就是不对。
但夏依冰已经受到了墨水的影响。
墨水拥有扭曲现实的力量,它固然在当时治好了她身上所有的伤,同样也将那幅素描的内在投影到了她的心底,让她不自觉的突破了原则禁锢,开始思考和自己发展关系的可能。
从这里开始,关系的平衡,道德的底线就被打破了。
在她一再主动的示意之下,自己最终也没坚持住,还是稍微松口,把关系推进到了现在的程度。
希茨菲尔很谨慎的考虑着措辞。
她宁愿用某种程度来代称,也不愿意直观承认那就是恋情。
只能说她的心态也没有完全转变过来。
她依然有受到前世的影响,无论是性格方面,还是审美方面。
那这么说,我对她的迷恋远比我想的更早,从我第一次开始画她的身体时就有萌芽了……
希茨菲尔想起了夏依冰第一次在她面前更衣。
双手拉住上衣下摆,举起上拉挡住脸,恰好将整个上身暴露出来。
那幅画面,那幕场景,甚至那件胸衣,她确定她这辈子都遗忘不了。
在那之后,她用来排解寂寞的绘画素材才多出了“女体”这么个选项。
夏依冰的脸。
夏依冰的肩膀、手臂、胯部、腿脚。
所有的一切,从比例到尺寸,无一能逃过她的眼睛,更是在千百次的描绘中被深深固化。
故而哪怕现在一片漆黑,哪怕两人身上罩着被子,希茨菲尔也能在思维层面勾勒出一丝不挂的女体轮廓。
夏可能不知道,她不管穿多少衣服,在我眼里都和没穿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