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爱丽丝威震天
会是同一个人吗?
两年前来到冰湖镇……时间确实是对得上的……
但格里曼为什么会到这里来。
他又为什么会失去记忆?
是怎样的隐秘能让他收敛起骨子里的邪恶和凶性在这里教书救人赎罪,又是怎样的诡异能让他从雪山上面滚落下来?
希茨菲尔感觉脑袋要被无数疑惑撑裂开,她当即站起来,现在就打算去镇上的修道院见识一下。
毕竟是……那种级别的凶恶邪徒!
露露姆虽然还没和她说几句话,但她也不希望那个小女孩受到伤害,这种事当然要尽快确认!
这态度,倒是让玛妮看不懂了。
怕她激动,希茨菲尔不敢立刻就告诉她其中实情。玛妮便只当她们是最虔诚的械阳信徒,去修道院是为了“祷告见神”。
“那里其实没什么好看的……”
临走之前她跟她们说。
“多少年了……一直没人打理,很多地方都很破败。”
“格里曼医生来了后倒是逐渐开始有人收拾,但还是不行,那礼堂都有点漏风!”
但我们可不是为教堂去的。
知道了方向,道别玛妮,三人打着小手电走在前往修道院的路上,一路不断聊着格里曼的事,连海蒂都好奇想要了解。
“这么说,那家伙有可能是个失忆的邪徒。”
海蒂沉吟。
“那确实不适合告诉她妈。”
“巴特家的条件并不好。”
顶着寒风,希茨菲尔看向一些走出家门,正在悠闲给门口铲雪的赤膊大汉。
对比之下,库鲁姆却要外出巡猎。
他的年纪可不算小了,很容易就能从对比中看出家中窘迫。
即使如此,依然愿意为她们准备最为丰盛肥美的菜肴。
想到这里,希茨菲尔悄然把步速加快了些。
第二十三章 完全失忆者(二合一)
尽管一直都在说冰湖镇小,但是平心而论,能在如此苦寒的地方建造起一个供两万人生活居住的镇子,这也是很不容易的一件事了。
仔细想想,有些南部荒村不过几百个人。冰湖镇几乎相当于一百个这样的村子。那么走在这样的聚居地里足足半个小时也没到地方,似乎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我傻了。”
停在路边揉着膝盖,希茨菲尔主动承认自己的错误。
“我们应该租一辆雪橇车的。”
镇上的路都是用黑松木铺就,积雪在上面凝固硬化后很是滑溜。选择用两条腿赶路是真不明智。
刚才看那些大汉出来铲雪就该猜到这里是什么个路况了……这确实是我的失误,我记得夏好像在箱子里带了折叠雪橇。
“没关系。”夏依冰在旁边板着脸忍笑,“大不了回来后帮你揉脚。”
不光是为“可以有光明正大的借口把玩希茨菲尔的脚”而高兴的,还有一部分原因是:希茨菲尔平常总是以智慧而又成熟的形象示人,像这样犯错,承认自己是笨蛋的时候真的太少。
反差的美感,不是吗?
之前被艾苏恩教导的理论,现在我也会活用了!
希茨菲尔不知道夏依冰完全曲解了她表述过的那番美学论调,继续忍着腿脚的酸胀走了十多分钟,她们总算摸索到了冰湖镇的修道院。
那是一栋带院落的小楼,高度的话,因为极夜缺光看不清楚,只能隐约瞥见最上面似乎是有一些金属物的反光,凭此猜测差不多有3-4层楼的高度。
金属反光可能是钟?
希茨菲尔试图在视界里描绘它的轮廓。
不对……玛妮说这里破败了很长时间,钟塔没人护理的话,金属钟没法吊那么久的。那反光更可能是房子顶端的圆环十字架,圆环十字架才是宗教场所的必需标志。
走得近了,夏依冰直接用手电往建筑上照射,这验证了希茨菲尔刚才的猜测——四层高的塔楼顶端竖着一枚圆环十字,而塔楼上的铜钟早就不翼而飞。
“咳嗯!”海蒂在旁边咳嗽一声,“直接这么照礼拜堂可是很失礼的……”
“是吗。”夏依冰明显没把劝告放在心上,嘴上说着“那我照快点”,手电光还是到处乱晃。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谁叫这破地方基础建设那么差劲,路边缺少灯火照明?
冰湖镇是有路灯的,但大部分都堪称摆设。萨拉国内轰轰烈烈的电气革命根本没普及到这里来,她们一路走来所见过的最有效的照明手段,还是各家门户上悬挂的煤灯。
多亏这些煤灯,否则她们根本连路都别想走了。夏依冰一边在心里咒骂负责管北地的那些部门,一边分心在建筑前院里来回打量。
前院没什么好看的,因为不管正常情况下里面摆着什么东西,现在都被厚厚的积雪覆盖住了。
唯一能看到的是突破积雪钻出来的几棵松木,还有印在前院门口的杂乱脚印。
“我们可能来晚了。”夏依冰盯着脚印低声说道。
辨认鞋印可是干这行的基本功之一,她看得出来,这些脚印中最新添上去的那些,它们都是朝外走的。
朝外走,而且多是一些小巧的鞋印,很轻松就能推导出来是里面的孩子上完课了,换句话来说露露姆大概率已经离开。
“是吗?”海蒂立刻朝身后观望,“那我们来的时候怎么没遇到他们?”
“雪橇车。”夏依冰将光芒打向道路中间,可以看到那里有很明显的几道深邃刻印,“还有犬科动物的足印……孩子们应该是有专门的雪橇车接送,露露姆搞不好都到家了。”
那他们走的一定是另一条路了。
希茨菲尔心想,她觉得雪橇车应该和校车类似。
车上有很多孩子,当然不可能只照顾露露姆,按最短的路程往巴特家走,这就是为什么她们中间没有遇到,雪橇车需要依次将每个孩子都送回家。
“那我们没迟。”希茨菲尔在口罩后说,“要找他谈的事情本来也不是适合给别人知道的。”
“快走吧。”
“我看到光了。”
顺着前院小路走进去,三人推开掩上的木门。接下来出现在眼前的是一条无比阴沉晦暗的长廊,理论上它应该只有不到二十米来着,但尽头的光,被光包裹的拱门轮廓却显得这条路极其漫长。
“呜呜……”
莉莉似乎有些害怕,它不再愿意走前面了,而是窜到三人中间,毛茸茸的狗尾巴也夹了起来。
“它很聪明。”海蒂忍不住点评了一句。
“我也见过很多北极犬,但没有哪条狗是这么聪明又这么温驯的。”
“这种性格的狗真是天生的宠物。”
夏依冰听的忍俊不禁,心想确实,别说大型犬的毛病莉莉没有,就连犬科特有的护食在它身上也看不到。
但是这真的是优点吗?
养大型犬的可都指着它看家护院,莉莉胆子越来越小,很难说可以承担起这份责任。
但是这些心里话她没说出来,因为转头她就闻到了——黑暗中飘来的一股浓郁腥气。
“……”所有人都感觉到不对,她们不再说话,夏依冰更是悄然把长夏刀捏在手里,小手电的光束就没停过。
就这样走了十几秒钟,最前面的希茨菲尔突然停下脚步。
滴答……
一滴未知液体在前方滴落,手电顺势照过去,在地上看到一滩结霜的血泊。
那再进而把光往上打呢?
夏依冰举手,光柱犹如利剑刺破黑暗,在走廊吊顶上照出一张刚刚剥下来的血腥兽皮。
仔细看,兽皮上用灼烧痕迹写有未知的神秘字符,最顶端还吊着一颗干瘪羊头。
对常人来说也称得上是噩梦级的场景了。
希茨菲尔默默心想。
尤其是那颗羊脑袋,那蜷曲而又尖锐的角,正好对应一些神话传说中的邪魔怪物。
但这并非文化入侵,不是说地球上的神话——其中对于恶魔的定义传到了这边,而是两边人类可能都对羊这种生物觉醒过一些……不太值得提倡的陋习。
然后发泄完再把锅扣到羊身上,说着什么“羊是恶魔”,“是羊诱惑我的”这种怪话……
真是不像话呢。
这种研究要是公布出来,很多传统学派肯定会在报纸上买版臭骂我的。
可能是后遗症还在,希茨菲尔心思发飘。明明现在最该关注羊皮和羊头,她却在想时间跨度极大的事。
“艾苏恩……?”
夏依冰那边和海蒂讨论完,没能研究出那些字符的名堂,转头想要听听少女的意见。
但她立刻发现——在希茨菲尔身侧的阴影里似乎还有一道影子。
那是人影!
而且手里拿着什么长条状物品!正在试图往她靠近!
她的灵觉是冻僵了吗?被人摸到这种距离都没发现?
夏依冰心里又惊又怒,快速冲过去,二话不说对着袭击者就劈出一刀!
“啊!”
来人发出一声饱含情绪的呐喊,有些狼狈的躲开第一刀,举着长条物品朝女人砸来。
“别杀他!”
希茨菲尔这才回神。
“咚!”
夏依冰顺势将此人砍翻,然后一脚将他远远踹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