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夜猫菌
白虎之灵复苏之后，不可避免地缺失了一部分记忆。
并不是被封印或者刻意隐藏，而是真正地丢失了，彻底遗落在崩散的神魂之中。
所以，她看到洛雪圣魂外貌的第一时间，并没有认出来，只是觉得眼熟。
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的是，肯定是亘古时代的故人。
小姐的小师妹不会真是故人吧？
那小姐的真实身份...又会是什么呢？
即便相处了上千年，白虎之灵依旧清楚，厉鬼娇有事情瞒着她，例如本体的位置、来历...等等，几乎所有关于厉鬼娇本身的事情，都没有透露出来。
但白虎之灵并不在意，厉鬼娇什么性格她也知道...除非真正能够交付于心之人，绝无可能得到她想藏起来的秘密。
“咳咳，这个需要解释解释...”
洛雪闻言尴尬地轻咳了几声，白虎之灵认不得她，她却认识对方。
准确来说，是南宫氏认识对方。
貌似算是凤尊凰尊的死对头来着...
白虎之灵主“生”，不是不灭那种诡异的“生”，而是真正的生息与生机。
她掌控着的是创造的法则，与终末法则天生对立，所以跟凤尊凰尊并不对付。
可惜的是，由于掌控的法则无力对抗来自于深空的域外邪魔，白虎之灵是那场战争最早陨落的上古神兽，连同神魂与躯体都险些被完全击溃。
是凭借着生息意志才得以保存下来，通过漫长的时光才恢复到现在这个模样。
若是厉鬼娇早个万把年找到白虎之灵，还不一定能够成功复苏。
洛雪简单把她的经历跟白虎之灵说了一遍，并没有隐瞒她的神魂来自于追随凤凰的南宫氏。
听完之后，白虎之灵神情复杂了些许，叹了口气，
“其实，你不必太过担心，吾当年与她们的对立不过是大道之争罢了。可如今大道崩毁，创造不再，能再次见到故人...就足够幸运，又怎会再挑争端？”
“大道崩毁...”
听到这个名词，洛雪目光微微闪烁。
之所以大千世界直到现在都没能恢复亘古时代的巅峰，就是因为最终一战里，几乎把整个大千世界打了个支离破碎。
如今的大千世界，才不到亘古时代的三分之一大小。
绝大部分都崩毁成大小不一的碎片，坠落到深空之内，不知去向。
代表大道的上古神兽几乎全军覆没，仅剩被凰尊保护下来的凤尊存世。
“只是一些不值一提的往事而已。”
白虎之灵却是相当淡然，明明这是让她陷落到如今这种地步的罪魁祸首。
“不过，吾却是好奇，若‘洛雪’是你的名字，那小姐的名字...”
白虎之灵满脸奇怪地望向洛雪和厉鬼娇，目光在她们两人之间游离，“亦是姓洛？”
“洛鬼行！”还没等洛雪出声，厉鬼娇立刻抢过了话头，“我叫洛鬼行，是...是小师妹的姐姐！”
“...你还不如叫白斩英。”
洛雪眼皮微抖，都姐姐了，不如借下大师姐的人设。
这可是现成的人设呢...
“哦对，我叫白斩英，”厉鬼娇连忙改口，“我是洛雪的大师姐，从小带着她长大，还有个师尊叫做...叫做...”
“洛花歆。”洛雪补充道。
“哦对，洛花歆！”
白虎之灵：“.....”
你编胡话的时候，好歹走点心...
就在这时，厉鬼娇忽然想到了什么，一锤掌心，说道，
“小师妹，就这么定了！以后你就是洛雪，我是白斩英！”
“可我本来就是洛雪...”
洛雪的神情里露出几分迟疑。
“不不不，小师妹，我的意思是，你以后就是南部蛮荒的洛雪！”厉鬼娇拍着洛雪的肩膀，说道，“而我是与你刚刚重逢没多久的大师姐，是你的左膀右臂，如何？”
厉鬼娇的想法很简单，反正她是假借洛雪的名字成为了南部蛮荒的“小姐”，把这个身份送给洛雪也无妨。
她本来就对统领蛮荒不感兴趣 ，之所以做这一切，只是为了更好地研究该如何回家而已。
“还是觉得很奇怪...”
洛雪嘴角微抽，就怕有一天大师姐也过来了，到时候就会发现大千世界里到处都是自己的传说。
不过，她自己也在末日后世界借过厉鬼娇的名字，但...应该没关系吧？
至少从现在而言，末日后世界与大千世界似乎没什么关联。
“反正我也是你的师姐嘛，”厉鬼娇拍了拍胸脯，“虽然不是一个峰的。”
“你喜欢就好。”洛雪倒是无所谓，相比起这个，她更关心另一件事情，“只是...如果由我接管你的位置？妖兽部族们不会看出些什么吗？”
“不会的，我是按着你的性格塑造的形象，差不了多少。”厉鬼娇挥了挥手，说道，
“再者说了...虽然说我说话确实有一些分量，但其实并不多。只是因为我的命令通常都不会涉及到他们部族的内部事务，所以才显得很有效一样。”
通常情况下，厉鬼娇的所有命令都是为了构建这个笼罩整个南部蛮荒的大阵，以及维护各部族内部的阵法而下达的。
比起首领而言，她感觉更像是个包工头...
正是因为厉鬼娇对权力欲望并不强烈，对每个部族都没有任何偏袒的意思，才能让各部族的长老们信服。
之所以南部蛮荒难以统一，除了本身的原因之外，还有一个最重要的事情，统一之后谁来管？
无论把掌控权交给哪个部族，都会有其他的部族不满，所以除非出现一个能够镇压所有妖兽部族的存在，否则很难以暴力进行统一。
妖兽们简单的脑子也不会搞什么议会制，他们信奉的向来都是拳头。
总之能够让厉鬼娇一个元婴修士走到台前，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简直跟奇迹差不多，再来一次都不一定能够复刻。
“是这样啊...不过，也很厉害了。”
洛雪习惯性地揉了揉厉鬼娇的头发，下一刻才意识到这是师姐不是她的小妹妹。
厉鬼娇倒是骄傲地抬着头，能够在小师妹面前扬眉吐气，她相当开心。
总不能一直被小师妹比下去吧？
“对了，南宫一族的邪魔残躯，你们已经重新镇压下去了吧？”厉鬼娇忽然想到这件事情，出声问道，“需不需要帮忙？我可以尝试构建一个新阵法稳固镇压...”
“没有重新镇压。”洛雪回道。
还没等厉鬼娇焦急起来，她又继续说道，
“直接镇杀了。”
“镇杀...”
这回连白虎之灵都坐不住了，她皱着眉头——这段时间她的眉头就没松过，说道，
“你确定？这可是大帝级别的邪魔残躯...”
“嗯，确定。”洛雪点点头，“是南宫氏大人亲自确认的，邪魔残躯在凋零意志的作用下彻底湮灭。”
“......”
白虎之灵沉默了一会，说道，
“若是如此，吾清楚了。”
在度过亘古时代之后，没有崩毁的终末大道在某种影响下，似乎出现了一些奇特的变化...
至少在亘古时代的时候，无论是凋零还是不灭，都不足以灭杀域外邪魔，顶多只是镇压。
“好啦，白虎之灵大人，你送我们到这里就行了。”厉鬼娇停下脚步，扭头说道，“我要带着小师妹去个地方...你不许跟过来！”
“...嗯。”
白虎之灵还沉浸在这些思考之中，心绪复杂，便点了点头。
在白虎之灵离开之后，厉鬼娇立刻便牵起洛雪的双手，走到一处乱葬岗附近。
在挖了好一会之后，她把一具棺材给掘了出来，看得洛雪一愣一愣的。
怎么感觉自己跟棺材这么有缘分呢...
“...你的本体应该不是在棺材里面吧？”
洛雪的脸色泛起几分古怪。
“怎么可能，”厉鬼娇推开棺材，拍了拍手，“只是另一具备用的傀儡而已，没有启动的话，可以拆解改造成传送阵法。”
棺材里是一个闭着眼睛的陌生少女，犹如沉睡一般。
厉鬼娇的傀儡都不是血肉之躯，更像是人偶，用各种材料炼制而成。
通往地穴的传送阵的构建需要一些材料，厉鬼娇就顺手把她埋在各个地方的傀儡拿出来当备用材料使用。
看着厉鬼娇熟练地拆解着傀儡，一一分出材料的时候，洛雪莫名有一种目睹变态杀人魔分尸的错觉...
不过，多年未见，厉鬼娇的阵法造诣已经是洛雪看不懂的范畴了。
她在帝宫里的阵法与此时厉鬼娇构建的阵法相比，连小孩子的玩具都比不上。
在一顿眼花缭乱的操作之后，厉鬼娇成功搭好了一次性的传送法阵，还套壳了好几次洛雪看不懂的阵法，其中似乎有用于紊乱空间的，还有断绝因果之类的...
以厉鬼娇的谨慎，怎么可能让这种能够威胁到本体的阵法留有半分痕迹。
她甚至连构建阵法的记忆都封存在意识深处，需要藏在地穴里的密钥才能得到完整的记忆。
想拿到密钥就必须进入地穴，想进入地穴就必须拿到密钥，形成了绝无可能突破的闭环。
“走吧，小师妹。”
厉鬼娇叉着腰，擦了擦额头上不存在的汗。
忽而，她的神情又有些局促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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