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夜猫菌
厉师姐怎么就对白头发执念这么严重？
洛雪抽了抽嘴角，说道，“这个说起来就更复杂了...好像是没了，反正我没找到——哦，还有一具，放在棺材里，沉在凋零之海的底部。”
她的万载凋零身直到如今还在沉寂着，也不知道如果和她现在的亘古不朽魂结合之后，会出现什么变化。
是两相毁去，还是融洽地成为真正掌控不灭与凋零意志的存在，尚未可知。
“你还说你没死，你骗人...呜呜小师妹...师姐一定会救你回来的...”
厉鬼娇又哭了起来，时隔多年再次见到熟悉的身影，她的情绪总是很难控制。
“确实没死啊，哎，都说情况很复杂的。”
洛雪相当无奈，她现在想替厉鬼娇擦擦眼泪都做不到，只能挥了挥魂体的手，转移话题道，
“你呢？这段时间...过得怎么样？听说你在大千世界里混得不错啊。”
“呜...还，还行吧...”
厉鬼娇又擦了擦眼泪，她本来没这么爱哭的，但不知总是忍不住。
“你来这边几年了？”洛雪见状，便继续这个话题，“我没仔细去了解过，不过应该得有个几十年了吧？”
想当年，她再一次入梦，恍惚之间就是十二年。
现在又一个恍惚，却又是另一次沧海桑田，也不知过了数十年...
“第一千三百六十五年，第二百零三天，”厉鬼娇低声说道，“再不回家，我都已经忘了...九州四域到底是什么样的，绝霄宗到底是什么样的，师兄师姐，师尊师伯...都是什么样的了。”
唯一没有忘记的，只有洛雪。
这是她漫长的岁月里，唯一支撑着继续坚持下去的动力了啊...
“竟然，都过去...千年了吗？”
洛雪的目光微微闪烁，叹了口气。
抛开穿过梦境时的时空失错感，她与厉鬼娇分别其实才不到一年时间。
可厉鬼娇却已经孤单地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生活了上千年...
洛雪定了定神，问道，
“对了，师姐，你是怎么来到上古妖地的？还没找到回去的办法吗？”
“没找到，怎么来的...我忘记了。”厉鬼娇苦恼地挠了挠后脑勺，说道，“我就记得当时跟你们分开之后，我就换了个方向走...走着走着，就昏过去了。
“醒来的时候，就已经是在蛮荒地带里面了。”
“...原来如此。”
洛雪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也就是说凤尊现在依旧守着九州四域的门，没有让人族离开这座即是囚笼亦是摇篮的家园。
厉鬼娇只能算是个捡漏的，一不小心来到上古妖地，然后回都回不去...
也不知道该说她倒霉还是幸运，多少化神大能求而不得的事情，就这样让她轻而易举地做成了。
“你呢，小师妹，你...后来都发生了什么？”
厉鬼娇希冀地望着洛雪，想从她这里得到更多关于九州四域的信息。
她很想念宗门里的生活，虽然师尊总是逼着她出门，总是想让她别老是躲躲藏藏...
但宗门里的大家，对比起蛮荒里的妖兽，仙朝的修士，都是很好很好的人。
厉鬼娇的天生神通能够洞穿神魂本质，她是在流浪一段时间之后才重新建立起地穴，这段时间给她幼小的心灵带来了极大的震撼。
直接导致她直到现在，至少有千年时间没有离开过地穴，只敢用傀儡行走。
“发生...其实我知道的也不多，因为我和你离开之后，就去魔渊深处的血海了，再之后...一直沉眠到最近吧。”
洛雪苦笑着说道，“总之，对于九州四域的真相，可能我比你了解多一点点，只能说会造成现在的局面...很无奈。”
她并不是不想把末日后世界的事情告诉厉鬼娇，只是这事说起来一时半会说不完。
况且现在连九州四域与上古妖地的事情都没处理完，末日后世界以及她在圣魂意识里看到的仙舟坠落之间的联系更是解释不清。
“没事没事，等你到我地穴的时候，我们再慢慢聊！”厉鬼娇看起来相当高兴，“对了，要不‘洛雪号’先借你用用？我刚好让白虎之灵带过来了，是跟你小时候外貌差不多的傀儡哦！”
以洛雪现在的情况，寻常的傀儡肯定无法承载她的神魂，只能厉鬼娇进行特别的量身定制。
在这之前，与洛雪本来外貌相似的“洛雪号”就派上了用场。
本来厉鬼娇让白虎之灵和“洛雪号”过来只不过是为了应付未知的神秘大能，既然这位神秘大能就是小师妹，也刚好省了麻烦。
“当然可以，不过...”洛雪有些迟疑，“我听说，你好像是南部蛮荒地区的老大，用‘洛雪号’？”
闻言厉鬼娇神情一僵，结结巴巴地说道，
“啊，啊啊...你都知道了吗？”
她顶用洛雪外貌的事情...咳咳，竟然被本人给发现了，不得不说确实是一件很尴尬的事情。
“有一些了解，因为我之前在帝都当雪公主来着...”洛雪摸了摸鼻子。
“啊？”厉鬼娇又楞了一下，“原来，前段时间从帝都出逃的雪公主，其实就是小师妹你么...”
这件事情到处都传得沸沸扬扬，厉鬼娇当然也是有所耳闻。
“其实不是...但也算是，哎呀这个解释起来也挺麻烦的，”洛雪满脸苦恼，“总之，我是当了个假的雪公主，算是替身吧。”
“...小师妹你的经历也蛮丰富的啊。”厉鬼娇讪讪地说道。
“彼此彼此。”
洛雪眼皮微抖。
哪知道在绝霄宗里都不显山不露水的厉师姐，换了个地方竟然混得风生水起，连仙帝头疼不知道多久的南部蛮荒，都被她单枪匹马给搞定了。
“不过，这座城池为什么这么安静？”洛雪好奇地问道，“我进来本来就是为了打听你在哪的，但一直没找到人...”
“啊，因为这是驻守用的城池，守军都在另一边的军营呢。”厉鬼娇解释道，“妖兽部族那边建城的经验比较少，我就直接用魔渊北周朝京都的模板给画了设计图，基本上所有城池都是这个模板...反正多出一些建筑也耗不了多少材料。
“这百年是妖鹰部族轮守的，妖鹰一族在平日里一般养精蓄锐，以保证在战时不休不眠，所以就用不上这边的酒楼什么的。”
通俗一点讲，妖鹰一族在没有战争的时候，基本都是在呼呼大睡，这一点从城门口的妖鹰守卫就可以看出来。
“就不怕叫不起来吗？”洛雪问道。
“一般来说，会有数位守卫数年醒一次进行轮班值守，开战的时候通过一种特殊的叫声能够唤醒附近所有的妖鹰部族。”厉鬼娇说道，“我过来的时候跟轮班的打了下招呼，他们就继续打牌去了，所以也不会过来的。”
另外，只要进入城内，获取了城内的阵法权限，厉鬼娇就是这座守城的掌控者。
正因如此，她才敢如此大胆与洛雪讨论自己的秘密。
要不然的话...
她就得眨眼用密语来与洛雪交流了，以免把秘密都透露出去。
就在这时，厉鬼娇忽然感应到了什么，抬头望某个方向望去，说道，
“白虎之灵好像已经到了...她力量恢复得似乎不错，我还以为得再等上半个时辰。”
她扭头望向洛雪，
“小师妹，走吧，在路上...我们还有很多时间聊聊。白虎之灵值得信任，她是上古神兽之灵，除了地穴和九州四域之外的事情，我都跟她说过了。”
说到这里，厉鬼娇顿了顿，连傀儡的脸色都泛起了微红，
“也包括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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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四章 你来当洛雪吧！
白虎之灵的到来几乎吓坏了城门口的妖鹰守卫，因为这意味着小姐亲临。
小姐都亲自过来了...
恐怕是出了什么事情。
他完全不敢怠慢，连忙打开城门让化作人形的白虎之灵与“洛雪号”一起进了城，然后战战兢兢地等待着大事发生。
但是，无事发生。
在白虎之灵与小姐进城后不久，她们就重新出了城，身边跟着之前在城里的使者大人。
小姐似乎在摆弄些什么，不过妖鹰守卫不敢多看，直到这些大人物都出了城，他才连忙进城去找几个值守的兄弟，一起八卦这件事情。
不过，几只妖鹰叽叽喳喳了一会，还是没能讨论出个所以然来，这件古怪的事情很让人摸不着头脑。
当然...他们绝不可能看出来，进去的小姐与出来的小姐，已然是换了个人。
准确来说，是换了一道意识。
“...我怎么记得我没这么矮？”
洛雪苦恼地望向旁边并肩都比自己高了半个头的厉鬼娇，还有神情漠然的白虎之灵。
“没有，你就是这个身高。”厉鬼娇笃定地说道，“我记得很清楚！正好到我眉毛的地方！”
厉鬼娇凑近过去，还用抬手对比了一下。
但猝不及防地近距离对上洛雪的双眼，她的小脸蛋唰一下便红了。
明明两个都是她制作的傀儡...
“是吗？”
洛雪很认真地回想了一下，发现她确实没什么印象。
也可能是因为她本来就比较娇小一些，所以...下意识忽略了这一点。
厉鬼娇制作的“洛雪号”傀儡，是以洛雪当时十二岁的外貌为模板，所以偏幼弱了一些。
这具傀儡是厉鬼娇下了很多心思制作的，算是她最得意的作品，不过目前看来，想承载洛雪的神魂还是有些不够格。
估计顶多只能坚持十天半个月的，就会被不灭意志彻底侵蚀，化作被支配的行尸走肉。
到时候，洛雪也就无法继续留在这具傀儡里面了。
当然，厉鬼娇并不在意，就算是最得意的作品，都比不过小师妹本人。
“她就是你的小师妹？”白虎之灵此时却是微微皱眉，“吾怎么觉着有些像是一位故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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