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偏爱枕惊鸿二字
武神传 二十九 追逐
宫隐心中思绪万千,他是大天罗魔教出身,实在称不上是什么正义的侠士,这点从他毫无愧疚心理的行窃中就可以窥得一二,但作奸犯科一事,哪怕是在‘恶人界’,也是鄙视链的最底端,是最受人唾弃的。
【“唉......该说是人无完人吗,若是再见面,一定得就此事和他好好谈谈,若是谈不拢,就把这画还他,自此分道扬镳吧。”】
这个肚兜让宫隐的内心笼上了一层阴影,他叹息一声,拿上行李翻身出了窗户,打算在屋顶上一阵跑酷直接出城。
可刚一探出头,宫隐就察觉到了不对,一只飞鹰盘旋在客栈的上空,诡异地来回转圈,就是不走,宫隐警惕地向四周望去,约莫数百米外,两个黑影正飞快地往此处赶来。
【“糟了!”】
宫隐暗叫糟糕,虽然此时是夜晚,他看不太清,但用猜的也能猜出来,这两个黑影正是在关家遇见的黑衣人......他们是怎么找到自己的?
【“在关家的时候,我明明没和他们有任何肢体形式上的交流......画!”】
宫隐反应过来,那黑衣人定然在画上动了什么手脚!
【“可恶,当初丢得那么果断,果然是有后手的吗?”】
宫隐目光锐利,没有立刻逃跑,他的思路十分清晰。
【“不知道他的后手能维持多久,但我可没办法赌这个,这只鹰要是在的话,他们永远能找到我......”】
唰!
宫隐手腕一翻,两枚透骨钢钉出现在手中,这是他在整理藏秀行李时发现的,暗器这东西,上至传说宗师,下至初出茅庐的乡野小子,都是用得上的,毕竟对武夫而言,兵器的熟练度重要排名一直是主修兵器>拳脚>暗器>其他一切兵器。
咻!
宫隐抓准时机,四野内息爆发,掷出了透骨钢钉,他修为惊人,这一击自然是精准命中了目标,飞鹰哀鸣一声,垂直降落下来。
“......!”
已经距离宫隐不远的黑衣人猛地加快了脚步,虽然他蒙上了面,使得宫隐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宫隐通过武夫的直觉感受到,这家伙的怒气值爆棚了。
宫隐不是豪族出身,完全不理解这种飞鹰的价值,说是价值千金也不为过,哪怕是豪族的子弟,想要弄到一只调教好的也得花上大力气,黑衣人为了弄上这么一只,花费了无数力气,如今眼看着心肝宝贝被宫隐贯穿,又怎么能不暴怒呢。
宫隐完全没有和这二人动手的打算,在击下飞鹰后立刻转身逃窜,他的修为的确弱于其中一个黑衣人,但追人和被追不是一个难度,而且宫隐的四野内息可以转换性质,那人的内息却是中正平和,在爆发上没有太多优势,所以虽然修为高出宫隐不少,可一时间却也根本无法拉近与宫隐的距离,只是勉强跟着没有被拉开而已。
————还有一个理由说起来挺丢人的,但不得不讲......宫隐他啊,还挺擅长逃跑的,若非如此,也活不到现在。
双方就此进入了漫长的追逐战。
这种移动速度刚好持平的情况还挺少见的,宫隐铆足了劲,想要逃出生天,但随着时间延长,他的心却慢慢往底下沉去。
对方的耐力太惊人了,这么久过去,他已经开始喘粗气了,内息也有点跟不上的意思,可偶尔回头看上一眼,对方依然是那平静的模样,内息的波动也不见半分波澜,这是道家功法的最典型特征,中正平和,最擅久战。
【“逃不掉了吗?!”】
如果是藏秀,此刻大概是放弃了,会选择停下脚步和这两个黑衣人周旋,希望能从其他角度突破,但宫隐是个不认命的人,他曾数次从令人绝望的死关中突破,有着坚韧不屈的顽强意志,可以说,他是个无论如何都会挣扎到底的人。
......当然最后的结果也显而易见。
那个黑衣人最终追上了体力接近耗尽的宫隐,将他逼入了死角之中,但却没有进一步地出手,而是就这样静静等待另一个黑衣人的到来。
【“看起来他只是被雇佣的,并不是话事人。”】
宫隐目光幽幽,他顾不得调整状态,就这么喘息着说道:“那个人给了你什么?钱吗?我这边可以给你双倍。”
“钱吗......说实话,在下的确挺需要这个的,但不会用这种方式得到。”
黑衣人摇摇头,并未多言,先前在关家的时候他曾开过一次口,但那时情况紧急,宫隐没听怎么太清,如今再听一遍......他总觉得有些耳熟。
【“这声音......?”】
正当宫隐绞尽脑汁回忆这声音之时,先前那个被他们落下的黑衣人终于跑了过来。
宫隐已经是体力耗尽的状态了,但这人看起来比宫隐还要凄惨许多,整个胸腔如同风箱一样不断进气出气。
“哈...呼...什么...你们,还挺...哈哈哈,能跑的吗?”
这黑衣人剧烈喘息着,一句话要断成好几截来讲,眼看着他逼近过来,宫隐神色迅速警觉,飞快从怀里掏出了那幅画,随后摆出一副要撕毁它的模样。
“停下,你也不想我撕掉这幅画吧!”
武神传 三十 再见屈沉
宫隐会用这幅画来威胁人并不算是奇怪事,事到如今,这是他手中唯一的筹码了,也正是因为这个能轻易预料到的画面,先前一直追赶宫隐的黑衣人才没有进一步动作,因为他只能等待后面的话事人到来。
“摧毁...哈啊...这幅画吗?”后来的黑衣人依然在不断喘息,这人的速度也不算慢,可以看出修为是不差的,至少不弱于宫隐,可不知为何体力如此差劲,直到如今还没缓过神来,与他旁边那大气都不喘一下的黑衣人形成鲜明对比。
他轻笑一声,似乎是想展露出自己的从容,但因为那粗重的喘息声,反而有些适得其反了。
“不用我说你应该也知道结果吧。”
眼见装作从容的作战宣告败北,这黑衣人索性不装了,阴沉道:“你的小命可要不保了!”
“欸?”先前的黑衣人震惊地转过了头。
“白痴!别转头,我吓吓他而已!”
......尽管这黑衣人使用了传音,但因为他刚进行长途跑,体力内息双双告罄,如今又被这猪队友的反应给气到气急败坏,导致传音出现了一点差错,最终导致的结果自不用谈......漏音了。
所以,宫隐听到了,他一时间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好......说实话,他有些想笑,不禁是因为自身处境的变化,更因为这两人的配合,先前他就见过一次了,简直是一坨狗屎,如今又闹了这么一出,喜剧效果简直拉满,可此时的场景是如此严肃,他实在不敢笑出声来,憋得那是相当辛苦。
那两个黑衣人也没有开口,两人你望着我,我望着你,一时间分不清谁才是真正的战犯。
场中的气氛变得尤为尴尬。
“......”
漫长的沉默中,传音出问题的黑衣人缓缓开口,此时他终于不再如先前那般粗重喘息,只是那声音中饱含着许多疲惫。
“今日真是诸事不顺......”
片刻的停顿之后,他看向宫隐,说道:“你打算怎么脱出今日的困境?”
在先前的五人对峙中,这黑衣人主动提出解决困境的方案,因为那时他也没有掌握绝对的优势,可今时不同往日,现在他是大优势方,虽然不一定赢,但绝对输不了,相比之下,宫隐的处境就被动上许多,所以如今是他必须要交出一份使得对方满意的答卷。
这黑衣人总是能如此清晰地把握现状然后做出合理的选择,宫隐心中也清楚,这个问题并不是真的打算将选择权抛给自己,而是在试探自己的底线......可就算这样,他也没有多少讨价还价的资本。
“这幅画是我的友人以性命为代价从关家带出来的。”宫隐低声道,“除了他,没人有资格处理这幅画,你们最好别打它的主意,其他的都好说。”
“你这是完全没有诚意啊。”黑衣人冷声道,“要不先打断你一只手好了。”
宫隐谨慎地握住画,一副随时要鱼死网破的模样,但黑衣人姿态平静,并不受这种威胁影响。
“别这样吓唬人,没用的,你刚才也说了吧,这是你友人付出巨大代价才从关家手里带出来的,而且更是你唯一的护身符,即便你再怎么吓我,我也不相信你会撕掉它,至少在目前这个阶段还不会,所以,这拙劣的伪装到此为止吧。”
【“完全被看穿了啊......”】
宫隐暗叹一声,没有再和这声音阴沉的黑衣人讲话,转而看向了先前那一直追逐他的黑衣人,问道:“我可以信赖你吗?”
这句话忽如其来,被问话的黑衣人一愣,说道:“阁下这是......?”
宫隐扯下脸上的黑布,露出真实面容,他直勾勾看着那个黑衣人,说道:“虽然从出山以来,一直遇见各种比自己强的人,搞得我挺不自信的,但是我始终相信,我在年轻一辈中应该不算是弱者,你能以这样的姿态不讲理地追上我,还有先前在关家时的动手......说实话,有这个实力的年轻人,我想不到第二个了,是你吧,屈沉。”
是的,宫隐终于回忆起来了,这人的声音与当初的屈沉相差无几,虽然使用了一些变音技巧,但可以感觉到还很不熟练,压根无法掩盖住真正的本音,再考虑到他的实力,宫隐自认他的判断不会出错。
“.......”
声音阴沉的黑衣人没有开口,而是缓缓转头望向了自己的同伴,对方的名字他是知道的。
“啊......是魏兄弟啊,我就说怎么一直感觉有些熟悉呢。”
黑衣人毫无防备地摘下了黑布,正是屈沉!
“没想到在这里又见面了......等等,这么说,先前那个在关家的人就是藏兄?”
“......是。”
“偷东西可不是什么好行为,虽然我说这话也挺奇怪的......这么讲的话,藏兄的情况岂不是很不妙?”
“按理来说是这样,但是,我相信他,他不是个无谋之人。”
宫隐顿了顿,又说道:“回到一开始的问题吧,屈沉,虽然这话从只见过两面的人口中说出来有些奇怪,但是,我觉得你是这样的人,所以我再问一次,我能相信你吗,如果能的话,你们就和我结伴而行,一同去一个地方等待藏兄的归来吧。”
武神传 三十一 漫长的等待
如今的宫隐处于一个很难破局的状况,双方的冲突就只是来自这幅画,其中完全没有可供任何利益交换的空间,这几乎使得事件陷入了死境。
唯一能使得双方都满意的方法自然是共享这幅画......但,这一趟路途漫漫,宫隐害怕这两人痛下杀手,这两人也害怕宫隐带画跑路,想要安稳走完这一路,那完全是不可能的。
可偏偏,屈沉出现在了这里。
宫隐虽然与屈沉接触不多,但对方留给他的印象实在不浅,这实在是个不可思议的人,甚至可以说,宫隐对屈沉人品的信任甚至超过了认识十多年的魏瀚海。
所以,宫隐才有了先前的那一问......如果是屈沉的话,他觉得,或许双方真的能和平地走完这一路,等见到了藏秀,再仔细商量关于这幅画的一切。
另一个黑衣人微微眯起眼睛,还不等屈沉开口,他便缓缓道:“听起来,你相信你那位朋友能逃出生天,与你再见。”
“我已经说了。”宫隐道,“我相信他不是无谋之人。”
“是吗......”黑衣人看向屈沉,低声道,“我倒是不知道你们以前有过接触,按理来讲,我对你的雇佣到此已经结束了,所以,关于他提出的方案,你可以自己做主......”
他顿了顿,似乎是担心屈沉没能理解宫隐的话,便又说道:“这家伙的意思是,关于这幅画,他无法做主,必须见到同伴才行,然后这一路上,由你这个我们双方都相信的作为中间人来保管这幅画,防止某一方带着东西跑路......屈沉,你意下如何?”
屈沉说道:“我近些日子闲来无事,配二位走一趟阻止这场争斗倒也无妨......但,有一件事我实在很在意,这幅画究竟是什么,为什么有这么多人都想得到它?”
宫隐是不知道答案的,但他并没有立刻开口,觉得这样露底并非好事,相比之下,那黑衣人显得果断许多。
他没有开口,而是向屈沉传音道:
“我不知道这幅画究竟是什么,但是,有一些藏在暗处里的人付出了巨大的代价想要得到它,这让我产生了不少兴趣......我猜测,这人的的那个同伴或许知道这幅画背后的秘密,这也是我愿意和他走一趟的原因。”
黑衣人显然不想向宫隐这边暴露他不知道画的秘密,于是采用了传音的方法,在讲完这段话后,他又看向宫隐。
“你的话就不用讲了,看你的眼神就知道,你什么也不知道。”
“......”
闻言,宫隐虽然心里很不爽,但也找不到什么反驳的理由。
黑衣人转头看向屈沉。
“如果想知道这幅画秘密的话,我们就得跟着他走一趟,你意下如何?”
“也算是一种缘分吧......”屈沉沉吟片刻,轻轻点了点头。
“那,我陪二位走一趟吧,希望藏兄能逃出生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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