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纳米核心
“这个位置……是亚空间？”
李恪微微皱眉。
他感觉得到，那艘飞船此时并不在物质宇宙之中，而是正在亚空间内潜航。
他试着将自己的感知触角继续深入，却发现这艘飞船的表面笼罩着一层护盾，将他的灵能触觉牢牢挡在了外面。
不过，李恪本身也没想过这么轻易就能入侵这艘飞船。
既然进不去，他就换一个思路，将目光放在了对方的航行方向上。
“这种感觉……是在向着精神能量集中的方向前进？”
第二百四十七章 “洋流”捕“鱼”，杀戮机器
正如同海洋中存在洋流一样，亚空间中也是存在精神能量的“洋流”的。
不过在亚空间里，驱动这种“洋流”的动力，并非不同水体间的温度盐分差异，而是一颗颗生命星球中智慧生灵的灵魂逸散出来的精神能量。
这些精神能量自一个个智慧生命的灵魂中流溢而出，顺着每一份精神能量的概念与属性，各自流向亚空间中相对应的概念汇集区。
而这种流动，自然就会形成一道道晦暗难明的亚空间“洋流”，无数“洋流”汇聚起来，便成为了整个亚空间复杂能量潮汐背景的一部分。
理论上来讲，如果能捕捉到这种亚空间“洋流”，然后逆流而上的话，是可以凭此直接找到这些精神能量的源头的。
而这些源头中最显眼，也最容易被发现的，毫无疑问就是一颗颗聚集有大量智慧生命的生命星球！
尤其是那种走上了星际文明的母星，上面的人口往往都是以百亿为规模起算的，要是像赛克斯文明一样对母星系进行了开发的话，整个星系的人口突破千亿是轻轻松松。
如此规模的智慧生命在亚空间中散发出来的精神能量，所形成的“洋流”不要太显眼，堪称是最好的指路明灯！
李恪找到的这艘未知文明飞船，就是正在沿着一条这样的洋流，向着一颗明显非常繁荣的生命星球追溯而去。
感觉到对方距离抵达目的地还有一段时间，李恪决定自己先一步过去看看那颗星球的情况。
他此时投入到这里的是虚无的思绪感知，并不存在任何实体，因此在亚空间中的运动速度要比拥有物质实体的飞船快得多。
以他的灵能强度，完全可以在极短时间内走完剩下的路，看完对面的情况后还能再折返回来。
于是，下一瞬，原本徘徊在这艘飞船周边的精神触须，一下子投入到那如同洪流般的亚空间“洋流”中，以远超光速的速度飞快逆流而上，几乎是片刻间便抵达了目标。
来到这片模式的亚空间环境中，李恪将自己的视线投向物质宇宙，很快就发现，这是一个与赛克斯文明母星系类似的繁荣星系。
他将自己的目光集中在智慧生灵数量最多的那一颗星球上，强大的灵能让他可以不需要任何媒介就直接在物质世界塑造出一个精神化身，以更直观的方式观察这个文明。
——所谓的精神化身，并不是真的塑造出了一个实体的分身。
这实际上仍然是李恪的精神触觉，只不过他将自己的精神投射到物质世界中之后，根据自身的潜意识和自我认知形成的一种只有他自己观测得到的精神投影。
有些类似于鬼魂，不过仔细深究的话，其实更接近于道家中阴神出窍的概念，算是[灵能投射]这一基础技能的高端应用。
这种状态下的他，就仿佛一个不存在的虚影一样，别人看不到他，碰不到他，他也不会对周围的事物产生任何影响——毕竟究其本质，也只不过是一段拥有感知的精神触觉而已。
行走在星球的表面，李恪观察着这个新发现的文明。
统治这片星域的，是另一种他之前完全没见过的智慧生命。
这个智慧种族的外表看上去和人类有些相似，都是双足直立的四肢生物。
但他们的体表并不是裸露的柔软皮肤，也没有如同哺乳动物那般的毛发，而是一种看上去如同爬行动物般的硬质鳞片。
他们的眼耳口鼻等五官与人类大体相似，不过他们的眼睛数量不是两只而是四只，如同跳蛛那般两大两小，分别分部在面部前方与相当于人类太阳穴的两侧，因此拥有比人类更加广阔的天生视野。
鳞片的存在与眼睛数量的不同，并没有让这种生物显得丑陋，至少在李恪看来，这些类人外星种族，看上去有着一种与人类截然不同的异族美感。
看过了这个种族的生理构造，李恪又将注意力转移到这个文明的科技体系上面。
不过，和基本上是走在机械科技这条道路的人类以及赛克斯文明不同，这个新发现的文明貌似是走的生化科技道路。
但和虫族那种看上去基于菌毯与虫卵发展而来、一看就是丑逼大反派的生化科技路线不同，这个文明的生化技术是基于某种植物展开的。
无论是建筑、载具、甚至是宇宙飞船、太空要塞，统统都由各种经过基因改造的植物生长而来。
这使得这个文明的一切造物，看上去都不像是科技产物，而更像是某种魔法的效果。
这有些像是李恪穿越过的那个宇宙的精灵族，他们也能够使用魔法控制植物生长，制造建筑乃至其他工具。
但两者确实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体系。
不仅仅是原理的不同，也是层次的高低。
另一个宇宙的精灵族只能控制植物生长造一造平台与木屋，建一座树上城市，但这个文明却可以用植物制造出一整个星际级文明！
“这样一个文明，如果就这么被无端摧毁了，还是怪可惜的……”
李恪这么感叹了一句，并不认为这个文明能在那种足以摧毁一整个星系所有行星的引力波攻击下幸存。
毕竟，虽然技术路线不同，但在具体的科技层次上，这个“四眼族”文明并没有比赛克斯文明更高。
甚至在防御力方面，这个文明的实力还要稍微低那么一些。
一旦等那艘未知文明飞船抵达，等待这个“四眼族”文明的，就只有毁灭！
李恪将精神化身从物质世界抽离，重新返回亚空间，然后以比之前更快的速度返回到那艘飞船上。
看着这艘依旧在循着精神能量洪流追逐而去的飞船，李恪念头一动，庞大的精神力开始牵引起周围的亚空间能量，一个巨大的风暴正在形成。
暴动的亚空间能量一瞬间便扰乱了精神能量形成的“洋流”，切断了这艘飞船的追踪路径。
但这仅仅只是开始。
在李恪的驱使下，亚空间中的能量风暴变得越来越强，很快就达到了足以将一整颗星球轻易撕碎的地步。
狂爆的能量潮涌一波波地冲击在这艘飞船表面的护盾上，每一下都仿佛有一颗星辰被直接砸在上面一般。
“小小”的飞船就仿佛狂风暴雨中的一叶扁舟，不断翻滚着。
那层看似强大的护盾，也在一波又一波永无止息的能量冲击下，渐渐抵达了极限，飞船表面已经开始出现了受损。
这就是李恪的目的——
既然没法直接侵入到这艘飞船内部，那先把它打残就可以了！
如果在物质宇宙，受限于彼此间的遥远距离，李恪一时半会儿还真拿这艘飞船没办法。
但很不幸的是，对方现在正在亚空间之中。
而亚空间内时空混乱的特性，让李恪可以轻而易举地将自己的力量投射到极遥远之处，做到这种“千百光年之外一念灭敌”的可怕操作。
这艘飞船虽然针对亚空间航行环境，专门配备了防御力与隔绝性都极强的护盾，甚至可以抵挡李恪的感知渗透，但它的设计者却似乎未曾考虑过，该如何面对一个α+级灵能者全力掀起的灵能风暴这样的问题。
在经受了近半个小时的狂轰滥炸之后，这艘飞船的护盾终于被彻底击溃。
趁着对方还没有重启护盾的空档，李恪赶紧将自己的感知探入其中，试图寻找飞船的操纵者。
然而，当他将整艘飞船扫描了一遍后，却惊异地发现，这艘飞船并没有操控者！
或者说，没有活着的智慧生命在操控这艘飞船。
整艘飞船都是由AI自动操控的，看起来这艘飞船就是一件自动索敌、自动攻击的自律文明歼灭武器！
李恪没有费力去入侵掌控这艘飞船的控制系统。
毕竟这是一个完全陌生的文明的造物，以李恪在信息学方面的造诣，还没办法自己一个人破解这种外星文明的人工智能系统。
于是，他破坏了这艘飞船的动力系统和推进装置，让整艘飞船因为失去动力而彻底停机，然后操控着灵能风暴化作一股反向的“洋流”，将这艘飞船“推”向他的本体所在的位置。
——虽然他自己办不到，但还有伊娃这位专家中的专家啊！
……
距离赛克斯母星系数光年的一处无生命星域，“星河”号从超光速状态脱离，减速，最终停泊于此。
不多时，伴随着空间的褶皱与折叠，一道空间门缓缓打开，一艘长度一公里左右、通体遍布伤痕的飞船从中缓缓滑出。
“这就是那艘飞船？”
“星河”号内，伊娃通过取景器近距离看着眼前这艘非常，眼角微微挑起。
李恪的行动效率还真是快，前不久才发现了线索，结果现在就直接把对方给捕获了。
“就是它了，一艘无人飞船，不过破解AI这种事不是我的强项，所以就拖回来交给你了！”
李恪从身后走来，这么回答道。
“也好，我也正想多接触接触不同文明的科技体系呢，就交给我吧！”
伊娃点了点头，欣然接受了这个任务。
不过她并没有亲自进入这艘飞船内部，而是将“星河”号开到了与其极为接近的位置，然后操控船体延伸出数十条由金属触手，自这艘飞船的各个破口中钻了进去。
——用变形单元制造的飞船就是可以这么为所欲为啊！
这些触手的内部都安装着由变形单元构建而成的各种仪器，快速扫描着这艘飞船的内部结构。
不多时，伊娃就找到了通往控制系统的数据路径，并通过分化触手形成纳米级探针，从物理层面直接骇入其中。
虽然是第一次接触到的程序体系，但作为机械生命的伊娃对于这方面有着天生的领悟能力，凭借着自身量子灵魂的强大算力，以极快的速度解析出了这种未知的信息语言。
而在这个过程中，借助内部备用能源维持运行的舰载AI显然不会坐以待毙，顽强地抵抗着伊娃的入侵。
但很可惜，双方之间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一个只是连具体的人格都没有的机械AI，另一者则是在AI这条道路上走到了某种极致、甚至诞生了量子灵魂的机械生命，还掌握着曾经创世种族梅尔塔人全部科技遗产。
几乎不到十分钟小时，伊娃就彻底击溃了这个AI，读取到了其数据库中的内容。
“原来如此……”
“星河”号内部，伊娃突然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
一旁的李恪有些好奇地问道：
“怎么了，发现了什么？”
“确实有发现……”
伊娃点了点头，说道：
“这艘船，确实是某个文明制造出来的自律杀戮机器，但制造它的文明，貌似在许久以前就已经消失了！”
“消失了？”
李恪挑了挑眉，有些惊讶。
“是的，我查看了一下这艘飞船的运行日志，如果我没估算错的话，它被制造出来的时候应该是在两百万年前，但第一次正式开机，却是在大约一千七百年前。”
伊娃这么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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