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苏某且阿离16
病逝。
空气里的氧气好像被抽走了，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苏羽不自觉的把嘴打开了一点，让空气涌进自己的胸膛。
这样就能呼吸了吧。
“那天，我爸单位组织了体检，家属也可以去。”
说到这里，李素素又有些哽咽了，她顿了顿，又平复了自己的心情，最后带着哭腔开口：“本来应该是这样的。”
“但是，但是，我们查出来病了…”
病啊…
不远处，一个女人和一个女生坐在车里。
“你确定他就在这里吗？”
“按照监控来说，是这样的，大小姐。”
而那个女生的手里，还带着一个手机。
手机里播放着一段视频。
像是监控录像。
而且是带声音的。
女生握着手机的指尖发白…
47 你是不是那个人啊
房间里的氧气好像越来越少了，压抑的感觉在两个人中间弥漫，苏羽很想起身去打开一点窗户，但是身体好像是被定住了，四肢僵硬的好像生锈。
李素素的声音就好像是灌进了他的脑袋里，他很想说话，但是什么也说不出来，脑袋里好像又有人开始吵架了。
烦躁的感觉让苏羽想要大喊一声驱散自己的不爽，但是又害怕打扰到对面的李素素，于是只能作罢。
不过让苏羽意外的是，当李素素的声音再次响起，苏羽感觉脑中吵架的声音也小了很多。
身体好像在催促他把这个故事听完，理性也在告诉他，这个故事听完对于他来说好处很多。
这次两个吵架的声音好像保持了惊人的一致，苏羽感觉自己的身体状况也好了不少，他调整了一下呼吸，让自己的呼吸变得没有那么急促。
“那天，我爸带着我们去体检，本来我们都很开心的，因为体检是免费的，要是能查出来自己缺什么还能补一补，吃完饭我爸他们单位还管饭呢。”
“一年一度的员工福利，大饭店，可好了。”
“可是…出问题了…”
李素素说话好像也没有哽咽了，可能是因为眼泪都已经流干了，她讲的很平静，好像只是在讲一个不关自己事的故事。
可是她的脸却又苍白了几分。
“我的姐姐…她查出来了绝症…”
“哈哈，其实，一开始家里还是有些希望的，毕竟现在的这个医疗技术，绝症也不是不能治的，对吧？”
“可是…”
“我姐姐的那种病，恰好就是治不了的那种…”
“家里已经花了很多钱了，很多很多钱了，我们把房子卖了，把所有能借的亲戚都借了。”
“但是，但是就是没有用啊…”
“姐姐的病一直没有好转，连痛苦都不能转移一点，每次她都是疼的受不了，都会半夜喊出声音，”
听见这句话，苏羽突然就愣住了，但是他又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愣住，嘴好像比脑子先动了，苏羽直接脱口而出。
“每个晚上都是这样吗？”
奇怪，为什么自己要这么问？
苏羽在脑中疑惑了一下，李素素也很疑惑，抬头看着苏羽，表情疑惑中也带着些许期盼。
毕竟现在的她目的就很纯粹了，就是想要知道苏羽和自己姐姐的事情了。
李素素在苏羽不经意间是偷拍过一张照片的，但是乖乖的她偷拍这张照片没什么坏心眼，只是想和那张照片对比一下。
结果就是一模一样。
李素素也基本在脑中确定，当时和姐姐在一起让就是苏羽了。
思考了一下，李素素开口还是带着一丝落寞，明明不想的，可是那感情还是随着话一起说出口了。
“是这样的，每天晚上都是能听见姐姐疼的喊出来的声音的。”
苏羽心中突然就多了几分悲伤，这悲伤来的太过突然，也不知道是从何而来，好像是突然滋生，猝不及防之间苏羽也流了些泪。
只不过他很快就低下了头，没让李素素看见涌出的泪花。
“姐姐的病，我们治不了的…”
“花了再多的钱，去了再多的医院，我们都是治不了的，治不好的…”
“姐姐可能也明白了这件事，她可能早就想走了，可是，可是…她没有
，她可能心里也还有希望吧。”
“事情的导火索，可能是那天吧…”
原本苍白的脸上又多了几分的情绪，李素素抿着唇，深呼吸了几下才继续开口：“因为姐姐的病要花很多很多钱，我们家里的钱是不够的，所以我爸就选择了半夜加班。”
“去开出租车。”
“他就一直白天上班，晚上开车，因为姐姐的病真的需要很多钱，所以我们就谁也没有阻止我爸。”
“意外，也就发生了。”
“因为他一直都只能睡几个小时，所以他就很疲劳，而那天还在下大雨，因为下雨生意更好一点嘛，所以他就继续加班了。”
“就是那天，就是那天…”
李素素没有再说了，她抬头看了一眼苏羽，苏羽也和她对视了一眼，苏羽看着她红透了的双眸，想开口说话，但是却好像被卡住了嗓子。
又尝试了几次，苏羽终于出出来了一句话。
“没事的，别说了。”
李素素泪眼汪汪的看着苏羽，苏羽看着脆弱的李素素，其实很想去抱抱她，好好的安慰一下她。
她就像一只被雨淋湿了的小猫，全身都湿透了，她在路上看见了你，蹭了蹭你，然后对着你喵喵叫。
你是要把她带回家，还是要丢在路边不管。
苏羽的胳膊好像是恢复了一些力气，他想伸出手，但是一个场景却突然又出现在他的脑袋里。
林清梦趴在他的怀里哭着，好像是缺少了安全感。
自己是有老婆的人了…
苏羽又默默的把胳膊收回来了…
李素素眼中又闪过了些东西，但是又什么都没说，她又低下来了头，突然就笑了一下。
“其实，其实也还好啊，因为那个时候我爸也没有撞到别人，所以也就不需要赔别人钱了，要是，要是真的还得赔钱，那我们家可就连这个房间都买不起啦。”
苦中作乐会让人感觉开心一点嘛？
是会开心呢，还是会更苦涩呢？
苏羽看着李素素，心里好像也有了答案。
“后面，姐姐因为太愧疚了，而且也不想拖累家里了，所以就离开了…”
“在一个晚上，拿着自己的身份证和200块钱，然后就什么也都说的离开了…”
“妈妈在这个时候也是很正常的啊，但是等姐姐的死讯传来，她就也快了。”
眼泪又有些止不住了，人的眼泪好像是流不干的。
“姐姐，姐姐就这么离开了，只和我有些联系，但是，但是她还不让我和妈妈说…”
一个家就这么支离破碎了。
苏羽沉默间，抬头看了一眼李素素，李素素直勾勾的盯着苏羽，这次好像不会移开目光了。
“姐姐离开家以后好像和一个人住在了一起，我见到你的第一面就感觉你很亲切，所以…”
“你到底是不是那个人啊…”
48 手机
李素素的姐姐是李清清。
苏羽是从林清梦那里知道了这件事情的。
所以李素素的问题苏羽也就有了答案了。
李素素没有开窗户，外边好像起风了，树梢被风吹得舞动，虽然还是晴空万里，但是也算是凉爽吧。
那为什么房间里却是这样的烦闷呢。
感受着李素素盼望的目光，苏羽艰难的点了点头。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那那个人应该是我。”
苏羽的心里还是有些顾虑的，而且他感觉自己的顾虑很快就会发生。
李素素自动忽略了苏羽的那句不出意外的话，在她看来这能出什么意外呢？
自己对苏羽总是能感觉到一阵一阵的熟悉，此时苏羽还是自己承认了，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所以李素素的下一句话就好像是脱口而出，完成了苏羽的顾虑。
“那，能不能跟我讲一下你和姐姐的事情啊，我是真的，真的想知道姐姐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过的怎么样？还会疼吗？临走的时候还有什么愿望吗？”
“临走之前，又说了什么话啊…”
苏羽沉默了，他害怕的就是这件事。
他不记得这些事情了。
对于李清清的印象，他就只有那个梦境，其他的就只有一些模模糊糊的影子了。
那影子还只是林清梦讲给他的事情，并不完全，只是概括着说完了他们和李清清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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