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股清流
石原沙耶身旁的藤蔓也不例外，骤然开始紧缩起来。
只是……就在藤蔓即将完成缠绕的瞬间，无数半透明的水流却先一步赶到了现场，轻松将无数藤蔓切割得支离破碎。
正是星野凛的神术·水刃切割！
她身影不知何时来到了石原沙耶的身边，轻笑道：“之前出头的事情，沙耶酱替我们做了，现在的战斗，也该到了我们出手的时候了。”
聚集地内的陈年历史她了解得不多，与白鸟霞辩论多半失败的只会是自己，没想到石原沙耶会先一步爆发。
或许她的先一步爆发有自己的考虑，但的确帮到了星野凛没错，其中还有帮助她们出头的意思，星野凛自然不可能见死不救。
辩论不是她擅长的，但战斗却是。
她抬起头来，目光与对方交错了一瞬，白鸟霞身上的植物花污染已经对比之前已经更多了起来。
背后开始出现一根根细长的树枝，眼眸也有一点植物化的部分，但与其他的植物化污染妖怪不同，她植物化后的部分却是完全不影响自身的动作，甚至让她的战斗力更加增强了几分。
不光如此，聚集地之外，一头头植物化的污染妖怪已经站在了暮色之中，一张张面孔之中不少都是聚集地之中妖怪熟悉的面孔，却显露出与平常完全不同的面容来，一双双幽绿色的眼眸凝视过来，看上去格外渗人。
无数绿色的能量地下的藤蔓传递过来，直接越过了火盆的范围，无数污染力量之下，聚集地边缘剩下的七个火盆都火焰摇曳起来。
若是一处两处也就罢了，这一系列的异变累加起来，显然白鸟霞对这一幕早就有所准备！
气氛一时间剑拔弩张了起来。
“霞姐，为什么！”
就在两方即将动手时，青野睦美的声音突然从不远处传来。
她的身影同样被无数藤蔓缠绕，但却并非带着倒刺的藤蔓，而且并没有被悬挂在半空之中，只是牢牢束缚在了一栋建筑的沙发上，显然是被白鸟霞特别照顾导致的。
此刻，青野睦美脸上满是不可置信之色，疯狂地挣扎着试图掰断身上的藤蔓，声嘶力竭道：“你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情？我印象里的霞姐明明不像是能够做出这样事情的妖怪，到底是为什么？”
白鸟霞平静的脸上终于有了些许变化，她眼神波动了一下，平静道：“因为想要守护。”
“你这样的妖怪，也配谈守护？”
石原沙耶冷笑一声，她的力量虽然还没有恢复，但并不妨碍她继续输出。
白鸟霞眉毛微挑，并未因此而恼怒，而是反问道：“你们一直认为火神便是庇护聚集地的关键，但你们有没有想过，火神为什么要一直在这里庇护这个聚集地？”
“诶？”
这个问题问的所有妖怪都是一怔，火神守护大家已经成为了潜移默化的事情，根本没有妖怪去细想过，为什么会要守护大家。
青野睦美下意识道：“火神大人庇护大家，不是因为火神大人是这里的最强者，属于最强者的责任吗？”
白鸟霞摇了摇头，叹息道：“当然不是，睦美酱到底还是太单纯了啊，哪有那么简单的事情。这世上哪有那么多义务，对于已经死去的火神遗体来说别说庇护他人，不吸收整个聚集地的妖力为自己复苏已经不错了。”
火神……早已经死去了？
石原沙耶不可置信道：“这怎么可能，火神怎么会死去？”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事实上早在这片森林创立之前，火神就已经死去了。”
白鸟霞将目光放在了石原沙耶的身上，平静道：“你问我为什么见不到火神大人……那是因为火神大人早在这片森林出现之前就已经死去，所谓的迷失之森，不过是为了封存火神大人的遗体罢了。”
“你问我为什么见不到之前的前辈们，怀疑是我斩杀了之前来迷失之森的前辈们？简直太单纯了！”
“第一批到来的前辈们多半都是因为火神遗体无意识地吸取力量，导致的本源妖力亏空，寿命被掠夺一空。”
“若非我最后向封锁于此的伟大主宰祈祷，成为了迷失之森的镇守使，借助主宰的力量与其他前辈们一起镇封火神，借助火神之力抵抗迷失之森的力量，根本就没有我们的现在！”
咔嚓咔擦咔擦……
伴随着白鸟霞的话语，她的身上异变逐渐增多了起来，整个妖怪已经有近半的身体化作了植物化的样子，在星野凛的系统提示之中，名字也发生了最新的变化。
【检测到不可名状·迷失镇守使的注视，理智-5】
第267章 决战开始，丧失的初心
“迷失镇守使？”
这个称呼让星野凛愣了愣，之前她遭遇过的不可名状们通常名称最后都会带一个者字，或者主宰，连掌控者级别都不曾到达的污染怪物，通常不会用不可名状为开头。
但眼前的白鸟霞，系统给的称呼却超出了这个限制。
镇守使这个称呼，到底算是什么等级的不可名状？
本来聚集地之中的妖怪就在白鸟霞早就做好的准备之下，不论是身体还是妖力都处于难以动用的状态，此刻这些污染的影响之下，身体已经悄然开始发生了变异。
或许因为污染量少的关系，距离植物化变成污染怪物还有相当的距离，但已经开始了。
不少妖怪都露出惊恐之色，但更让他们惊讶的，还是白鸟霞今天所说的话语。
深受他们敬爱的火神大人早已经死去，甚至原本所谓的火神庇护都是前辈们布下，并不是火神主动庇护的。
这其中的差距就很大了。
信息量太大，让众人一时间有些缓不过神来，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石原沙耶也愣了好一会儿，才咬牙道：“那么对新人下手的事情呢，还有对我们下手的事情，霞姐你怎么解释。若真的如你所说的是为了守护，又为什么要布下这样的手段。”
“你不会以为，火神对抗这森林的力量是不需要消耗的吧？”
白鸟霞眼中泛起深邃的绿光来：“火神的力量终究是有极限的，与迷失之森的对抗不可能不消耗，我作为主宰给予的迷失之森镇守使职位，也只是多了一些权限，无法阻止这个过程的进行。”
“为了避免大多数妖怪的死去，之前与火神对抗的老一辈们主动祭献了力量，为火神供能，以让后来者生存下去，让我对外宣称出现了意外，所以才会消失。”
“但老一辈们的数量终究是有限的，直到最后一位老前辈死去，火神的力量再度不可避免地滑落了下来，为了避免聚集地走向覆灭的结局，我借用了惯例的三个月一次的火神祭，汇聚大家的力量，一起为火神供能，连我也不曾例外。”
“这样一来，虽然大家的力量方面会有所消耗，但却能够继续生存下去，这期间也有妖怪不想这样生存下去，独自前往外界探索的，但后果不言而喻。”
“至于你说的对新人下手，也是打下烙印的意思，既然新人也没有能力破局，将要成为聚集地的一份子，自然不可能不出力气。”
“火神的力量即将崩溃之事，也是基于此原因，若是这次火神祭不能给予火神足够的力量，只怕火神才会真正地崩溃，而这些火盆既是将火神庇护具现的关键，也是镇压火神力量的关键之一。”
“你推翻了火盆的力量，又阻止火神祭的继续……你这是想将大家拖入死境吗？”
石原沙耶：“……”
她张了张嘴，却发现面对白鸟霞的质问，自己居然一句反驳的话语也说不出来。
在没有真正了解过往经历的情况之下，她还能质问得出口，但了解了过往的历史之后，她才知晓在这件事情上有多么绝望。
就如白鸟霞说的，所谓的火神根本就没有必要庇护他们，外面的迷失之森更是一片绝望的死地，相比于面对双重困境的老一辈妖怪们，她们的待遇已经十分优厚了。
再老一辈的基础上，她们只是付出了实力与力量缓慢流逝的代价，就足以继续生存下去了，老一辈们却是靠着性命拼出来的。
在对待新人的问题上，也无法让人指责什么，已经给予了足够的破局时间，既然没有本事破局，作为聚集地的一员自然需要一视同仁，与其他人一起给聚集地做贡献。
若是她们站在白鸟霞的位置上，也很难相处更好的策略来，甚至做的还不一定有白鸟霞那么公证。
“星野酱，我们……”
奈良美纱看向了星野凛，眼中也露出一丝茫然之色，对方的回答同样击溃了她原本的想法。
作为新人，站在私人的角度上，白鸟霞这么做的确有违她们的利益，但是站在群体之上，却并没有错。
在众目睽睽之下，她根本就不可能用私人原因来反驳对方，这就让她有些不知所措了。
莫非，这次的行动要失败了，真的要被留在这里了吗？
北条光和神原由美的目光也汇聚了过来，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意思都和奈良美纱相似，她们都在等待星野凛的决定。
星野凛眉头紧蹙了起来，她感觉得到对方的话语之中还有漏洞。
但时间太短暂了，她一时半会儿也无法抓得住，一时有些头疼起来。
正在她烦躁之间，火盆熄灭之后就存在的低语声渐渐高昂了起来，虽然依旧无法听清楚这股声音究竟想要表达什么，但却让她心中有一股莫名其妙的明悟涌上心头。
就如同一点灵光一般，迅速帮助星野凛指引到了对方的错漏点所在，她猛地抬起头来，道：“霞姐说得倒是很不错，很大气凛然，但还有一个致命的缺陷被你忽略了。”
“哦？”
白鸟霞视线忘了过来，眼中露出些许诧异之色：“致命的缺陷？”
聚集地之中，无数妖怪的视线也随之汇聚在了星野凛的身上，白鸟霞这一系列言论太过突然，同样让他们有些晕头转向。
不少心思灵巧的妖怪都察觉到了不对劲之处，可时间短暂之下，也没有品鉴出问题到底在哪儿，此刻星野凛点破了这一点，顿时激起了所有人的好奇心。
面对众妖的目光，星野凛语气不徐不疾，平静道：“你说的事情和做出的决策都没错，但那是基于你是聚集地首领的身份上，在面对这一系列决策时，作为一个聚集地的首领，能够做到这些的确已经殊为不易了。”
“但你忘记了你还有另一个身份——迷失之森镇守使。”
“凭借此身份，你完全可以寻找离开的方法，并带领所有妖怪离开这里，但你却依旧带领大家留在了这里……到底是什么想法？”
白鸟霞微微一笑，道：“我已经说了，我虽然是镇守使，但并没有多少权限，你说的这些我这些年也在努力，却一直没有结果。”
“若是权限不够，那么聚集地之外的这些妖怪又是怎么回事？”
星野凛反问道。
白鸟霞脸色微微变化，正准备开口辩驳，星野凛却并没有给她开口的机会。
“若是权限不够，你又怎么能够任用迷失之森的力量制造这些藤蔓，操控这些力量。”
“若是……”
“……”
一个个问题接二连三地被抛掷出来，每一个问题都十分尖锐，刚开始白鸟霞还试图反驳，但堆积的多了，她却发现自己慢慢找不到反驳的理由了。
“从这些迹象来看，不这么做并非是权限不够的原因，这不过是一个借口吧？”
星野凛顿了顿，进行了最后的绝杀：“你原本的初心很好，但你的所作所为已经在不知不觉之中抛却了原本的初心，站在了不可名状的一方。”
“现在，你是想重新回到聚集地的队伍之中，还是继续坚持立场，做你的迷失之森镇守使？”
第268章 迷失之森的加持，局势逆转（三更求订阅）
“……”
白鸟霞没有马上回答，她眼中也露出了些许茫然之色来。
真的是我失去初心了吗？
没有被点破之前，她对此还一无所觉，但经过了星野凛的点破，她回忆起自己过往所做的事情，好像……的确是有点这个方向的意思？
明明想着要守护聚集地，却不自觉地做出了这样的决定，明明在许多方面还可以做的更好，却在一些地方不自觉的做出了迫害其他妖怪的选择，明明……
星野凛提点的只是一点，但白鸟霞想到的却远不止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