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股清流
聚集地的广场上，一个个妖怪们完成了火神祭的准备工作，纷纷汇聚到了这里，在大家的努力之下，聚集地的广场已经大变了模样。
一件件祭祀的道具被摆放于广场之中，让原本空旷的广场看上去多了几分充实的感觉。
广场的一端连接着聚集地中心最大的火盆，在火盆的旁边，已经堆满了大大小小的果树蔬菜，以及被捕猎来形如牛羊的妖怪，都已经被处理妥当，堆放在最前方。
不少妖怪更是换上了一身正装来，神色肃穆地等候在广场之中，静等火神祭的开始。
整个广场之中的气氛都没有了之前晚宴时的方式，反倒充斥着难言的肃穆庄严气氛，星野凛几人也都被仪式的气氛所影响。
只是除了这一份影响之外，星野凛还在广场的妖怪之间，感受到了一股难以言述的……压抑感？
这一份感觉也很快在现实之中得到了应证。
火神祭的步骤一项项进行了下去，经历过各种各样的祭拜方式，样式多样的舞蹈之后，便到了星野凛几人身为新人接受火神赐福的时候。
“和火神沟通的神物，这次怎么没有拿上来。”
就在星野凛几人准备来到舞台上，等待着关键点进行破局时，白鸟霞诧异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
她目光看向了一旁的石原沙耶，语气忍不住带上了些许恼怒的意思：“这已经不是沙耶你第一次准备火神祭的准备了吧，怎么还会犯下这样的错误？”
先是火盆被熄灭，现在又是最重要的火神祭出现了问题，即便是以她平常柔和的性子脾气，也有种压抑不住火气的冲动。
但更让白鸟霞没想到的还在后面。
面对她的问责，石原沙耶不但没有如之前那般道歉，反倒露出一抹轻笑来，道：“这一次当然不是错误，而是我故意的哦。”
“故意的？你知道这样做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吗？”
白鸟霞一怔，隐隐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身上的气息微微变化了起来。
其他妖怪也不可置信地看向了石原沙耶，没想到一向以沉稳可靠闻名的聚集地后勤管理石原沙耶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众目睽睽之下，石原沙耶没有丝毫惊慌的意思，反倒点了点头，笑道：“这样做的后果我当然明白，但也正是因为明白，才不能让你继续错误下去了。”
“这些年的火神祭下来，火神大人的力量已经衰退到了极致，这一次若是再祭献成功……只怕就要成功被你‘杀死’了吧。”
第265章
杀死火神！
当这句话自石原沙耶口中出来的时候，整个聚集地的妖怪们面色都变了。
“沙耶酱，你在说什么呢，霞姐怎么可能对火神大人下手？”
“聚集地能有今天的成就，与霞姐有着分不开的关系，沙耶酱现在下来还来得及！”
“沙耶酱不要再做傻事了！”
“霞姐，快把沙耶酱带下去吧，火神祭不能被打断！”
“……”
火神是整个聚集地的信仰支柱，也是生存下去的根本，可以说没有火神的支持，整个聚集地都可能不复存在。
白鸟霞也是当前整个聚集地之中的首领与灵魂人物，这十几年下来已经深入妖心，根本不是石原沙耶两三句话可以动摇的。
即使石原沙耶出语惊人，在聚集地之中的地位也不算低，但众人还是下意识地选择了相信白鸟霞。
白鸟霞眼神微不可查的闪动了一下，眉头紧蹙起来，沉声道：“沙耶酱，你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吗，若是原先聚集地之中还可能原谅你的任性，但说出这句话时的含义就不一样了。”
“我当然知道我在做什么，但我想问问，霞姐你明白自己在做什么吗？”
石原沙耶不但没有后退的意思，反倒更上前了一步，语气骤然拔高了起来：“霞姐你口口声声说要祭奠火神大人，但十几年了，大家可有见过火神大人到底在哪里？”
白鸟霞平静道：“火神大人一直都……”
“又要用坐镇中心的借口吗？”
石原沙耶毫不犹豫地打断了她的话语，冷笑道：“一年两年也就罢了，既然火神大人一直在聚集地之中，怎么可能十几年来一面都不来见我们，将全部的事情都让霞姐你代劳，未免太过怪异了吧。”
白鸟霞眉毛微挑，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但这本身，就是一种回答了。
聚集地之中不少妖怪脸色发生了变化，虽然聚集地之中的气氛很好，但不意味着所有妖怪都如青野睦美那般不谙世事了。
白鸟霞的反应，让所有人心中都有种不妙的感觉。
这件事情……不会是真的吧？
石原沙耶顿了顿，伸出一根手指来，道：“这是第一，第二点，请问这些年来，比霞姐你到来之前的那些妖怪们，都到哪里去了？十年前的时候聚集地的妖怪我记得可有超过三百之数，其中有近三四十个妖怪都是比霞姐你来得早的吧，他们都去哪儿了？”
“这其中，许多先来的妖怪实力都已经到了C级妖怪，甚至B级妖怪，活上千年不是问题，不可能短短十几年就死去的吧，但现在一个都不剩下了，这会是巧合吗？”
“不光是以前的，即便是现在新进来的妖怪，也有大部分都不见了，霞姐你的宣称一直是被污染化了，但真的是巧合吗？”
白鸟霞依旧没有答话。
下方聚集地之中渐渐开始响起了嘈杂的小声讨论声来。
“这是第二！”
石原沙耶伸出第二第三根手指来，道：“还有第三点，说起新人的事情，就更加恶劣了，我记得曾经的时候，聚集地之中的妖怪们即便是新人，都没有那么容易污染化吧，即使在迷失之森之中生存一两天，也是偶有回来的。”
“可现在，别一两天，即便几分钟都做不到，而这一份变化，根据我的观察新人们都是在火神祭之后产生的……你到底对火神祭做了什么手脚？”
“还有……”
“……”
一个接着一个的疑点被石原沙耶抛掷了出来，聚集地之中的讨论的声音也变得越来越大了起来，就连星野凛几人也不例外。
这其中许多疑点是她们知晓的，但更多还是她们不知晓的，只是几天的时间，她们的调查自然不可能如在这边多年的石原沙耶那么详细，只是知晓了个大概。
由对方口中说出，调查了多年的结果与疑惑一同抛出，比她们原本心理准备好的预案显然效果更佳，引起的风浪更大。
奈良美纱、神原由美与北条雪都一时间忘记了原本的心理准备，开始细声细语地讨论了起来。
只有星野凛静静地看着这一幕，眉头渐渐紧蹙了起来。
不知为何，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她心中总有种不妙的预感，似乎有什么东西被她所遗漏了一般，但却说不清楚原因。
伴随着时间的流逝，这种感觉还在越来越盛之中，之前隐约听闻的细碎低语也开始渐渐变得清晰可闻了起来。
在她沉思的功夫，场上的对峙依旧在继续着。
面对质疑，白鸟霞依旧没有做任何解释，只是平静地看着石原沙耶的描述。
足足讲述了半个小时的时间，石原沙耶的讲述也终于来到了尾声。
她的气势也猛地拔高到了极致，一对银白色的狗儿和尾巴上毛发竖起，从原本犬妖给人的忠厚可靠化作了狼妖般的极具侵略性，道：“若是我这次再没有出来阻止，白鸟霞你就要对星野酱她们下手了吧？”
“你身为聚集地首领的责任感呢，你身为聚集地一份子应有的同情呢，你身为妖怪对火神大人的感恩呢，你……你说我不知道在做什么，可你明白自己在做什么吗？”
“白鸟霞！”
当最后说出白鸟霞的名字时，石原沙耶距离白鸟霞的距离已经不足半米。
舞台周围，一名名妖怪从四面八方走了出来，隐隐以石原沙耶为中心，将白鸟霞围在了中间，只要白鸟霞没能说出足够给力的解释，或者有所异动，就将第一时间拿下白鸟霞。
现场的气氛一时间凝重到了极点。
面对众人或者质疑，或者不可置信，或者焦急的目光，白鸟霞面色反而平静下来，再没有了之前的愤怒。
她轻叹了口气，环顾了一圈，问道：“这就是你为这次行动做的准备吗？”
石原沙耶声音平静道：“我们只需要一个答案！”
“答案很简单，就看你需要的是自己想要的答案，还是真正的答案了。”
白鸟霞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真正的答案远远比想象之中的更加残酷，就怕你们无法承受。”
“残酷又如何，我们只求一个真相。”
石原沙耶语气前所未有地坚定。
“既然如此……那么我就告诉你最终答案吧！”
白鸟霞轻笑了一声，眼眸深处忽然闪过一抹隐藏极深的绿芒来，头顶属于鬼族的双角突然爆发出强大的波动来，整根双角居然开始植物化起来，犹若两根尖锐的树杈一般。
聚集地水泥浇筑的地面突然崩裂了开来，一条条粗大的藤条从中延伸了出来，向着石原沙耶的方向缠绕而去。
“这就是答案。”
第266章 不可名状·迷失镇守使
植物污染化！
无数异变自白鸟霞身上产生，狂暴的妖力波动蓄势待发，经过鬼族特有的爆发之下，力量更是被数倍增强起来。
整个聚集地的广场一时间都被无数蔓延而出的藤蔓所覆盖，藤蔓边沿带着锐利的倒刺，上方更是弥漫深紫色的毒气，哪怕并未正面接触毒气，也能够感觉到一阵头晕眼花。
这一番变故来得就极为突然了。
而更突然地还在之后！
面对白鸟霞的突然爆发，也不是没有妖怪反应过来，之前众妖怪之中支持石原沙耶的就在时刻紧盯着白鸟霞的情况，面对此刻白鸟霞的突然爆发，第一时间就想冲上去制止对方的动作，保护石原沙耶。
然而将要动手时，几个妖怪却发现了不对劲。
一股无形的力量自身体腾身而出，让他们的身体一时间根本无法移动，行动与反应能力都下降了不止一个档次，好似身体已经不是自己的一般。
“这是什么情况？”
“身体好轻，好像不是自己的了……”
“霞姐你到底又做了什么手脚？”
不少妖怪反应了过来，纷纷对着白鸟霞怒目而视，或者大声质问，或者惊慌失措。
石原沙耶第一时间反应了过来，双腿骤然发力，准备向后逃窜避开白鸟霞的袭击，却发现双腿一软，别说发力了，连基础的站立都困难。
她看向白鸟霞，不可置信道：“你早就对我们下手了？”
“我早就说了，真相只会比想象之中更加残酷！”
白鸟霞神色平静，伸手向前，五指缓缓伸开，猛地向下一压。
伴随着她的手势，无数藤蔓骤然紧锁，将身边一个个虎视眈眈的妖怪们围拢在内，捆绑于半空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