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七流月火
“啊，啊——是这样啊，真是美好的同学情义。那么这位同学，你跟那个小姑娘，一起跟我走一趟吧。”
他上前一步，对着索尼娅伸出手。索尼娅退后，大喝道：“不用你催！我们自己会走！”
“小兔崽子……”
胖警察脸色一阴，右手放在腰间的警棍上。索尼娅面色不变，与男人毫不相让地对峙着。沉默了两秒，他把手松开，露出一个假惺惺的笑容。
“好的，好的，那就再好不过了。两位美丽的小姐，请跟我走吧，我们需要对二位进行一些简单的问询。”
……
明岳立在宽阔的街道中央，双手持剑。
她死死地盯着面前那个东西，表情凝重，浑身紧绷，已经完全进入了战斗状态——她知道，与这种东西为敌绝不是什么轻松的事情，何况她自己的状况也非常不妙。
但是她几乎无法控制自己。她的心底，源源不断地涌现出近乎实质性的杀意。那是血脉深处的敌意，是刻在基因上的本能反应。
“皇帝的利刃……”她咬牙切齿地说：“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ps：众所周知，4k是人类的极限（瘫）
第一百二十四章 此心安处是吾乡（6k）
乌萨斯，曾经一度面临非人的恐怖的威胁。
那是常人无法理解与揣度的东西，它超出一个正常泰拉人的理解与想象，扭曲，可怖，无尽的低语，没有形体却引起山呼海啸。它们在极北的冻原上，在广袤的深海里，甚至在这片大地的深处埋藏。
那不是能够与人类共存的东西，就像不能指望把磐蟹和蚁兽在同一个囚笼中和平共处。人们开始用各种方法解决那些异类——为了生存。
但是，在解决这些祸患的同时，人类也觊觎那些异类回山倒海的伟力，其中就包括了乌萨斯人。他们将那些邪魔的碎片封存在人类体内，量产了这片大地上最强大的兵种之一，“皇帝的利刃”。
乌萨斯的最高统治者世代传承的弯刀，在每一名乌萨斯内卫的手中都持有它的复制品，以此印证内卫们是乌萨斯意志的绝对体现，见到内卫佩刀等同于皇帝驾临。
他们站立之地，就是乌萨斯的伟大国土。
……
“在切尔诺伯格弹丸之地，竟有我从未见过的反叛者，一口道出我的身份。”
他的声音低沉而粗粝，仿佛从未上过润滑油的齿轮勉强地运转。
“切尔诺伯格有什么，需要出动你们这些怪物？”
“女人，你瞒得住谁？称我为怪物的你，不过也是怪物的一员罢了。”他讥笑道：“你一定没有当过猎人吧？猎人总是会有许多猎犬，那些猎犬形成包围圈，然后收缩，将所有猎物都驱赶到猎人身边的陷阱里。”
“你是第七个。”
“这真是我无上的荣幸，能够与乌萨斯的内卫……一战。”
明岳深深地吸气，踏前一步。天上出现一轮满月，洒下淡薄的银辉，他们身周的空间出现细微的扭曲。
“你见过我们中的一员。”
利刃的语气笃定，“你甚至能想到提前浸润这里的空间，你也确实有这样的手段。但是，不要忘了，这里是乌萨斯。”
月光下弥漫起黑色的雾，黑色的雪花在空气中飘扬。
“你就没有一点顾忌吗？这里可是在移动城市上。”
“问这种问题，只会凸显出你的懦弱。来吧……让我看看你的恐惧！”
利刃发出难听到刺耳的怪声。明岳只是向后退开一步，却鬼魅般移动了三米有余。只见黑色的尖刺在明岳方才站立的位置绽放，犹如一束狰狞的美丽鲜花。
“礼尚往来。”
明岳淡淡地说。她伸出右手，用剑尖指向利刃脚下，炽红的火柱在利刃脚下爆开。利刃抽出鞘中的弯刀，冷冰冰地斩断了火焰——鲜艳的火舌仿佛突然经历死亡，凋零成毫无生机的黑白雪花。
“我从未听闻利刃能切断法术……这是‘国度’带给你的特殊效果？”
“你究竟知道多少东西……但是想太多了！这样孱弱的能量流也配被称作法术？”利刃用他可怖的声音缓缓念道：“弱小的猎物就应当有猎物的自觉；不忠于乌萨斯的，就该在弯刀下接受审判！”
他的身体化为虚影，而明岳仿佛未卜先知一般，用尽全力向前方挥斩，锋利的剑刃与古朴的弯刀发生激烈的碰撞，恐怖的气浪几乎要掀倒街边的木屋。
月华化作实质的丝线缠绕在利刃的四肢，却被他用蛮力毫无阻碍地挣开；黑色的雪花落在明岳肩头，悄然融化。明岳闷哼一声，再度倒退。而利刃也突兀地停下追击的脚步，挥刀击破身前悄无声息出现的扭曲力场的核心。
“你的花样倒是很多，但是没有用！”
明岳咧开嘴大笑，吼道：“有没有用，试过才知道！”
……
“喂，我们要去哪里？”
索尼娅皱着眉，对前面带路的那个胖警察问道。他转过他横肉遍布的脸，表情可怖，正要发出什么呵斥。尼娜拉出索尼娅的袖子，她们听见后方的另一个警察冷冰冰地说：“去警局。我们正在针对瓦尼亚进行调查，需要你的协助。”
这段话显然是对尼娜说的。胖警察的脸色不太好看，但是又看着索尼娅，狞笑道：“这可是你自己跟上来的，那就麻烦你也配合我们的调查吧！”
索尼娅冷冰冰地顶了回去，“悉听尊便。”
她们真的在往警察局的方向走吗？索尼娅产生了这样的疑问。但是尼娜似乎对这两名警察深信不疑，但索尼娅绝不会这样。她曾经去过警察局，在一次规模不小的斗殴之后，好在她并不是“战绩”突出的那一位，所以侥幸地被放了回来。
这里并不像是去警局的路……她也未曾听说上城区东部有另一个警察局，而如果舍近求远，就显得更加奇怪了……索尼娅死死地握着拳头，咬住嘴唇，开始思考接下来的对策。
她本就只是凭着一腔热血跟了上来，身边却也没有什么趁手的东西……就算有，想要以一敌二打倒这两名警察仍然极度困难。此时，索尼娅心中也存着与尼娜相似的，渺茫的希望……倘若她们真的只是去配合调查而已呢？
她们的后方传来急促的滴滴声，那警察接通通讯器，侧耳倾听。
“在哪里？是，是的，好，我们马上去……”
他把通讯器揣进兜里，冷冰冰地对胖警察说：“塔涅奇卡，一点五公里外发现一处叛国者的据地，长官在召集我们。”
胖警察塔涅奇卡转过身，脸色很不好看，阴沉地说：“阿尼亚，我现在也有正事要做……难道我要把这两个丫头片子再送回那所破烂学校里面？！”
“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的打算，肥猪！”
阿尼亚黑着脸呵斥道：“如果不想被吊起来抽，我奉劝你还是听听命令！”
“你……好吧，好吧，呵呵，你总是对的，亲爱的阿尼亚。”塔涅奇卡冷笑着，看着尼娜个索尼娅，说：“那就麻烦二位，再跟我们绕一些路吧。”
“这根我们有什么关系？”索尼娅反问道。
塔涅奇卡愤怒地吼道：“难道你还想抗命？快走！不然我现在，在这里就杀了你们！”
尼娜又在扯索尼娅的袖子。索尼娅知道，她现在或许并不应该这么赤裸裸地表现出敌意，至少应该配合一些……但是她对那个胖警察产生了些生理性的厌恶。她见过那种眼神，她讨厌至极。
“好的，警官，我们会跟着你们走的。”
尼娜平静地说。塔涅奇卡的脸色由阴转晴，笑道：“好，好得很。那就快点走吧！不要跟的太远，不然，我们可来不及救你们的命！”
……
在下城区，明岳与利刃的战斗也逐渐白热化。她不知道这里的居民们都去哪儿了……但是这一整片街区内，除了她，利刃，以及躲藏着的柳德米拉，并没有其他的无辜者存在，这也能让她大胆地放开手脚。
她清楚，利刃身上的那些管道以及这件防护服本身，就是利刃的弱点所在。如果这些东西产生破损，那么被封存的邪魔就会与现实世界产生反应，并且湮灭……但是说着简单做着难，如果仅仅破甲就能消灭一名内卫，那“皇帝的利刃”也不可能拥有如此恐怖的威名。
闪身，明岳躲避那些如蛆附骨的淡淡黑雾。那些东西可不是实体……那是恐惧的凝结。内卫利用这些恐惧削弱敌人，打击敌人，同时也从敌人那里汲取恐惧的力量强大自己。剑光如虹，却无法在与弯刀的碰撞中取得上风。
明岳现在几乎完全被压制了。
好消息是，利刃也完全没办法速胜，因为明岳能够使用的乱七八糟法术太多。无论是操纵重力，改变时间的流速，还是雷霆、火焰与寒冰，对于明岳来说都信手拈来。即使这些法术的威力都不能直接对利刃造成威胁，却也足够使他投鼠忌器，焦头烂额。
明岳一脚踏在地上，力度之大，就连沥青的街道都出现横亘的裂纹。她的速度爆发，直刺利刃的右胸，而那些漆黑的能量也如影随形——但是明岳一往无前，剑尖刺破了那身古怪盔甲的表面。
她感觉到盔甲内部空无一物，但是仿佛又塞满令人作呕的古怪触须。
弯刀在她的腰腹部划出血痕，明岳抽身急退，只见一小股黑烟在那破口处涌出。利刃用手捂住那处破口，发出可怖的嘶鸣。
片刻后，他松开手，只见那里几乎不再有黑烟涌出，但是破口仍然存在，并未被修补。明岳抬手一抹右腹，浅绿的能量在她的掌心涌现，那道不深的伤痕便还原如初，只是仍然有淡淡的黑雾附着在那伤口上——明岳能感受到仿佛有异物要入侵身体的强烈不适。
“耻辱。我竟然无法处决帝国内的老鼠。”
利刃握住弯刀，两人身周的空间开始荡起更激烈的波纹，身周的景物变成黑白。利刃胸口的伤口再度渗出黑雾——他似乎不再打算压制伤势了。
“这是什么？‘国度’？”
“你的这些了解究竟从何而来？如果老实交代的话，我说不定还能留你一具全尸。”
“现在还有余力说这种鬼话？不如想想怎么返厂维修吧！”
明岳将手中的长剑刺入地面，只见那些空间的扭曲停滞了一刹那，却仍然以无可阻挡的势头扩散开来。
“别忘了……这里是乌萨斯啊。”
利刃用他扭曲的声音喃喃道。这片扭曲的空间扩散，扩散，笼罩了一大片街区——利刃突然抬起头，望向远处的一栋建筑。
他一握手，漆黑如墨的长枪便贯穿了那个可怜的小商店。
“找死！”
明岳面色一沉，剑光一闪，却被利刃用弯刀隔住。
“你的心乱了……新鲜的恐惧。”
利刃发出低沉的笑声。他一反常态地后退，挥手，尖刺在另一栋建筑里迸发，柳德米拉的身影一闪而过，狼狈地闪到一面尚未坍塌的承重墙背后。
“没用的，躲在哪里都没有用……这里是乌萨斯的‘国度’！”
在柳德米拉毫无防备地被扩散的国度裹挟后，战况便急转直下。明岳疯狂地发起进攻，而一直强硬的利刃却开始退缩，仿佛猫捉老鼠般戏耍。他只是格挡、闪避明岳的进攻，却一直用法术对柳德米拉所在的位置发起大规模的轰击。
“没用的……你以为你能很快战胜我吗？”
利刃冷笑着，挥动弯刀，明岳反而被逼退两步。本该乘胜追击的时候，利刃却唐突地收刀，虚空中突然浮现的黑色长枪如同一道漆黑的闪电，刺穿了柳德米拉的大腿，把无力反抗的鲁珀少女钉在沥青的马路上。
她体会着这样的愤怒。
在心中野蛮增长的……愤怒的火焰。
但是，无能为力。
没有力量的话，什么都做不到。
明岳握着剑，茫然地站立在这漆黑一片的“国度”中。进攻没有用，逃跑逃不出，她已经孱弱到无法战胜一个内卫了。
或许……
柳德米拉……
利刃仿佛看出明岳内心的彷徨，停下手中的动作，背着手。
“你现在还有投降的机会。”
“投降，呵，投降。”
“别摆出这样不屑一顾的样子。”利刃淡淡地说：“用你的命，换她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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