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七流月火
“我，不是的，还有一个同事今天轮休。”店员好像有点紧张，不知道凯尔希究竟给她留下了多么恐怖的印象。她小心翼翼地问道：“请问，您是凯尔希医生的……”
“我下次会亲自去找她的。”
但是明岳已经走出店门，挥挥手，就留下这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
没找到什么熟人，也在明岳的意料之内。
毕竟，明岳已经在资料中看见，罗德岛虽然也在积极拓展国际业务，但大部分都只是与当地的工厂或者其他医药公司进行合作，靠专利与技术合作盈利，鲜有亲自下场的时候。能找到这么一个药店，已经勉强能算意外之喜了。
她已经联系好了人，准备在中午吃完饭之后搭车回切尔诺伯格。但是午饭的时间还没有到，明岳思考了一下，发现自己似乎也没什么事情干了——熟人们好像都去忙了。不过也对，在龙门这个充满活力的城市里，忙忙碌碌才是常态，哪有像她这样能整天到处摸鱼的呢？
不对，好像还真有——她可以去贫民窟找鼠王喝茶。但是想起鼠王莫名其妙的热情态度，明岳打了个冷战，连忙打消了这个奇怪的想法。
于是明岳回到酒店，看小夜玩了一会儿游戏，接着又开始看小说。明岳不知道小夜今早是几点起床的，但可以肯定，她起床后基本就开始玩儿了。她陡然生出将小夜抓出去遛遛的冲动，但是冷静下来想想，一般来说好像确实没什么人遛猫。猫嘛，养在家里，时不时吸一口就很满足了。
下午，明岳跟小夜坐上了正规的城际大巴。往返于龙门与切尔诺伯格的巴士并不少，不过，这些车辆几乎都隶属于同一个公司。车辆上十分宽敞，足以容纳七八十个正常规格的座位，但是卫生条件就比较堪忧——明岳已经在地上发现了不知什么时候被留下的瓜子壳。
明岳跟小夜坐在后排。她坐在外侧，而小夜坐在内侧，已经疲倦地打起了瞌睡，一副睡眠不足的样子。明岳回忆着昨晚的情景……她应该在睡前收掉小夜的游戏机的。
这时，明岳口袋里的通讯器震动起来。车上的乘客都吵吵闹闹，有年轻夫妇在争吵，有稚气未脱的小孩儿在哭闹，也有彪形大汉响亮而雄浑的鼾声，于是明岳也毫不在乎地接了电话，凑在耳边。
“我是柳德米拉。”
“听得见吗？我是明岳。”
“信号不错。你在路上了吗？”
“是的。”明岳举着电话看了看窗外，说：“刚出发一会儿。”
“你的好学生，那个金色头发的乌萨斯小姑娘，到诊所去了。就是你上次带我去的那个感染者诊所，阿撒兹勒。”
柳德米拉问道：“你要去看看吗？”
“我……或许不能。”明岳叹了口气，说：“我在一辆速度慢的像乌龟一样的大巴上面，我甚至不知道能不能赶上晚饭。对了，如果你还没有做饭的话，可以等小夜回来做，她手艺好，德克萨斯认证的。”
“德克萨斯吗？那我就期待一下吧。一路顺风。”
柳德米拉挂断了。明岳吹了声口哨，把通讯器塞进口袋里，一扭头就看见小夜滴溜溜的眼睛。
“不休息一会儿吗？”
“刚才的是柳德米拉吗？”
“嗯。”明岳略去了关于尼娜和阿撒兹勒的事情，说：“我告诉她我已经上车了，但是速度出人意料的慢。你可以负责晚饭吗？家里的食材可能不太多，但或许还有一些……”
“如果你们的要求不太高的话，没问题。”
“那以后的伙食都由你负责？”明岳笑了笑，又说：“不过我跟柳德米拉白天可能都去上班，只有早餐跟晚餐就可以了……你能早起吗？”
“能……吧？”
“如果收掉游戏机的话呢？”
“不能。”
“那就收掉吧。”
明岳大笑，小夜愤愤不平地锤了一拳明岳的胸口，接着脸突然变得通红，嘟着嘴扭头看窗外。明岳揉了揉被锤的地方，小声问：“你接受同态复仇吗？”
“不可以！”
看来小夜对法律名词还有些了解。明岳笑了笑，又问道：“那耳朵可以摸吗？”
小夜沉默地看着窗外单调的黄色土地，头上是洁白的猫耳，内侧是淡粉色的可爱软肉，一颤一颤。
ps：噶了
第一百一十三章 人类总是会被美食征服
无论是多慢的载具，也终有到达目的地的那一刻。
一车人的证件都提前交给司机，司机下车拿去给卫兵检验，然后再上车一个个发到原主手中。明岳看了看司机手中那一沓卡片，并没有看出与下车时有什么不同。
不过，这样也好。
司机在上城区与下城区交界的一处集合点把乘客们放下，而这个集合点也有不少出租车已经在等着了。动作快的乘客们抢先上车，剩下的小部分人就只能在这儿继续等一等，看还有没有出租车来，或是走一小段路到车流量更大的街道附近等待。
在切尔诺伯格打车可能要比在龙门更难一些，体验也更差。除了出租车的数量更少，司机的个人素养也非常影响乘车体验——比如粗口，喇叭，突然加速和突然刹车，以及不太常见但也时有发生的司机突然离车参与斗殴，把乘客孤零零地留在车里此类恶性事件。
好在明岳跟小夜的运气都还算不错。她们虽然没有坐上第一批出租车，但是在两三分钟后等到了第二批来集合点寻找乘客的出租车。如果在切尔诺伯格开发一个打车应用，是否也能大赚一笔呢？明岳畅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来泰拉的智能移动终端并没有那么发达。
入城时，天尚且没有全黑，从林立的高楼的缝隙中，仍然能看见太阳最后的一丁点儿余晖。但是当明岳和小夜回到家门口的时候，月亮已经爬上树梢了。明岳面不改色地推开门，柳德米拉在客厅里看报纸，听见声音，抬起头对她招手。
她们在门口换了拖鞋，把行李堆在空地上。明岳离开自己家已经超过一个星期。上次在切尔诺伯格停留的时候，她甚至没有完全进屋，只是与柳德米拉在门口聊了几句。直至今天，明岳才发现这栋小房子里发生了不少变化。
最瞩目的首先就是客厅，本来应该摆在中央的小桌子可能是被扔掉了，换了张更宽敞的矮桌，上面铺着透明的玻璃。明岳的那张单人沙发仍然摆在原处，柳德米拉正坐在上面，而旁边也添了两张崭新的双人沙发。
“我没买电视来着，因为我感觉也不太需要。切尔诺伯格并不太重视这个，没几个台，如果在龙门的话倒是可以买个来玩玩。”
柳德米拉放下报纸，说：“小夜以后就住那个房间吧。床单和枕头我都洗过了，被子比较新，可能还有点味儿，不过现在天气热，你可以先盖薄的。”
“嗯，我知道了……谢谢。”
小夜小声地道谢，拉着行李箱走进自己可能要住一段时间的房间里。
“好久不见。”
“是啊，好久不见。”
明岳和柳德米拉对视了一会儿，都笑起来。虽然也就几天时间，但是她们从认识到现在其实也没多久，总还是有些重逢的喜悦。
“没有什么久别重逢的庆祝仪式吗？嗯哼？”
柳德米拉慵懒地倚在沙发上，嘴角勾起。明岳轻咳一声，移开视线，若无其事地回绝道：“不要吧，小夜还在这儿呢。”
“我说抱一下而已。拥抱嘛，很多地方都有这种礼节的。你不会想歪了吧？”
明岳不甘示弱地回击，“只是抱一下而已吗？我还以为你会想要更刺激的呢。”
“好啊，那你来吧。”
柳德米拉笑眯眯地张开双臂，调侃道：“你还能抱得动我吧？”
明岳移开视线，心虚道：“不要吧，小夜还在这儿呢。”
“切。”
当小夜从房间里出来时，就只听见明岳和柳德米拉在聊天。
“……瓦尼亚最近深居简出，不过我发现那个线人有去过他在城外的工厂。”
“然后呢？”
“我总不可能盯着一位资深的线人。况且，也没有这个必要吧。你不如多关心关心你的好学生，这已经是她去阿撒兹勒的第二次了，第一次是在星期三下午。”
明岳惊叹道：“你到底在盯着什么地方啊？为什么尼娜的行踪你都知道。”
“因为我去阿撒兹勒复查了啊，这是奈音小姐告诉我的。”
“……原来如此。”
她们的谈话似乎告一段落，小夜才有些拘谨地在明岳身边坐下。柳德米拉看了小夜一眼，和善地说：“听说你厨艺挺好的？”
“嗯……还可以吧？”
“不介意露一手吧？简单点的就行，我现在还没吃上晚饭呢。”柳德米拉摸了摸肚子，又看了看挂在墙上的时钟——这时已经超过八点了。
“啊啊啊啊——非常抱歉！我忘记了！”小夜噌的从沙发上站起来，跑进厨房，“我马上就去做！请稍等片刻——”
“怎么样？是不是还挺有趣的？”
“不好说呢。”柳德米拉耸肩，说：“如果做饭好吃的话，倒也挺好。不过我也还蛮好奇的，你是怎么从外面拐来一个大厨的？”
明岳挠头，在心里梳理了一遍这次旅途遇到的各种事情，叹息道：“这就说来话长了……”
……
当小夜端着一大锅面条出来的时候，明岳才刚讲到她们在龙门找礼物的事情。这些经历对于常人来说似乎过于离奇，以至于柳德米拉不时打断明岳进行询问，所以明岳的描述也磕磕绊绊的。
在诱人香气的吸引下，明岳毫不犹豫地将这种不顺畅归结于饥饿的影响，于是拉着柳德米拉在餐桌旁边坐好。面条算是家里仅有的几种储备粮，由于储存方便，并且制作简单，所以明岳一口气买了一箱。
冰箱里还剩下几个蛋，一些绿叶菜，以及几块腊肉。虽然食材简单，但是小夜在烹饪时把火候和调味都控制得很好，面条并没有因为加入了用盐腌制的腊肉而过于咸口，反而腊肉在面条中被激发了特有的鲜香。
毫不费力地解决掉一大锅面条，然后又是小夜去洗碗，明岳接着刚才中断的讲述。或许真的是饥饿降低了表达能力，又或者是小夜烹制的美食有智力加成，柳德米拉最终完全理解了一切。
此刻，她脸上的表情，也就只能用复杂来形容了。
“我确实不知道该怎么评价……倒不如说，你不觉得这些东西很离奇吗？你不觉得有什么地方很不对劲吗？”
“还好吧，大概。”明岳看了看天花板，表情平和，愉快地说：“至少面条很好吃，不是吗？”
“倒也是。”柳德米拉居然表现出非常赞同的态度。她想了想，又认真地问道：“我们真的不用给小夜付工资吗？”
“……不用吧，她也不打算付房租来着。”
柳德米拉竖起大拇指，笑道：“那就太好了。我完全认同你的选择。”
ps：我决定从今天开始还债（认真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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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四章 目的不纯的家访（还债，4k）
回家后的第一个晚上，就这么平和地过去了。
导向这种平和原因的重要条件是，与乌萨斯大部分地区的建筑不同，切尔诺伯格的房屋在建造时，墙体通常不会被设计得很厚。这种设计思路大多是出于节约成本考虑——由于切尔诺伯格地处乌萨斯最南部，也不需要抵御凛冬的严寒。
虽然许多人并不在意这点，但是，这种建筑的特点也导致另一个结果。平时，或许大家对此都没什么所谓，但是每到某些特殊的时候，就会突然想起来——
这些建筑的隔音很差。
真的很差。
于是，没有被任何其他因素扰乱睡眠的明岳在清晨准时醒来，换好衣服准备去学校。她已经缺了六天的班了，所以今天除了要正常上课之外，还要去行政那里把自己的假销掉，于是出门的时间要比平时更早一些。
至于请的这几天假会对工资和职业生涯造成什么影响，其他教师最在意的这些内容，对于明岳来说，反而是最无所谓的。
如她所料，小夜仍在甜美的梦中尚未醒来。或许在不需要早起的休息日，明岳还能吃上小夜特制的美味早餐，但是在需要上班的时候，为了不迟到，她还是照常啃面包好了。柳德米拉其实也醒了，但她一般习惯在床上多躺一会儿，不同于明岳，她的工作内容也并不需要她每天准时早早地起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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