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七流月火
她探出头，看了看站在明岳背后沉默的柳德米拉，好奇地问道：“嗨？你好？你谁啊？”
“不关你事，你别管。”
明岳一巴掌拍在索尼娅头上，不耐烦地说：“去去去，去干你的事情去，为师今天忙着呢，等会儿就溜了。”
“哈？你又走？罗莎琳找你来着，你不会忘了吧？”
“罗莎琳哪位……哦哦，我想起来了。”明岳挠头，然后大义凛然地拍了拍索尼娅的肩膀，吩咐道：“那就由你作为为师的弟子去跟罗莎琳打一架吧。只许赢不许输，不准丢了为师的面子……”
“你说话怎么罗里吧嗦的，我什么时候输给她过。”索尼娅拍掉明岳的手，喊道：“还有，谁是你弟子啊？我可没这么说过！”
“哎呀，差不多就行了。我今晚是真有事儿，别问，下次再约……”
“行行行，你忙，我知道了……你别推我了，我自己走！”
费了一点功夫，才把吵吵嚷嚷的索尼娅推走，明岳抹了把额头上不存在的汗珠，笑着对柳德米拉说：“行了，解决了，咱们走吧，争取快点把事情解决，然后找个地方吃晚饭。”
“你……”
柳德米拉抬起头，看了看明岳，听不出语气究竟是高兴还是什么，“我真不知道该说你什么，你不知道在切尔诺伯格附近有驻军吗？你这个疯子，你会把我们两个人都搭在里面的！”
明岳耸耸肩，玩世不恭地笑着说：“哎呀，你相信我嘛。并且你想啊，你现在也反抗不了我对不对，我想带你去哪就去哪，你还不是得老实跟着我。走呗，成了就是赚了，要是真失败，我也会死在你前面的啦。”
柳德米拉沉默了好一会儿，最终只是摇头，似乎有些无奈地说：“好，都听你的。”
……
在切尔诺伯格研究所附近，军警的数量比起昨天肉眼可见的增多，巷子里研究员的尸体肯定是被发现了。虽然没有直接封路，但是明岳看见许多穿着制服的人在巡逻，也有便装的高大男人坐在街边的店里，捧着报纸，眼睛却在到处瞄。
“喂，万能的明岳小姐，你真有办法让我们混进去？”
“哎呀，我说了有就是有的。”明岳略有些不耐烦地回答道。这时，她与柳德米拉站在距离研究所有一些距离的街道附近，这里还在那些军警的巡逻范围之外，所以两人迥异的服装风格也还没有引起关注。
“我是肯定有办法溜进去的，但是你这身衣服有点难办。又是黑衣又是蒙面的，别人怎么看都像通缉犯诶……”
她看了看天空，又看了看柳德米拉，陷入沉思。
“其实……也有个办法。”
“你说吧。”
到这个时候了，柳德米拉反而显得平静，刚刚似乎也只是日常的讥讽。她眺望着远处大厦的顶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那你相信我吗？”
“相信。”
“可能会死掉哦？”
“会吗？”
“额……应该不会？”明岳犹豫了一下，坦诚地说：“应该来说是没事的，主要是还没有其他人试过，让你来当这个小白鼠不知道好不好。”
“你觉得没事就行，按你想的做吧。”
柳德米拉拍了拍明岳的肩膀，也不知道是从谁那里学来的，明岳的表情却有些郑重。她点了点头，然后绕到柳德米拉的身后，右手按在柳德米拉的背后。
“你当真相信我？”
“信吧。”
于是明岳从背后轻轻地推柳德米拉。浑身被掩盖在黑色中的少女一个趔趄——似乎连这个动作都不曾有，只是明岳的幻觉而已。明岳收回手，柳德米拉已经消失。地上有一道模糊的黑影，逐渐融进明岳的影子里面。
“还真信……什么人啊，真是。”
明岳轻声嘀咕着，从语气中听不出高兴的情绪，似乎也不作为一种谴责，只是简单的对某种事实的无奈陈述。她向大厦的方向走去，绕了两个弯，以让人难以想象的方式绕过了离大厦比较远的三个警察和一个便衣。
“人看起来还不少……为什么？因为研究所？但是研究所对于现在切城上面的人来说已经没有用了吧。目前已经够用的能源，以及不可能再有产出的研究成果……”
她自言自语，从一名军警的眼前晃过去。那个男人似乎并没有发现眼前有人经过，或者是把少女当成了路过此地的游人——即使靠近这里的大半切尔诺伯格人都被吓走了，路上行人不过寥寥两三个，还都行色匆匆，哪里有像明岳这般悠闲的。
她靠着街道左侧迈步，虽然看起来并没有在跑，但是速度居然一点不慢。倘若有人集中精神盯着，就能发现明岳会“刷”的一下，以一种很不符合物理定律的方式闪现一大段距离。她已经靠近了大厦的大门，以及门口那两个站姿笔挺的守卫。
正巧的是，有一名研究员刚刚打开了大厦的门。他目不斜视地走出大厦，周围至少有十二三道视线集中在这人的身上。如果错过了这个机会，估计明岳只能把这扇金属门炸开了。
然而明岳并不急切，她抬起头，稍微估算了一下距离。
下一刻，大厦的背面发出一声响亮到近乎做作的爆炸声响，警铃大作。下一刻，至少八个人向着大厦的背面靠过去，另有三名穿着军警制服的男人与队友分开行动，满脸谨慎地靠近那个满脸惊慌的，穿着白大褂的研究员。
但是明岳的身影已经在原地消失了，在大门自动关上的前一刻，她出现在大厦内，外面看不到的视野盲区内，接着熟练地一拳打晕了一个不知所措的研究员。
“看看，这不就搞定了吗？哪有这么麻烦……”
她高兴地吹了声口哨，正准备将研究员拖到角落，在不让他发出警告的情况下好好审问一番，就看见旋转楼梯上又慢慢走下来一个中年男人。
男人留着一头精练的短发，略有些驼背，很瘦，穿着与这些研究员没什么两样的工作服，只是胸前还挂了个小巧的工牌。他看见拖着自己同事的明岳，似乎也并没有表现出惊慌，而是一种难以言说的平静和疲惫。
他低声问道：“外面那个爆炸，是你弄出来的吗？”
明岳看了看男人，反问道：“你是谁？”
“我是研究所的所长。或许你不想知道我的全名，那就可以叫我谢尔盖。”
他看着明岳，问道：“你又是谁？我本来以为，来找我的不会是你。”
“哦，那就没错了。”
明岳点点头，毫不掩饰地说：“伊利亚的女儿找你，有没有什么安静地方说话？”
“伊利亚……的女儿。她果然还活着啊，她现在是多少岁了？她是委托你来跟我聊聊的，还是让你直接杀了我？”
谢尔盖低声笑了笑，转身走上旋转楼梯。
“你最好确保伊万诺夫在这段时间里不会醒……跟我来吧。”
ps：今天晚上考了个试，所以应该只有这章了，从明天开始，然后一月没有意外情况的话都能4k吧大概！
pps：谢谢安景大佬的章推！
ppps：看到有新朋友在书评区点后宫成员，其实大家有什么喜欢的角色都可以说说，我看情况会考虑在什么地方加（挠头）
第三十五章 时隔多年的会面
走上许多许多级台阶，才来到谢尔盖的个人空间。作为所长，他理所当然地拥有这些特权。在大厦的顶层，在明岳走进这个门口挂着他名牌的办公室以后，谢尔盖关上门，就说明这里不会再有人来打扰，也不再有人听见这里的声音。
“说吧，有什么事。”
谢尔盖转身看着明岳。他站在这间办公室的最里面，背后就是透明的落地窗。在这附近，没有比研究所更高的建筑，所以瘦削男人的身后就是肆意舒展的火烧云。橘红色的云层中，夕阳正在坠下地平线，气象万千。
明岳略微弯下腰，伸出右手，仿佛要从地上拉起什么东西。只见她轻轻一拽，柳德米拉就突兀地出现在这个房间里，一个趔趄，但是很快就站稳了。黑衣的少女有些迷茫地环顾四周，马上就看见了站在落地窗边的谢尔盖。
“你是……是你！真的是你啊……谢尔盖……叔叔。”
柳德米拉掀开自己的兜帽和面罩。谢尔盖远远地看着柳德米拉的脸，明显地出现了一瞬间的恍惚，他死死地攥着拳头，却突然无力地松开。他似乎对这个会面早有预料，即使是一副遭受巨大冲击的表情，却还能勉强维持着站姿。
“你是……柳德米拉，都长这么大了。确实，如果好好算算的话，也已经过了那么多年。”
谢尔盖深深地吐了一口气，从裤子的口袋里面拿香烟，但是他的手仍然在剧烈地颤抖，那盒香烟于是掉在地上。他丝毫不顾及形象地弯腰去捡，死死地捏着一根香烟，从另一个口袋里掏出打火机，打了几次，才成功点燃香烟，凑到嘴边，狠狠地吸了一大口，就像寻得一线希望的绝症患者。
“我需要回避一下吗？”
明岳看着柳德米拉，然而柳德米拉的注意力明显没有放在她身上，于是她看向谢尔盖，谢尔盖只是耸耸肩，说：“你随意，我现在没有提条件的自由吧。”
“那我还是出去吧，我看不得这些奇怪剧情……”
明岳小声抱怨了一句，转身就准备往门外走，但是感觉手臂被拉住了。她扭头看，看见柳德米拉抓着她的手臂，近乎央求地看着她的眼睛。
“好吧好吧，也就是在这里坐坐，听就听嘛……”
明岳叹了口气，老老实实地站在柳德米拉身边。谢尔盖只是看着她们的互动，慢慢地抽着手上那根香烟。不知道为什么，明岳突然觉得谢尔盖有点奇怪，就像突然间放下了所有包袱，突然就变得释然。
“我早就想到会有这一天的，无论是什么形式，在什么地点。”
谢尔盖安静地开口，他的话在这间宽敞的办公室里面轻轻回荡：“我在这个办公室里面办公许多年。只要我的座位还在这里，我还在这座大厦的顶层，我就永远无法摆脱那一年。我的地位，我的生命，都是我用卑鄙的交易换来的。”
“柳德米拉，你与你的母亲很像……但我始终能从你的眉眼间看见伊利亚的影子。伊利亚，最终还是你的女儿来找我了吗？”
柳德米拉在听见父亲的名字时，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却还是木然地看着谢尔盖。她那么的痛恨谢尔盖，在不知多少个日日夜夜，她都想着这个研究所里的可耻的叛徒，将他作为自己永远的敌人。
但她现在居然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杀了他？看着眼前这个萧索的男人，他闷头抽着烟，那些烟雾被他狠狠地吸进肺里面。他瘦的已经不像一个乌萨斯人。
“谢尔盖……叔叔，是你，告发了我的父亲吗？”
柳德米拉一字一顿地说。谢尔盖点头，回答：“是的，我是谋杀了你的父亲，以及那么多研究所的研究员们，我亲爱的同事们，我是谋杀了他们的凶手。”他又深深地吸了一口烟，直到火星烫到了他捏着烟的手指，才让那支香烟掉落在地上，一脚碾灭。
“……为什么？”
“因为米莎和亚历克斯，我的儿子，我的女儿。我没有办法向伊利亚一样坚强，对不起，柳德米拉。”
谢尔盖洒脱地笑了笑，又转过头，深深地看了一眼窗外的夕阳，似乎要把这个场景永远铭刻在脑海中。
“我没有什么可说的了。有错的毫无疑问是我，无论我准备用什么理由开脱。我犯下了永远无法饶恕的罪过。”
“杀了我吧，柳德米拉，但是我想请求你，放过我的儿子和女儿。这件事与他们无关。”
“我不会对他们怎么样的。”柳德米拉摇摇头，低声说：“我见过亚历克斯了，他现在正往冻原那边去，去找整合运动。”
“那个感染者团体吗，我知道，可你为何没有与他一起去？”
谢尔盖停顿了一下，才又笑着摇头，无奈地说：“肯定是准备来找我的吧。我的儿子，亚历克斯……希望你能过的好一些，父亲什么都做不了。”
他平淡地看了看柳德米拉，又看了看被柳德米拉牵着的明岳，似乎在下最后的通牒：“杀了我吧，我会为你们指一条出去的路。在二楼，研究室的旁边有一个低矮的小门，从那里可以通往一个逃生的通道，只有危急时刻会投入使用。不会有警察在那个门口把守，就算偶然遇到，相信凭这位姑娘的身手，也能轻松解决吧。”
明岳伸出手指了指自己，说：“我叫明岳。”
“好，明岳姑娘，谢谢你。”谢尔盖冲她笑了笑，笑容中似乎还带着些难言的感激。不知为何，他看起来毫无对死亡的恐惧，只是淡然……或许，还有一些留恋。
“我就不看了，柳德米拉，你自己处理吧。我去一楼看看刚刚弄晕的那个倒霉蛋醒了没有，等会我在二楼等你。”
明岳将自己的手从柳德米拉的手掌中抽出来，拍了拍橘发少女的肩膀，然后从这个空旷的办公室退出去。
在关上门之前，她再一次打量着谢尔盖平时办公的地方——朴实到可以被称为简陋的装饰，只有一半在亮的灯，凌乱的桌面，已经破了两个洞的办公椅，角落里病恹恹的绿色盆栽，以及一张挂在墙上的，谢尔盖与一男一女两个孩子的合照。
她轻轻地关上门，顺着旋转楼梯向下走去。办公室的隔音效果出奇的好，她不再能听见柳德米拉和谢尔盖的声音，只能听见不知道在哪里的，仍然在工作的机器的嗡嗡闷响。这机器的声音庞大而嘈杂，将所有的，人的声音，全部掩盖。
ps：看到有朋友在书评中说简介很烂……确实很烂！但是在看到这个评论后，作者痛定思痛，马上就改了一版，但是现在还在审核中（瘫）
pps：想要猜剧情和设定的朋友们也可以随便猜，反正还没有人猜中（笑）
ppps：下午出去玩，下一章就要在晚上或者明年了，朋友们回见（挥手）
pppps：差点忘了，有朋友问到这本书为啥没有xxx的标签，其实是因为作者的自定义标签只能加一个，加了明日方舟就不能加别的了……这条的意思就是，读者朋友们如果有什么想加的，或者觉得合适的标签随便加，作者在这里拜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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