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七流月火
“您比上次还要强了，将军。”
“久违的有些热血沸腾的感觉了，还算不错。”
赫拉格手中的长刀经过激烈的斩击与碰撞，却一点儿损伤都没有，光洁如新。他将长刀缓缓地收回鞘里，明岳手中的双剑却有些惨不忍睹，左剑的刃上坑坑洼洼，右剑更是只剩下半截。
“那这次就算您赢了？我这两把剑可是打不下去了。”
“你还是这样，明岳，你这一身武艺到底是哪里来的？总不能是天上掉下来的。”
赫拉格无奈地摇头，似乎在感叹老天无眼，世道不公。明岳也只是若无其事地让手中的双剑化光消散，然后嬉皮笑脸地跟上去。
“奈音很想念你。在见过你一次之后，她就一直吵着要再跟你下棋。”
“小奈音？她原来是喜欢下棋的么？”
“未必，或许只是喜欢同龄人。乌萨斯的感染者总是无奈，活着已经很好，又怎么敢奢望更多？”
“嚯，我跟她可不是同龄人呢。好教您知道，我现在可是去教高中生了，少说得比您孙女儿长一辈吧？”
“实话说，明岳，我倒觉得你跟奈音差不多。”
赫拉格在提到自己的宝贝孙女的时候，脸上露出一丝笑容，继续说：“我不会教育奈音，她的想法我搞不懂。你比她或许更成熟一些，有时候也一样孩子气。”
“您可别乱说话啊，我怎么又孩子气了，我现在难道不是立派的大人吗？您千万别被刻板印象影响了，我可成熟着呢，在学校里那也是受多少学生爱戴……”
他们从后门走进阿撒兹勒诊所。玛尔洛娃医生在跟另一名女性闲聊，见两人进来了，就迎上来，对赫拉格说：“将军，您真的要注意身体，前些日子才体检过……你们战斗噼里啪啦的声音我在屋内都听得见……”
她抱怨了几句，才转向明岳，笑着说：“明岳小姐，那位小姐的伤势已经基本稳定了，她在里面等你过去。”
“那可真是太好了，哎呀，太感谢你们了。”
明岳热情地踏前一步，紧紧地握着玛尔洛娃的手就是一顿晃。在玛尔洛娃反应过来推辞之前，就松开了手，一溜烟跑进病房里去了。女医生颇有些哭笑不得地看着明岳的背影，然后转身看了看赫拉格，好奇地问：
“将军，您与明岳小姐是怎么认识的？”
“感觉她怎么样？”
“很……很有趣吧，也不知道还有什么了。”玛尔洛娃思考了一会儿，说：“说不定，会跟奈音小姐很合得来呢。”
“明岳上次来的时候，你刚好去休假了，不在诊所。玛尔洛娃，你没有听奈音说要找那个姐姐下棋吗？”
“咦？那就是明岳小姐吗？”
赫拉格点点头，露出些许怀念的神色，“嗯，就是她。也算是我运气好吧……她，可能真的救了奈音一次。”
玛尔洛娃惊呼：“什么？她……有什么法术对矿石病有效吗？”
“谁知道呢，她身上到处都是秘密。但是没必要问她，她什么都不会说的。”赫拉格的手突然紧紧地握住刀柄，手腕上青筋尽露，接着又缓缓地松开。他的面色阴沉，似乎想起什么往事，过了许久，才慢慢缓和下来。
“不用特殊对待她，就这样吧。希望这不是个错误的决定……”
……
“哟，柳德米拉，感觉怎么样？”
明岳顺手关上病房的门，看着躺在病床上的柳德米拉。她披着那件黑色的衣服，能看到里面到处都是缠着的白色绷带。
“你……唉，死不了，并且那个医生说还不错。”
柳德米拉没精打采地看着明岳，消沉地说：“她说，主要是肋骨的骨折，但是已经有愈合的迹象了，可能还需要三到五天。肩胛骨也受到了打击，但是基本没有影响，可能睡一觉就好……”
“脸呢，我看好像不怎么肿了？”
“她拿冰块敷了一会儿……嘶，还是好痛。”
“只是痛就不错了。”明岳随手拉了张椅子在床边坐下，一边笑着，一边戳了戳柳德米拉没肿的那半边脸。
“怎么样，如果没什么事儿的话，就跟我回家吧。”
“那个医生说，嘶……最好还要在这里待两天……”
“柳德米拉，我亲爱的柳德米拉。”明岳微笑着，抚摸橘发少女的脸颊，语气温柔，“你不会真的把自己当成病人了吧？你是犯人，并且是被我捉到的，我可没时间在这里一直看护你。”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现在应该有基本的行动能力了，得亏你刚刚没有对从诊所里面跑掉，或者对医生下手，否则我就把你宰了。”
柳德米拉的眼睑垂下去，保持了缄默。
“那就准备走吧，我去问问医生还有什么要处理的，以及一些注意事项，等会我就带你回我家了。你可以再躺一会儿，并且想一想，等会是要被我背回去，还是被我拖回去。”
明岳站起身，恶作剧般戳了戳柳德米拉腹部的绷带。柳德米拉双眼圆睁，倒吸一口凉气，但是在吸气的时候似乎又牵扯到了痛处，于是脸上浮现出痛苦的扭曲表情。明岳就像小孩子捉弄同伴成功了一样，大笑，推开门出去了。
又喘了几口气，柳德米拉才恢复了平静，一脸复杂地看着关上的门。
她其实也动过趁着明岳不在，从诊所里逃跑的念头，但是明岳在巷子里如影随形的追击，让她最终放弃了这个念头。除此之外，明岳在杂货店里殴打她时，表现出的神经质一般的姿态也让她感到恐惧。
“如果……真的会被她杀掉吧。”
柳德米拉喃喃自语，语气中却带着些许解脱的释然。她轻轻地叹了口气，在病床上放松身体，闭上眼睛。
……
在赫拉格的叮嘱下，玛尔洛娃并没有阻拦明岳提前带着病人离开的行为，她只是叮嘱明岳，在三到五天内不要让柳德米拉剧烈活动。绷带是固定胸廓和骨骼用的，二十四小时后就可以拆下来，如果矿石病有什么新的变化，就要随时来诊所进行治疗。
明岳对于专业人士的意见当然是悉心听取。在表示自己完全理解之后，明岳却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对玛尔洛娃问道：“对了，小奈音呢？今天怎么不见她？”
玛尔洛娃指了指二楼，说：“奈音小姐今天有点累，已经睡下了。”
“行，那我下次再来陪她玩啦。”
明岳挥了挥手，然后重新走进病房。柳德米拉双眼紧闭，似乎已经睡着了。
“喂，骗谁呢？以后装睡记得装像一点，呼吸要平稳，才不容易被别人看穿。”
柳德米拉的眼皮颤抖了一下，故作平静地睁开眼睛。
“怎么样？可以自己走了，还是要我背着你走？”
“你背着我吧，伤口现在还很痛。”
明岳无所谓地点点头，在病床前蹲下。柳德米拉张开双臂，从背上抱着明岳，双腿盘在她的腰间。
“哟，怎么，现在这么配合了？刚刚不是还一副宁死不从的样子，怎么，现在终于知道我很厉害了，打算好好听话了？”
明岳双手托着柳德米拉，掂了掂，接着轻松地背着她站了起来，似乎这只是轻而易举的小事。柳德米拉的嘴唇翕动了一下，最终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靠在明岳的背上。
“痛吗？”
“还好。”
“那就走吧，早点回家，说不定还能简单备个课。”
明岳小声地嘀咕着，背着柳德米拉走出病房。玛尔洛娃已经不在外面了，似乎是还有其他病人要照料。
“对了，我的匕首呢？”
“在我衣服右边的口袋里，怎么了？”
“没事，就问问。”
柳德米拉使劲地伸了伸手，摸到明岳上衣的口袋，感受到熟悉的坚硬触感。她沉默地收回手，脑袋靠在明岳的肩膀上，闭上眼睛。
明岳好像后脑勺上长了眼睛一样，又开始絮絮叨叨：“柳德米拉，你难道又要睡着了？我跟你说，我从这里跑回去也就是一会儿，你可别真睡死了……”
“别吵，我没睡着，就休息一会。”
柳德米拉不满地掐了一下明岳的肩膀，仍然迷迷糊糊地闭着眼睛。
她有多久没有被另一个人背着走了呢？久到，她自己都记不太清。
ps：有朋友提到了前文中双手武器的攻击速度问题。在查阅资料之后，我发现那里确实是我的表述有误，应该是“长柄武器的攻击速度更慢”。作者在冷兵器这方面确实也没什么专业知识，还希望读者朋友们海涵。
pps：不过说实话，这个刻板印象也有受到rpg的影响，比如以前玩过的艾诺迪亚4……
ppps：今天好冷啊（瘫）
第三十一章 复仇或真相
“到了。”
“喂？柳德米拉？你不会睡着了吧？”
“嘿，亲爱的柳德米拉小朋友，明岳号特快列车已经进站了，请您……”
“闭嘴啦，我醒了……”
柳德米拉睡眼惺忪地揉揉眼睛，含糊地说道。明岳稍微蹲下来，把柳德米拉放在地上，看着她扶着桌子站稳。
“睡得还好吗？”
“一般。”柳德米拉随口回答，环顾四周，询问道：“这里就是你家？”
“对啊，还挺不错的吧？”
“嗯，有个地方住，挺好。床呢，我晚上睡哪？”
“什么意思啊你，这里是我家，怎么好像变成你家了一样？”明岳翻了个白眼，叹着气说：“好啦，也是我自己造的孽，自己打的人自己赔……”
她一边碎碎念，一边领着柳德米拉到自己房间。柳德米拉面色如常地在床边坐下，正要躺下去的时候，身体却被明岳扶住了。
“慢着，你等等。”
“怎么了？”
“你现在就打算睡觉了？这才几点呢？”
“我是病人，哪有不让病人睡觉的，明岳小姐。”
柳德米拉的语气中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恐怕她自己都没察觉到，自己现在会是那么放松的状态，好像真的回到家里一样。不过，换个角度来看，她现在也确实完全无法违抗明岳，那不如就随遇而安，岂不是舒服的多。
“你……不对，你怎么知道我叫什么的？”
“你们在外面说话的时候，我听见的。”
“行吧，那你听力可真好。”明岳继续扶着柳德米拉的身体，不让她躺下去，接着严肃地说：“柳德米拉，你就没有换洗的衣服吗？”
“没有啊。”
“那你以前都是直接睡的？”
“会洗澡啊，衣服也会洗啊，但是也有直接睡的时候。”
“不准睡，给我把衣服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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