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七流月火
除去简单的武器构成，在施放其他法术的时候，明岳都能显著地感觉到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晦涩，她的身体素质似乎也停滞不前。然而，明岳也没有太多焦虑的情绪，因为她感觉自己已经很强了——也没有必要真的变成天下第一嘛，足够能打就可以了。
至少，目前还没有遇到什么自己解决不了的情况。
练习结束，在简单的洗漱后，明岳就躺在床上安静地入眠——这就是她普通一天的日常了。她偶尔会做些怪梦，梦见光怪陆离的现代都市和高耸入云的摩天大楼，但大多时候都能一觉睡到天亮。
今天晚上她做了个梦，梦见切尔诺伯格陷入火海中，无法形容的高温把人和建筑一起融化。黑色的人影包围核心城区，亲切而陌生的兜帽人睁开眼睛。
……
没头没尾的梦境内容并没有对明岳有什么触动，她在清晨天刚蒙蒙亮的时候睁开眼睛，买了两个面包，就前往彼得海姆中学。今天是星期三，她的三节课全部集中在早上，坏消息是她需要尽早起床，好消息是她在中午就可以提前跑路。
“早上好——老师。”
在刚刚能看见校门的地方，明岳就听见身后传来学生的声音。尼娜气喘吁吁地赶上来，保持在落后明岳半个身位的状态。
“早上好，小尼娜。昨天晚上睡得还好吗？”
“额……还不错，昨天我提前完成了作业，所以睡得更早一些。”
“那么……”
“昨天我放学之后就直接回家了，没有去别的地方。父亲直到深夜才回来。晚饭是土豆泥和火腿。对作业没有什么疑问的地方。今天还想学立体几何，感觉还有一些问题没搞懂，并且老师说的那个，空间想象能力也比较差。”
尼娜像说贯口一样流利地完成对自己日常生活的描述，露出狡黠的笑容，“还有，今天的天气真是不错……老师，您觉得呢？”
“……我平时有问你这么多乱七八糟的问题吗？”
明岳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而尼娜满脸计划通的得意神色。
“好吧，好吧，我知道了。既然你回答了几乎所有我可能提出的问题，尼娜有什么话题准备对我说的吗？还是说，希望老师在这段路上保持沉默？”
“我希望老师能讲些自己的事情呢。比如说，老师是在什么地方学的数学？”
“卡西米尔。”明岳不经思考地回答道。
“卡西米尔……我听说过这个国家，卡西米尔的数学水平有那么厉害吗？我还以为老师是莱塔尼亚人呢。”
可爱的学生用右手的食指点了点嘴唇，漂亮的眼睛笑成弯弯的月牙。
“不是啊，我是卡西米尔人。数学水平嘛，别的不提，教你们这些中学生当然是绰绰有余。”明岳老气横秋地回答道。
“那老师是为什么离开的卡西米尔呢？”
“为什么呢？”明岳挠了挠头，努力地运转大脑，来编出一个算得上合理的理由，“可能是……感觉有点腻了吧。卡瓦莱利亚基也不是那么有趣的城市，待的腻了，就跑到其他国家看看。嗯，就是这样。”
“老师在卡西米尔也是个好老师吧？”
“我在哪里都是好老师哦。”
“我还以为老师在卡西米尔教不下去，然后被扫地出门了呢。”
“怎么对老师一点信心都没有……话说小尼娜，你今天心情很好啊，有什么开心的事情吗？”
明岳大大咧咧地搭上尼娜的肩膀，把她拉到自己身边。在清晨的阳光照耀下，少女的金发比平时看着更加闪亮，漂亮得让人很难移开视线。尼娜似乎不太适应那么亲昵的接触，她微微低着头，眼神并不与明岳交会，却仍然对答如流。
“没有哦，只是难得在上学路上碰见老师，觉得比较稀奇。”
“这样啊。你们班的数学课在第三节，记得做好准备哦。那待会见。”
穿过校门，明岳松开手，就大摇大摆地往办公室走。她绕过走廊的拐角，用余光瞥见尼娜的背影消失在另一边的走廊。
与其他三两成群的学生相比，尼娜似乎总是形单影只。
ps：大家康康这个训练量，对主角的发量应该没什么疑问了吧（笑）
pps：我好像本来没打算让明岳见人就撩的，这是怎么回事呢……不过这种程度的美少女互动也算不上撩吧，大概。
ppps：一定是世界的错（瘫）
第二十六章 “公主”
上课铃响，而明岳却稍迟了几十秒才迈进教室。她把教科书和笔记本往讲台上一扔，居高临下地扫视坐在下面的学生们。尼娜坐在第一排的中间位置，乖巧地仰头与她对视。
至于其他学生，无论他们穿着什么样的衣服，桌子上是否有与学习有关的东西，但至少他们都做到两点——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并且保持安静。
这在彼得海姆中学是一件非常神奇的事情。有些学生总是逃课，无论什么老师的课他们都不来上，或者在课上做些出格的事情。很多老师都拿他们没办法，但是明岳不同——明岳拳头够大，并且她也完全不算是正常老师——所以她总是毫无压力地为所欲为。
于是明岳在上班的第二天就公布了自己的规矩：所有在她上课时坐在教室里的学生都要保持安静，并且不能做让明岳不爽的事情，包括但不限于发出很大的声音，离开座位随意走动或者任何有可能影响到尼娜学习的行为。
如果有学生不打算来上明岳的课，她也十分宽容地表示理解——但是要求那些不来听她课的同学自己想办法转班，或者直接退学。用她的原话说，“你们作为我教的班的学生，为什么不来听我上课？是不是觉得我讲的不好？是不是不尊重我？”
鉴于所有不尊重明岳的学生都挨了明岳的铁拳，并且数量和力度完全随明岳心情而定。所以，除了有个男生真的用各种方法转到了另外的班级，其他学生都非常乖巧地遵守明岳制定的规则，班级的出勤率也一直维持在100%。
“现在开始上课。”
眼神扫了一圈，见所有椅子上都有人了，明岳就开始在黑板上照着画自己昨天刚刚编出来的立体几何例题。
“我们的立体几何专题还剩下三节课，希望同学们都能好好听讲，珍惜这个来之不易的学习机会。如果大家对接下来的学习内容有什么想法，也可以课后来找我。”
明岳一边在黑板上画图，一边背对着学生像老教师一样唠叨地碎碎念——虽然主语是“同学们”，但这番话几乎就是对尼娜一个人说的。
三下五除二地把图画好，又把题目也抄在黑板上，明岳就转过身面向自己的学生们。让她很满意的是，并没有人在她背过身的时候，认为她抓不到肇事者而发出噪音。在前几天是有这种事发生的，而明岳在无法确认噪音发出者的时候，选择把班里的刺头儿收拾一顿，无论是不是他们做的。
这种无差别打击的效果立竿见影——那几个桀骜不驯的男生立即成为明岳的马前卒，在第二天就背叛了兄弟情义，指认起来比谁都快。
“大家看看这个题目，我会给你们十分钟时间思考和解答，十分钟后我就会讲解思路。没做完也没关系，我们今天时间有点赶，听我讲就可以了。”
“老师，可以先讲一下昨天的作业吗？”
一只手拿着作业本从前面举起来。明岳看了眼尼娜，露出如梦方醒的表情，“哦……原来我昨天有布置作业对吧？那就先讲作业。这题就先放这儿吧，等会做。你觉得哪题是需要我讲的？”
尼娜翻了翻作业本，说：“老师，可以讲一下第三题吗？”
“第三题是哪题来着？”
明岳直接就从讲台走到尼娜的座位旁边，俯下身看她的作业本，上面是用娟秀的字体誊抄的题目。看了两眼，她拿起尼娜的作业，说：“本子给我用一下，我抄个题。”
“不用这样的，老师，你直接讲就可以了。”
“不行啊，老师可是要面对所有学生上课的，这样不就像是我给你一个人上课吗？影响不太好吧？”
“没关系的，老师，我记得题目。”尼娜坚定地说。
“你记得题目有什么用……你觉得他们抄了题吗？”明岳在神圣的课堂上翻了个白眼，拎着尼娜的作业就走上讲台。后排一个大胆的男生举起手，喊道：
“老师，其实我们不用听的。”
“我让你说话了吗？你，警告一次。”明岳隔空点了点那个男生，脸上浮现一个意义不明的微笑，于是所有人都噤若寒蝉。她仔细地看了看手上的作业本，评估了一下抄题的麻烦程度，露出十分嫌弃的表情，对台下的学生们温柔地问道：
“同学们，我就不把昨天的作业第三题再抄一编了，有没有哪位同学有意见？”
无人作声。
明岳微微颔首，满意地说：“很好，我就知道大家都没有意见。”
……
今天的数学课也很快结束。因为“一对一教学”的实际效果，明岳只需要出题，然后等着尼娜解答，最后讲解，重复这个流程就可以了。
尼娜对于几何方面的理解程度比明岳想象的还要好，说不定，在下一节课就可以结束她本来打算再多讲一节的立体几何。因为今天尼娜已经可以在五分钟内完成她出的例题，并且答案准确无误。在临近下课的时候，明岳甚至发现自己的备课内容已经全部讲完了，于是提前放这帮小熊崽子下课。
学生们杂乱地从教室的门口涌出去，或许下节课就不再来上，但明岳也不关心这个。她走到尼娜的座位旁边，问：“小尼娜，简单立体几何快讲完了，接下来打算学什么？”
“唔……”尼娜可爱地歪了歪头，金色的长发偏到一边。
“老师，您觉得接下来讲什么内容比较好呢？”
“我觉得该讲讲函数性质，就是不知道你会多少。”明岳伸长了手臂，从讲台上把自己的书扒拉到面前，翻了翻，指着其中的章节问道：“这些你会不会？基本初等函数的问题解答？基本初等函数你学完没有啊？”
“实话说，老师，我对于函数的很多东西都不太会。”
尼娜露出无奈地苦笑，解释道：“在初中的时候，我也就是对几何比较感兴趣，但是函数都不怎么学。我昨天晚上也回去翻了一下书，额，从那个……二次函数的一些题目，就已经不会做了。”
“哦，怪不得你也不建坐标系。”
明岳了然地点点头，却也没什么生气或者失望的感觉，只是普通地问：“那你打算让我讲什么？如果讲函数的话，可能要从头开始，并且我对讲这种比较成体系的东西不太擅长，我比较擅长直接讲题目。”
“那如果先不学函数呢？”
“总还是要学的，后面的东西都离不开这个。”明岳摸了摸下巴，稍加思索，“有想过将来要干什么吗？”
“嗯……可能，建筑，或者工程这类的？”
明岳摸了摸尼娜的头，露出莫名其妙的怜悯神色，“那完蛋了，老师也就能讲讲高中数学，大物这种东西是真的一窍不通。不过，你这孩子怎么就想不开要去学这个呢……”
“不过也没问题！等过段时间，老师去找人专门教你，我感觉她应该会这个吧？”
“是谁呢？”尼娜好奇地看着明岳。
“一个制药企业的员工。”明岳伸出大拇指，爽朗地笑道。
眼看着尼娜满脸不解，明岳也没有多加解释的意愿，只是补充道：“那是以后的事情了。总之，过两天还是从函数开始讲起吧。下一节快要上课了，小尼娜就准备一下吧，老师我准备溜了。”
她施施然从后门溜出教室，一眼就看见了靠在栏杆上的索尼娅。
“你可总算舍得出来了。怎么，在教你的小公主？”
明岳皱眉，“什么小公主，这又是哪来的外号？”
“就是这班上的那个学生啊，你特别喜欢的那个，她现在都被叫作‘公主’。”索尼娅耸了耸肩，笑着反问：“你不知道吗，彼得海姆的‘暴君’？”
“什么暴君……你们这些臭小子的审美真是有够中二。”明岳扶额，对即将成为自己黑历史的奇怪绰号感到不忍直视。
“不喜欢吗？我感觉还挺符合你性格的，喜怒无常，说一不二，乐于揍人……”
索尼娅掰着手指就开始数，然后被明岳不耐烦地打断，“别说废话了，找我什么事？”
“不是我，是三班的罗莎琳，她想在放学后约你。”
“约我干什么，打架吗？还是跟我学打架？”明岳困惑地挠了挠头，回忆了片刻，才恍然大悟道：“哦，是那个‘夏将军’啊……她怎么找你传话呢？”
“我怎么知道她，可能是觉得我跟你比较熟。”
不知道为什么，索尼娅说这句话的时候，好像有点恶狠狠的感觉。她瞪了一眼明岳，才继续说：“那你今天下午有空吗？”
“今天不是星期三吗？教室要给那帮玩摇滚的。”
“管他们呢，抢过来完事。”
“不太好不太好，咱们说话算话。”明岳也像索尼娅一样靠在栏杆上，说：“并且我今天下午没课了，要不是想在学校蹭个午饭，我等会就能下班回家。你帮我转告她，就说明天吧，一楼器材室或者那个空教室二选一，她要不嫌丢人的话操场也行。”
“行，我会帮你转告的。”
上课铃已经急促地响起来，下一节还有明岳的数学课，索尼娅下一节肯定也有课，但是两人似乎都不急。她们近乎同步地背靠着栏杆，仰头看着走廊外，切尔诺伯格的悠悠白云和澄澈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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