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七流月火
盖克斯基露出些许意义不明的笑容,随机面色一正,问道:“那你打算去做什么?参军?还是去哥伦比亚经商?又或者,回切尔诺伯格当个老师?”
“我……可能去个药企当雇佣兵?”
“雇佣兵?”
盖克斯基摇头,说:“就是你说过的那个岛?救治感染者的那个?”
“嗯。”
“砾会跟你一起去的,她从来就没有成功骗过我。你为什么不参加征战骑士团?你有这个能力,卡西米尔也不会亏待你。”
“我不是卡西米尔人,征战骑士……卡西米尔的国土,对于我来说不值一提。”
明岳的话简直可以说是冒犯了,但盖克斯基也不生气,只是静静地看着明岳。
“砾要去做什么,也不是我能决定的。与其说她因为我才离开了征战骑士的岗位,不如说,她从一开始就没有特别想当征战骑士?”
“确实如此。是受了我,还有帕维的影响吧。”
帕维是盖克斯基小儿子的名字,现在正作为征战骑士,在卡西米尔的边疆服役,明岳甚至一次都没见过这个人。
显然,盖克斯基对砾也非常了解。他并不是刻板印象中傲慢的家长,相反,在他这个年龄段的人之中,盖克斯基绝对能算得上开明,无论在对什么事情的态度上。
甚至于,当砾告知盖克斯基她与明岳的关系时,盖克斯基会在第二天告诉砾,哥伦比亚的少数几个州已在今年通过了支持同性婚姻的法律。
除了开明,盖克斯基也是个毋庸置疑的好人。他将砾从市场上买回来,视若己出,当做自己的子嗣抚养长大。
他当然清楚砾小时候的遭遇。对于卡西米尔,砾有着非常复杂的感情。她将这里当成自己的第二个故乡,却没有完全放下自己在卡西米尔遭遇的恶意,也始终对自己的出身地念念不忘。
有着这样的经历,指望砾像其他征战骑士一样,怀着一腔热血为卡西米尔而战,未免不太现实。盖克斯基也从未想过强硬地扭转砾的观念。虽然经常大喊大叫,但这位家族长骑其实一直在笨拙地同时扮演严父与慈母的角色。
自从,他的妻子逝去之后。
虽然盖克斯基对于砾不再做征战骑士的决定不太乐意,但他似乎对于明岳的选择表现了更多的质疑。他皱着眉头,问道:“为什么会去当雇佣兵?以你的能力,多少更安全的工作任你选择,甚至无论在哪个国家,谋个一官半职都不是难事。”
“因为……他们比较需要这样的我吧。”明岳笑了笑,说:“我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要是做那些个文职,充其量也就是半吊子,只有在战场上才更有用一点。”
“有用?有什么用?”
盖克斯基敲了敲桌子,平静地说:“是那个叫罗德岛的医药企业?”
“是。老爷子真是见多识广。”
明岳毫无诚意地夸了一句。虽然她知道,肯定是她上次提过之后,盖克斯基自己费心思查的资料。盖克斯基哼了一声,说:“他们不太简单。可我也没有找到,他们曾经或者即将介入大型军事行动的证据。他们要雇佣兵做什么?”
明岳一愣,想了想,说:“罗德岛也不只是个医药企业。说的俗套一点,他们很多时候也在为了正义而战吧,无论是为了感染者的权益,还是局部地区的纷争。”
“我知道。在不少地方的记载中,都有‘罗德岛特派干员’的身影。”
盖克斯基顿了顿,沉声道:“那就是说,你要为了正义而战?”
为了正义……而战?
明岳被盖克斯基的提问打了个措手不及。冷静下来想了想,她对于自己加入罗德岛的目的突然又有些迷茫起来……加入主角团,难道不是穿越者本能的反应吗?
“为了正义而战,不对吗?”
“那你如果只为了正义而战,为什么又要加入他们?”盖克斯基咄咄逼人,“你认定了他们代表正义?还是说,你觉得为了感染者而战就叫正义了?”
“……至少,我也觉得,现在大部分地区的局势,对感染者都是不公平的。”
“那罗德岛要怎么做?渗透乌萨斯的议会和法院?还是跟你一起攻下骏鹰堡?”
紧张的气氛一触即发,就连空气都仿佛凝固。明岳稍微放松了身体,靠在椅背上,平静地与盖克斯基对视。
“但他们在做正确的事——至少,我相信他们是这样的。我不知道罗德岛要怎么做,所以我会亲自去看看。我会做我认为对的事。”
“如果他们不是呢?”
明岳笑道:“那我就回卡瓦莱利亚基呗,回来陪您养老,天天去湖边钓鱼怎么样?”
“我怕你一整个上午都钓不上一条小虾。”盖克斯基不屑地摇头,又说:“那砾呢?她会跟你一起去的。”
“那是明年的事情了。她至少还会在骑士团里干将近一年,我也不会强迫她做任何决定。”
盖克斯基一瞪眼,恶狠狠地说:“要是她不想陪你去,你不会想把她甩了吧?”
明岳连忙摆手,陪着笑说:“那怎么会?要真是,也是砾把我给甩了啊。五月树家族的砾骑士年轻有为,前途无量,肯定是我高攀了嘛。”
“油嘴滑舌。”
盖克斯基端起咖啡杯,一饮而尽,接着,从怀里掏出一张叠好的纸片,顺着桌子推到明岳面前。
“屿罗村,一伙贩奴团伙最近气焰嚣张。”
盖克斯基淡淡地说:“仅解救的部分受害者,就包括东国人,维多利亚人,以及从乌萨斯逃出来却不幸再次遇难的感染者。不仅如此,他们还将遭受包括抢劫,纵火在内的十七项指控。但是他们神出鬼没,武器也不错。”
“你不是要为了正义而战吗?屿罗村就在附近,车程不到两个小时。”
明岳用右手按在那张纸片上,犹豫半晌,才收进口袋里。她的神色逐渐变得坚定,对着似有欣慰之色的盖克斯基点点头。
“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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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ps:说到罗德岛,说到正义的伙伴,我就不禁想起9-21(唐突)
ppps:别让我知道是谁写的这玩意儿(咬牙切齿)
第一百六十九章 解决问题,还是解决人
屿罗村,卡瓦莱利亚基附近的一个中型村落。
很可惜,这里与卡瓦莱利亚基之间的距离并不像盖克斯基说的那么近。所谓的二十分钟车程,大概是当卡瓦莱利亚基离这个村子最近的时候,能够在二十分钟内驾车到达村落里——但现在显然不是那么合适的时候。
对于这些环绕着移动城市的村落来说,治安水平的好坏与距离移动城市的远近息息相关。如果一个与首都间隔不过咫尺的小村落里爆发了动乱,那金碧辉煌办公室里的官老爷们自然也觉得脸上无光。但要是那村落远在天边,也就只能沦为遥不可及的哭声了。
在蛰伏了大半个月之后,老约翰商队也逐渐恢复了行动。虽然这个商队的名字听起来似曾相识,但它与来自哥伦比亚的“约翰老妈”其实毫无关联。后者是闻名各国的超大型商会,而前者只是个靠着不合法勾当,从人的血肉中榨钱的垃圾组织而已。
在不断的被逮捕以及逃脱中,老约翰商队的大部分人,尤其是他们的领导者吸取了不少经验。商队的临时驻地被搭建在村落外围,既使民兵团不容易发动突然袭击,也不至于因为距离太远,使潜在的买家们失了兴致。
日上三竿,老约翰才在自己比其他成员奢华数倍的床上醒来。他被称作老约翰的时间已经很久了,久到,他都快要忘了自己原本应该叫什么名字。
还没赢几盘扑克,他就收到了手下传来的讯息。运输队就快要带着货物抵达屿罗村了,时间卡的刚刚好。在他的吩咐和恐吓下,商队有条不紊地运作起来,搭建场地的也不得不加快进度,免得在老大手下吃到枪子儿。
但是那些匆忙都与老约翰无关。作为商队的领袖,他自然而然地拥有许多特权,例如一间只属于他的“办公室”。即使他不学无术,也从没有在桌子上处理“公务”的习惯,但一些隐晦的向往还是使他保留了这个名字。
老约翰觉得很高兴。
于是,他从箱子里拿出一瓶不算太差的酒,有滋有味地喝起来。他嫌弃酒杯的分量不够,从来都只对着瓶口吹,无论喝的是香槟还是起泡酒。把酒喝了一半,他又开始有滋有味地翻着商队的账本。管账的财务另有其人,老约翰只是在看自己今年赚了多少钱,以及在这个星期,把这些“货”都处理掉之后,账本上又会增添怎样大额的数字。
这是老约翰重要的娱乐项目之一。他每个星期都会翻阅账本三次以上,也总是疑心那个卡特斯男人会在上面漏记几个数字,跟几个小头目一起把属于他的财产装进他们的口袋。
除了钱,老约翰当然还有其他的爱好——例如,在某些“优质”的“货物”被出售之前,这个属于他的密闭空间里进行一些审核与检阅。这是在寻常不过的爱好了,他也理所应当地拥有这份特权——所以,老约翰一边在算钱,一边暗暗期待着,自己那些拖沓的手下什么时候会把人带到门口。
今天似乎比平时慢了许多。
老约翰凶恶的脸皱成一团,看了看窗外太阳的位置。如果再迟一些,就会有负责人被扣钱,抽鞭子甚至掉脑袋。他相信自己的下属不是那么无可救药的蠢货,所以应当有什么意外发生了。
他强迫自己在椅子上坐下,决定等到午饭前一刻。老约翰是个处变不惊的狠角色,如果他表现得神经敏感,慌慌张张,在那些同样刀口舔血的手下严重就会变得软弱可欺。他是个见过大风大浪的人,这点小问题还不足以使他紧张起来。
敲门声终于想起来了。
老约翰的脸上露出一抹微笑,又马上收敛。他从脚边提起那把大砍刀,挂在墙上显眼的位置,又把自己花重金买的弩大喇喇地摆在桌子上。他充满威严地——至少他自己,以及那些属下的反馈中证明了这一点——大声说:
“进来!”
但是并没有人推开门。一个陌生的年轻女声说:“里面的是老约翰吗?”
老约翰心里一动,将那张弩抱在怀里,笨拙地对准木板门。下一刻,剑锋斩断了粘在门上的插栓,紧接着一条腿想要踢开门——但是很遗憾,这扇门实在不堪重负。一块木片从门上断裂、脱落,随着那凌厉的一脚,以非同寻常的高速略过老约翰的头皮,撞在墙上,把那把沉重的砍刀砸到地上。
“我靠,这门什么质量啊?我说,你好歹自称是个商会的头头,怎么连个门都是烂兮兮的……”
女人一边抱怨一边收回右脚。老约翰提着弩,在女人推开门的一瞬间,面无表情地扣动了扳机。
紧接着,就是“当”的一声,清脆而响亮。
用老约翰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技法,女人用剑拨开了高速穿梭的弩箭。老约翰脸上的凶厉尚未完全转化成惊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女人踏前一步,一剑斩断了他手中的弩,他右手的两根手指,无辜的桌子和死有余辜的账本。
乱七八糟的东西哗啦啦地散了一地。老约翰跌坐在地上,手指被斩断的钻心痛楚使他几乎无法思考。他只能听见女人对他说: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露娜。”
“你,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这里……”
老约翰正用手指着躺在地上,被切掉一块的账本,自称露娜的女人就用剑尖抵住了他的喉咙。或许是控制不当,剑刃调皮地没入皮肤,擦过食道和气管,血珠顺着剑刃渗出。
“你知道你犯了什么错吗?”
老约翰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他不敢说话,甚至不敢晃动脑袋,生怕什么动作惊扰了这个突然出现的煞星,更怕她手中那三尺青锋不小心再歪一下。
这是哪里冒出来的神经病?
他在心里大骂不止,更是对自己所谓忠诚的守卫和战士深恶痛绝。但是所有的怨恨都无法解决他的处境。他只能听着女人对他冷冰冰地说:
“你带的是什么团队?为什么动作那么慢?老娘天天跑这个破村子,油费都花了几百上千块钱了。你倒好,天天在这里吃饭喝酒,既不亲自上阵,也不改善流程,这种废物领导留着浪费米吗?”
或许只是单纯想找个整蛊的理由。总之,女人一通歪理像连珠炮一样吐出来,满意地点了点头,就一剑把老约翰的脑袋砍了下来。暗红的血溅上她的鞋面,她却毫无自觉,似乎仍然在对自己刚才的嘴炮沾沾自喜。
“我靠!老娘真是神机妙算……”
又自卖自夸了几句,她毫不嫌弃地从地上捡起老约翰的脑袋,又把他的衣服扒了,粗粗地再脑袋上裹了裹。在地上躺了一会儿,脑袋里已经不会再渗出什么东西了,不然搞得手上黏糊糊的,那就比现在要更恶心一些。
左手提着头,她右手很用力地拍了拍墙面,动静犹如地动山摇。十秒之内,一个穿着皱巴蹩脚西装的卡特斯男人窜进来,一眼就看见地上的血泊和无头男尸,下一秒才看见女人左手上用那件好衣服包着的球状东西。
他战战兢兢地低下头,收敛着脸上可能会出现的一切表情,用自己平生最谄媚的语气说:“露娜大人。”
“搞定了。”女人歪着头看着卡特斯会计,说:“希望你真的能控制这个商会。”
“当然!您一定要相信我的能力!”
卡特斯男人指天画地地发誓,又低声下气地说:“只是,老约翰还有几个忠诚的好兄弟,他们恐怕不会……”
女人无所谓地点点头,问道:“他们是坏人吗?”
卡特斯男人连忙点头,大声说:“当然!”
他正准备搜肠刮肚地罗列一些异己的罪状,就听见女人说:“那我希望你能做个好人,至少比他们好一点。”
卡特斯会计一惊,正准备赌咒表决心,就看见女人似笑非笑地提起剑,剑刃精准地停留在他咽喉前一寸,于是那些话就被堵在喉咙里,只有脸色变得惨白。
“好端端的,老是想着买卖人口干什么,搞点正经生意不好吗?哥伦比亚法律那么多漏洞,乌萨斯那些底层的差佬那么贪,很多钻空子的机会嘛。再不济,搞点违禁品买卖也不错啊,赚的可不必现在多了去了,还不用遭受良心的谴责……”
“哦不对,你们好像没有良心的谴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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