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七流月火
“玛莉娅小姐，我带了自己做的点心，要来尝尝看吗？”
然后玛莉娅就被尼娜拉走了。走之前，她还有些畏惧地看了看科瓦尔，像是在征求意见似的。科瓦尔无奈地摆摆手，说：“去吧去吧，别饿着肚子了。”
等到玛莉娅出去之后，明岳才笑着捅了捅科瓦尔，问道：“怎么了？突然对玛莉娅这么严厉？”
“这丫头，最近玩心太重了……”科瓦尔叹气，说：“她是真的想做工匠吗？还是玩玩而已？我已经帮她收拾好几次了。”
“她还年轻，不是吗？”
“当然，但至少也得分个轻重。”科瓦尔并不打算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下去，提起手中的长剑，就小小地吃了一惊。
“这么沉？”
能让一个乌萨斯人说出这种话，明岳捏出来这把剑的重量确实与它的外表不太相符。
“沉吗？我还觉得你弄不出来，刻意减轻了一点的……”
明岳看起来有些遗憾，但还是问道：“能做吗？条件就跟上次的一样，不需要任何与源石能量传导有关的材料，但是物理强度要足够。”
“你是要拿着这把剑去砍城门吗……”
科瓦尔翻了个白眼，又轻轻地把剑放在桌面上。他低头思索了一阵，又走到一旁，对着那面摆满了金属样本的墙思考了一会儿。
“大概可以做到差不多的重量……但是重量这种东西不可能精确衡量的，在你要求了尺寸的情况下。”
“噢！你早说嘛。”
明岳伸手在剑身上一拂。科瓦尔好奇地看了看明岳，又重新握住剑柄提起来，又不禁吃了一惊。明岳仅仅是碰了一下，这柄剑的重量就突然缩小到不足原来的五分之一。
“你是怎么做到的？”
“改变了一下密度……反正你也只要个形状对吧。”
“确实。”科瓦尔又对着这把剑上上下下看了一遍，才重新放下，用看怪物一样的眼神看着明岳，问道：“既然你还有这种手段，那还找我打一把剑干什么？你自己应该就能做出绝对趁手的武器吧？”
“稍微有点不一样，因为我自己做出来的……哎呀，反正就不太一样。你以为这是万能的吗？我也不能无限制地提高强度的。”
明岳苦笑了一下，并不打算跟科瓦尔解释太多。她平时使用的那些武器，都是直接由她的能量凝聚而成的，与血骑士狄开俄波利斯的血刃有异曲同工之处。对于她来说，直接用能量构成复杂程度不太高的器具，都是能够轻而易举做到的事情，并且消耗也不会太大。
但是，这种易得的武器，强度也是个不小的问题。内卫已经不算是物理强度非常离谱的敌人，但是她的武器已经有点承受不住的趋势了。即使她能够不断地重新制造武器，但是在连续的高速攻防中，这样的差距就有可能左右胜负的天平。
“那我做出来的武器，也不太可能比你所用的强度提高太多了。”
科瓦尔无可奈何地说：“我记得你的武器，是可以与那几位竞技骑士直接碰撞的。我也只是个普通工匠，很难帮你再纯粹地提高强度了。你要知道，物理强度是有上限的，那些怪物一样的武器和甲胄都是通过源石技艺加持的，我这里可做不到那些。”
“你就是做到了我也没法用……”
明岳从怀里又摸出来一块四四方方的，通体银白色的金属锭，异常郑重地递给科瓦尔。
“对了，这个给你。”
“这是什么？”
“这是我……我的材料。它在高温下会直接融化，你在做合金的时候，帮我直接加进去就可以了。”
科瓦尔用手掂了掂，质疑道：“暂且不论你给我的是什么东西……直接往材料里面加吗？合金的配比都是很严谨的。你确定没在跟我开玩笑？”
“这个东西不会影响物理性质的。这是我的法术的一些成果……你就当成是我的标记好了。加了这个东西以后，你做出来的剑就会拥有我捏出来的武器的一些性质。”
见科瓦尔不太相信的样子，明岳也只能苦笑一下，说：“你帮我做一把剑就是了。钱我会照给的……但是我给你的东西可能很长时间都不会有第二块了，你当心点用。”
“好吧好吧，你是金主，你说了算。”
科瓦尔摇摇头，把桌上的长剑和明岳给他的银白色的金属块一起用布包起来，放到一旁，这桩生意也就算是定下来了。
“我大概要多久才能拿到？”
“一个月以内吧。”
科瓦尔也不敢托大，谨慎地说：“你不是说要在卡西米尔待一段时间吗？总之，在你离开之前肯定能拿到……只要你给我的材料真的像你说的一样。不影响物理性质，真的存在这种东西吗？”
明岳点点头，敷衍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行。没什么事的话就先这样吧……”科瓦尔从旁边摸过来一张设计图，随口说：“我还得干活呢，没事儿就可以走了。对了，砾，记得把你剩下的短剑也送过来。”
“好的，没问题。”砾笑着说：“‘普通’工匠科瓦尔师傅，也有很忙的时候呢。听玛莉娅刚才的话，你还在帮别人磨菜刀吗？”
科瓦尔头也不抬，说：“有什么所谓？现在只是个在卡西米尔打工的中年大叔而已，有活干就不错了，哪里还有资格挑三拣四的。”
“不打算重操旧业吗？”
“当然不。我不可能再回去了，也不想再回去了。”
科瓦尔抬起头，看了看含笑的砾，以及满脸好奇的明岳，说：“在大骑士领养老不好吗？每天帮客人磨磨剪子戗戗菜刀，晚上去找老马丁和老弗喝酒，多舒服。”
明岳好奇地问道：“这就是你不想玛莉娅干这个的理由？”
“我也没真的不让丫头干这行……”科瓦尔轻声说：“我只是想让她想清楚。她会想跟我一样，就只是帮小市民磨刀吗？每个想做工匠的年轻人一开始都会这么想。何况，现在大家也依然有对精良武器的需求。他们都会被征召的。”
“机器呢？”
“机器还不能完全替代人，即使在卡西米尔，现在也还是这样。”
明岳还想多问些什么，最好是能打听一下科瓦尔年轻时的辉煌事迹，但马上就被科瓦尔不耐烦地赶出去了。她只好对砾问道：“砾，你知道科瓦尔以前是干啥的吗？”
“是个高级工匠。”
砾笑着说：“至于更具体的东西，他们也都不愿意多提……但是如果你还能找到乌卡战争的老兵，说不定还有人能记得，科瓦尔这个名字呢。”
ps：明岳当然是知道砾的真名的，在第十章有讲过。一般来说，在别人面前可能都会叫代号吧（私设里柳德米拉弑君者的代号以及不用了），不过在……咳咳，的时候，或许还是会喊真名的呢（转移视线）
pps：最近好像有点沉迷农药了……哎，也不是我自己想打，主要是每次都有人拉着我，我也是被逼无奈啊（笑）
ppps：摸鱼真的好爽（比大拇指）
第一百五十一章 大输特输
她们在科瓦尔的工作室里逗留的时间并不算太长。出来之后，明岳和砾在隔壁找到了尼娜和玛莉娅。
玛莉娅的怀里抱着塑料饭盒，那些精致的点心却只少了一两个。她此时正用非常诡异的，兼有同情、关怀与敬佩的眼神看着尼娜。尼娜被看得浑身不自在，一发现明岳推门进来了，就连忙看过来，用楚楚可怜的眼神对明岳发出求救的信号。
“我们跟科瓦尔谈完了。你们聊的怎么样？”明岳从后面拍了拍玛莉娅的肩膀，笑着说：“科瓦尔还想叫你继续干活呢。我们就不打扰了吧？”
“啊？明岳小姐，你们要走了吗……那，这个……”
玛莉娅如梦初醒般看了看手中的饭盒，理智上觉得应该还给尼娜，但是又表现出一点恋恋不舍的情绪。砾在后面偷笑，尼娜却先一步说：“玛莉娅……姐姐，你想把这些点心留着吃吧，饭盒下次再还给我就可以了。”
“哎呀，这怎么好意思……”
“没什么关系啦。那我就先回去了，玛莉娅姐姐下午也要加油哦！”
很少有人能拒绝一个漂亮的小姑娘，带着甜甜的微笑，用温柔的声音叫姐姐。玛莉娅眼睁睁地看着尼娜把饭盒盖好，然后放在桌子上，又微笑着对她挥了挥手，才站起来走到明岳身边。
“老师，我们走吧。”
“对了，玛莉娅，我问问你啊。”
明岳看着这位临光家的小天马，问道：“科瓦尔平时都这样吗？”
“怎么样？哦，你是说……科瓦尔师傅有时候脾气确实不太好啦。”玛莉娅开朗地笑了笑，又元气满满地说：“但是我一定会证明给科瓦尔师傅看的！”
明岳毫无诚意地举手欢呼道：“噢！加油！”
接着，玛莉娅也站起来，送明岳一行人到工坊门口。在看着三人离开之前，玛莉娅还依依不舍地与尼娜道别，喊道：“尼娜，下次也要记得来找我玩啊！”
“好的，我会的！”
玛莉娅又高举右手用力地挥了挥，才转身进了工坊，搞得好像什么生离死别的动人场景一样。玛莉娅的身影一消失，明岳和砾的目光就都集中在了尼娜身上。
“嗯哼？小尼娜很讨玛莉娅的欢心嘛？难道是点心特别对胃口？”
“你别胡说八道。”砾轻轻拍了一下明岳的手臂，问道：“你是不是告诉她你是感染者了？”
在说话的时候，即使她们身旁没有路人经过，砾的声音也压得很低。尼娜有点惊讶地看了看砾脸上胸有成竹的表情，苦笑着点点头。
“是的……我没想到玛莉娅小姐会有那么大反应。她真的很关心我。”
“噢，我知道了，是因为玛嘉烈吧。”
“是的。”
砾也点点头，轻声说：“玛莉娅可能一直都有点内疚吧。我听说，在那年之后，她也确实会关注与感染者有关的一些信息。”
“这我倒是能理解……”
明岳挠了挠头，目光转向尼娜，柔声问道：“小尼娜，你为什么会想着告诉玛莉娅呢？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你主动告诉她的——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你知道的，很多人都对感染者抱有成见。”
“是的，我知道。”尼娜微笑着说：“但是，如果玛莉娅小姐真的对感染者有成见的话，她要是以后知道我是感染者了，一定会怨恨我对她的欺骗吧。”
“……你真的是这么想的吗？”
尼娜眨了眨眼睛，反问道：“老师也说过，诚实是重要的品质吧？”
“倒也没错呢。”
明岳也笑起来。砾却端详了一阵尼娜的笑脸，露出神秘的微笑，说：“恐怕不止这一个理由吧，小尼娜。”
“咕……砾小姐真的很聪明呢。”
明岳大惊失色道：“马萨卡？才认识两天，砾对小尼娜的了解就要超过我了吗？这种事情不要啊……小尼娜，到底还有什么理由啊？快告诉老师嘛。”
“唔……是很幼稚的理由呢。只是觉得玛莉娅小姐比较可信而已。”
“这样啊。”明岳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说：“玛莉娅确实让人提不起什么防备呢……但是砾为什么会知道啊？砾，告诉我，为什么啊？”
砾耸耸肩，说：“你就是太相信你的好学生了呢。”
“老师相信自己的学生有什么错？”
明岳振振有词，砾笑而不语，尼娜也微笑着，亦步亦趋地跟在两人身后。
她为什么会觉得玛莉娅可信呢？她第一次见到玛莉娅的时候，是在马丁的酒吧里面，明岳已经表现出了对这几位她在卡西米尔的老朋友的熟络。既然是老师的好朋友，那就一定是好人吧——尼娜这么在心里想着。
当然，这些想法是断然不能直接告诉明岳的。至于砾是怎么看出来的——就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了。
……
按照计划，明岳本来觉得会在科瓦尔的工坊里多待一会儿，但是老工匠看起来正忙，尼娜也被玛莉娅的热情折腾的有点不堪重负。当她们回到家的时候，距离晚饭的时间还远的很。
尼娜照常去书房看书。砾跟明岳待在一起的时候，通常也会被明岳无所事事的摸鱼气氛所感染，经常就只是跟明岳腻在一起，迷迷糊糊地就过了一天。
至于明岳呢，早上刚跟砾在后院练了练，现在也没有什么继续练手的想法了。但要是跟砾一起做些什么事情，好像又不太是时候。迷茫了一会儿，她想起来到门外看了一眼，没一会儿，就拎着一封精美的信封兴冲冲地进来了。
“谁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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