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儚月抄 第1章

作者:ZUN

东方儚月抄 作者:ZUN

简介 灵梦与魔理沙在神社回想过去发生的诸多事情,希望平静的日子可以继续下去,但幻想乡即将发生一场大事件。紫突然让灵梦开始修行究竟有何目的?迷样的兔子晕倒在博丽神社;第二次月面战争就此拉开序幕

第一话贤者的追忆

迎来初夏的幻想乡笼罩在清白冰冷的月光下。对妖怪而言,月光比阳光要眩目数倍,甚至照出平时看不见的东西来。

在这样的夜晚,妖怪们会循着被月光照亮的妖怪之路超近道袭击人类。月光能让妖怪的双眼看得很清楚,但对人类而言光芒却太过黯淡。这样人类看不清夜路,更是无法分辨挡在自己眼前的究竟是人、是妖怪、还是岩石。

出于这样的原因,人类在晚上基本都不会外出。今晚也是同样,幻想乡的人们大多老老实实地呆在家里,所以没有人注意到有什么东西正从天空飘然而至。

从天而降的究竟是什么?那块目测有十寻(约十八米)长、布一般轻飘飘的物体,就如同人们捏造的、用来哄小孩的妖怪一般在空中自由地飞翔,最终消失在了神社方向。

今天是例月祭。所谓例月祭,是指月亮和地上距离最近的满月之日举行的祭典。祭典当天,我们会将团子之类的圆形物体当作满月,相对的远离它。因为我们想通过远离满月这样的行为来防止使者的降临。当然,这个活动本身,是由我思考并发起的。

现在,兔子们应该也在院子里捣团子吧。根据我的指示,那些团子里被混入了各种药物。那些药物包含了两种意思,一是人们常说月亮里的兔子们是在捣年糕,但原来的版本是在捣药;二是预料到了兔子们定会偷吃团子。因为加入了能让兔子兴奋的药物,所以只要它们如我所料偷吃了团子的话,祭典一定会变得更加热闹。

在边听兔子们唱歌边仰望天空时,我察觉到东方的天空有一块会发光的布飘然而至。那块布散发着青白色的光芒,身为月之贤者八意永琳,我知道那布的光芒和月光有着同等的波长。那布,是月之羽衣。

“——打扰了。师父,例月祭已经顺利结束。”

一只兔子走进了我的房间。这只称我为师父的兔子名叫铃仙·优昙华院·因幡,本名并没有汉字,是居住在地上的我为她取的地上人的名字。

她原本为了逃避月面战争而碰巧在我家迷了路,于是我便将她藏在了这里。包括她在内的所有月兔都拥有一种能够隔空交流的特殊能力,所以我的想法是,有她在我身边就等于拥有了一个月之都情报网。

事实上,她确实帮了我不少忙。能够像现在这样在地上安心地生活,也多亏了她。

“还真快啊,铃仙。难不成是因为最近没什么事情就偷懒了吧?”

“没有没有,怎么会呢。这次的活动也像往常一样平安结束了,地上的兔子们都开心地享用了团子。”

“是吗,辛苦你了。对了,那个女孩在哪里?”

听到我的询问,铃仙的表情有了些许阴霾。

“帝吗?她好像和平时一样,不知跑去哪里玩了,碰上祭典就更难找到她了。”

幻想乡里住着月之公主,辉夜姬。她在这一千多年中一直隐匿了行踪,从未被人发现过。

为什么她非得躲着不见人呢,那是因为她犯下了不可饶恕的重罪,所以一直躲着月之使者。我觉得,一旦被人类发现,月之使者也会很容易将她找出来。

我是为数不多的站在辉夜姬那边的人,一直以来帮了她不少忙。所幸的是,幻想乡里有着一片堪称妖精也会迷路的迷之竹林,我在这片竹林中为她特别准备了一所宅子用来藏身,那便是此地,永远亭。

永远亭是一座特殊的建筑物,它不仅能不被人发现,更具有停止历史推进的效果。这是辉夜姬那能操纵永远的能力和我智慧的结晶。所谓停止历史的推进,是指不会发生任何会成为历史的事情。

我和公主二人在这停止了历史的永远亭里住了很久。最初的几百年问为了隐匿行踪,我们甚至根本没留意到时问的流逝……而在某一天,当一只身穿白衣的妖怪兔迷途于此之后,事态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那妖怪兔为什么能进人永远亭,原因仍不得而知,但这却是我们自打居住在永远亭以来发生的笫一个历史。

妖怪兔自称是这片迷之竹林的主人,早先就知道了我们隐居在此的事情。二见我显得很警惕,她便表示无意与我们为敌,如果我愿意将智慧传授给兔子们,她便让它们不再接近人类。

这只妖怪兔自称因幡帝,现居住在永远亭。

“也是,她从来都是自由自在的。”

“真让人头疼啊,祭典的后续工作还没处理好她就不知去向了。她这样一走,其他兔子也学她样子不知跑到哪里去了,弄得现在我只能一个人收拾。这些事都敞不好,真不知道她以前受的是什么样的教育。”

吐完苦水的铃仙回想起帝比自己在永远亭住得时间更长,立刻不好意思地加了一句:“我指的不是师父对她的教育。”

“算了,别那么说,等下记得去找找她。”

“明白了。但是……我一直都想说,师父是不是太纵容帝了?请您对她哪怕严厉一点点也好。尽管我说的话她不听,但师父说的话她应该会听吧。”

“呵呵,很遗憾,我的话她也不会听的。”

“呃,是这样吗?那您为什么养她?”

很显然,帝并不是只普通的妖怪兔,地上的兔子也对她唯命是从。虽然乍看之下从她身上感觉不到任何威严,但那自由操纵众多兔子的身影很容易让人认为她是个仙人。

“帝是地上的兔子中最厉害的一个吧?”

“如果没有她我就没法让作业兔工作,很难办啊。”

这样说着,我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刚才看到的光芒毫无疑问是月之羽衣,如果是使者,那应该不会只身前来地上……但我并不知道它的真实身份。帝不会是在发现那个之后才消失的吧?

“对了,祭典上真的没发生什么事情吗?在神社附近。”

“神社附近?没有……没发生什么特别的事。”

“是吗,没有就好。”

所谓月之羽衣,是连接满月与地上的一种交通工具。尽管经常有人将它和天女的羽衣搞混,但天女的羽衣是用反质量的布匹制成的,而月之羽衣的材料是以月光波编制而成的零质量布匹,二者完全不同。

由于月之羽衣没有重量,所以即便顺着下降气流它也不可能无限降落。既然现在它从天而降,那就意味着上面必定有人。至于这人是谁、是敌是友,都还不得而知,但我不愿意被月之使者发现行踪,转而回到那种你追我逃的生活。

永远亭中停滞的历史,在大约三四年前的那个事件后再次启动了。但是,一旦启动便无法回头。

历史启动后,我们便会回到如同普通人类一样整日怀念往昔的生活中去。虽然明白这一点,但我还是不愿回到历史停滞的日子里。

“师父?您在想事情吗?那我先回去收拾残局了,如果再过几个时辰帝还不回来的话,我就去找她。”

“嗯,也好,拜托了。”

铃仙闻言离开了房间。

或许是因为看到了月之羽衣,我忽然回忆起遥远的过往,我以月之贤者的身份在月之都时的日子。我作为往来于月面和地上的使者首领,除了现在与我同住的辉夜姬外,还担任了一对公主姐妹的老师。

那两位公主是我的远亲。按人类的说法,她们一个是我侄孙的妻子,另一个是侄孙夫妇的儿媳。虽然关系非常远,但作为二人的老师我还是教会了她们很多事。

姐姐生在富裕家庭,活得无忧无虑;而妹妹头脑聪慧,我教的知识她总能立刻吸收。那时我总思考着,将来要让二人担任月之使者。

但自从辉夜姬因犯下重罪而被贬到地上后,一切都变了。

不,这种说法并不正确,犯罪的其实是我。我对自己的知识很有自信,正因为太有自信而导致犯了一些小过失。

简单说来,那就是我把蓬莱之药,也就是长生不老之药交给了辉夜。蓬莱之药是不允许制作的禁忌之药,辉夜喝下药后从此长生不老。与此同时,她也从月之都被放逐了。

我很后悔。最终,在将辉夜带回月之都时我欺骗了月之使者,救下她并就此隐居在了地上。

一旦使用了蓬莱之药,便会被玷污成与人类一样的生物。我知道,即使我和辉夜回到了月之都,我们也无法在那里正常生活了。为了让辉夜能在地上以人类身份生活,我给她建造了一处住所,也想以此偿还我所犯下的罪。

在我以月之使者的身份迎接辉夜的前一天,我曾对二位公主提过让她们继任月之使者一事。从那至今已是过了一千多年,她们一定对我的不告而别感到了愤怒吧。

“师父!打扰了。”

铃仙慌慌张张地冲进屋子。

“怎么了?那么紧张的说。”

“不,我也不想那么紧张……有客人来,客人好像很急所以弄得我也紧张起来了。”

“在半夜都有客人来?是急病吗?”

“不,又是那个遇上难事的巫女。上次她也是这样,半夜突然出现……”

“行了。”我这样说着出了房间。月之羽衣飘落在了东边的天空,而东边是神社的方向。这让我总有点放心不下。

在玄关处,大大咧咧地站着一位两手叉腰的人类少女。她叫博丽灵梦,是幻想乡东边郊外博丽神社的巫女。

“啊,你终于出来了,外星人。你的同伴说是受了伤占着神社不肯走。害得我束手无策,你可得想点办法啊。”

这位巫女无论到了哪里,都会以怒气冲冲的态度开始对话。光凭感情过剩的话语是无法和他人沟通的,可人类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这点。

“我的同伴?受伤?”

“是啊,受了伤的妖怪兔就睡在我那儿,把她们弄回去啊。”

“等等。铃仙,你不是说例月祭顺利结束了吗?”

“是、是啊,没有人受伤。”铃仙当即回答。

“那么,难道是她?”

我的话音刚落,从灵梦背后传来的响亮声音回答了我的问题。

“我可不清楚什么受不受伤。我问过了,据我了解妖怪免一只都没少。”帝从灵梦背后探出上半身说道。灵梦似乎根本没察觉到帝就在自己背后。

帝的神出鬼没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她时在时不在,但既便如此,一旦到了重要时刻她必定现身。

“啊,帝!还没来得及去找你呢,你偷跑到哪儿去了!”铃仙斥责道,但帝根本不予理会。

“呼哈,祭典一结束不知为什么兔子们变得格外活跃,我只是出去散步醒酒而已。”

帝用手在头顶上挥了挥,在“不知为什么”上加了重音。看来她已经察觉到我在团子里加了药。

“所以呢,我也累了,进去休息了。”帝说着就要进屋,于是我向她吐出了令我无法释怀的疑问。

“啊,等等。帝,祭典的最高潮,神社那边有没有什么异常情况?”

帝思考片刻,回答:“……天石门别神。见到了好久没见的神。”说完便跑向了走廊。

对话既然已中断,我便将灵梦带进了客厅,让铃仙准备去倒茶。

“就算你说自己不知道,但事实是有受伤了的妖怪免正睡在我那里!”

“嗯,你说是妖怪兔,但帝认识所有的妖怪兔,既然她说没人受伤,那我想应该没错……”

“就算冒出来一只不认识的妖怪兔也不足为奇吧!妖怪这东西不就和孑孓一样嘛。”

妖怪怎么可能像孑孓似的,新妖怪比人类更难诞生。

“那只妖怪兔就没说什么吗?”

“现在只是在呻吟啦,不知为什么她也不肯说是被谁弄伤的。对了,她还带着一块长长的布……”

灵梦口中的妖怪兔十有八九是从月面落下的月兔,之前那件月之羽衣极有可能是她的。

事到如今,再向月兔们透露我们的位置是件相当危险的事,因为铃仙说“月之都似乎又产生了大规模的战乱”。若是我们现在的位置被暴露,或许就会被任意一支势力利用。对于纷争,我是能避则避。

“嗯,还有,我觉得你还是小心那只妖怪兔比较好。我想,它多半是狐狸或者狸猫变的。”

“为什么?”

“所有的妖怪兔帝都认识,既然她说大家都没事,那么神社的妖怪兔就应该是假冒的。”

“原、原来如此,这也说不准,既然她说妖怪兔都没事,那或许的确如此,而且她的脸我也没见过……”

“如果真的是变的,那她受伤也是假装的了。现在,说不定她在吃神社里的食物哦?不快点回去会被吃光的。”

“!!是、是啊,我得快点回去!”

灵梦这样说着,急匆匆地往回赶去。

“茶准备好了,啊,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