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尤希尔弗洛让梅尔
现在看来这种想法纯属多余,伊蕾娜并不喜欢教会,甚至可以说她很清楚教会的真实面目,敢于大胆假设教会的不是。
“在你看来我应该是教会的忠实鹰犬?”伊蕾娜轻蔑地笑笑,“我们只是合作关系而已,他们给我钱,我帮忙办事,就这么简单。魔术协会整块地盘甚至都和他们没关系,没有我的允许任何教会的人都别想进来,平时他们连入口在哪都不知道。”
“很难想象教会能同意和你合作。”哈娜说。
作为这个世界上如今最大的暴力机关,教会同时拥有善与恶的两面,对于听从自己的人他们很乐意奉上一切,对于背叛自己的人他们绝不留情。面对不和自己合作的人,他们通常会选择后面那一种处理方式,即使是在讨伐秽鬼的战场上,他们也喜欢不让自己吃亏的方式。
“只要你有足够强大的能力,就能让任何庞然大物向你臣服。”伊蕾娜晃了晃手指,狡黠地眨眨眼,“就是这么简单的道理。他们没法在整个大陆上找出比我更强大的魔女了,我是唯一的。如果边陲二之国胁迫我,那我就会去其他国家,那里的教皇很乐意开出更优渥的条件并且与边陲二之国为敌来保护我。”
哈娜听明白了:“你利用了教皇之间的利益斗争。”
在整个教会里,不仅仅只有白巫女勇者圣骑士甚至神父之间的内卷,教皇之间也有。
众所知的是,诸位教皇每五年都会去教皇国一次,这被称为万国朝拜之礼,每一位国王也将共同参与。在那里,圣教皇将评比各位教皇五年来的功绩比个高低,以此作为凭据,对各国教会今后五年的财政和装备支援有一定的调整。
为了能争取到更多的资源,以及让自己的面子更加好看,教皇们当然得努力一把,这样才能踩到别人的头上去。
“别说的是利用那么难听,我没吃亏,教皇也没吃亏,这叫做双赢才对。”伊蕾娜吐吐舌头,“走吧,去楼下,让我见见那些被你拐走的小巫女们,顺便听听她们对艾莲希娅会战中发生的事情是怎么说的,当事人的话肯定比教会的一面之词更加可信。”
“你能这么想再好不过了。”
“等一等。”
走到门口伊蕾娜忽然又转了回去,把那只插在地上的烧鸡拿起来,看看哈娜又看看自己,想了想,冲着哈娜招招手。
“我觉得我们两个应该在这里先把它吃掉再说。”伊蕾娜满脸正经。
“为什么?”
“哎呀,你这个人真是不动风趣,居然还要我硬说出来。”伊蕾娜撇撇嘴,“我为什么要藏在这里偷偷烤东西吃?因为我想吃独食呀!”
吃独食还说的这么义正言辞?伊蕾娜小姐你是席可失散多年的孪生姐妹么?哈娜想。
“我们这里本来也还存着一点肉食的。”伊蕾娜继续解释,“但是那些幸存者来了我们总得分给他们一点,人一多很快就没有了,早知道就该提前多囤一点。我都好多天没有吃过肉了!今天早上我去被水淹没的森林里采蘑菇补充存粮,发现了这只流落到魔术协会里来的野山鸡。感觉像是下雨之前不小心穿过结界来到这里的,一直在森林里自己觅食。一想到它是整个国家唯一剩下来的肉我就按捺不住!”
“所以你就一个人偷偷跑到这里来烤了它吃独食?”哈娜听懂了,“你不想把这来之不易的东西分给其他人,更不想下楼让别人吃。但是因为已经被我发现了没有办法,只好忍痛分给我一半,这样至少自己还能吃的更多一点?”
“不!”伊蕾娜大声说,“不是一半,是四分之一!”
“好吧,四分之一。”哈娜点点头很是配合。
“我拿四分之一收买你。”伊蕾娜取出魔杖轻轻挥舞了一下,一把银白色的餐刀落入她手里。她拿着餐刀在烤到酥脆金黄的烧鸡上敲了敲,“所以你要不要?这可是整个边陲二之国的最后一只鸡了!将来再想吃可没机会!”
委实没想到传说中的大魔女阁下私底下是个超级吃货,这种时候了她更在意的是这只烧鸡。
不过仔细想一想倒还真是那么回事,三个星期的污秽之雨,足够把这片土地变成秽鬼的乐园,别说是人了,什么活物都不可能剩下。不知道要花多久才能离开这片土地,在那之前恐怕真的吃不到什么美味的肉食。平时司空见惯的东西,在当下似乎就变得弥足珍贵了起来。
虽说哈娜对吃这方面向来没有太多要求,秉持着能下咽吃不死撑得饱就行的理念,但现在看来要是不接受伊蕾娜的收买这件事就很难收场,她绝不可能把自己吃独食这件事暴露出去,没得第二种选择。
“好吧。”哈娜伸出手,“我接受你的贿赂。”
“我喜欢懂事的人!”伊蕾娜喜滋滋地切下一大只鸡腿,用手帕包着递给哈娜,“吃了我的鸡腿就是我的人了啊!嘴巴要严实点,不能让其他人知道我偷偷吃独食!尤其是我的那些同事们!”
这种说话的口气真的让哈娜觉得伊蕾娜很像席可,她们两个都属于是那种喜欢高高在上掌握主动权的张扬性格,不过相比起来伊蕾娜更收敛一点,她希望自己能尽可能在多数人面前都保持好神秘的大魔女形象。席可偶尔也会演戏,但更多的时候她并不介意自己暴露本性。
(本想今天直接二合一,但是晚上的时候又开始狂咳了,就让我把暂时存下来的当存稿以防万一吧,明天去医院检查了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再说,免得续不上全勤。如果二十号前后能治愈的话,后面剩下的十天全部双更。)
133.弑君者 八
“人生在世最幸福的事情莫过于吃上一顿舒舒服服的美食!”
伊蕾娜捧着鸡翅大快朵颐,吃相介乎于迫不及待和努力想要保持的优雅之间。她从挎包里摸出来两个小瓶子,玻璃罐本身只有少女的食指那么高,金色的透明液体在里面泛着晶莹剔透的光,乍看起来就像什么天国的蜂蜜酒。
“是酒么?”哈娜问。
“烤物的好朋友当然就是美酒了。”伊蕾娜拿着小瓶子得意地晃了晃,“魔女亲手酿制的蜂蜜酒,你绝对没有第二次再品尝到的机会,还不赶紧好好感谢我一下?”
“抱歉,我对酒不是很了解,在我看来谁酿造的都一样。”哈娜态度非常陈恳,知道就是知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她并不擅长阿谀奉承。
“原来你是个直来直去有什么就说什么的性格啊。”伊蕾娜撇撇嘴,“这样挺好的,我很喜欢你的风格,至少不让人讨厌。”
哈娜一愣,伊蕾娜的那句话里像是在影射对某个人的不满,某个她曾经遇到过,又很让她反感的家伙,也许伊蕾娜和教会并不对路就和这件事有关。
“来,快尝尝!”转瞬间伊蕾娜又活跃起来,催促哈娜赶紧喝酒,满满都是炫耀的语气,“我特意做成了只有200毫升的瓶装,因为这是每天最佳的蜂蜜酒摄入量,没有任何甲醇,纯天然制造的哦!”
“你好像一位推销自家产品的广告商。”哈娜吐槽说,仰头把一小瓶蜂蜜酒一饮而尽。
在阿芙洛狄忒呆了那么久,她还是更习惯以前豪放派的喝酒方式,这在那群来玩的女客人们之间很受欢迎。
作为所有酒水中原材料造价最贵的酒,蜂蜜酒的口感其实只能算一般,由于制作工艺的缘故,蜜香的损失很大,使得成品口味比较单一。
但伊蕾娜的这杯蜂蜜酒最大限度的保留了蜂蜜本身润滑甜美的口感,喝起来不像是酒,倒更像是在品鉴一杯不怎么会腻味的纯种蜂蜜,金色液体划过喉咙的时候,那股甘甜味仿佛直接冲进了心脏里去。
“好喝么?好喝么?”伊蕾娜眯眯眼,满脸的求称赞。
“挺不错的。”哈娜轻轻抹去嘴角的蜂蜜,“比我喝过的任何蜂蜜酒都要好喝。”
“你喜欢就好。”伊蕾娜神色忽然一变,笑意中隐约透着一丝诡计得逞的味道,“喝了我的酒,你就是我的人了。”
哈娜并没有听出来那句话里隐含着的意思,因为刚刚伊蕾娜也说过吃了我的鸡腿就是我的人了这种话,在哈娜看来这只是她个人偏爱说法的第二次回放。
“好,吃饱喝足,该去见见你的小伙伴们了。“伊蕾娜擦干净手指,站起身拍了拍长袍,“记得要对这里的事保密啊。”
“拿人嘴短,吃人手短的道理我还是明白的。”哈娜点点头,“你不是说了么?吃了你的东西,就是你的人了。”
“虽然你不怎么解风趣,但是很明白事理这一点我还是很喜欢的。”伊蕾娜赞许地伸出大拇指,“我觉得我和你会很合的来。”
几分钟后,一楼大厅里,席可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个骑着扫帚与哈娜一起从楼梯上下来的魔女,她委实没想到在楼上偷吃东西的小偷猫会是伊蕾娜本人,所谓大魔女原来也有着小女生一样的性格么?
“初次见面,请多关照。”伊蕾娜用无可挑剔的姿态向每个人一一点头示意,“有关各位的事情哈娜已经和我说过了,我就是你们想要找的人,会让阳光与鲜花也黯然失色的大魔女伊蕾娜。”
席可心说不愧是你,原来世界上还有人敢这么自我介绍的,满满都是老娘天下第一的自恋味儿。
“那么,让我听听你们找我是有什么目的吧。”伊蕾娜交叠双腿坐直身体,自始至终她都没有从扫帚上跳下来脚掌挨地,只是让扫帚低低的飞行着,好让自己坐下也能用比其他人稍微高一点的角度说话,这样别人就必须微微仰视她。
哈娜默默目测了一下伊蕾娜摘掉三角帽的样子,大概理解伊蕾娜为什么这么做了,她的真实身高并不出众,即使算上那根隐约露出来的呆毛也还是没有席可高。如果她落地对话,大家就会发现传说中的大魔女其实是个身材有点矮小还平胸的姑娘,这样的女孩子显然没法靠气质赢得尊重,那就只有靠飞的。
“我们想问问你有关护身符的事。”依雪摊开手掌,她的那枚蝴蝶结护身符挂在指尖摇摇欲坠,“是它保护我们在污秽之雨中安然无恙,可在被交予护身符的时候,教会并没有告诉我们有关它能自我抵御污秽。”
“因为我故意没有把这个功能告诉他们。”伊蕾娜淡淡地说。
“为什么?”雪华没有理解,“你不是和教会关系很好么?”
“只是表面上的很好而已。老实说我并不信任教会,教会也不完全信任我,我们之间只是买卖关系,一方付钱一方出力,相互提防又相互依存。”伊蕾娜伸了个懒腰,“嗯~老实说这种话题不该是能对外人讲的东西,但现在这种情况,说不说都没差了吧?教会作为对抗污秽的组织,实际上本身就是对污秽最大的受益者,所有的神父圣骑士甚至是教皇,都借由污秽开发出的魔力手段获得了庞大的力量,其中有很多实验都是我协助他们帮忙完成的。所以我不信任他们,一个可以欺骗全世界的组织未必不会欺骗我。”
“所以你把成品护身符交给教会的时候就隐瞒了一些功能说明?”席可隐约猜到了伊蕾娜的想法,“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没错。”伊蕾娜点点头,“我拥有的情报比你们想象的要多很多,你们应该还不知道,这场污秽之雨的源头来自边陲二之国地下的那颗魔力之种。秽鬼之祸平定以后,教会重新划分国土,依据的就是最初的教徒们把魔力之种从夏国带回来所埋下去的位置,每一个国家地下都有一颗魔力之种,这颗种子所能惠及的范围就是这个国家的国土,超出这个范围之后影响逐渐减弱,直到消失。”
“你是说最初的秽鬼是因为魔力之种产生的?”爱丽榭觉得自己忽然听到了某个惊天的大秘密,单单是这件事公布出去就足够让整个世界的人对教会发起反叛。
“没错,魔力之种并不总是稳定的好东西,它随时都可能会因为某种刺激而暴走,产生庞大的污秽效应,各国教皇的设立,就是为了用一国之力去监视并且维护由于这颗种子而催生的一系列问题。多年前边陲三之国的覆灭,其实就是那片国土上的魔力之种忽然在没有警告的情况下爆发所导致的。”伊蕾娜扭头看向窗外,淅淅沥沥的雨进入魔术协会以后虽然被过滤掉了污秽,但还是无始无终的下个不停。
“这是一场永远不会停歇的雨,影响的范围是边陲二之国和它周边的一些国土,也就是那颗种子覆盖的范围。没人知道那颗种子什么时候才会消耗干净,在那之前雨会一直落下。本来这些事情我是没办法对其他人说的,作为我和教会合作的交换,我是这个世界上为数不多独立于教会体系之外,但又知道最核心事实的人之一。污秽之雨摧毁了边陲二之国对我来说是个好消息,这样至少我可以把自己知道的东西告诉有需要的人了。”
大家彼此对视了一眼,站在这里的就是伊蕾娜想要的那种人。
伊蕾娜耸耸肩,长长的袍袖空空荡荡,“我在制作护身符的时候为它加上了与魔术协会结界完全相同的魔法,尽管它无法抵御来自白巫女使用净化后从灵魂内部产生的污秽侵袭,但它可以对外部直接入侵的污秽产生抵抗力。这样如果有一天发生了不可预计的灾难,持有护身符的白巫女们就可以幸存下来,从而想到护身符的制造者前来寻找我。”
说到这里伊蕾娜的眼帘忽然低垂下去,无尽的悲伤吞没了她,“可我忘了一件事,那就是如果确实发生了魔力之种爆发级别的灾难,整片土地上都将遍布秽鬼。即使白巫女不会受到污秽的侵蚀,她们也未必能从那么多秽鬼手里一路逃脱来见我。污秽之雨发生后我一直等到了今天,你们是第一批主动找到这里来的白巫女。教会把你们认定是罪犯,但这对我来说和白纸没什么区别,我只希望有尽可能多的白巫女能活下来聚集到我身边。”
“你只需要白巫女活着么?”哈娜问。
“这么说你可能不太喜欢,普通人在这场雨中已经变得无足轻重了,我能做的只是开放魔术协会的入口来确保能逃到这里的人获得安全,而不是冲出去能救一个是一个把自己也置于危险当中,我还有自己要做的事。”伊蕾娜盯着哈娜的眼睛,“此时此刻远在教皇国,那位圣教皇想必比世界上的任何一个人都关心边陲二之国的情况。”
“什么意思?”
“首先我想问你们一个问题,有没有考虑过,当初夏国皇帝为什么要把魔力之种这一危险与收益并存的东西送给教会信徒,让他们带回西方世界?要知道在后来的远航中,我们甚至没办法和夏国重新取得联系,那片土地究竟真的是和我们一样变成了秽鬼的乐园,还是夏皇故意单方面的切断了联系?如果是前者,那说明夏皇自己也不知道魔力之种的危险,如果是后者,那这一切都是夏皇计划好的。”
一个令人惊惧的想法在脑海深处炸开,恐惧悄然爬上了每个人的脊背。有关夏国也沦为秽鬼世界的消息,仅仅是教会单方面传出来的讯息,他们是否真的成功抵达了东方还是个未知数,因为后来的人们用实践证明这根本就不可行。如果第二个推测是真的,大陆对面的那个夏国远远比西方世界要强大无数倍,坐拥万千财富的夏皇是得出于什么理由,才会选择用如此卑鄙而残忍的手段去迫害一整个西方大陆呢?夏皇不可能不知道这么做会杀死整个大陆上的生灵。
“作为魔女,我对魔力的感知是普通人的一百倍,这使得我站在任何地方都可以用肉眼直接观察到普通的魔力和污秽的魔力并加以区分。”伊蕾娜轻轻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在我还没有成为大魔女,只是个普通见习魔女四处旅行的时候,我就意识到了脚下这片土地的奇怪。魔力之种一方面在提供无限量的魔力,一方面又在不断催生新的秽鬼,这两件事绝不可能只是个偶然现象。如果把它们联系到一起,用魔力学科的方法解释,很容易让人想到一个炼金术词汇——那就是等价交换,用更黑暗一点点说法,那就是献祭。”
“请你仔细解释一下,我们对魔力并没有很深的研究。”席可态度看起来非常陈恳,这让伊蕾娜很是受用。
“世界上的一切事物更替都可以用等价交换来解释,吃下去的蔬菜和肉类变成人类和动物活动所需要的能量,随后被排泄出去,而这些排泄物又会重新变成肥料去滋养新的蔬菜,蔬菜继续被动物和人类吃掉以此循环。没有任何东西可以逃离这个循环,事物所具有的能量总得有个来源,人类与动物来自食物,植物来自肥料土壤和阳光。那么魔力之种呢?这个只要种下去,就会发散出无限量魔力,强大到可以养活一个国家也能摧毁一个国家的东西,它那么庞大的魔力是从哪里来的?如果你想清楚这一点,很快就会联系到魔力之种的所作所为产生合理的推测。”
伊蕾娜依次看看每个人的眼睛,一字一顿,仿佛要讲述这个世界上最大的阴谋:“每一个秽鬼的诞生,都是为了杀死一条生命,将它所拥有的一切奉献给魔力之种的献祭啊!”
134.弑君者 九
这个说法未免太过惊悚,恐惧悄无声息地蔓延开来,小巫女们都被吓的说不出话。
没有人知道魔力之种为什么具有那样的力量,似乎这样神奇的东西生来就该是这样的。直到此刻伊蕾娜用她魔女的角度提出了质疑,大家才意识到这中间究竟隐藏着什么样的秘密。
为什么魔力之种会引发出秽鬼现象?每一个秽鬼的诞生都意味着一具身体的灵魂被污秽所占据,那么原本的灵魂又到哪里去了呢?
如果把伊蕾娜的推测当做真相来看待,一切瞬间都变得合情合理了,还活着的人们肆无忌惮地使用着魔力,而为了补充这些被消耗掉的部分,魔力之种就不得不继续扩散污秽催生更多的秽鬼,好收集到更多的灵魂来当做魔力供给使用。
这样想来,如今西方世界的繁华盛景,不就是建立在无数性命上的产物么?今日你家里运转着的机械,其动力可能来自于你昨天刚刚死去的亲人尸骸……甚至连他的灵魂也被卷进了钢铁的洪流下,自始至终支撑着你家的灯光继续驱散黑暗。
没人敢继续联想下去了,秽鬼是很可怕的生物,但没想到它的来源和产生的结果才是更可怕的存在,甚至有关于脚下这个世界的根基。
“你是认真的么?”雪华战战兢兢地问,她很希望伊蕾娜忽然笑起来,拍拍她的肩膀说骗你的啦只是个玩笑而已。可是伊蕾娜完全没有要笑的意思,从出现到讲出那句话之前,伊蕾娜的笑容一直都很随和,但现在她完全不笑了,表情前所未有的凝重。
“我不怎么喜欢讲没有意义的玩笑。”伊蕾娜说,“其实你们也没有必要那么紧张,这只是我个人的一些推测,还没有什么决定性的证据来佐证。”
“那么你希望白巫女在危险的时候意识到护身符的作用来找你,该不会就是为了……“
“你的想法没错。”伊蕾娜对席可赞许地点点头,“如果我的推测是真的,那么白巫女使用护身符时的魔力和本身净化掉的污秽魔力是两种完全不同性质的东西,污秽的魔力种不会拥有灵魂,而由魔力之种催生出来的魔力会含有灵魂的成分,我只需要分别采集足够的样本去做个对比,找到不同的地方并且证明它来自某个人的灵魂,一切都会水落石出。”
“虽然我拥有灰色的长发,但我并不是白巫女,没有一颗足够纯净的灵魂无法成为漂亮的白巫女小姐。”伊蕾娜继续说,“教会似乎意识到了我的想法,总是在特意阻挠我进行相关的实验,想要绕开他们直接与愿意和我合作的白巫女接触,大概只有到了教会也自顾不暇的时候才行吧?”
伊蕾娜眉眼弯弯,透着一股小魔女的狡猾劲儿:“比如现在就是这种情况。”
“我们与你合作,你才会同意我们留下来么?”依雪问。
“不。”伊蕾娜摇摇头,“我可没有卑劣到要靠胁迫来完成自己想法,不管你们是否愿意帮助我来验证猜想,我都允许你们留下来,并且乐意帮助你们避开与教会发生正面冲突。”
依雪松了一口气,她担心伊蕾娜会动用武力胁迫,虽然不知道伊蕾娜与哈娜正面作战谁会比较厉害站到上风,但能被称为大魔女,让教会都敬重的角色显然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还是别与她起冲突比较好。
“不过嘛……”伊蕾娜眼睛贼溜溜地转了两圈,最终锁定在哈娜身上。
“需要我来帮忙是么?”哈娜立即会意地站出来,“不过我对净化的掌控能力很一般。”
这委实不是在谦虚,虽然此前已经通过净化掌控了来自污秽的武器,哈娜的多次尝试证明她的净化并不总是有效的,有时候甚至没办法消灭类似鼻涕虫那么弱小的秽鬼。似乎只有到了特定的时刻,或者面临某些原本是人类的强大秽鬼才能生效。
“现在才告诉你可能会让你生气。”伊蕾娜笑笑,“不过我还是得说,刚刚让你喝下去的酒里面加了一点魔药的成分,这会在你使用护身符发动净化的时候生效。”
“你刚刚才说过你不会靠胁迫手段的!”席可跳出来指着伊蕾娜的鼻子嚷嚷,这种言而无信的女人实在叫人无法信任。
“我没有胁迫哈娜呀。”伊蕾娜耸肩摊手满脸无辜,“你也听到了,是哈娜自己站出来说要帮我忙的,我有拿这件事做什么文章么?”
“要是她没有站出来,我敢保证你一定会那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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