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尤希尔弗洛让梅尔
一个真正的好演员总要学会压抑住自己的本性,这样她才能惟妙惟肖地去模仿出那些完全不同的角色。苏菲总是把自己代入其他人的人生中,用丰富的想象力和亲身经历来不断丰富完善这个人格,打磨,打磨,再打磨,最后她早已分不清自己是苏菲,还是某个殉情的少女,亦或商业大亨,或者天才少年。她只知道这么做能让每个见到的人臣服于她的演技与美貌之下,这是她唯一的乐趣,为此付出任何代价都是值得的。
苏菲旋转起来,象牙坠子加重了裙角的重量,敞开的裙摆轻盈地如同一只白色的蝴蝶。鞋跟哒哒踩出好听的声响,她踏着轻快的狐步切入了惊恐逃窜的学生们中间,指尖在每个女孩的长发里穿过,血色的珠帘在空气中留下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虹光。
天使撕开了她的伪装,里面藏着嗜血的恶魔,纯洁的小羊羔们无处可逃,只能沦为取悦魔鬼的祭品。
132.发重了别订阅发重了别订阅!
没有人知道教皇的确切年龄,唯一了解的是他确实是从百年前的秽鬼之祸中活到了今天。从他抽烟时的表现来看,他的身体确实非常糟糕,已经到了半只脚都踏入棺材的地步,很多人都不禁怀疑如果他敢把那支烟抽完,是不是就会当场要了他的命。
教皇沉重地呼吸着,声音令人毛骨悚然,胆小的女学生抱紧了双臂使劲远离他往老师身边靠,那阵呼吸听起来就像一具干枯的死尸正在从棺材里爬出来复苏,一截破烂的烟囱可能都比他的气管耐用。
“圣教皇从来都没有信任过我们对不对?”教皇剧烈地咳嗽着,好像要把整个肺咳出来,他死死地盯着苏菲,“他只相信自己亲手培养出来的东西,比如说你。”
“不,圣教皇只相信自己。”苏菲耸耸肩,“那样一个伟大的人当然想把一切都掌握在自己手心,对他来说只有手底下的人好不好用,不存在相信谁不相信谁。如果你乖乖听话,允诺的一切都会得到,可你选择了背叛,那下场就只有去地狱里做祷告了。“
“你们是怎么发现的?我已经做的足够好了,所有的事情都没有经过我的手心,我也只和博尔吉亚单线联系。“教皇说,“在夜深人静的夜晚,我才会偷偷离开教会把自己伪装成过路的年轻人,去皇宫和他会面。”
“在你自己的教会里当然没有人会想着去监视你的行动,他们敬畏你,崇拜你,希望在你死后得到你的位置。”苏菲踮着脚尖,用白色的鞋尖沾沾水在地上画了一个圈,“不属于你教会的人就不会有这种顾虑了,不是么?”
西莉德与西莉娅默默地从教皇身边离开,径直走向苏菲,事到如今她们的使命已经完成,教皇将在今晚接受苏菲的审判,她们没有必要再继续伪装下去了。
“原来每个教皇身边都有圣教皇的人在监视。”教皇低声说。
从打算背弃圣教皇的那一刻起,他就思考过无数对抗圣教皇的方法,其中当然也包括圣教皇是否有可能在自己身边埋设眼线的考量。教会中的每一个神父每一个修女都经过他亲自严加挑选,步步谨慎,很难有什么内奸能逃过他的眼睛。可还是有两个人从他眼皮底下蒙混过关了,而且是最优秀的两位姐妹修女。
“是不是很意外?”苏菲笑的千娇百媚,尽管圣教皇对于西莉德西莉娅的背叛并没有表现得很惊讶,但苏菲知道这个时候他的内心有多么不敢置信。
亲眼看着一个位高权重的人堕落是件很有趣的事情,苏菲的好演技很大程度上都来自于她亲眼目睹过的那些陨落,红发的贵族少女从高塔上坠落摔得血肉模糊,人到中年的商业大亨一夜之间倾家荡产,自命不凡的天才少年被人虐到体无完肤尊严尽丧选择自杀……那些悲剧成为苏菲学习模仿的源头,她的演技由此越来越精湛。人们惊叹于她对悲剧艺术的掌控如臻化境,却从未想到过苏菲其实是在模仿那些真实发生过的故事。
现在她的悲剧收藏里要加上一位教皇的陨落了,亲眼目睹这种人物的告别是个难得的机会,苏菲会把教皇的一举一动都深深刻印在心底,将来好翻来覆去的品位学习。
“是很意外,我能知道为什么吗?”教皇还是那样不悲不喜,西莉德与西莉娅是边陲二之国最出色的修女,可蒙受她们的背叛教皇依然无所触动。
这对姐妹当然也经受过教皇的亲自审查,她们本就来自教会旗下的学校,从小被作为修女或者服侍贵族的少女来培养。这种地方甚至不会收取没有天分的孩子,想要来到这里必须拥有天赋或者财富其中之一。
有了这么高的门槛,对学生的背景调查就变得容易起来,因为拥有这样优秀孩子的家庭绝对不可能默默无闻。
可教皇还是把她们给漏了,这使得他的一切秘密很早开始就都暴露在圣教皇眼皮底下。
苏菲笑笑,双手轻轻搭在西莉德与西莉娅的肩膀上,两姐妹在众目睽睽之下逐渐溶解,血色污秽从她们的尸体中如烟雾般散开。苏菲挥挥手,居然能把那些红雾抓在手里,仿佛受到了某种感召,污秽的红雾接触到她的皮肤便争先恐后的钻了进去消失不见。
一切都在短短的几秒钟里发生,地上只剩下两套失去主人的修女服,如果不是有这些作为证据,在场的人都会以为自己是出现了幻觉。
“Homunculus。”苏菲念出一个古老的单词,事到如今在西方世界里已经很少使用这种冗杂的语言了,在场的大多数人都听不懂,传承到今天的文字不断地被精简,唯有在某些特殊的领域还会使用这些老式词汇来表达特定的含义,比如说魔力领域。
“意为【人造人】。”苏菲解释说,“就像魔力之种以魔力改造尸体发展出秽鬼一样,我们也用类似的手段利用污秽和人类婴儿以及蕴含人类基因的血液缔造出了纯粹的人工生命体,他们会和普通人一样成长学习长大,单从外观上和正常人没有区别,任何手段都无法发现他们的真面目。我知道你让博尔吉亚进行的实验里也有过类似的行为,这是追寻永生真理上的必经之路,但我得说你们的水准在我们眼里只是小孩过家家,再给你一百年也无法追上圣教皇的脚步。”
苏菲轻抚着自己的脸颊,粉嫩的手指如剔透的白玉那样美好,吸收了西莉德以及西莉娅之后,她似乎变得更漂亮了。
“我们的人造人绝不仅限于白巫女,不会背叛缔造者,并且可以指令他们隐藏好自己的身份,像个无法被察觉的间谍那样保持日常生活,这是你们的技术永远达不到的地步。”
“所以你也是一个Homunculus。”教皇低声说,“所有的守护者其实都是,只不过在制造你们的时候使用的血来自圣教皇。难怪圣教皇只会指派守护者做事而不相信各国教皇,你们这些不会背叛的人造人才是圣教皇最忠实的心腹。”
"没错,这没什么好隐瞒的。”苏菲淡淡地说,十分自傲地甩了甩自己飘逸的长发,“只要圣教皇想,也可以用这种方式消灭我。可这永远不可能发生,因为我很乖,还以自己的身份和地位为荣,不会像你一样,为了一点自己的利益就选择背叛。即使没有这份制约,我依然会这么选择,我们本质上就不是一种人,所以你只能是个教皇,而我则是有资格审判你的守护者。”
她蹲下身,旁若无人地在自己的挎包里翻找。那只挂着玩偶的小挎包里似乎塞了很多东西,她的化妆品,小零食,饮料,化妆镜,发卡,还有一本小说和一把雨伞,真不知道那么小巧可爱的包是怎么放那么多进去的,简直就像魔术师的口袋。
最后苏菲从里面摸出来了两只特制的发卡,那是这世上绝不可能存在的花,一共只有三片花瓣,如飞鸟的羽翼般朝着同一个方向伸展开,象征着花蕊的位置上由一颗通透的水晶所取代。那两枚水晶并不是一样的,看得出来是从同一颗钻石原石上切割下来保证相同大小的两个部分,用这种手法制作出来的东西就算做成白菜叶子,那也得是价值连城的菜叶。
在场的魔女们相互对视了一眼,身为魔女,她们比普通人更能感觉到魔力的波动,那两枚发卡似乎是苏菲作为白巫女的护身符。
边陲二之国里,所有的护身符都由伊蕾娜制造并赋予力量,这是人们都知道的共识。而在教皇国,从事这项工作的又是什么人从未有过传闻,作为圣教皇女儿的苏菲,手里拿着的护身符可能是这个世界上力量最强大的存在。
苏菲把头发拢好,发卡一左一右夹住,重新让头发自然地垂下来露出耳朵。
“我知道你不会轻易投降,做好打一场的准备是应该的。你可能没有想到过,白巫女并不总是在净化之外还能发挥其他一个力量。在这方面,我是唯一一个加上净化一共握着三种力量的白巫女。”苏菲淡淡地说,完全没把已经站在教皇面前的圣骑士和莫斯提马放在眼里,分明她站在那里,却好像是在居高临下,“你把自家的狗养的很好嘛!那边那个神父,即使知道你身后的家伙是个什么样的人,你还是要站在他身边为他送命么?”
莫斯提马看看苏菲又扭头看看教皇,一边是娇艳如花身居正义地位的美少女,一边是一手提拔自己陪伴多年但背地里坏事做尽的上司,这种时候要站在哪边似乎是不需要考虑的事情。
“我确实很想去你那边。”莫斯提马苦笑着说。
“那为什么不过来?”苏菲也笑。
“因为我从你身上察觉到某种叫做邪恶的气息。”
“我邪恶?”苏菲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好玩的笑话,笑得花枝乱颤,“如果你是用这种方式来吸引我的注意力,那我只能说抱歉,我对老男人不感兴趣,如果你是个漂亮的软妹子或许我还能考虑一下,可这里没有一个能让我瞧上眼的。作为世界第一漂亮的女孩子实在是太寂寞了,我只有和苏琳在一起的时候才能感觉到一点挑战性。”
“你似乎没有理解我的意思。”莫斯提马从内衣袋里摸出数个细小的刀柄夹在指尖,随着他的这个动作,刀柄上迅速生长出血色的凄寒刃锋。
这东西叫做黑键,利用污秽魔力而制造出来的武器,平时不存在刀刃只有极小的刀柄,因此可以携带很多把。使用的时候则能生长出刃锋,用以切割或者投掷,莫斯提马的衣服下面藏着几十把这样的武器。
“你口口声声指责教皇的不是,满脸都写着代表正义,可我只感觉得到你身上有股奇怪的邪气!”莫斯提马高声说,仿佛要宣读天使的罪恶,“你其实是个混沌善良型的人格,要讨伐的绝不是教皇一个人,而是这里的所有人。所以你才无所谓地把那些作为圣教皇秘密的话全都讲出来,死人是不会透露出去的,我说的对吗?守护者阁下!”
苏菲不笑了,上一刻她还是美丽的纯洁天使,满怀笑意的眼眸里藏着的都是温柔与体贴,这一刻寒冷的杀意已经覆盖了那双美丽的瞳孔,一直在内心深处摇曳的不安分终于被彻底释放,她终于化身无情的屠夫,看待每一个人的目光都像在看待一块块即将被四分五裂的里脊肉。
“真讨厌,你为什么要说出来呢?”苏菲轻轻舔了舔自己的手指,她的指甲上覆盖着玫红色的美甲,就比手指长了一点点,前端锋利的像是月刃,“这样就很没意思了呀,我还想听听那些女孩子们本以为自己得救了朝我跑过来,胸口一疼才发现我其实打算杀光所有的那种绝望表情呐!”
一个真正的好演员总要学会压抑住自己的本性,这样她才能惟妙惟肖地去模仿出那些完全不同的角色。苏菲总是把自己代入其他人的人生中,用丰富的想象力和亲身经历来不断丰富完善这个人格,打磨,打磨,再打磨,最后她早已分不清自己是苏菲,还是某个殉情的少女,亦或商业大亨,或者天才少年。她只知道这么做能让每个见到的人臣服于她的演技与美貌之下,这是她唯一的乐趣,为此付出任何代价都是值得的。
苏菲旋转起来,象牙坠子加重了裙角的重量,敞开的裙摆轻盈地如同一只白色的蝴蝶。鞋跟哒哒踩出好听的声响,她踏着轻快的狐步切入了惊恐逃窜的学生们中间,指尖在每个女孩的长发里穿过,血色的珠帘在空气中留下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虹光。
天使撕开了她的伪装,里面藏着嗜血的恶魔,纯洁的小羊羔们无处可逃,只能沦为取悦魔鬼的祭品。
道歉时应该要……?
@@@@昨天状态不太好码字晚上意识模糊昏昏欲睡!ctrlc的时候拉错章节了!!!!
晚上会两章一起重新发!!!
鞠躬趴地谢罪!
请原谅一下身娇体柔易推倒,无辜可爱又卖萌的我!
嘤嘤嘤嘤嘤嘤嘤嘤
我已经是条咸鱼了.jpg
真132.弑君者 七
哈娜踮着脚尖,无声地沿着台阶向上,涤雨牢牢贴在身侧,随时准备一剑封喉。
这座建筑物形似高塔,每一层都被分割成了比下面那层更小一点的房间。越是向上,那股若有若无的香气就越是浓郁,空气中弥漫着好闻的烤鸡味,哈娜甚至能够品鉴出那个人使用了价值不菲的香料来去腥提鲜,因为过去当勇者的时候她就和战友们这么干过,在荒郊野外遇到的山鸡是为数不多能改善战地伙食的好东西,加上适当的油和调料就能变成绝佳的美食。
污秽之雨降下已经过去三周,边陲二之国的土地上肯定早就没有还能活蹦乱跳的小野鸡了,烤肉吃已经是种奢求。这种时候闻到一股烧烤的香气不免让人感慨万千又想入非非,是什么家伙会藏在这种无天无地的阴暗地方折腾烤肉?
前方隐约透出光亮,哈娜抵达了顶层,这里的门居然没有关好,露出一条缝隙,也是因为这一点,才让香味沿着楼梯传到了下面去。
哈娜站在门外微微弯下腰,从缝隙处窥探,里面的那个房间已经很小了,没有什么成堆的废弃物,有的只是紧贴着墙壁摆放的一排排书架,环绕房间形成半个圆圈,只露出通往天台的部分。
戴着宽大三角帽的女孩就蹲在天台的落地窗前烤肉,没有任何烟雾,她使用一团漂浮在空中,由魔力形成的蓝色火焰,长及脚踝的魔女长袍触及地面散开,像是新娘长长的婚纱。她背着敞开的小挎包,手边放着各种瓶瓶罐罐的调料,为了避免气味从天台散出去窗户是关着的,但她显然没有意识到身后的门并没有关好,引来了顺着味儿过来的哈娜。
有那么一瞬间哈娜想到了席可在这种情况下该怎么做,肯定是推开门叉着腰大喊哈哈哈让老娘逮住你在这偷食吃,然后看着伊蕾娜窘迫的模样笑到前仰后合,把这件事当做笑料记在心底,以后没事干就拿出来揶揄一下。
但哈娜知道伊蕾娜向来有着记仇的小名声,在她面前犯了错她会对你笑,让你放松警惕以为什么事都没有,然后在某天你都把这件事忘掉了的时候忽然冷不防地给你致命一击。
对付这种性格的人还是以和为贵才是上上之策,虽说是发现伊蕾娜一个人偷偷藏在这里吃独食,考虑到魔术协会本来就是她的地盘,身为老大做点什么规格外的事情也是理所应当的吧?
哈娜收起涤雨整理情绪,轻轻敲了敲那扇没有关好的门。
伊蕾娜吃了一惊,扭头看向那个隐约出现在门外的影子,手忙脚乱地把瓶瓶罐罐往包里塞,又打算把那只差不多烤好了的烧鸡也塞进去。但是在那香气扑鼻的葱油中她犹豫了,如果她那么做小挎包里面势必会弄得满是油污。
“我不是来抢你烧鸡吃的,伊蕾娜小姐。”哈娜只好出声提醒。
这种称呼方式让伊蕾娜回过神来,并不是某位魔女或者圣骑士发现她在这里吃独食,那声音她从未听到过,以她那大魔女的天才头脑,每一个见过面的嗓音她都会记得谁是主人。
“新来的幸存者么?”伊蕾娜立刻恢复成高高在上的大魔女,以平时接见外人时那股优雅的作态询问。
“准确地说,是没有经过允许就来到魔术协会的人。”
“不管你是谁,能在污秽之雨中活到今天就已经很棒了。进来说话吧,让我听听你的理由和来意,即使你是个十恶不赦的坏蛋,现在这种处境我也会允许你留在这里。”
这句话里藏着浓浓的自信与潜在的威胁,依靠魔力手段走到今天的伊蕾娜很难说有什么人能够成为她的对手,即使是那些手持护身符的强大白巫女。作为边陲二国的护身符开发者,她的力量应该远远凌驾于风之白巫女,确实有资格说这种听起来很自大的话。
哈娜轻轻推开门,来到伊蕾娜面前,这位自大的魔女看起来不过十七岁上下,单论面孔甚至比哈娜还要稚嫩一些,同时有着苹果的青涩和桃花的美艳。很难想象这种女孩会是在这个国家比肩教皇,地位举足轻重的人物。
上一次见面是在几年前了,哈娜还是季夏的时候,那时季夏遵从教会的命令,去魔术协会指定的地方与机动兵一起装货卸货。魔女们向来是不屑于从事这种体力劳动的,她们都是尊贵如千金大小姐的人物,自称只有笨蛋才会靠卖弄浑身肌肉活下去。
那个时候伊蕾娜的面孔也和现在一样年轻一样漂亮,几年过去曾经一面之缘的勇者如今成为白巫女,变化之大翻天覆地,而魔女依然是魔女,身高长相甚至是没什么起伏的胸口全都和当年一模一样,似乎这些年以来她从未长大过。
古老的传闻里说魔女们永远不会老去,这种特性就和秽鬼一样,也许魔女的真面目就是因为某种力量而堕落的秽鬼。
如今后半段逐渐被证实只是普通人对魔女的嫉妒而发出的谎言,前半段似乎也在成为亲眼目睹的现实。
“我知道我很漂亮。”伊蕾娜说,“而且不是一般的漂亮,是那种初次见面的人都会在心底惊叹的水准,可你也不用一直盯着我看吧?”
哈娜一怔,旋即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成为当下的身份已经过去很久,如今在看到和过去有关的人或者事物时,还是不免会有万千思绪涌上心间。
“抱歉,因为我很崇拜魔女,所以就不自觉的这么做了。”哈娜微微低头,长发越过肩膀垂下。
这是句实话,还是季夏的时候她确实羡慕过魔女,无关乎地位容貌之类的东西,只是觉得骑着扫帚飞行实在是一种方便又好用的能力,更别说其他的魔法了。如果可以的话,她也很想学会魔法,拿着魔杖划来划去就能释放出威力不亚于大炮的火焰。
要是以过去的状态实现这个梦想,那今天就会看到一个猛男拿着比他手指长不了多少的魔杖挥舞,很有视觉冲击力。好在如今也是响当当的美少女了,拿根魔杖优雅地挥舞顺便打一发魔弹把秽鬼的脑袋轰成渣,一点都不过分吧?
“这就是你不请自来的理由?”伊蕾娜挑挑眉。
“不,我叫做哈娜,你应该听到过这个名字,楼下还有四个人,席可,依雪,雪华,还有爱丽榭,前三者你应该也听过。”
伊蕾娜低头思索,海量的信息流在脑海中翻涌。
作为魔女,在使用和学习魔法这方面上她每天需要处理大量的情报,普通人很难承受这种高强度的记忆和思考,要不了多久就会忘却而被迫放弃。
因此魔女这个职业,从某种方面来说是天赋加上记忆的学科专攻,调动魔力的时候因为念错一个音节结果自爆,在历史上也不是没有发生过。所有的魔女记忆力都非常好,而那些能叫做大魔女的人,基本能做到传说中的过目不忘。
“想起来了。”伊蕾娜打了个清脆的响指,“艾莲希娅会战之后教会签发了11451号通缉名单,目标就是你,上面说你拐走了三位白巫女,还杀死两位圣骑士!真让我说中了么?你是个十恶不赦的逃犯!”
哈娜点点头,“你说的没错,现在我的立场仍旧是教会的敌人。我知道教皇和他身边的一些人幸存了下来,并且也留在这里,我不可能和他们见面,那样势必会引发血腥,本来就没剩下几个的幸存者又得死去不少人。我想知道你刚刚说的那句话还算不算数,不管我是什么人都可以留下来那句。”
“我看起来很像会把自己说过的话吃下去么?”伊蕾娜笑的很坦荡,“就算你告诉我,你做过的事比这还恐怖一百倍对我来说都无所谓,只要我知道你打不过我,这就够了。”
大魔女的处世方式很简单,从某个方面来说她和席可很像,只要自己开心,那么一切都是正确的,至于其他人那并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内。哈娜甚至觉得如果真的走到和教皇正面为敌的那一步,教皇命令伊蕾娜出手帮忙杀掉自己,伊蕾娜也会处于自己的想法选择拒绝。
“老实说我现在对你蛮有兴趣的。”伊蕾娜上下打量哈娜,瞳光清亮。
哈娜惊悚了一下,因为她在那个笑容里看到了情意绵绵……不知道为什么,她感觉伊蕾娜的眼神仿佛是在欣赏一件完美的试验品。
“如果事实真像通缉名单上说的那样,你应该和所有白巫女一样,在风之白巫女的领域破碎后被污秽之王反冲回来污秽伤害。在那种情况下你还要对抗两名圣骑士,杀死他们之后再携带三名白巫女逃跑。你刚刚提到的名字里就有她们三个,现在她们就好好地站在楼下,那么还要在这之上加一个你治好了她们。”
伊蕾娜耸耸肩摊开手,“这些加在一起,听起来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嘛!要么教会说了谎,要么你天赋异禀神功在世,你觉得哪边更可信一点?”
“你居然敢于怀疑教会的说法?”哈娜愣住了,早在决定来寻找伊蕾娜之前她就想过,和教会关系亲密的伊蕾娜说不定会反过来把她们扣押住,将来交给圣教皇,单纯依靠性格来判断一个人可能的行为是有风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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