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我成为了猎人 第399章

作者:黑巴洛克

然而话音刚落,审判官便一脸窒息的表情,用手扼住喉咙,仿佛有什么东西要从那里钻出来似的。

他感到奇痒无比,拼命在脸上抓挠,指甲划破皮肤,扯烂了肉,从那些鲜红的抓痕下扭动着冒出一条条脓黄蠕虫。它们凭着细小而锐利的口器,钻透了他的眼球、耳膜和口腔,从内而外把审判官的脸咬得千疮百孔。

不堪忍受这钻心剜骨的剧痛,他丧失理智似的仰头狂笑起来,继而从被蠕虫和倒灌血液阻塞的气管中发出一连串疯驴般的怪叫。

那是不能称之为言语、亦不具备连贯释意的咆哮,腔调之诡异,似哭非哭,似笑非笑,直到他一头栽倒在地,弥留之际仍念念有词,从那虚弱无力的呢喃中,只能依稀辨认出几个毫无关联的词:遗产,圣餐,魇祸之子,哽恸的藩篱。

说完这些话,他便咽了气,只剩不计其数的蠕虫在其口腔中扭动。

在他涣散失焦的眼眸中,倒映出云海的潮落。

一轮猩红的满月高悬穹隆。

通告

家里人心梗住院,上周人进了icu,老爹老妈年纪大了没法子总去守夜,这些天少不了要去帮衬一下,估计周末复更吧。顺便说下,这一卷也接近过半了,争取加快速度年底完结,正好过年开新书也得找找日更的感觉,毕竟新书期摸鱼开天窗还是放肆了点。就这样,周五见。

第四十九章 恶魔王子(上)

在维尔特平原上流传着这样一段逸闻,传言基斯科基人因发掘星空的奥秘而惨遭灭顶之灾,他们宣称古老的神祇在星宿间搭窝筑巢,修建庙宇,绵延横贯的银河是数万亿灵魂汇成的长河,而其中最接近地面的月,是连接上下界的唯一通道,它只在极少数时候呈现出满盈之态。

每逢此季,则往往也是深海最活跃的时期,死亡的卷须蔓出地表,染指穹隆,双方最终在月表展开决战,这场战事的规模之宏大,历时之漫长,甚至要追溯到初火的诞生,无数的仆从和眷族为这场注定不可能决出胜负的战争肝脑涂地,堆砌起来的尸体多到足矣染红整个月表。

白月是彻头彻尾的谎言,因为它原本就是血红的颜色。

当深海的邪恶卷须光临人间,这层被精心粉饰的糖衣就将揭露。

这就是基斯科斯人对血月的解读。

众神陨落的浩劫成就了一个古老的神系和一个年轻的血脉,巴姆带着圣徒传火的神迹,把南方人聚敛在祂们的旗帜下,莱芙拉凭借自己的远见卓识和运筹帷幄,将埃斯布罗德牢牢掌控,脱胎自混沌的统治者们瓜分了末日劫难后的世界,深海的余孽再也掀不起什么浪花。

自从圣徒在贡德乌尔点亮了第一抹光,世人似乎早已淡忘了被深海支配的恐惧,也忘记了那个到处是行尸走肉的蛮荒时代。

直到血月再度降临在他们头顶上。

它猩红而浑圆,宛如深渊的眼目,地上众生于此凝视之下无所遁形。

最先遭殃的是围聚在广场上的普通民众。审判官在众目之下的离奇暴死,瞬间引爆了人群,在尖锐的惊叫声中,他们互相推搡、踩踏,争先恐后地逃离,殊不知这里注定要成为他们所有人的处刑地。

混乱之中,一个衣衫褴褛的男孩儿踉跄扑倒在卫兵脚下,痛苦地捂着自己的肚子,就像之前那个惨死的审判官一样,仿佛有什么东西要从腹腔下冲出来了。坚定的信仰至少保住前者一具全尸,而这个孩子就没那么好运了,只见他背衫嗤的一声裂开,骨骼分明的后背陡然外扩,他翻过身,整张脸青紫肿胀到变形,五官挤向一处,腹部更是膨胀成一个随时会撑爆的巨大脓包。他双目泣血,竭力呼出的求救也变成了一连串意义不明的呜咽。

“他被异端感染了,”卫兵队长大吼,“处死他!”

话音未落,男孩腹部就炸开一团血雾,一具有鳍多目的黑色梦魇撕开他的肚皮,拖着血淋淋的肠子,从腹腔下钻了出来。恶魔浑然不顾周围的卫兵,也毫不在意这个陌生的世界,饥饿驱使它张开大口,埋头对着血肉模糊的尸体饕餮起来。

卫兵们惊惶失措,畏不敢前,意志薄弱者只要看它一眼便当即崩溃,更别说鼓起勇气去挑战它,而一旦被恐惧所俘虏,再厚的盔甲、再锋利的刀剑也统统沦为无用摆设。更多的掠食者追逐血腥而来。几个距离恶魔最近的卫兵突然抽搐了一样,纷纷丢掉了手中的长矛,惊恐地扒开袖口和领子,在手臂和脖子上使劲抓挠,好像有无数只蚂蚁在往皮肤下钻似的,奇痒无比。

顷刻间,他们贸然裸露出来的肌肤就皮开肉绽,脸上头上须发尽白,紧接着各种难以言状的魇祸从这一具具“肉笼”中破壳而出,从最凄厉的死亡中汲取初诞的必要养分。

发生在男孩儿身上的惨剧宛如一场感染即毙的瘟疫,迅速地蔓延开去。

普通士兵对这样的场面束手无策,没有经过祝福和浸泡圣水的武器对付不了深海的掠食者,处决堕落者稍有迟疑,连自己的小命也要搭进去。钟塔上警钟急鸣,城防卫兵一边抵挡外逃的人潮,一边开始组织撤退,随后赶到的教会军团接管了镇压异端的工作。

一个因不慎直视恶魔而陷入恍惚状态的士兵,被人抓住衣领狠狠地摇晃了两下,整个人立马清醒了过来,眼中倒映出一张触目惊心的畸形脸孔:左脸爬满烧伤留下的可怕疮疤,眼部周围的皮肉严重垮塌,犹如一层似融化又似凝结的蜡,但其相对完整的右脸依然保留着刚毅的轮廓。

“达、达利斯主教!”士兵如梦初醒。

在今天之前,他从未见过这位讨伐黑龙波修斯一役的功勋人物,但军队中的每个士兵都听说过达利斯主教浴火而归的传奇事迹,他们说他和六皇子修美尔是龙炎下仅存的生还者,是受到了真神庇护的人。尤其当修美尔的失踪逐渐蒙上阴谋论的色彩后,人们开始称呼达利斯为神谕者。

这个被视作神谕执行者的男人此刻满腔怒火,烧伤疤痕像一大群纠缠的蠕虫似的在他愤怒的左脸上蠕动:“审判处决几个死囚,为什么会弄成这样?!”

士兵被高大的达利斯像拎小鸡似的拎着,忙不迭地摇头:“我、我也不知道!他们刚才砍掉了一个死囚的脑袋,那家伙就……就那样……”

再多言语都是苍白的,只要置身于这宛如地狱般的景象当中,到底发生了什么已是一目了然。

这是一场深海掠食者们不请自来的狂欢盛宴。

达利斯主教甩开这个吓傻的士兵,暴躁地指挥正前赴后继赶往广场的圣职者们:“悼文班,跟上你们的队伍,封锁广场和周边的街道!我们不能放跑任何一个祸害!”

“还有不少平民来不及疏散!”一名牧师焦急地说。

达利斯转过身,用耷拉着的、坏死的眼皮下面那双灰玉似的眸子怒视而来,“看看你的头顶,圣职者,你看到了什么?需要我提醒你血月降临在阿盖庇斯的那个夜晚死了多少人吗?”他几乎是咆哮着吼出来。

牧师不敢再说话。

一年以前,同样是审判异端,血月降临在约翰·里斯的上空,巴姆近乎倾巢而出,却险些尽殁此役,苍白圣城阿盖庇斯也遭受到毁灭性的破坏。

任何亲历过那场灾难的人,都无法批判达利斯的冷酷直白。

“铲除异端,绝不姑息,只要是活着的东西,格杀勿论!”达利斯主教突然一改怒容,神态虔诚而平静地补充了一句:“圣洁之火与我们同在。”

随着越来越多的圣职者投身战斗,局面从深海掠食者的单方面屠杀演变成了一场血肉横飞的惨烈搏杀。

教会骑士举着盾牌一字排开,抵挡像疯狗一样扑向活人的异种,用坚硬的铠甲对抗它们的尖牙利爪,以利剑重伤它们薄弱的躯干,钢铁兜鍪下回荡着响亮的碰撞声、沉重的喘气声,以及数百名圣职者声如洪钟的经文齐诵,鼓舞着那颗在血肉之躯下激烈跳动的心脏,不让恐惧攫住它。

悼文班的戒律箴言化作流光溢彩掠过战场,各种白色的、蓝色的光交织闪现,在圣洁力量的笼罩下,异端无不灰飞烟灭。

但鲜血和尸体已经打开了一条临时通道,而高悬穹隆的血月犹如一座不灭的灯塔,指引源源不断的魇祸余孽涌入人间,每多制造一具尸体,它们的声势就愈壮大一分。伴随深海而来的莫大恐惧,是那无迹可寻,无端在灵魂深处响起的恐怖耳语,无论教会骑士披戴的盔甲,还是白雀城高耸的城墙,都无法阻止它的渗透,堕落的种子一旦埋下,每一具因其战栗的肉体都将成为绝佳的孵化温床。

偌大的白雀城仿佛变成了一座鲜活的屠宰场,每条街道,甚至每扇窗户、每扇门后面都散发着浓烈的血气,诱使作壁上观的古龙也忍不住从天而降。以凶暴著称的白龙阿鲁斯为首,这群庞然大物像野兽一样冲入战场,不分敌我,大肆屠戮。

阿鲁斯庞大巍然的身躯盘旋降落在街道上方,轰然压垮屋脊,利爪一握便碾碎了石壁,它探出丑恶的脑袋,张口对着下方街道泼洒下熔岩般黏稠灼热的吐息,连同与深海余孽交战的圣职者一并吞噬。

当自己的伴侣在人类城市中毫无顾忌地宣泄杀戮欲望时,黑龙格拉纳希法依然镇守在城头的岗位上,岿然不动。

撕碎几条臭鱼烂虾对它这等近乎上位者的存在而言毫无吸引力,就算旧镇一夜陷落的悲剧在白雀城重演,它也不在乎。

当格拉纳希法从伊舍菲尔德冰冷的墓穴中被唤醒时,它就感受到了强烈的宿命,而这种宿命感源自一项古老的传统,一种与生俱来的天性,一股不可遏制的冲动。它们有个共同的名字。

复仇。

向它毕生的宿敌,银冠皇后赫尔泰博菈发起迟来了数个世纪的复仇,是它重获生命的唯一意义。

格拉纳希法太熟悉这个宿敌的气味了,以致于深海的恶臭也掩盖不住。

虽然一开始它还抱有怀疑,毕竟没有见到本尊,但刚才断头台上那出金蝉脱壳的好戏让它终于得以确信,某个沾染了赫尔泰博菈气味的家伙一度就暴露在它眼皮底下。

更有趣的是,这家伙身上还带着令它和所有同类都无比熟悉、且无比憎恨的气息。混沌的气息。如今又以匪夷所思的手段匿迹于深海的魇祸之中,即便以古龙的超然眼光来看,这依旧不可思议。

格拉纳希法简直快按捺不住这久违的嗜血渴望,它想要以最残忍的手法剖开那具人类的皮囊,看看下面到底隐藏了多少秘密。

恶龙霍然扭动脑袋,两个硕大的鼻孔快速翕张,眯起黄金瞳,直视广场之外的某处。

“找到你了,鼠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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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累毙,这几天还得守夜,下章估计怎么也得下周才出的来。

第五十章 恶魔王子(中)

烈风簇拥在邪翼之下,恶龙从战火纷飞的城市上空呼啸而过。

格拉纳希法出色的嗅觉帮助它锁定了两百码开外的目标。它龇牙狞笑,收拢船帆似的阔翼,头朝下,以雷霆万钧之势笔直坠落,在撞击来临前的一刹突然昂首展翼,风鼓起膜翼发出砰然巨响的同时,下方犬牙交错的棚屋如沙堡似的被轰然荡平——黑龙稳稳落在由它亲手炮制的“缓冲垫”上。

即便收住了俯冲的势头,但那具庞大的身躯落入废墟中,还是掀起了漫天尘埃。

它甩动古树般粗壮的脖颈,居高临下,随便吹出一口气,拂去了四周的尘沙。

一只比人类稍显高大的“蝼蚁”惶然暴露在它的视野之下。

那赫然是一名披戴狮首兜鍪的马斯坦人。

恶龙眯起眸子,狠毒的眼光中透着一丝欢欣。

“这可真是个叫人惊喜的发现,一只混杂了多种高贵血统、却力图用穷酸卑劣的外皮将自己裹藏起来的寄生臭虫!”

它的腔调似唱诗人一样富于平仄、充满讽刺,突起鼻尖侧面两个湿乎乎的黑窟窿忽张骤缩,气息急促,仿佛在酝酿一次足可毁灭整条街道的吐息。

四周再无可以藏身的掩体,狮骑士笨重地回过身来,直面恐惧与邪恶的化身。

声带隆隆振动,黑龙缓缓探出脖子,把那颗堪称丑恶的脑袋递上前来。它没有类似诸多同胞的前肢,取而代之,以翼骨上端成对的弯钩状趾爪握住残垣,支撑前趋的身躯,近距离审视猎物的同时,也不妨慷慨赐给将死之人一瞻上位者尊容的机会。

古龙从来就不是一种以谨慎和尊重客观事实而闻名的理性物种,傲慢是它们不可救药的天性,而漫长的寿命和缺乏天敌的环境,使它们逐渐丧失了对弱肉强食是这一自然规律最基本的敬畏,以致趋于儿戏的态度。这些远古的统治者往往热衷于飞蛾扑火的亡命博弈,远胜过索然无趣的单方面屠杀。格拉纳希法也不例外。

按照它们的一贯做法,在杀死猎物之前,应当毫不吝惜自己的智慧和阅历,设计几段妙语连珠的谜题来鞭挞他们的心智,挖掘他们的过往,反复蹂躏他们不慎泄露的软肋,直至崩溃。

痛苦,悔恨,绝望,各种负面情感交织而成的大餐将极大程度愉悦它们的味蕾。没有古龙能拒绝这种诱惑,正如它们无法对亮闪闪的宝物说不一样。谜语和宝物之于古龙,犹如烟草和酒精之于人类,从来就不是生存的必需品,但它们仍乐此不疲。

不过下一秒,格拉纳希法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只见恶龙收缩瞳孔,毫无预兆地张口喷出一团包裹着雷电能量的吐息。

古龙的吐息力量源自于它们那个能够承受各种狂乱魔法肆虐,并使之充分融合发酵的铁胃,但龙息之所以被称为龙息,而非呕吐,无疑是由于配合从巨大肺囊中吹出的飓风,赋予其摧枯拉朽的强大冲击力。即便只是全力吹气,以格拉纳希法如此规模的体型,也能让这条街道周围的建筑物脱层皮,更何况把胃袋中积蓄的魔法能量一股脑灌注其中,破坏力不可想象。

恶龙的吹息像剥蛋壳似的稀里哗啦地敲碎并剥离了砖石路面,噼啪飞溅的魔法能量将周遭本已摇摇欲坠的危楼彻底扯烂撕碎,一阵狂风过后,前方半径六十呎的扇形区域被夷为平地,浓烟滚滚。

没有任何活物能在此等威力的吐息轰杀下生还。

恶龙喘气如雷,庞大的身躯有些摇晃。它从漫长的冬眠中被强制唤醒,身体状况还不及全盛时期的三分之一,此刻体内的循环系统不得不超负荷运转以弥补全力吐息造成的损耗,自然难堪重负。

但格拉纳希法明白它必须冒这个险,它必须不计代价歼灭此敌。

在那只兜鍪张开的狮口之下所见,绝不是一个类人种族或披着类人种族外皮的眷族。它心有余悸地回想道。那东西的来头恐怕要上溯到有史以来第一支眷族的诞生之初。

恶龙从繁琐的思绪中恍然惊醒,怒不可遏地瞪向前方。

浓烟之中慢慢浮现出一具人影,向它走来。

它看见一双枯黑的赤足踩在焦土上,每一步都烙下一个滋滋冒烟的滚烫脚印,拖出一道仿佛沸腾沥青浇注出的黏稠足迹。

没有任何活物能在龙息轰杀下生还?是的,除非不是活物。

那具原本属于马斯坦人的躯壳被熔解了,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完好的肌肤,眼眶和鼻腔被剜得干干净净,留下几个可怕的窟窿,没有嘴唇的牙床光秃秃地袒露出来,下颌被两颊几条纤细的肉丝勉强吊着,融化的血肉像稠密胶质一样沿着骨架往下流淌,却怎么也流不尽。

若不是依稀听见从肋骨下面传来的强而有力的心脏泵动声,它简直怀疑自己看见的是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

“这不可能,”恶龙难以置信地低吼,“深海的余党所剩无几,根本没能耐再炮制一场加冕仪式!”

深海是无序与邪恶的集合,它历来就不存在所谓的长远规划,更没有号令者,有的只是一个频繁易主的王冠,一个名义上统帅深海向星空混沌宣战的虚衔。

难道是穷途末路的局面终于让祂们实现了妥协?格拉纳希法不敢确定,因为它的鼻子不止一次地捕捉到了那令深海领主们深恶痛绝的气味。但除此之外,它又实在想不出还有谁能在不属于深海的领域中肆意拨弄这股滔天邪能。

那具佝偻的血红骷髅停了下来,向它颤巍巍地举起右手。

格拉纳希法的反应更快一步,它歪着脑袋探长脖子,两排锋利的牙齿嘭的一声狠狠咬合,血红骷髅瞬间没了上半身。

恶龙一脸厌恶地朝地上啐了一口,把嚼烂的血肉吐在地上,这具头脚分离的尸骸随即却化作一滩黑水。

故技重施。这让格拉纳希法想起了先前在断头台上的那一幕。纵使它有一百种方法捏死一只蝼蚁,但要杀死一个受深海余孽包庇拥护的怪物,断头斩腰这种程度的损伤显然不够看。

它怒而回头,果然看见一副遗落在街角废墟的尸体像提线木偶似的被牵了起来,跌跌撞撞地爬起身,朝码头方向走去。

古龙是最强大,也是最精明的猎手,它立刻就从对方不战而退的举动中嗅到了一丝狼狈的味道。

这是怎么一回事?格拉纳希法在无穷的猜疑中忽然意识到了一种可能性,出于某种原因——而这原因它已经大概有了头绪——眼前这位貌似坐拥“王子”头衔的恶魔,也许并未完全赢得深海的支持。

也正是在这个时候,恶龙真正动了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