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我成为了猎人 第383章

作者:黑巴洛克

圣者的光环在这一记惊世骇俗的耳光中破碎了。

尤利尔自己也懵了,捂着左脸,不明所以地瞪向希尔维。

希尔维这时才一改怒容,对弟弟展露亲切的笑容,将他温柔地拥入怀中。

“欢迎回家,小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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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资源群【366476606】连着头痛了好几天,一直没得到缓解,看样子明天要抽空去医院检查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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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了趟医院,拿了点药,今天应该无更了,昨晚头疼到失眠,今天早点洗洗睡了养好精神,明天争取多些点吧,就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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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孕妇知识摘要(上)

“从小到大你这随心所欲,一点不懂得审时度势的毛病就没改过,父亲管不了你,我的话你也当耳旁风!”直到两个钟头后,大哥马科斯仍然对妹妹那一记震撼宝剑滩数万军民的耳光耿耿于怀,“你知不知道,就因为你那臭脾气让我们错过了什么吗?我们完全可以借此机会树立起沙维无可动摇的权威,利用赫尔泰博菈的传奇性来征服异教徒,而像安蒂雷那样宁死不屈的硬骨头,沙维啃不动,但尤利的身份是大有文章可做的。”

这是实话,尤利尔身为吕克·沙维最小的儿子,一直游离于家族圈子的边缘,淡出权贵们的视野,好比一张白纸,这反而更利于发挥。包括歌尔德人内部,也亟需一个比传统和传承更有力的声音。

看着在大堂下走来走去,喋喋不休的兄长,希尔维一针见血地说:“你想把尤利打造成一个莫须有的神祇,还要拿彼得做垫脚石。做这些事之前,你有尊重过他们的个人意愿吗,你怎么就知道尤利愿意配合你演神棍?”

“大局面前,罔谈意愿?看来父亲的教诲你是一个字也没听进去。”马科斯失望摇头。

“哦,那么告诉我,是父亲的教诲把你从多美尔人的牢笼中捞出来的吗?”希尔维不甘示弱,针锋相对,“不。是我千方百计把警示的密信送到你手里,让你和尼尔得以提前应对。是尤利舍命赴会,跟那帮道貌岸然的伪神冒死缠斗,这才换来你们的自由。所以休想靠生搬硬套父亲的话来压我,你知道我只会比你更爱我的家人,我代替温德妮像真正的母亲一样看护彼得和尤利长大,不是为了将他们的人生断送在这种无聊的家族虚荣情结上。”

“你,你听听这说的什么话!不可理喻,妇人之见!”马科斯快气疯了,怒气冲冲地转向引发这场价值观争辩的“元凶”。

身为当事人的尤利尔,却远远地坐在长桌边当起了听众。倒不是他有意置身局外,而是根本轮不上他插嘴。

他唯一能做的事,就是随着话语权在马科斯和希尔维之间频繁交替,而把头转来转去,表明自己有在认真倾听,并且毫无偏私。

“听着,马科斯,你谁都代表不了,你只能代表你自己,至于家族,别忘了,现在当家人是彼得,不论你有多么精彩的点子都不是你先斩后奏的理由。”

“至少我全心全意为我的家族服务。”

“啊,家族家族,你就为这个虚名好好努力吧,我只在乎活生生的人。”

“那你也不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掌掴尤利!”

“那好,我们就来问问本人,”希尔维双手抱胸,在座椅上翘起二郎腿,目光斜向尤利尔,“对你挨的那一耳光,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尤利尔看看陷入不利局面的大哥,默默摇了摇头。

“好了,当事人没意见。”

马科斯面色铁青地说:“别强人所难,希尔维,我们都知道他只是在顾及你的颜面。”

希尔维哼了一声,继续对弟弟发难:“坐端正,跟你讲话的时候不准开小差。回答我,知道自己为什么挨那一耳光吗?”

尤利尔正襟危坐,活像个外面闯了祸回家挨批的野孩子,老老实实地回答说:“我不该擅作主张拿自己的命去冒险。”

“你瞧,道理他都懂的,”希尔维摊开手,对一脸恨铁不成钢的马科斯说,“我不管他在外面有多大的成就,回到家里,他就是我的弟弟,是这个家庭的一份子,没有人可以把自己从家庭中孤立出去。”

她的下一句是对尤利尔说的:“下一次。记住,如果再有下一次,无论情势多么危急,就算天塌下来了,我们都要共同面对。父亲死了,我们也不会再有第二个父亲,也不再需要那样一个角色来支撑家族。你只不过是我最小的弟弟,仅此而已。”

视线交会。

一切尽在不言中。

马科斯无可奈何地叹息,在舐犊情深的母爱光环面前,再如何精妙高深的政治手段也显得捉襟见肘,无地自容。

西尔维娅是对的,无关政治,无关谋略,这就是一个家庭问题。既是家庭问题,就不应该脱离家庭的范畴。

现在家庭问题告一段落了,马科斯认为其他问题也该尽快跟进了,大敌当前,不容他们徐徐图之。

希尔维却忽然冷不丁地问:“吃饭了吗?”

“我不饿,”尤利尔告诉她。

“少说废话,长期风餐露宿,你能好好吃饭才怪了。在这儿等着,我让厨子给你做点热和的东西。”

西尔维娅的风格从来都是说一不二,办事雷厉风行,撂下话就径直穿越大堂往后厨去了。

“她还把你当小孩子,”马科斯面带苦笑地走过来,在长桌对面坐下。

尤利尔笑了笑,“没关系,我还应付得来。”

“我感觉她是把对彼得的那份关爱也转嫁到了你身上,”即便是以亲情的名义,歌尔德大公也不能随便被人说三道四,希尔维关爱家人,不代表不识大体,她自然不可能做出有损彼得权威的举动。也不怪马科斯会有这种想法。“看着吧,今后可有你好受的,来自希尔维无微不至的双份关怀。”

说到这里,兄弟俩自然而然就想到了最受希尔维关怀的人。

轻松的谈话氛围顿时变得凝重。

“你也没有尼尔的消息吗?”

尤利尔摇摇头,“索菲娅应该知道点什么,但因为当时我有一些……事务,迫在眉睫,赶着要去处理,所以走得很急。”他省略了很多会让马科斯产生焦虑情绪的细节,对自己失去灵魂又重获新生一事只字不提。

“看来只能等彼得他们回来了,”马科斯愁容满面,他额头上每条褶子仿佛都饱含忧虑,“从灰嚎森林出发,最慢可能要一个月才回得来,希望他们一路顺利。”

“我计划在阿伦·贝尔待上两天,如果他们迟迟未归,我就出发去接应他们。”

接应。马科斯心想,多么轻巧的用词,听上去就像是骑上一匹快马轻装上路。

赫尔泰博菈降临宝剑滩,犹如一道晴天霹雳落在凡人们头上,想必从阿伦·贝尔的民舍到河岸边的军营,每个人都将度过一个辗转反侧的无眠之夜。他禁不住去想,两天后当银冠皇后在秘血森林中腾空而起,又会掀起多大的波澜呢?

反观尤利尔,嘴上一套说辞,心中另有筹谋。

除了索菲娅,至少还有两个人知道尼尔的下落,其中之一,此时此刻就在旅店二楼的客房中享受着热水浴。

夜晚很漫长,他有足够的时间去撬开一张自以为牢靠的嘴。

当然,不排除男爵是知情人之一的可能性,只是这家伙满嘴跑马车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信誉扫地,老早就被列入了黑名单。不过它的说辞倒是可以当作分辨真伪的参考,毕竟从莱芙拉嘴里套出来的话,通常九成是假,就连剩下那一分真实性也同样存疑。

马科斯面露愧疚之色,今夜第六次发出叹息:“你别怪我,尤利,不是我想把这些重担推给你,我也希望自己能做到希尔维那样,把诸多政务琐事抛诸脑后,就像现在这样,面对面地坐着,问候你的近况,多给你一些关心。我知道你很排斥父亲,可总有一个人要担当起他的角色,作出不苟言笑的样子,事事以家族利益优先。”

尤利尔没说什么,对他报以理解和体谅的目光,轻轻点了下头。

“我很想立刻带你去埃斯布罗德看看,希尔维说那里在彼得和教会的治理下,一切都井然有序,充满了澎湃的活力,农民开垦土地,种下作物,在温暖的秋季迎来丰收,虽然经过一年的努力,谈不上让每个人都丰衣足食,而且各个族群之间的矛盾隔阂与日俱增,至少人们结束了漂泊流浪的生活,火焰和圣树给了他们一个温暖舒适的庇护所,血脂染料和残酷的炼金术成为了过去式。”

说着,马科斯话锋一转,美好憧憬从他眼底抹去,变得冷酷阴森:“我们迟早会见证它的美丽,但在此之前,我们必须先捍卫它。”

尤利尔谨慎地眯起眼眸。捍卫埃斯布罗德,在不同的语境下,这句话也拥有不同的含义。

马科斯很显然是在强调最浅显直观的那一层意义。

他用手指点了点桌面,大抵指明一个方位,说:“我们四天以前接到的情报,有一支军队从白雀城以北的渡口跨过了卢比西河,正在向旧宾格兰的平原挺进。当晚我们就动员了自阿伦·贝尔到希米鲁一线的边防力量,至于埃斯布罗德本土的兵源,因为彼得入秋之前下令在秘血森林开辟出了一条大道,最慢在一周内也能集结完毕。”

“对方有多少人?”

“估计在八千到一万左右,这可能还只是第一批先头部队。”

尤利尔一边聆听情报,一边暗自忖度。

他在回到阿伦·贝尔之前,花了两周多的时间在广阔穹隆中盘旋,重点侦察了柯松河中游至下游一段,结果让他感到十分诧异。在夺取了他的灵魂,阉割了兹威灵格的神格,并完全吞掉了穆泰贝尔和祂的安息教会后,康葛斯,抑或说是黑山羊,仿佛就从伊舍菲尔德彻底绝迹了。城市变成了一座活尸游荡的死城,周遭的人类聚落尽数沦落,目之所及,只有焦黑的废墟。

最令他忌惮的敌人突然间消失得无影无踪,而巴姆又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大动干戈,顶着严寒和风雪贸然挺进宾格兰荒原。

正如芙尔泽特最爱强调的,上位者的字典里没有偶然,只有筹谋酝酿之下的必然,尤利尔不相信这是一次巧合。无奈他现在手里掌握的线索相当有限,全局面貌只窥得冰山一角,对敌军的动向和战略目的更是一筹莫展。

因此绕老绕去,事情又回到了原点:怎样撬开莱芙拉的嘴。

“我和希尔维持有相同的观点,派出使节,一探虚实,同时做好充分的迎敌准备。若是他们想打,那就来吧,南方佬届时就会领教到,歌尔德人永不屈服绝不仅仅是一句口号,他们会为自己的傲慢付出代价。”

马科斯带着他的豪言壮语走了,他今夜在所谓的“家族问题”上耽搁了太多时间,还有很多军务政务等着他去参详。

希尔维带着她的爱心晚餐回来了,一碗热气腾腾的牛内脏炖菜大杂烩、蘑菇土豆泥汤和满满一盘白灼虾,还有两只油香四溢的烤乳鸽,尽管样式不多,但绝对算是他这几个月来吃得最丰盛的一顿。

他本以为希尔维义正辞严的说教会贯穿始末,可是自此之后,她一句话也没说。

尤利尔默默地用餐,希尔维默默地剥着虾壳,把鲜嫩的虾肉一个接一个地放进他盘里,旅馆空荡荡的大堂下只听得见刀叉的轻响,壁炉中不时传出柴薪爆裂的噼啪声。

晚餐临近尾声,希尔维剥完了最后一只虾,拿餐巾擦拭湿漉漉的手指,漫不经心地开口:“这儿没外人,想说什么就说。”

尤利尔用力清了清嗓子,装作被虾壳卡住的模样,企图以此来掩盖自己的窘迫。

希尔维的坦诚让他感到惭愧。不是说他有多抵触对他人敞开心扉,恰恰正因为希尔维是他倍感信赖的家人,接下来的话才变得难以启齿。

“也没什么特别的理由,就突然感到很好奇,”他小心斟酌着自己的用词,避免露出破绽,“一般来说,一个女人要是怀孕了……有什么比较明显的迹象可寻吗?”

希尔维的表情变得精彩起来。

尤利尔当即意识到自己犯了蠢,但悔之晚矣。

在接受了长达整整一小时的女性知识科普,并发自内心(疑似被迫)地深沉赞颂了母性的伟大后,希尔维才意犹未尽地放过他。

当他满是狼狈地逃上跷足旅店二楼,并不意味着夜晚的结束,还有一道虚掩着的、缝隙渗出烛光的房门横在面前。

这是他今夜最终的目的地,也是今夜最严峻的考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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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资源群【366476606】有点奇怪的是这书通告(请假条的非典型不正经起手式)发了快几十条了,怎么还有人觉得是割以永治呢。。

第二十八章 孕妇知识摘要(中)

尤利尔怀着复杂的心情推门而入,房间里却空无一人。

准确地说,还有一只脑袋上扎着个白色蝴蝶结、被一身粉色褶领束腰制服勒得快断气的肥猫。

男爵摇身一变成了粉红可口的女仆,舒尔茨卿彻底堕落成了舒尔茨亲。

“老天,别拿这种眼神看着我,”男爵蹲坐在椅子上,耷拉着耳朵,泪眼汪汪,一副受尽百般凌辱的委屈状,“你知道我没这种兴趣。”

室内蒸汽氤氲,猎人走上前察看,澡盆里的水没有用过,熏制过的玫瑰花瓣飘浮在清幽的水面上。

他绕着澡盆逡巡一周,重操旧业干起了狩猎者的老本行,任何蛛丝马迹都逃不过始祖视觉的凝视,分布不均的尘埃勾勒出微小而湿润的足迹,引导他来到摆放着一面精致铜底圆镜的简易梳妆台前,脂粉盒子散落各处。这些东西显然都是“借”来的,至少他确信这支薰衣草香水属于西尔维娅。

他注意到用一只方形玻璃瓶盛装的口脂有些古怪。凑近一闻,果然有股刺鼻的血腥,恐怕不光混合了多种生物的血,里头还掺杂了搅碎成泥的内脏。

芙尔泽特清新脱俗的审美追求绝对是她身上少有能体现出人性的地方,喜欢漂亮裙子,喜欢百褶领,尤其嗜好纤薄顺滑的蕾丝。你能够在脑海中轻易构建出她屠杀数百个无辜平民的残忍场面,却很难想象她会用肮脏廉价的人血来点缀双唇。

莱芙拉不会如此刻意地显摆自己的邪恶情趣。

“人呢,”猎人转向一度被视作空气的男爵。

男爵哭丧着脸,“别来问我,真的,除了接下来要向你转述的游戏规则,多余的话我一个字也不能说。”

“游戏规则。”尤利尔冷哼。刚落脚就开始整新花样了,真是一刻都闲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