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我成为了猎人 第329章

作者:黑巴洛克

就在这时,某神经大条的忠犬冒冒失失地闯了进来:“瞧我发现了什么,有人在门口放了一盏奇怪的提灯……噢!主人,我不知道你来了,我这就……”

芙尔泽特离开猎人的怀抱,出声叫住蒙着眼睛匆忙回避的帕拉曼迪:“回来。你说的什么提灯,拿出来。”

帕拉曼迪听话地乖乖退回来,举起拎着一盏血脂提灯的右手。

提灯本身十分普通,半透明灯罩内却充斥着一团怪异的绿雾。

尤利尔和妻子交换一个眼神,都未辨别出这是何种燃料的燃烧产物。

忽然间,帕拉曼迪手里的提灯剧烈震颤起来,发出嗡嗡的蜂鸣,灯罩内绿雾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聚出一颗骷髅头的虚像。

骷髅头眼眶里的两个黑窟窿直视前方,颌骨开张,尖锐地叫嚷:“恭喜!恭喜!自梦网与傀儡陷阱中生还的幸存者,你们赢得了提问的资格!去吧,去找寻康葛斯的秘密吧,塔的真相尽在蛇狱!”

话音刚落,帕拉曼迪便大叫着撒手,提灯的玻璃灯罩当即应声炸裂。

伴随飞溅的玻璃残渣,一枚黄灿灿的骷髅头金币滚落在猎人脚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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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情报汇总

不算行踪未明者,男爵是最后一个到场的。

对于竞争对手兼同事的消极怠工,帕拉曼迪颇有微词,罔顾其明显失常的身体状况;男爵则不屑与之计较,独自蜷伏在壁炉旁的一块干燥毯子上。

势同水火的猫犬如何共存,这是困扰广大饲主的一个老生常谈的难题。

一边环着丈夫的腰替他绑绷带,芙尔泽特一边使了个严厉的眼色。帕拉曼迪忙不迭地凑到主人们跟前,拢起轻飘飘的裙摆,乖乖正坐。

“多谢夫人,你包粽子的手艺日渐精进。”

尤利尔拿开她的手,制止无意义的铺张浪费。绷带缠得又厚又紧,坐在霉迹斑斑的沙发里,呼吸都变得不顺畅,让人不得不怀疑这又是一起蓄意报复的恶作剧。

少女在一旁落座,递给他一个无辜更无害的清爽笑容。

“好了,”第二轮作战会议正式开始。尤利尔想了想,决定把提灯和骷髅头金币留待稍后。“在采取下一步的行动之前,让我们先来梳理一下已经掌握的线索。”

“我们的人员配置锐减一半,当务之急难道不是先找到其他人,再谋后路?”男爵率先提出异议。

芙尔泽特似笑非笑地盯着它:“那以舒尔茨卿的高见,我们该如何在这茫茫雪雾中联络其他人?”

狗头军师语塞了。

“徒有异议,而无改进方案,这是相当不专业的表现,舒尔茨爱卿。”

男爵恭顺地低下头:“唯您马首是瞻。”

双方一唱一和,如此融洽的主仆关系,令旁观的尤利尔大感可疑。他却决定不予追究。

所谓看破不说破,构建和谐婚姻不外如是。

这是基于绝对理性的判断,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他相信以莱芙拉的智慧拎得清孰轻孰重。

“首先,必须认清的一点是,隐秘者在伊舍菲尔德构筑的防御工事相当完备,反应出奇的迅速。”

“多亏了你的姘头告密,让我们彻底丧失了主动权。”

尤利尔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锱铢必较的女人最是麻烦。

“可惜让夫人失望了,”他说,“奈乌莉或许有落井下石之嫌,但她和索尔恐怕不是导致我们遇袭的元凶。”

芙尔泽特不以为意地耸耸肩。“一个合格的辩护人通常会避开‘或许’这样模棱两可的措辞。如果得不到一个合理的解释,我只好认为阁下是在偏袒她。”

实际上,尤利尔很乐意看到她仍对巴姆抱以尖锐的敌意,他完全不必为了一个未注明保质期的盟友而开罪莱芙拉。

之所以要替奈乌莉洗清嫌疑,是为了做一个简单的排除法。

接下来的几分钟,尤利尔把昨晚的梦简明扼要地描述了一遍。

尽管省略了诸多细节,但其中情节之曲折,人物对白之生动,逼真依旧。

芙尔泽特在惊觉自己险些沦为寡妇之余,动作滞涩地慢慢扭过脸,直勾勾地锁定了本案的头号嫌疑分子。

“男爵”被她瞪得一阵肉跳,心虚地把头埋进交叠的爪子间。

猎人自然没有错过这一幕精彩的默剧。

他的判断得到了印证。男爵近日以来的反常表现并非偶然,它果然有所隐瞒。

有趣的是,从芙尔泽特的反应来看,男爵日益恶化的病情似乎得到了有效扼制。

同样的,尤利尔也不打算在这件事上追根刨底。

彼得人生格言其三:神秘感是让婚姻长久保鲜的不二良方。

真正的原因则是,即使执意逼问,很大概率他也只会得到一份事先串通好的失实供词。因此只要不损害到他的切身利益,与其徒劳一场,不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大家各取所需,何乐不为。

“没人提出疑议,”他看看埋头装鸵鸟的男爵,又看看讳莫如深的芙尔泽特,一切不言自明,“那么,我可否理解为这个问题已经得到了妥善的解决?”

“你可以这样认为。”少女点头。

“所以这个织梦者的底细摸清楚了?”

少女向壁炉边怨念一瞥,不耐烦地嘟囔:“我们在朝这个方向努力。”

“那就再努力些,”尤利尔音调升高一度,“务必察明他的来意,究竟是敌是友,这对我们接下来的行动至关重要。”

织梦者的真实意图难以捉摸。

若说他是怀着纯粹的恶意,他前后至少有过两次先发制人的机会,结果都未能把握住。一次兴许是时运不济,但连续两次错失制敌良机?

尤利尔可不认为幸运女神会如此偏爱于他。

要探明真相,就必须解开织梦者那看似充满矛盾的行为模式。

他为何要着重强调那批黑曜石工艺品?之后为何要引导自己前往剧院?梦中所见的希梅内斯与现实中暴毙身亡的剧院主人又是否存在某种必然关联?他在餐桌上会晤的两名绅士又是影射谁?

不出意外的话,素来以高效著称的莱芙拉,很快就会交付一份令双方都感到满意的答卷。

于是他点到即止。

“下一个问题,”猎人对着横置于地的断刃屈指一弹,发出“嗡”的一声颤音,“我们同时遇到了两对冒牌货,若非利器入腹的真实痛觉,我甚至以为自己陷进了第三重梦魇。”

芙尔泽特冷哼一下,直截了当地回答他:“拟态人偶,穆泰贝尔诸多鲜为人知的恶趣味之一。要是我告诉你,这疯子曾仿照肯妮薇的宗教形象凭空捏造出圣者降临的假象,把盖斯特教区的主教在内的一众教会高层骗得团团转,最后还利用他们策划了一起规模浩大的叛教盛事……这家伙应当感激兹威灵格是祂的邻居。迪恩尔是祂没被肯妮薇生吞活剥的唯一原因。”

尤利尔略微惊叹。由于神系之间无节制的对外扩张与内部消耗,有组织的叛教在大陆宗教史上屡见不鲜,可这段趣闻他还是头回听说。

黑历史的曝光,导致某当事人直接在角落里蜷成了一个肥硕的球。

“一个距代理人职位半步之遥的高级主教,居然被一个人偶玩弄于股掌?”尤利尔简直觉得不可置信,“他只需例行祷告,这个谎言立马不攻自破。”

帕拉曼迪点头如捣蒜,插不上话的她只能以这种方式来附和主人们。

芙尔泽特兴致索然地说:“事实是,穆泰贝尔把祂的全部天赋都挥霍在了这些毫无意义的事业上。祂是专注于各类无用伎俩和旁门左道的顶级专家。据我所知,祂为这个小发明量身定制的一个概念,便是对等交换。”

尤利尔想到了他当初在镜之城布置召唤阵,以牧师之血肉进行献祭的场景。

这是一个在上层位面通行的法则:满足上位者之索求,才能获得上位者之施予。

“不过祂索取的资产,不是对方的灵魂或者宣誓效忠。穆泰贝尔热衷于一切传说与逸闻,祂是在烈日下窥探阴影的隐匿之目,只有那些不能启齿的秘密才能打动祂。”

“你是说……”

“肯妮薇曾出卖自己的一部分秘密,以换取祂的援助。而这些秘密就是构筑拟态人偶的核心元素。”芙尔泽特漠然一笑,“那时肯妮薇尚对祂的小发明一无所知,以为出卖几个无关存亡的小秘密就能稳赚不赔,殊不知失去的秘密越多,独立个体的特殊性就越少,越容易被取代。就像你们人类,可以轻而易举地造出两只以假乱真的玻璃瓶,却没法诞下两个完全一致的婴儿。皆因前者能够如法炮制。”

这个概念令尤利尔颇感新奇。

诚如莱芙拉所言,人与人之间的差异性,外貌是次要的,因为对上位者而言它最容易复制,性格亦是可以被观察与继承的,唯独内心深处的秘密无法被分享。秘密使之独特,它是打在每个独立人格不可磨灭的烙印。

失去了它,就失去了自我。

这便是每个灵魂在脱离腐朽的肉体后,迈向众神殿的必经之路。

“由此可见,”芙尔泽特补充说明,“奈乌莉已经和穆泰贝尔达成了不为人知的共识。”

蜷缩成球的“男爵”霍然昂首,无声地张大嘴巴,仿佛对天喊冤。

少女坏笑一下,改口道:“当然了,也有可能是和祂的某个部下。毕竟,我们还没有任何实质证据,能表明穆泰贝尔跟梅兹堡发生的变故直接挂钩。”

“男爵”如释重负地垂下脑袋。

“但那个冒牌货知道贝利里奥斯,却对贝利里奥斯冰盖下的秘密闪烁其词。这是一个显而易见的预警信号。”

芙尔泽特顿时皱起眉头。

她没想到自家先生在此问题上竟如此固执,一盆眼看已经泼出去的脏水,硬是给收了回来。

“这是幸存者偏差。这个绿眼睛的裱子让你的眼界变得狭隘了,”她冷冷地掀开刘海,现出脸上那道触目惊心的裂痕,“你可以说她不是对所有盟友都一视同仁,但我差点就死在那该死的人偶手上。”

尤利尔虽不打算更改自己的判断,态度却软化下来:“对夫人的损失我深表遗憾。”

好吧,至少在某种程度上也算是一种妥协,聊胜于无。芙尔泽特决定嘉奖他取得的这项历史性进步,索性宽宏大量一回,不再计较此事。

“男爵”把这对奇特夫妇的暗中较量看在眼里,陷入沉思。

猎人在沙发上调整下坐姿,接着说:“然后,就是一个被反复提及的名字,康葛斯。”他把目光转向芙尔泽特。

后者仿佛被剥夺了卖关子的乐趣,一脸不悦地说:“穆泰贝尔的前任代理,原名西斯克,一个改行当起强盗的牧师。不用瞎猜了,他就是你我要找的人,也是这场灾祸的源头。

明天更新。

如题。

另,昨晚去看了下哥斯拉,特效还是挺不错的,不过剧情硬伤有点大,而且我去的那家电影院不知道是什么操作,音量大得吓人,看完出来耳膜都快炸裂了,观影体验不是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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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目标明确

猎人疑窦暗生。

不止因为芙尔泽特的语气之笃定,仿佛对此人知根知底,还因为她摒弃了一贯待价而沽的牟利宗旨,主动坦白了这项重要情报。

截止到今天,两人的博弈已经持续了两年又五个月。莱芙拉的贪婪、狡诈与邪恶,近乎渗透到这八百天的每分每秒,对其利己主义的头一次缺席,他颇感意外。

少女狭长眼窝里闪过一丝自得的笑意。

她故意只说一半,不全盘托出,无非是为了保留悬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