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我成为了猎人 第321章

作者:黑巴洛克

“你记得那家剧院的位置?”

“大概……在这附近吧,”尼尔在城南的一块区域划了个圈,然后看了看尤利尔,“有线索了?”

“现在还说不准,我打算待会儿去看看。”

“那好,我跟你一起去。”

“噢噢,这是终于要开始了吗,”库恩摩拳擦掌,整个人都兴奋起来,“好极了,我们还在等什么,现在就出发吧。”

尤利尔伸手把这颗激亢的小火苗按下去。“不,库恩,今天不行。”

库恩一脸茫然地坐回凳子上。“为什么,还有什么比这事更重要吗?”

“这件事交给我,你们还有别的工作要干。”尤利尔十分坦然地告诉他和尼尔,“今天临时敲定了夫妻半日游,外人不便参与。就这样。”

说完,他转身出了房间,留下半身人和教会猎人面面相觑。

半晌,库恩后知后觉地抬头问:“……这是沙维特色的冷笑话?”

尼尔耸耸肩,表示无可奉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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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资源群【366476606】心疼夜王一

明天更新

节日跟家里人在城郊游玩,明日返程。

说起来成都这地方但凡放个三天小假,人就一窝蜂地往外跑,周边古镇各处简直人满为患,几十一百公里的路居然堵了五六个小时,也是无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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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资源群【366476606】推荐一部漫画,《迷宫饭》。很早以前就想推荐了,但总忘,最近又翻出来看看,还是很有趣。作者是个很懂生活情趣的人,故事和人物都很可爱,也很有趣,五星推荐

第二十五章 夫妻半日游(中)

“我要那个。”

“……”

“这个也要。”

“……”

“你觉得这儿会有冰镇桃酒卖吗?”

一路奔波于各类商铺搜刮本地特产的猎人,这时停下了忙碌的步伐。

他看了眼怀里抱着一小桶还未开封的糖渍果拼、嘴里一根盐烤鱿鱼须嚼得正欢,脖子上还挂着一串成色低廉的红玉髓珠链的妻子,不由皱起了眉头。

“现在是冬天。”他提醒道。

“有问题?”

“有,”尤利尔把空空如也的衣兜翻出来,“为了满足你的穷奢极欲,没钱了。”

尤其是那串红玉髓珠子。估计是今早失血太多导致大脑供氧不足,素来精明的芙尔泽特稀里糊涂就被奸商给狠敲了一笔,事后还得意洋洋地跟他炫耀,整个人像是喝醉了似的,还一个劲儿地说自己没醉。

话音未落,一枚黄灿灿的金狮鹫就在空中划过曼妙的抛物线,落进了他的口袋。

少女大气地挥挥手。“去买吧,剩下的钱是拿去当赌资还是嫖资,任君处置。”

“如果我没记错,你出来的时候身上一分钱没有。这钱是哪来的?”

“这就是投资眼光。唉,算了,跟你说你也不懂。”

尤利尔攥着那枚金狮鹫,濒临发作的边缘,但最终还是把这口气咽了回去。

善始善终,他默默对自己说。仅此一天。

之后他跑遍了大半个集市,才找到一个尖嘴猴腮的葡萄酒商,后者坦言今年冬季的桃酒储备都要进贡给小伯爵和第一法官阁下,他好说歹说才以高出市价三倍的钱撬开了对方的酒窖。他拎着一扎桶装桃酒回去时,芙尔泽特正坐在路旁的台阶上,拿半根儿鱿鱼须逗猫。

男爵懒懒地蹦了两下,沮丧地嗷了一声,就放弃了。

“拿去。”

沙维太太欣喜地接过桃酒,拧开塞子畅饮起来。喝了几口,两颊泛起红潮。

“呃,”她很不淑女地打了个酒嗝,笑眯眯地瞧着猎人,“对了,我突然又想……”

尤利尔打断她:“你不觉得自己有些得寸进尺?”

“因为某人的罪恶感保质期太短,”芙尔泽特舔舔亮晶晶的嘴唇,“你总得让我捞回成本不是?”

尤利尔哑然。

怎么说呢,这就是信用过度透支的下场。

现在他的迁就忍让,无不是为了弥补自己不知节制而造成的损失。

阴谋家毕竟是阴谋家,芙尔泽特故意不换浸了血的绷带显然也是抓住了他的软肋,有的放矢。

见丈夫愁眉不展,少女托着下巴莞尔一笑:“我总算弄懂了,看来互相亏欠才是维系夫妻情感纽带的正确方法呢。”

“……随你怎么说。”

夫妻俩即使逛街的时候也免不了争执,边拌嘴边朝目的地前进。

两人并非毫无目的地闲逛,他们自东往西,绕着城区兜了大半圈,每逢商会或是稍具规模的店面就进去打探一番,乔装成一对行商夫妇之余,也不忘假借商业洽谈之名网罗有关赞礼班的情报。有意思的一点是,在这物资流通困难的寒冬,城中的各商会似乎对上门客表现得并不十分热情,甚至是冷淡的,而当尤利尔试着将商业话题上升到政治层面时,无一例外都遭到了强烈抵触,最后双方不欢而散。

两人与事先分头行动的男爵在商会前门汇合,后者告知了他们一个耐人寻味的事实:库存告罄。

这样的情况还不止一家。

“不屯粮,也不囤货,”芙尔泽特说,“城里人靠吃石头和树皮过冬?”

“并且这个冬季会很漫长。”男爵冷不丁地冒出一句,又马上住嘴。

“不知道,这——”一辆双头马车在大雾弥漫的街道上呼啸而过,猎人眼疾手快,一把将横穿马路的芙尔泽特拽入臂弯,让她免于被卷入车轮的下场。他低头看着怀中妻子,说:“小心,这座城市处处透着诡异。”

突然,街上传来骚动,路上的行人车辆纷纷惶恐避让。

以武装僧侣组成的执法部队声势赫赫地开过,为首的八名“定罪僧”血目怒张,猩红的眼珠频频转动,像审视嫌犯般审视着周遭的一切,他们所持有的古老法典散发出微弱而圣洁的金光,悲恸面具则在这恐怖肃静中表现出一种歇斯底里的视觉冲击力。尤利尔不慎对上了一名定罪僧的双目,霎时间,他模糊窥见一个镣铐加身的黑色有翼恶魔站在僧人的背后,只是眨了下眼,那幻影就不见了踪影。

一股直钻鼻腔的恶臭令他惊醒。

只听一阵隆隆震声由远及近,一个十八英尺高的庞然大物出现在执法队伍末尾。这怪物被浓雾和在雾中鬼哭狼嚎的人脸团团簇拥,只看得见一个大腹便便的臃肿轮廓,随步伐的摆晃、三不五时地甩出过剩的脂肪,溅落在地——那看起来像是一团绿油油的排泄物,臭气熏天,落到积雪的路面上便迅速凝固。

等执法巡逻走远,尤利尔凑近检察,发现那团凝固的黏液上居然开出了几朵毛茸茸的紫花,花瓣到根茎都爬满了密密麻麻的结冰菌丝。

更奇怪的是,臭味竟然消失了,取而代之是淡淡的幽香。

他感觉袖子被人扯了下,回头看见是芙尔泽特,“我们该走了。”她说。

不知何时,周围的路人都用戒备的眼光盯着他们,像是围观被游街示众的囚犯一样,充满了敌意。

“好主意,”他听取了妻子的提议,并以最快速度离开了此地。

其后一个钟头里,夫妻俩很默契地都没有提及那个不可见的庞然大物,也不再关心商会坐以待毙的经营方针。

穆泰贝尔和隐秘者精心打造了这座浓雾笼罩的迷宫,探究其中层出不穷的怪诞表象无异于舍本逐末,他们的着眼点必须更远、更深。

尼尔说这将演变成一场持久战,他深以为然。

“我们到了?”芙尔泽特远远顿足,打量前面路边那块浮夸的金框招牌:希梅内斯的剧院。

尤利尔的大脑正处于高负荷运转状态,一时没回过神。“什么?”他随即也看到了那块招牌,忽然反应过来,“等等,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芙尔泽特撇撇嘴,“某人在隔间屋子悄悄计划夫妻半日游的时候。”

“那会儿你不是在睡觉——好吧,当我没问。”

见她把男爵宠幸地抱在怀里,一切都不言而喻。

这间别具一格的剧院坐落在伊舍菲尔德最繁华的地段,然而与那金碧辉煌的招牌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售票窗口门可罗雀的惨淡光景。

窗口下只有一名昏昏欲睡的售票员,他头也不抬地说:“《希梅内斯的命运之门》六个波尔多一张票;《希梅内斯的金雀王冠》八个波尔多一张票;《希梅内斯的龙之史诗》十六个波尔多一张票。本剧院只接受下周的预约。”

尤利尔强忍住帮他把帽子扶正的冲动,说:“今天的票卖完了?”

售票员哀叹一声,勉为其难地翻开记录簿,飞快地浏览了一遍。“下一场,《希梅内斯的金雀王冠》还有七十一个座位。”

“剧场一共多少个座位?”

“算上包厢的话,七十九个。”

“那就没问题了,请给我两张票。”

“抱歉,我们只接受下周的预约。”

猎人的眼皮跳了一下。他听见芙尔泽特在一旁窃笑。

“可你刚才说还有七十一个空座。”

“没错,”售票员点头,“可我们依然只接受下周的预约。”

“这是哪门子规定?”

这时,一个轻快而富有活力的男性嗓音响起:“因为一出好剧就像还没开封的萨菲列,你不能像灌臭血浆一样把它粗暴地灌进喉咙里,只图那一时的辛辣快感。”

尤利尔循声看去,只见一个油头粉面的贵族青年从台阶上走下来。这人头上戴着一顶相当惹人眼球的肥大学院帽,一根别出心裁的骚粉色花翎插在帽檐,衣着鲜艳无比,他脸上带着那种成功人士独有的自信笑容,鼻头比打了蜡的地板还亮。

他向尤利尔流露出友善的微笑,海蓝色的双眸中却有种高人一等的蔑视。

“希梅内斯阁下,我不知道您来了!”售票员手忙脚乱地站起来。

“没关系,”被称作希梅内斯的男人笑说,“偶尔我也该对剧本之外的事上点心了。防止那些浑身冒着酸臭气的庸俗之辈践踏高雅的艺术殿堂,也是我等义不容辞的责任。”

他边说边绕着尤利尔走了一圈,失望地摇了摇头,“我猜阁下恐怕从没品尝过萨菲列的甘醇。你知道它是什么吗,开封前的萨菲列就像一名栖身于轻幔之后的贵妇人,她神秘而绰约,她是历久弥新的知性之美,任何怀揣粗鄙情欲的邀请都是一种亵渎。阁下的仪表、谈吐,以及举手投足间流露出的肤浅和暴躁,就跟那些整日浸在劣质酒精中醉生梦死的庸人没什么两样,你不懂得等待的意义就像是轻嗅那栓皮栎下呼吸的芳香。我们把这称之为品味。”

说罢,他就掉头转向,换上一副雍容优雅的作态,顾自牵起芙尔泽特的手,满腔热诚地说:“我从女士您身上却看到了一种超脱物质层面之上的纯洁之美,这美绽放在廉价与低俗的泥土上,却清澈无暇,这美令我如痴如醉。请荣幸我,让我邀请您共赏此剧。”

芙尔泽特微微张口,半是意外半是炫耀地扭头看过来。

尤利尔感到自己的右眼皮又狠狠地跳了一下

第二十六章 夫妻半日游(下)

芙尔泽特对这番天花乱坠的赞美坦然消受。尤利尔看得出来,她在这个鼻子比灯泡还亮的粉面小生身上收获了久违的认同感。

“希梅内斯先生?”她礼貌地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