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坏世界：在天命当舰长的日子 第324章

“啊？嗯……”

铿惑原本小心翼翼的眼神突然被怀疑所覆盖，他惊疑不定地看着秦澪音，一副怀疑人生的表情。

“我的特派任务内容是什么？”铿惑小心翼翼地试探。

“嗯……特派任务的内容是……嗯，对啊。”

“……”铿惑那怀疑的眼神慢慢变得锐利了起来，他摩挲着自己的下巴，眼神不自觉地往周边瞟了一圈，没发现什么异常。

阳光，文件，房间的布置，一切都很正常。

除了秦澪音。

秦澪音的双眼好像对不上焦距，头向一侧微微偏着，目光有些呆滞，整个身体以极慢的速度向下垂去，可是她又时不时地挺直腰板，舒展一下肩膀，好像精神头并没有什么问题一样。

可是她的眼神全程都是迷离状态，双眼始终对不上焦距，甚至还出现了轻微的斗鸡眼症状。这种状态铿惑很熟悉，正是……

“呜啊！”秦澪音突然大喊了一声，吓了铿惑一条，险些以为秦澪音下一秒就要从桌膛里掏出一把波波沙开始当场扫射。

可是秦澪音喊完了之后就迅速萎靡了下去，似乎刚才那一下试图提起精神的战吼耗尽了她最后的精力，她的上半身趴在桌子上，胳膊垂在桌沿边，整个人酣畅淋漓地开始入睡。

没错，这就是熬夜熬到神志不清口吐胡言前言不搭后语哪怕想依靠肢体动作来维持住清醒也只能让身体清醒而神智无法清醒的状态，在这种情况下，哪怕你原地做一套广播体操都不会真的清醒过来，因为你的脑子里根本无法思考任何东西，进行不了任何跟逻辑有关的线程。

就在铿惑以为秦澪音要秒睡的时候，她的身体却左右晃动了起来，好像是在制止自己入睡的样子，一边晃还一边努力地说着什么。

“呜……阿芙罗拉……枕头……阵兜……”

“唔……要抱抱……”

“阿芙罗拉……你过来啊……你在哪……”

“呜呜呜……”

铿惑一脸惊悚地看着瘫在桌子上陷入闭着眼睛打滚撒娇卖萌状态的秦澪音，险些以为自己这些天的教育终于有成果了。

可是下一秒秦澪音就开始拍起了桌子，伴随着咣咣的响声，她软绵绵的声音里带着明显至极的委屈：“阿芙罗拉……呜呜呜……”

铿惑有些难以置信——秦澪音好像是在……哭鼻子？

虽然她现在可能神志不清，可这并不能把她现在正在哭鼻子的事情掩饰过去——准确地说，她现在好像是个两三岁的小孩子，睡醒了发现妈妈不见了时的那种委屈感。

“来了来了！”就在铿惑一脸懵逼不知该如何解决的时候，阿芙罗拉却如神兵天降，她像那风一样的身姿让铿惑看到了一丝保姆的影子。阿芙罗拉十分干净利落地把一个看起来就软绵绵的大枕头塞到了秦澪音的怀里，又把一个腰垫塞到秦澪音的腰后，把手里的一个好像是MP4一样的小物件放到桌上。

就趁着这段时间，秦澪音像是早就练习过千百遍一样伸手抱住了阿芙罗拉把额头顶在她的胸前，几乎与此同时，她的鼾声也响起了片刻，但也就只有一声就停住了，她抬起头，头顶顶着阿芙罗拉的胸，好像是想提起精神。

但是紧接着，阿芙罗拉就把手里的杯子递到了秦澪音嘴边，柔声哄着她，好像在哄不爱吃饭的小孩儿一样：“秦大人，浓缩咖啡。”

“唔……”秦澪音闭着眼睛，头在阿芙罗拉身上蹭了蹭，顺着味道把嘴凑到了杯子边上，头不动，任由阿芙罗拉把那杯温热的饮料咕嘟咕嘟地给她灌了下去。

然后秒躺。

铿惑用诧异的眼神看着把那杯很明显是热可可的饮料放在桌子上的阿芙罗拉，不知道她们这是闹的哪一出。

但是阿芙罗拉的行动并没算完，她轻手轻脚地给秦澪音擦了擦嘴，把她的头和枕头调整到了一个舒服的角度，随后把一副蓝牙耳机轻柔地塞进秦澪音的耳朵里，最后把窗帘拉上，调好了空调的温度，给秦澪音身上裹上一层毛毯，这才略带歉意地转过身去，无声地示意铿惑跟她出来。

铿惑一脸茫然地跟着阿芙罗拉走了出来，等着阿芙罗拉给他解释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

阿芙罗拉把门轻轻关好，脸上的表情似乎有些犹豫，又有些不好意思，她张了张嘴，才带着十分的歉意说道：“不好意思，铿先生，您的特派任务的事……就由我来代替秦大人转达吧。”

第三百八十四章 由幽兰黛尔代发的特派任务

“那个……刚才秦澪音那个状况……”铿惑有些迟疑，因为秦澪音刚才的表现确实让他有些转不过来弯儿，“她经常这样？”

阿芙罗拉有些尴尬地笑了笑：“秦大人……很古怪是吧？可是我们没法阻止她……在工作多的时候，她会彻夜不眠地工作，直到把所有的事情都做完为止绝不休息，总是要用最快的速度完成任务。我经常劝她注意休息，可是她不听……”

阿芙罗拉似乎有些难言之隐，眉宇间罕见地带上了忧郁之色：“……有时候好不容易把她哄回宿舍了，她也会半夜偷偷回到办公室，第二天早上我来的时候她还在批文件……昨天也是，因为这些天公式战结束了，她有很多报告要写，所以才会这样。我本来以为她昨晚是休息了的，因为今天她比我晚到办公室，但现在看来她应该只是掐着时间下楼喝咖啡去了……我刚刚就离开了这么一会，她就熬不住睡着了……”

听着阿芙罗拉那带着忧愁的语气，铿惑觉得自己似乎对这个小不点有些误解。

无论她是脑子有病还是精神不正常，至少在尽职尽责这一方面，她可能是铿惑见过的最负责任的人了。

但换句话说，也可能是最不把自己当回事儿的人。

“不是……我是说……她没睡醒的时候经常这么卖萌吗？”

“呃……”阿芙罗拉的大脑好像短路了一瞬间，“……确实如此……秦大人只有在迷糊的时候才会表露出一点她这个年龄的女孩儿才会有的性格来……”

“那你以前都是这么处理的？”铿惑回想起秦澪音刚才那泛着迷糊撒娇的样子，根本就与他印象里的那个女精神病差了十万八千里，怎么看都是……一个缺爱的小孩子，“给个枕头，喂杯热可可，哄她睡觉？”

“差不多吧。”阿芙罗拉笑了笑，把隔壁的门打开，欠身请铿惑进去，“我来给您介绍一下您的特派任务吧……”

“秦澪音她……真的没问题吗？”铿惑忍不住问道，眼神往秦澪音的办公室门瞥了一眼，“她这个样子……”

“不，如果她醒过来发现自己不是在办公室会发火的，说我耽误了她的日程。”阿芙罗拉轻声说道，将门轻轻关上，“秦大人……不能用常理揣测，她自有一套自己的标准，我能做的只有尽可能地提高自己与她的容错率。”

“很辛苦吧。”

“还好，比起秦大人，我这点其实算不了什么。”阿芙罗拉一边将桌子上堆积如山的文件码好，一边回答着铿惑的问题，“西伯利亚支部曾经遭遇过很严重的破坏，秦大人是在那次大事件之后来到西伯利亚支部的。当时西伯利亚支部已经名存实亡，都是秦大人一手把我们支部重新建设了起来。”

“所以……大家打心底都很尊敬秦大人，哪怕她的行事风格确实有些让人摸不着头脑，但是这样的她也很可爱不是吗？支部的大家都很喜欢她，可是她好像不这么觉得……”阿芙罗拉终于找到了那份分配给铿惑的任务文件，虽然现在的文件基本都以数据的形式储存在中央数据库里，可一些比较重要且保密性高的文件还是需要以纸质版进行保存，“嗯……N-1124，执行人铿惑……就是这份了，请您在检查完后在最后面签……”

“咚咚。”一阵敲门声打断了阿芙罗拉的话语，让她不禁一愣，毕竟在这个时间会来找她的人实在有限，而可能性最高的那个人刚刚才被她哄睡着——那这个敲门的又是谁？

“请进。”阿芙罗拉很快就反应了过来，让敲门的人进来。

门应声而开，走进来的却是一个有些眼熟的金发女子。看到对方的脸，阿芙罗拉下意识地立正：“幽兰黛尔大人。”

幽兰黛尔点了点头作为致意，随即便把目光投向铿惑：“你在这里，那就不用代为转达了……铿惑，你的特派任务由我来下达，这次的任务保密等级为S，请和我走一趟。”

“幽兰黛尔大人，这……”阿芙罗拉有些迟疑，因为这次考核的主考官是秦澪音而非幽兰黛尔，幽兰黛尔只是奉命从本部前来监督本次考核，此举实乃越俎代庖。

而且原本总部那边传达下来的任务是A级任务，现在幽兰黛尔突然说任务保密等级为S……显然和原本的任务不是同一个。

“我和秦澪音说过，”幽兰黛尔看了阿芙罗拉一眼，把手里的东西放到了阿芙罗拉面前，“她也签过字了，因为特殊情况，铿惑原本由总部下达的命令现在由我改发。”

幽兰黛尔转过身，盯着铿惑的双眼，那双淡青色的瞳孔中看不到任何的情绪：“你好像并不惊讶？”

显然，幽兰黛尔是在说阿芙罗拉叫出了她的代号的事。在此之前，幽兰黛尔向铿惑声称自己的名字是比安卡·阿塔吉娜，丝毫没有提自己作为女武神的身份，可现在阿芙罗拉既然叫破了自己的代号，铿惑却一点都没有惊奇，这只能说明他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份。

铿惑却对幽兰黛尔的问题显得有些困惑，他下意识地挺直了身板回答道：“没什么好惊讶的，人在江湖混哪没有几个诨名，我们圣芙蕾雅学园传达室大爷养的那条狗除了大名还有个小名叫克洛玛古斯呢……”

幽兰黛尔：“……”

阿芙罗拉将文件合上，那是一份秦澪音签署的声明，内容则是铿惑的最终考核特派任务由总部特发改由S级女武神幽兰黛尔特发：“幽兰黛尔大人，文件确认过了，确实是秦大人的签字，可是……这件事她从没跟我说过，这是什么时候决定的？”

幽兰黛尔并没有对阿芙罗拉的提问感到意外，阿芙罗拉作为秦澪音的副官，是出了名的严谨认真，这种事情她询问一下也并不算是逾越：“前些天，原本是让我今天来拿文件的，可是我刚刚过去发现她在睡觉，就擅自把签署好的文件拿过来了。”

“我明白了，幽兰黛尔大人。”阿芙罗拉微微鞠躬，“请问需要我为你们安排保密会议室吗？”

……

保密会议室中，幽兰黛尔将手中的文件递给铿惑：“铿惑，这是这次任务的情报，尽快读完，我需要你的分析。”

铿惑用极快的速度浏览着文件，虽说一目十行，但重要的内容却一点不落，这是他在长期的办公室作业中锻炼出来的本事，否则每天那么多的文件他要视一个一个读的话根本读不完。

随着一页一页的翻阅，铿惑的眉头慢慢皱了起来，这次任务所代表的意义可以说是非常重大，也可以说是无足轻重，这两者的区别完全取决于调查结果。

这是一份关于【第二次崩坏】遗址之一地区的调查报告，上面声称在亚欧大陆北端的雪原之中发现了崩坏反应的痕迹。可问题就在于那里荒无人烟，根据天命推测的崩坏事件发生规律，那里发生崩坏事件的概率极低，更难以发生像这次这样强烈的能量骤闪。

铿惑迅速浏览完了调查报告内容，开始翻阅附录，但入目处的附录第一份文件却是2000年的日期，不禁愣了一下。

【难道与过去发生的事件有关？】

铿惑的眉毛轻轻扬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慎重地阅读着这份档案。

原因无他，档案右上角盖着的印章让他不得不慎重，仅此而已。

“保密等级，S。”

……

天命的保密等级划分为个等级，由高到低分别由S到D进行区分，其中最低级的D级任务是新划分的等级，代表着可以对普通民众公开，作为宣传资料进行传递的保密等级，这一类保密等级往往是鼓舞人心的战报，用以增强人们对于对抗崩坏的信心，亦或者天命组织的对外宣传部所发放的新闻，其中包括征兵广告与新年贺词等等杂驳的信息；而C级任务则对人类社会保密，只有B级人员可以申请查阅，这一类往往是与逆熵作战的报告或者危害等级在镇级的崩坏事件。

而到了B级任务，则保密性与C级产生了质的差别，因为它涉及到了一些研究资料，战术资料与秘密行动的情报与记录，只有A级权限的人员可以查阅，而这个等级的人往往是A级女武神，某个支部的部门部长（并不是支部长）。

到了A级保密等级，则又有不同。只有拥有S级权限的人员与少数知情A级权限人员才有资格知道其内容，除此之外的所有人均无资格查阅，甚至连知道这些情报的名字的资格都没有。

作为最高等级的S级，则只有天命的大主教奥托·阿波卡利斯有资格查阅，少数具有S级权限的人员可以拥有一定程度上的知情权。

而这些S级权限的人员则是天命真正的顶点，比如说S级女武神，各个支部的支部长，以及【日珥议会】的成员。

这也是铿惑对这份附录尤其慎重的原因。

……

这份情报里选择性地讲述了2000年【第二次崩坏】的部分情报，但饶是如此，铿惑依然感受到了那几乎溢出纸张的惨烈。

席卷整个西伯利亚平原的空间风暴，从天而降的陨石，史上最强的律者……最后究竟是怎么死的？

附录中给出并不详细，很多关键部分都是一笔带过，但在铿惑的脑补之下足以补完这场堪称人类存亡生死一线的战争。

但是让铿惑最为奇怪的，则是这件事的规模既然如此之大，为何普通人的社会却对此毫无记忆？

而至于他自己……他并没有2000年的记忆，准确地说，他自己的记忆是从2000年之后的某个年份才开始的。

“看完了？”幽兰黛尔看到铿惑缓缓将文件夹合上，轻声询问道，“告诉我你的分析结果。”

铿惑正襟危坐，准确地说，他的最终考核已经开始了，幽兰黛尔就是考官，他从现在开始的每一个行动都将成为幽兰黛尔对他做出最后评判的根据。

铿惑稍顿片刻，将脑海中的情报整理了一下。

“首先，西伯利亚平原是【第二次崩坏】发生的地方，它无论发生什么都有可能与【第二次崩坏】的残留影响扯上关系。而调查报告中提到，西伯利亚平原北端发现微弱的崩坏能反应，并且还在不断增强，从规律上符合曾探查到的【魔神蚩尤】苏醒前的能量信号，由此可以初步判断为有类似的崩坏兽正在苏醒——但是从能量等级上来看，依据它的涨幅速度做出的预测峰值上限比【魔神蚩尤】低很多，很可能只是一头超弩级崩坏兽的等级，但这也依然是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幽兰黛尔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铿惑发表他的看法。但她越是这样，越让铿惑心里没底。

世界上所有的考生都被考官克制，这句话可不假。

“目标地点的探索被迫中止，因为当地环境实在太过恶劣，暴风雪中包含着崩坏能粒子，造成了宛如【无尽深渊】一样的崩坏能侵蚀环境。因此，要有在恶劣天气环境下与超弩级崩坏兽交战的心理准备，并且需要携带大量的探测设备，用于记录目标地点的特殊能量波长与探查该次异常事件的发生原因……”

铿惑的分析并没有说完，但幽兰黛尔觉得已经足够了：“嗯，不错，接下来我来讲一下这次的任务内容——前往异常地点进行探查，你去做一下准备，明天出发。”

铿惑本能地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儿，因为幽兰黛尔的说明实在太过简略。他耐心地等着幽兰黛尔的进一步解释，可是左等右等却没有了下文。

“没了？”铿惑有些怀疑地问道，但他很快就明白了幽兰黛尔的意思，很明显这是让他自己选择携带的人手与器具。铿惑顺着这个思路开始往下思索起来：这种事情按理说应该交给一支或多支A级女武神小队，需要地面机动部队的支援，但空中部队则因为当地的暴风雪环境而无法靠近……

“没了。”幽兰黛尔的回答十分简洁，“明天就出发，我和你。”

“？”铿惑对于幽兰黛尔的措辞中所蕴含的含义有些不明所以，但一种危机感正在他心底不断酝酿。

“那个……明天就出发是不是太急了点？”铿惑小心翼翼地问道，“我需要先向极东支部递交休伯利安号的移动申请，并且还需要点时间进行人员筛选……”

“不必。”幽兰黛尔的回答依旧如此简介，“明天就出发，作为考官的我，和作为考生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