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坏世界：在天命当舰长的日子 第294章

也许是意识到了自己刚才的失态，礼服希儿的表情慢慢平静了下来，她笑了笑，好像是在嘲笑，又好像是有些许的无奈：“哦？是吗？”

“因为这个世界上就是有比生命更加珍贵的东西！”希儿手中那把被击飞的镰刀再次浮现，却被礼服希儿轻易地格挡了下来。

“别开玩笑了！”礼服希儿一把将希儿手中的镰刀击飞，“如果你真的想死，那我又是为什么存在的！”

这片一望无际的白色空间里，两个有着一模一样脸庞的少女以一个极其靠近的姿态贴在一起，明明没有任何墙壁的存在，希儿却感觉自己像是被抵在了什么东西上一样，无法呼吸。

但希儿还是挤出了一个很勉强的笑容，那笑容的背后有着不该属于她这个年龄的释然和落寞：“没错，希儿很希望活下去……但是这个世界上……总有比活下去更重要的东西……”

“你还记得吗？”希儿的眼睛微微闭合，原本已经近乎窒息的她在此刻却不知为何得到了力量，尽管这力量如此的微弱，仅仅能够支撑她说完一段话，但对此刻的她来说，已经足够，“冬天的时候，希儿给布洛尼亚姐姐煮的甜菜汤，大家坐在餐桌旁边，灯光很暗，但大家笑得很开心……”

“我……记得，凡是你记得的东西，我都记得，不是吗？”

“那你还记得吗？希儿曾经和布洛尼亚姐姐约定过，一起去看海，希儿只看过一次，却永远都无法忘记那种美丽，布洛尼亚姐姐说，海就像希儿的眼睛一样……”

“……”

“希儿拥有这些美好的东西，那么那些被掠夺了【存在】的人们呢……他们……就不会有一个等着他们回去一起看海的人吗？你口口声声说着想要活下去，可是到头来，难道不是依靠着掠夺别人才得已延续的吗？希儿已经摧毁过了太多的美好，这些东西……难道你真的就一点动容都没有吗……”

“所以呢？”

“和希儿……一起消散吧……我们在这里一起等待，等待命运降临的那一天……依靠掠夺延续下来的生命实在太过沉重，希儿这么说有些自私，但是……这个空间已经被希儿封锁了，你是无法逃离这个维度的，放弃吧……在这个空间里，只有你和希儿……”

场面陷入了一片死寂，仅剩下呼吸声在这个寂静的空间里弥漫着。

礼服希儿低着头，掐紧了希儿脖颈的那只手不知何时已经松动了少许，她将额头慢慢抵在希儿的胸口，睫毛微垂，似乎陷入了思考之中。

礼服希儿轻声开口，她的声音夹杂着些许的疲惫，却有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我就是你啊……我是你……渴望活下去的愿望，渴望再次见到姐姐大人的执念，正因为有着这样的渴望，我才会诞生，我才会存在……你真的放弃活下去的可能了吗？不……你放弃的是……你放弃的是自己做出选择的权力……你只是想随波逐流，不做努力，你逆来顺受惯了，早已忘了自己真正的渴望是什么……”

被掐住脖子的希儿只觉得一阵困意袭来，上眼皮和下眼皮开始打架，尽管她努力强撑着不让自己睡去，但这种突如其来的困意还是让她无法保持意识的清醒。

“所以……作为里人格的我……才会代替你做选择，不是吗……”

“你不愿意目睹的丑陋，我替你目睹；你不愿意感受的痛苦，我替你承担；你不愿意接受的责难，我替你接受；你不愿意制造的杀戮……由我来完成，这不就是我存在的意义吗……”

礼服希儿轻柔地抱住希儿的身体，低声呢喃，表情竟然在这个瞬间显得有些软弱。

而她怀中的希儿早已闭上了双眼，似乎已经陷入了沉睡。

“笨蛋希儿……你是不是忘了……在这个空间里，占据主导的……可一直都是我啊……现在……是我取回主导权的时候了。”

“没关系，你不忍心做出选择的话，就由我来选择, 就像以前一样，不是吗？良知的痛苦与挣扎，活下去的渴望与亲手制造杀戮的罪责，自然也是我所该得到的……”

“不要再任性了……”礼服希儿将希儿软绵绵的身体抱在怀里，像是姐姐一样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声音出奇的温柔，好像在唱一首母亲摇篮曲，“入睡吧……睡吧……等你醒来……一切都会像以前一样……不会再有东西能威胁到我们的幸福……睡吧……就像我们以前做的那样……一觉醒来，我们还是会像以前一样……”

“我的双手会沾满腥臭的鲜血，用鲜血保护你的成长。”

“活着，可是一件很沉重的事情，沉重到……我不愿意让你来分担。”

“可是这才是我……存在的意义，不是吗？”

礼服希儿抬起头，她怀中少女的身影正在慢慢变淡，而随着希儿身体的淡去，礼服希儿那原本已经开始逐渐透明化的身体也慢慢充实了起来，给人一种真实的感觉。

希儿的【存在】已经稀薄到几乎无法维持自身的地步了，再加上刚才与铿惑交战时的消耗，让她愈发难以保持战斗力。

如果不能保持住战斗力，又如何掠夺铿惑的【存在】，让自己得以延续呢？

礼服希儿低下头，似乎对怀中空荡荡的感觉略有些不习惯。

“姐姐大人……等着希儿……希儿……很快就可以去找你了……希儿要活下去，继续活下去，一直活到姐姐大人承诺过的那一天……找到办法让希儿重新回到我们原本生活的那个世界的那一天……”

“这是希儿和姐姐大人的约定……一定要达成的……约定！”

“在那之前……希儿绝对不可以死去……绝对不可以！”

第三百四十二章 希儿，我是来谈……怎么有点耳熟？

“就是这里了。”布洛尼亚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铿惑和琪亚娜，“这里就是空间坐标重叠的地方。”

铿惑盯着那个物体，半晌没有说话。

布洛尼亚似乎是对铿惑的表情有些不满，她十分郑重地再次重申了一遍：“这里就是空间坐标重叠的地方，我们只要进去就可以了。”

铿惑终于缓缓开口，带着无法言说的蛋疼：“嗯……那……这个怎么用？钻进去？”

布洛尼亚点了点头：“按理来说应该是这样的。”

铿惑长叹一口气，扶住了自己的额头：“好吧好吧……你先钻一个给我示范一下……”

布洛尼亚转过身，打开了那个足足能塞得下一个人的木制玩具箱，大步跨了进去，蹲下，双臂抱腿，留下了大半个空档，示意铿惑和琪亚娜进来。

“琪亚娜，你进去吧。”铿惑轻轻推了推琪亚娜的后背，示意她也钻进去，“这个箱子是可以循环使用的吧？”

“这是一个常驻的坐标点，在X-10实验室的量子空间坐标再次发生变动之前，是固定的。”布洛尼亚十分肯定地回答道。

琪亚娜好奇地迈了一条腿进去，有样学样地坐下：“然后呢？”

可回答她的并不是布洛尼亚，而是铿惑。

“我下一轮吧，这个箱子已经满了，我也塞不进去。你们先在那边等一等吧……”铿惑笑容满面地挥了挥手，“放心，我很快就回去。”

说完，大木箱的盖子被铿惑迅速地合上。

琪亚娜还没来得及说话，便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一种与她初次被传送进入无尽深渊探矿时的感觉十分相似，只不过这一次她已经对这种感觉有些习惯了，并没有出现太大的不适感。

等眩晕感结束，一种柔软的触感在她身下出现，完全不同于木箱子的那种坚硬感。

“琪亚娜，我们到了。”布洛尼亚的声音传来，琪亚娜睁开眼，布洛尼亚拉住她的手，把她拉了起来，“这里好像还是沧海市的度假村……”

琪亚娜有些紧张地环顾着四周，愕然发现四周正环绕着一大圈女武神以及各式各样的测量器械，俨然是一副把实验室搬过来了的样子。

“琪亚娜？”姬子有些惊疑不定地从人群中钻了出来，“你们跑哪里去了？这些天发生了什么？铿惑呢？”

“我们……”琪亚娜组织了一下语言，“我们误入了一个谜一样的空间，但好在找到办法出来了……铿惑他应该一会就出来了……”

“谜一样的空间？”姬子皱起了眉头，微微偏头，向着身旁的科研团队询问道，“你们测量到相关的空间度数了吗？”

“测量到了，但只有一瞬，仪器测量到的维度稳定性出现了不稳定的波动，基本与琪亚娜和布洛尼亚出现的时间相符，但是在那之后就没有任何变化了，空间恢复了稳定，按照经验来看，琪亚娜她们穿过的空间通道是一条单行路。”

“你刚才说铿惑一会就到？怎么回事？”听完科研人员的解释，姬子对着布洛尼亚连珠炮一样地问了起来，“那个空间是什么情况？你们是主动进入还是被动进入？里面危险吗？有什么异常情况吗？”

“等等！姬子，我们消失了多久？”琪亚娜决定先把这个问题问清楚，毕竟他们进入那个空间的时候还是晚上，但现在已经是艳阳高照，她的时感认为只过去了一小会，但这么一点时间显然是不够的。

“……一夜。”

“这么久！”琪亚娜大吃一惊，有些担忧地看了看布洛尼亚，“那……是不是铿惑回来的时间也要被延后？看起来那个空间的时间流速比我们这里快……”

“布洛尼亚，你先说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

布洛尼亚将事情的起因经过原原本本地复述了一遍，没有漏过一个细节。

随着布洛尼亚的叙述，姬子的神色逐渐凝重起来，琪亚娜光是在旁边看着都觉得事情严重得有些超出预料。

终于，布洛尼亚将那个空间中所发生的一切事情都讲完，姬子的眉头已经快要拧成麻花了。

姬子深吸一口气，似乎是要冷静一下，她招招手，示意琪亚娜她们先去接受检查，自己则走到了一遍，神色凝重地拿出通讯器，拨通了一个通讯频率。

“喂？姬子？出什么事了吗？那个坑货又闯祸了？”通讯器另一头传来的是海浪与德莉莎的声音，“没关系，打就是了……”

“没有……”姬子的脚尖在地面上飞速地点着，尽管她表面装得很平静，但内心的礁旅已经被她的小动作暴露了出来，“你要找的那个X-10实验室……找到了吗？”

通讯器另一头传来的是一段沉默，只有海浪声回应着姬子的回答。

过了好一会，德莉莎才有些失望地回答：“没有，我刚刚让其他人再次确认了一遍探测装置，至少到目前为止，X-10实验室的踪影我连一块砖都没找到……”

“X-10实验室……在沧海市出现了。”

“你说什么？！”通讯器另一端传来了什么东西打翻了的声音，德莉莎好像喝水被呛到了一样，一边咳嗽着一边追问着姬子，“你确定？你怎么知道的？沧海市发生什么了？那个实验室有发生暴动吗？你们找到进入里面的方法了吗？现场情况怎么样？”

“你的问题太多了……”姬子叹了一口气，对于德莉莎的心情她是了解的，德莉莎千里迢迢赶去一个无人岛去查探那个目标实验室的所在，就是为了赶在这个实验室的不可控量子化进一步扩大之前解决掉这颗定时炸弹，可是现在这个实验室竟然不声不响地跑到了沧海市，这事情的严重性可就大了。

“我先从最基础的开始解释，铿惑，琪亚娜和布洛尼亚误入了X-10实验室所处的异度空间，但是铿惑现在还在那里，沧海市暂时还是安全的，X-10实验室并没有扩大量子化的迹象，但是我们不能保证它不会突然恶化……”

“……我现在就返程，姬子，那边就交给你了。联系一下沧海市的市政府，疏散海滩那里的游客和工作人员，如果X-10实验室有突然扩大量子化范围的迹象，就立刻发布紧急疏散指令，一切以保护当地居民为优先……如果发现了能进入X-10实验室的途径，先想办法维持住入口通道的存在，再派遣自律侦察机进去探查。至于铿惑……我们现在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希望他有办法了……”

姬子轻轻应了一声，收起通讯器，回到了基地车那里。

看见姬子，琪亚娜好像抓到了一棵救命稻草一样，躺在检测仪器上的她大声地问道：“姬子！铿惑回来了吗？”

“……暂时还没有。”

“怎么会……他说过，在我们之后就回来的……”

————————————————————————————————————

在那片四维空间里，铿惑坐在那个大大的木制箱子上，翘着二郎腿，一只手拄着下巴，好像是在沉思。

铿惑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这么离开。

从布洛尼亚给出的情报来看，这里很明显是一个跟崩坏实验相关的特异点，再加上布洛尼亚刚才所说的它的坐标会自行变更，也就是说在遇到的时候如果不加以仔细探查，很可能就不知道会在什么时候再碰到它了。

放着这么一个定时炸弹不管，实在不是什么好主意，这是铿惑的经验之谈，因为没有人知道下一次它会出现在哪，会出现什么变化，会不会对人类社会产生威胁。

将威胁扼杀在摇篮中，才是铿惑更喜欢的办法。

“【存在】……看来是【因果】之类的东西吧……事物的【存在】必须与其它的事物产生关联，这种关联就是【因】和【果】，如果一个事物没有任何与其它事物的关联，也就是不会产生【因果】，那么它是否真的【存在】？无法被观测，无法被触摸，无法与其它事物产生互动，这样的东西可以说是【存在】，但无法证明它的【存在】，因此科学上就把它定义为与【存在】相反的另一种状态，也即【不存在】。这听起来像是一个哲学问题，但【不存在】并不是不【存在】，而是与【存在】相反的另一种状态，甚至可以说【不存在】也是狭义上的【存在】的一种，也就是说……”铿惑闭上了眼睛，此刻他的大脑正在高速运转，分析着从布洛尼亚那里得到的所有信息。

情报的重要性，他早就已经领会过了，要解决这个量子空间中的问题，他必须先将这些情报理顺，找出其中的关键点。

尤其是关于希儿的情报。

“姑且可以确定，希儿所需要的东西是能够维持自身【存在】的东西，而能够维持其【存在】的方法有两种，一种是依靠存在于别人脑海中的【记忆】，另一种则是夺取其他人的【存在】。”

“综合我之前的推测，所谓【存在】即使和【因果】不是一个东西，也应该相差不远，所以如果要给她补充【存在】，最好的方法就是让她重新与我们的三维空间产生联系……”

“不对，即使她和我们的三维空间没有联系了，她也依然与四维空间有联系，她在量子之海中做过的事不可能不产生【因果】，所以即使【存在】耗尽，她也不会彻底消失，只是没有了与我们的三维空间联系的【因果】……”

“对了……【联系】！如果她和我们的三维空间的【联系】完全断掉了，就没有办法重新取得【联系】了，因为她将无法被我们这个三维空间的人所观测，也无法观测到我们的三维空间中的东西，就像一堵无形的墙一样将双方完全隔开，无法通过任何手段进行接触与交互的双方，怎么才能产生联系？”

“所以……原来如此，获取【存在】即是获取【与原本生活的三维空间的联系】，即使她没有足够的【存在】了，她也会存在于量子之海的其它空间里，只是无法再回到我们的三维空间了而已……那么她的目的就很明显了……”

“维持住与我们的世界的联系，寻找能够返回曾经生活过的世界的办法……如果这个【联系】一断，基本上就等于掐断了她所有返回原本三维空间的希望，所以她才要不断地获取【存在】，即我们这个三维空间中的【因果】……”

“这也可以解释她要夺取误入这里的人的【存在】的理由了，如果误入这里的人都是来自于我们这个三维空间的话，那么她就相当于将这些人身上的【因果】转移到了她的身上，由她来代替那些死去的人承担这些关联，以此保持与原本世界的【关联】。”

铿惑伸了个懒腰，换了一条腿抖：“不过她怎么还没来？这拖延的时间有点长了吧？”

按照铿惑的想法，他应该坐在这里等着决出胜负的希儿前来，再实行他的下一步计划。

如果最后来到这里的是那个看起来跟他们是一伙的那个希儿，那么一切都好说，铿惑可以不怎么费力地和她交流，探讨一下解决问题的办法，而且他的心里已经隐隐约约有了一条很可能可行的方法，只是需要希儿进行确认，否则一旦这个方法不管用，他还来得及思考另一个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