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辰时埃
“我是那种人吗？”铿惑义正词严地指责着琪亚娜，“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舰长，事情说完了？”芽衣见势不好，十分干脆地打断了两个人的对话，“八重樱呢？”
“她正在存档关机，马上就出来了吧。”铿惑一边说着一边往八重樱的房门望了望。
铿惑早先来到琪亚娜她们宿舍的时候，八重樱还在房间里打游戏。按照她的说法，她今天晚上要打通第二十一周目，于是铿惑跟琪亚娜她们简单说清楚了长空市收复行动之后，便去了八重樱的房间，询问她愿不愿意参加这次行动的事情。
虽然八重樱现在是女武神的编制，但她更像是一个挂名的外籍人员，铿惑总觉得像普通女武神那样命令她有些不对劲，不过好在八重樱十分轻易地就答应了铿惑的要求，让他心里放下了一块石头。
“舰长，长空市收复行动目前有初步的开始日期吗？”布洛尼亚并没有动筷子，而是端正地坐着，把目光投向铿惑。
“嗯……”铿惑沉思了一会，在心里做了一个大概的推断，“拟定详细的行动计划需要四天到一周的时间，然后按计划需求运输物资，建造防御设施，哪怕速度再快也需要一周左右，再加上一些人员调度和物资分配，还有训练的琐事，应该会在半个月到一个月内完成。”
布洛尼亚的目光稍微往饭桌上偏了偏：“布洛尼亚明白了。”
“一个月啊……”琪亚娜若有所思，似乎想说什么。
“你不能去。”铿惑瞥了琪亚娜一眼，一下子就戳穿了她内心的想法，“你的伤还没养好，留在学园里好好休养。”
“那芽衣和布洛尼亚呢？”琪亚娜咬着筷子，好像有些闷闷不乐。
“她们会出击——哎你掐我干嘛？”
“看你不爽！”琪亚娜瞪了铿惑一眼，脚尖顶了顶铿惑的脚，“我觉得我现在状态很好啊，完全可以出击的嘛……”
“休养期三个月就是三个月，这三个月里你不能参加行动。虽说你觉得现在身体状况很好，但万一在战场上有暗伤发作了呢？到时候很可能会引发雪崩一样的连锁反应，况且你还有别的任务要做……”
琪亚娜的眼睛猛地亮了起来，鼻子几乎都要翘上天了：“我就说嘛，你们离了本小姐是不行的——我有什么任务？”
“好好看家，别让小偷溜进来偷东西。”
“你！你这不就是在糊弄我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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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走了？”古斯塔夫的眼皮微微往上抬了抬。
“嗯。”莉薇尔特站在门边，身上已经穿好了逆熵的制服，“虽然当初向可可利亚汇报的时候谎称古斯塔夫已经死了，并且105-SF07的遗体在皇后酒店的爆炸中被销毁，但作为【古斯塔夫的副官】的莉薇尔特还活着，我必须时刻保持警惕。这次的会面时间已经将近半个小时，再长的话容易被怀疑，我必须回到逆熵总部去了。”
“哦，那下次来的时候能顺便帮我买点芝士来吗？”古斯塔夫伸了个懒腰，慢悠悠地将转椅转向莉薇尔特的方向，身后是一台小型服务器和操作台，昏暗中，屏幕散发出的光打在他的背后，将他的正面映衬得一团黑。
“古斯塔夫先生，我不是您的女仆，请您自己下楼去买，谢谢。”莉薇尔特十分生硬地拒绝了古斯塔夫的无理要求，“还是说下个楼对您来说就这么难？”
“拜托，我们现在可是在【逆熵】的眼皮子底下，我要是天天下楼买菜，不出一个星期就会被可可利亚发现……我们作为合作双方，这点共识难道不应该有吗？”
“……”莉薇尔特沉默了几秒，似乎是在寻找反驳的理由，但很明显，她没有找到，“好的，古斯塔夫先生，我下次会注意的。不过我还有个问题，我们不是要观察可可利亚的动向吗？请问您现在在做什么？”
“韦德·戈波特，”古斯塔夫十分认真地纠正着莉薇尔特，“从今以后，请叫我韦德·戈波特，【瓦尔特】和【卡尔·古斯塔夫】这两个名字你都应该忘掉。”
“【重生】吗……”莉薇尔特轻轻把他的新名字念了一遍，“那么为了方便，以后称呼您为戈波特先生，可以吗？”
“你也可以叫我韦德。”
“其实我觉得叫您奥塔库先生最为合适。”莉薇尔特若有若无地嘲讽道，“您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古斯塔夫，或者说韦德笑了笑，他的左手在键盘上敲击了一下，顿时，整个房间被3D投影所笼罩，房间正中央的空地几乎被那个巨大的投影所完全占据：“我这不就是在做我们该做的事情吗？”
“您是说前些天您提起的诱饵计划？可是恕在下直言……”
“真正的猎手从来不会漫山遍野地寻找猎物，只会布下陷阱，等着猎物自己跳进来。”韦德的手用令人眼花缭乱的速度操作着那个3D投影，“你看看我找到了什么？一个完美的陷阱，可可利亚会义无反顾地一头栽进去，再赔个血本无归，而你的学园长则会赚个盆满钵满——理论上。”
“这个是……”莉薇尔特略有些迟疑，这个3D投影似乎有些不不稳定，它每时每刻都有杂波产生，甚至投影中显现出的物体都会在每一次杂波过后产生些许的变化。
“别那么死板，莉薇尔特。观察总比不得引诱，我们将会在猎豹的必经之路上安防一头活鹿，引诱她去追踪，猎杀。而我们……将会扮演好我们研究者的身份，拿起纸笔，记录下她所有的行动，找出猎豹背后的主人，那个隐藏在阴影中的巨人，然后找准机会，拉起绊马索……”
“古斯塔夫……韦德先生，我不认为一条绊马索就能对巨人产生威胁。”莉薇尔特毫不留情地打断了韦德的话。
“没错，绊马索绝对无法杀死巨人——但是足以让巨人流血，而血腥味弥散，就会引来鲨鱼。”
“一条名为天命，一条名为逆熵。”
第三百二十一章 封号级崩坏兽的作用
“话说回来，你怎么突然跑到训练馆去训练了？”德莉莎把铿惑整理好的战术地图收起来，突然想起了这件事，“你往常不都是去后山演武的吗？这次怎么在训练场馆自己开了个训练室？”
“因为……呃……”铿惑的眼神飘忽不定，“最近这两天天气不是很好……”
“昨天万里无云，还没有风，阳光也不晒，难道后山局部地区有雨不成？”德莉莎越想越觉得铿惑可能是隐瞒了什么，用略带怀疑的目光打量了铿惑几眼，“你老实说，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还没等铿惑回答，德莉莎便摆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你在后山埋地雷了？”
“谁脑子那么有病才会在后山埋地雷啊！炸谁啊！把后山炸开一道口子然后温暖的太平洋季风吹进圣芙蕾雅学园带来潮湿的空气和降雨，把圣芙蕾雅学园塑造成良田万亩的天府之国？”铿惑敲着桌面，一副死不承认的样子。
“你把学园改造成良田干什么啊！你脑子有坑吧你！你希望以后学园里的学生们都去种地吗！”
“所以我都说了我没埋地雷！”
“那你干什么了！”
铿惑的眼神飘忽了起来。
最后决定用吹口哨掩盖这一切。
德莉莎有些头疼地坐回了椅子上，她虽然觉得铿惑很可能在后山搞了什么事，但出于对铿惑的信任，她不觉得铿惑会做出什么危害到学园的举动来。
对于这名间歇性精神病兼持续性脑抽风的属下，德莉莎留出了许多容忍的余地，一方面是因为铿惑的恶作剧一直都无伤大雅，另一方面则是表达对铿惑信任的一种方式。
“好吧……长空市外围的临时防御设施建设我会找人去做的，关于我上次问你的那个问题，你想好答复了没？”
铿惑的眉头轻轻皱了皱，挠了挠头。
德莉莎心里咯噔一下。
按照她对铿惑的了解来看，铿惑的这两个动作代表着他正在认真思考这件事如何实施——既然都开始想如何实施了，那和答应了又有什么区别？
很多事情并不是想好了实施的步骤才去实行，而是先决定好了要去做，再去解决实施过程中的难题，毕竟如果将海量的时间荒废在思考上，最后突然又决定不做了，浪费的时间可就找不回来了。
德莉莎没有说话，而是静静地等着铿惑的回答。
“你是说让我教战斗方面课程的事情对吧……”铿惑慢吞吞地说着，好像一边说还一边在思考，“我想了一下，其实不是不可以，只是……真的有必要吗？”
“哎？为什么？”德莉莎显然没有绕过来这个弯，“你说个道理出来？”
“因为女武神的战斗体系的成熟的，每个人都有各自的任务，使用的武器装备也是统一制式的。她们的战术体系已经深深刻在她们的骨子里，所有训练的最终目的，都是更好地使用当下的女武神装备……我该怎么给你解释呢……”
铿惑的手在空气中比划了几下，好像想比划出个什么，但最后又被他自己放弃了：“就像是这些女武神原来全都是力敏加点，穿的装备和使用的技能都是力敏流的，现在让她们在不更换装备和加点的前提下让她们改用智力加点的技能，这不但会破坏她们原有的战术体系，还需要很长的一段时间进行重新磨合，还需要大量的材料进行装备的更替——而且最后得到的效果也不一定好。”
“嗯……确实是这么个道理，但是我的想法并不是这样，我不是要求她们成为向你一样的神州体系的崩坏猎人，而是教会她们一些能够用得到的，共通的，或者掌握起来不是那么难，却在某些时候很有用的东西——这样你有没有什么想法？”德莉莎若有所思，铿惑所顾虑的东西她也考虑过，因此她也不打算让女武神们全都放弃现有的战术体系去从头学习，这样只会事倍功半。
“这样吗……”铿惑沉思着，食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敲来敲去，“如果是这样的话，其实我就没什么好教的了。”
“有那么夸张吗？”德莉莎有些好奇，“我不求她们像你那样又是隐身又是瞬间移动什么的，有没有一些什么招式啊，发力技巧啊……”
“没有，你别看我总是打近身肉搏战，但其实我的基础还是建立在方士的战斗方式上。”铿惑回答得很干脆，“巨力，钢体，轻身，这三个组合符文是方士最为基础也最为常用的符文——哦对了你应该不知道符文是什么，但是这没有关系，反正你也听不懂——它们可以将这三个效果施加在自己或者自己的武器上，这三者从了解到入门非常花费时间，也需要一定的悟性，更别说还有更加深奥的符文，还有更加海量的其它旁系的知识，比如说快速附魔，永久附魔，符文镌刻，炼器，炼药，符文基础知识，符文组合规律等等。”
“这些知识全都无法单独存在，每一个都必须与其它至少一个方面的知识进行连携提升，这也就是为什么神州历史上的方士最开始都是从背书开始的原因，神州人对于【读书】的看重也是来自于方士习气的传播，具体的我不多讲，反正你只要知道掌握方士的战斗体系需要以十年记的学习就可以了。”
“停停停你慢点……我有点听不过来……”德莉莎觉得从铿惑嘴里开始往外蹦她听不懂的词开始，自己就止不住地眼冒金星。
“……方士的成长其实是一个对于知识的累积过程，这个过程快不了，不像战士那样每天举铁跑步点力量和敏捷就能变强。如果女武神们现在开始学习方士的知识体系，不但需要花费很长的时间，而且最终也不一定能有成果，这才是最重要的。既然现在她们只要按照已经成体系的女武神训练方案训练下去就能不断变强，跑去转职学习方士的体系干什么？这是舍本逐末。”
“你是说……”德莉莎有些迟疑，她勉强算是明白了铿惑的说法，但是她对其中一个信息点非常在意，“别看你战斗的时候拿把刀上蹿下跳的，其实你是个……呃……法师？”
“对啊，法师加点全加力敏，智力和信仰点到够放出法术的最低要求就可以了。”铿惑一脸的一所当然，没有一丁点的不好意思，“不过这个智力和信仰的最低要求也远超常人水平就是了……”
“……”德莉莎捂住了自己的脸，对于神州的崩坏猎人这个神秘的职业，目前只有铿惑有发言权，别人只能在一边听着，那种想当然是想法是不可能有效的，“那你是说，神州的崩坏猎人其实是一个像……科学家一样的存在？通过对【符文】的理解，延伸到各个领域，再利用这些知识对身体和装备进行加强，才可以战斗？”
铿惑很认真地想了想，点点头：“对，不像女武神那样训练一年就可以上战场，方士的成长周期是非常慢的，而且对于【心】的要求也很高，学习者必须保持心境的纯洁，正直，甚至高尚，并且还要对于自己的【道】无比地坚定，否则就会在崩坏能的长期侵蚀下逐步丧失自我，成为崩坏的傀儡。”
德莉莎有些怀疑地打量了铿惑一阵，小声嘟囔着什么不像什么的，铿惑权当自己一个字都没听见。
“再说回来，说到战斗技巧的问题——我就不说那些使用枪械的女武神了，就单单说一下强袭科的女武神，她们学习的冷兵器格斗术和格斗术是天命搜集了全世界所有武术流派，删繁就简，取其精华而创作出来的，这是全人类的智慧，是一代一代大师精心打磨出来的精品，为什么你就觉得神州方士的战斗技巧会强过全世界所有武学大师的精华呢？”
“可是说实话，我觉得你所展露出来的战斗技巧并不亚于女武神的标准格斗术。”德莉莎对于这一点抱有不同的意见，“况且女武神的战斗技巧并不是针对人，而是针对崩坏侧生物的，神州方士在针对崩坏侧生物的战斗技巧上，有没有可以教给这些女武神的呢？”
铿惑正考虑着，德莉莎却突然转移了话题：“这个问题以后再说吧，反正有的是时间。现在我们说一下作战计划的事：新一批的【蒲公英】已经抵达了目标区域，将长空市内部现存的高阶死士与崩坏兽的分布图传了回来，我发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事情……”
“什么事？”铿惑本能地察觉到意思不对劲，连与崩坏抗争了几十年的德莉莎都觉得有意思的事会是什么？
“【崩坏·碾压】的状态有问题。”德莉莎把一个图像放到了投影光屏上，“你看。”
铿惑仔细地瞅了半天，那个犹如摩天大楼般大小的巨型崩坏兽矗立在一片倒塌的废墟之中，两条粗壮得有些畸形的前臂撑在地面上，宛如神话传说中的巨人。
然后就没了。
“这张照片有什么问题吗？”铿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这不是照片，这是录像。”德莉莎叹了口气，点了光屏一下，露出了下面的进度条，“现在我把它快进一下，你看。”
随着德莉莎手指的滑动，视频上的景色飞速变化，日升月落，云卷云舒，唯一不变的就是画面中那个高大的身影。
“两天两夜里，它一动都不动，像是死了一样。”
铿惑摩挲着自己的下巴，对德莉莎的话不知可否：“它的身高有一百五十米，这样的体型行动起来消耗的能量自然也是巨大的，也许它只是在节约能量。”
“但是配合上这份报告呢？”德莉莎把又一份报告放到了铿惑面前，“【崩坏·碾压】……正在以极其缓慢但是稳定的速度向外散发崩坏能。”
“……你什么意思？”铿惑顿时感觉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崩坏兽会无意识地散发出崩坏能辐射，但不会直接将体内的崩坏能逸散出来。
崩坏兽体内崩坏能的逸散只有两种可能性，一种是崩坏兽在使用体内的崩坏能释放攻击，另一种……
则是受伤之后，崩坏能会不断地从伤口逸散，直至愈合。
铿惑若有所思：“难道有人在我们眼皮子底下进入过长空市，还跟【崩坏·碾压】交战过？不可能啊，我们的监控24小时都死死地盯着……”
“等等？这个情况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铿惑像是突然间意识到了什么一样。
“你没猜错，我们以前的监控无法取得如此详细的数据，因此这个缓慢却稳定的能量逸散我们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但是我们的【蒲公英】现场采样回的建筑残骸样本与远离【崩坏·碾压】地区的建筑残骸样本显示……这个情况持续了很长时间，很长很长。”
“有多长？”铿惑十分警觉，他突然想起来自己前些天思考的关于【召唤死士】的空间传送的【权限】上。
“做好从它出现那天起就有的准备。”
铿惑并没有冒失地将自己的推论说出来，毕竟它还缺少实验根据和理论依据，一切都是自己天马行空的想法，唯一值得称道的一点就是自己这个天马行空的想法竟然没有任何逻辑上自相矛盾的地方。
“我去问一下八重樱，她可能知道些什么。”铿惑站了起来，一脸严肃，“她在长空市内生活了很长时间，也许是她和【崩坏·碾压】爆发过战斗呢？”
“铿惑，你坐下。”德莉莎制止了铿惑的行动，“崩坏兽的恢复能力很强，如果真的是八重樱对它造成的伤害，那为什么它的伤口还没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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