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夜来风叶已鸣廊
涒巴作为候补的前线战斗神器,若是连同这种事情,都不提前明确,未来的配合自然也十分危险,因此她们皆不隐瞒。
“毘沙门大人一直都是以兆麻大人的能力作为中心,如果兆麻大人不在身边,我们恐怕也会退居二线,不过这不是主要的问题,就算其他神器取代我们,毘沙门大人也依旧是一线武神,尽管会失去‘最强’的名号。”
手抵下巴,数巴说道:“只是,问题在于兆麻大人为何会因此而被驱逐,现在神域内的神器因为这件事情,已经开始慌乱。”
“嘛,大家也别总是为了那个已被驱逐出神域的兆麻太泄气,其实他被驱逐的缘故并非只有杀害渔巴。”
银发的神器、陆巴出现在门口,显然也是偷听了许久,只是选择最为恰当的时间,告予这批被他看中的强大神器。
“你那番话又是什么意思?!”
困巴作为最初被毘沙门招揽的神器,也与兆麻并肩作战将近两百年,他可不想听到任何关于那位道标的非议。
“说起来,医师,你来这里做什么?”
作战会议室向来只有参与前线战斗的神器才有资格可以进入,而陆巴显然并不在此行列当中,纴巴微皱眉头地继续道:“别跟我讲,你也是来给毘沙门大人找咖啡因的。”
“啊,不是,我只是路过而已,你们在这议论动静太大,我在走廊都能听见,也就只好过来跟你们说一声。”
陆巴洋装惋惜地说:“有关于兆麻被放逐一事,与被处决的渔巴无关,是因为当年发生的‘麻’字一族的事情。”
“你在说什么?‘麻’字一族,现在不是只剩兆麻大人了吗?”
纴巴凝视向陆巴。
现如今的“巴”字一族神器对于当年之事格外朦胧,因为毘沙门从不提起,其他神明也闭口不言,全当禁忌。
“对,‘麻’字一族的幸存者、兆麻,他因为这个身份而被毘沙门大人关照,可是最近却被发现,这个身份也是作假的。”陆巴顺道开始蛊惑这些神器。
“什么意思?”
困巴当即按耐不住地站起身。
“当年‘麻’字一族的覆灭,就是由兆麻一手引起,因此毘沙门大人才会愤怒,将对方放逐神域。”
陆巴如是说道。
“你在开什么玩笑!”
困巴的声音宛若狮吼般凶狠,他才不相信这样的谣言。
“但毘沙门大人已经确认了这件事,兆麻没有否认。”
陆巴摊开双手,对于困巴的威慑没有半分畏惧。
“我要去下界找兆麻。”
困巴说。
他必须要找兆麻问个清楚才行。
“毘沙门大人已禁止所有神器下界,所以还请不要制造多余的混乱。”
陆巴直言道:“毘沙门大人现在的状态可不是很好,受不住更多的躁动。”
“嘁!”
困巴没有办法,只能压下情绪,但也重重哼了一声。
随即,陆巴离开会议室。
期间涒巴一直都“注视”对方。
那琉璃的紫色渐浓,向着深渊的漆黑不断转变,可她说不出口,因为当下没有任何神器相信她的“第六感”。
甚至还会引起陆巴的警觉。
“涒巴。”
纴巴忽然招呼一声。
闻言,涒巴抬起头向纴巴。
“这个给你。”
纴巴伸出手递给涒巴一套黑色制服,象征对方已有资格并入作战神器行列。
一线,缚布都已极快速度习得,甚至还有超常运用天赋。
这些事迹,纴巴早就听兆麻说过。
与其等些时日,不妨趁现在就提及。
“我可以吗?”
涒巴没有当即接过。
“当然没有问题。”
纴巴直接将制服放到对方手中,然后又从柜内取出一盒咖啡因给涒巴,继续道:“快把东西给毘沙门大人送去吧,别让大人在寝宫内等候太长时间。”
“是。”
涒巴双双接过。
……
神域,寝宫内。
毘沙门平躺在床上,一袭白色薄纱,肩膀以及手臂都有不同大小的“恙”,斑纹仍缓慢扩散,就算妖魔被斩灭,可是残存的影响还在她的神器群体流传。
“毘沙门大人。”
涒巴回来,在其身上的衣服,也已经换成黑色制服。
“把东西放在桌上就好,靠我太近的话,你也会受到影响。。”
毘沙门需要用某些特殊的东西来压制自身逐渐消沉的意识。
人类的咖啡因就挺不错。
无害而有效。
别过头,注意到涒巴新换的制服,她勉强露出一丝笑容,夸赞道:“很漂亮。”
再多的话也无力说出。
“姐姐大人,您也一样。”
涒巴在考虑是否告诉毘沙门,让对方小心陆巴,可其中的关系复杂。
陆巴知道兆麻被放逐的真正原因,也因此极有可能这件事就是对方透露给毘沙门。
而毘沙门确认了此事,才将兆麻放逐。
在这种情况下,倘若她挑拨毘沙门与陆巴临时增强的关系,只会被标为兆麻的党羽。
届时,反而更难以行动。
涒巴不知道这一切事情的起因,可她相信兆麻大人不会做出错误之事,行为、言语都能欺骗他人,然而内心的颜色却不会。
她看得见,用这双不能看见的眼眸,看到璀璨的白色。
“我就算了,这样的破败之相,被污秽所缠身。”
毘沙门仰望天花板。
见状,涒巴迈步至床前,伸出双手,召来白色光芒试图驱散毘沙门身上的“恙”,然而无效,因为差距太大。
“没用的,你的能力还并不足以将我久积数百年的‘恙’驱散,离我远点。”
毘沙门有气无力地说。
“可这样做的话,姐姐大人,您至少能够舒服一些,不是吗?”
涒巴说道。
“如果看到你们因我而受损,我才会更加悲伤,左数第三个柜内,有准备好的药,帮我磨成粉,煎熬出来。”
毘沙门为涒巴找了些事情,只要对方别在自己身边就好,继续道:“这样做的话,我的症状说不定会好些。”
涒巴听从吩咐来到柜前,打开一看,里面是近百份已经配好份量的药材。
“当年那个病秧子惠比寿让我给他取药,于是我顺便记下了药方,想不到后续的几百年却是我自己用的最多。”
毘沙门只感觉格外可笑。
“一份就够了,对吗?”
涒巴问。
“不,要五份。”
一份只够抑制寻常情况,对于当下的症状毘沙门必须下猛剂。
“是。”
涒巴继续照做,取出五份的药。
毘沙门望向忙碌的涒巴,以往这种事情,都是由兆麻来做。
兆麻……
提及这个名字,毘沙门只感觉悲伤,以及忿怒。
“……涒巴,你说,我是不是很不称职,作为神明,连明辨事理的能力都没有,一直,一直都活在被欺骗的世界中。”
毘沙门似是向涒巴说出这番话,实则却是反思,如今的自己造就过多错误,那么,就让下一代的自己重新做出选择。
她想换代,让一切于此重新开始。
“不,姐姐大人,没有任何人,任何神明从一开始就能够明辨一切,因此需要过程。”
闻言,涒巴捣药的手不禁顿了一下,随即又道:“经历过诸多事物的您,对一切的明辨早已足够,只是,缺少了一样东西。”
“什么样的东西?”
“自我,您实在过于看重外相,却忽略了你自己。”
“那样的东西,很重要吗?”
“对于人而言,自我有时比生命更重要,那是‘名’的意义,姐姐大人,您希望我称呼您为‘姐姐’还是‘毘沙门’呢?”
“前面的,我更喜欢一点。”
“可这是为什么呢?分明‘毘沙门’也是您的名字。”
“名为‘毘沙门’的神明有很多,不止是如今的我,前代的我,前前代……”